胡天翔哇的一声哭得更大声了。 抽抽噎噎半晌,好不容易才把最近一年的遭遇说完。 说霉运当头都有些轻了,胡天翔经历的全都是大大小小的血光之灾。 从最初在公司里被热水烫伤起,到后来砸破头,摔断牙齿,出车祸腿骨折。 腿终于养好,坐公交都能遇到车祸,全车就他一人手甩在栏杆上……断了两根手指。 “我想去找你,可每回走到半路都得出事,我都怕了。”胡天翔又说。 峦星河都想为胡天翔的衰竖大拇指。 抬头看向虽倒霉但并没有生命之忧的年轻人,有些意外。 天生福运之人,加之心底纯善,无形中做了不少好事,这辈子本应是个不缺吃喝财运滚滚的命格。 不过…… 运气好像被某种外力强行切断,如果不是福运天成,早已死了不知多少回。 “你怎么不跟家里说!”胡殊荣心疼不已,求救似的看向松老爷子。 松老爷子双眼亮晶晶地,却是正期盼地望着峦星河。 峦星河朝胡天翔招手,让他坐到自己身边。 客厅太大,他们坐得又远,为了听清楚,其他人不由自主地围到了沙发边。 管家在胡老爷子起身的下一瞬立即搬了凳子跟在后头。 老爷子一站定,凳子就马上放好,让老爷子行云流水地坐下,当然也没忘了给松老爷子同样放上一把。 “你能记得的倒霉事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胡天翔吸气,仔细回想,很肯定地说:“去年十月份,我被开水烫伤,小凌说我身上有黑气。” “小凌就是你说得那位朋友?” “对,他是我堂哥,今天被大伯喊出门办事去了。” 胡殊荣忙插话解释:“胡天凌是我大哥的小儿子,他上头还有两个姐姐,就是……” 就是刚才离开的那两位。 峦星河点头,然后继续问:“那你之前有没有接触过什么陌生人。 胡天翔摇头。 那段时间刚进公司实习,公司里没人知道他是胡海的孙子,都把他当个普通实习生呼来喝去。 胡天翔很肯定,因为好说话公司前辈都很喜欢他。 没人跟他有过冲突。 而且被烫伤是实习结束的最后一天,此后胡天翔都没再回过公jsg司。 “我除了公司就是在家打游戏,根本没接触过其他……” 说着说着,胡天翔突然顿了顿,神色有些怪异地看先峦星河:“那接触过东西算不算?” “什么东西?” 胡天翔先看了眼胡海,见爷爷冲他点头,这才说:“二姐送了个游戏手柄给我。” 峦星河挑眉。 胡天翔所说的二姐正是刚才被粉头发女生拉着离开的腼腆女孩儿。 别说胡天翔本人,就是其他人听了也觉得不可能。 “去把手柄拿来。”胡海沉声对管家吩咐:“天翔告诉管家具体是什么样的游戏手柄。” 胡天翔跟管家比划。 “只是猜测而已,大家别紧张。”峦星河安慰脸色沉重的胡家众人。 冷不丁的,一声冷笑又将众人目光吸引过去。 峦星河发现,胡家这些个孩子怎么都不喜欢正常说话。 一个二个的都以冷哼作为开头。 “二姐可不是你们看到的那样温柔好说话。” 说话人是个十五六岁的姑娘,表情很严肃,一只手搭上胡天翔的肩膀撇了撇嘴:“五年前我亲眼见过二姐打人,可凶了。” 二姐名叫胡祈雯,是家里人人皆知的温柔善良二姐,最得几个长辈喜欢。 小姑娘叫胡静月,是胡殊荣的小女儿,今年刚读高一,平时吗……说难听点就是吊儿郎当不学无术的富三代。 所以她的话在长辈那可信度不高,大家都齐齐看向峦星河。 “小妹妹没说谎。”峦星河只是这么说。 “你果然是大师!”胡静月兴奋地手舞足蹈,又说道:“二姐用高尔夫球杆把那人打得嘴都流血了,我认识被打那人,是……许伯的儿子。” 被称为许伯的这人那个是刚才离开的管家。 而管家儿子早在八年前就已消失,胡静月说五年前见到人,气氛陡然凝重起来。 很快,管家取回游戏机手柄。 峦星河接过打量的功夫,胡海让胡静月再把刚才说过的话重新说了一遍。 扑通—— 峦星河的手臂突然被抓住,管家跪在面前,祈求:“大师,求你帮我找找儿子,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啊……” 管家不敢指名道姓谁是凶手,只能祈求峦星河能帮忙找回儿子。 峦星河低头看向管家。 几秒钟后笑了笑:“按你现在的面相命数来说,子女双全,并没有断后之相。” “也就是说我儿子还活着?”管家大喜,峦星河点头。 胡海赶忙让管家起来,解开手柄的问题自然能顺藤摸瓜找到人,眼下不能耽搁峦星河。 而峦星河早已看完。 虽然胡家大部分人还是不信胡祈雯会残害弟弟,但事实只能让人失望。 “手柄里有害命的符咒,胡天翔经常用来玩游戏,所以……” 手下一用力,手柄衔接处裂开,直接被掰成了两半。 “梵应。” 口袋里突然钻出个红色小脑袋,傅盛惊,一路上竟然都没发现梵应就在峦星河上衣口袋里。 梵应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从口袋里飞出。 鸟喙在竹板里啄了几下,没一会儿就从缝隙中拽出片指甲盖大小的符纸。 一看到黄色符纸,胡海重重吸了口气。 真看到孙女想害人时,他还是觉得一阵晕眩袭来,捂着额头歪倒在了椅子上。 “夺运符,夺取运气的同时让人死于无形,被下咒者一旦死亡,符会立即化成粉末。”峦星河叹气。 又是一道超出普通符咒范畴的符。 如果没有法力支撑,所画的符根本不可能有如此强大的效果。 “二姐要杀我,为什么?”胡天翔问出众多胡家人的心思。 倒是最小的胡静云看得最透彻,直接道:“还不是为了公司股权,哥你是最有利的竞争者呗。” “难道是因为前几年千山道长的批语?”松师傅突然想起。 胡殊荣紧跟着开口解释。 胡天翔十八岁成人礼时,昙云观的千山道长受邀来庆贺,道长当时直言胡天翔乃是胡家中福运最深厚之人。 大家都觉得是客气话,哪知胡祈雯竟然会听进心里,还因此起了杀机。 峦星河笑:“道长所说完全属实,胡天翔确实福运绵长,否则早死……无数次了。” “那怎么办,是不是要驱邪才行。”胡殊荣焦急追问。 峦星河摇头:“只要符咒一毁,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梵应嫌弃地将符咒吐出,立即振翅飞出了客厅。 峦星河捡起符咒,缓缓展开。 长方形的符氏上黑色符文密密麻麻,其中空出的一团空隙中写着排字。 “看看是不是你的出生日期。” 胡天翔拿过去一看,阴沉着脸重重点头:“是我。” “管家,你带几个人去把胡祈雯带到客厅来,我亲自问许鸣的下落。” 既然确定是胡祈雯下手,那接下来就该为老管家找失踪的儿子。 胡海眼神陡然一变,嘴角泛起狠厉笑意。 胡家的家事峦星河没有参与必要,与傅盛交换了个眼神后双双起身。 “我们一路颠簸有些疲倦了。” 胡老爷子忙起身,朝峦星河拱了拱手:“我先处理家事,之后再向峦师傅道谢。” “爷爷,我带峦大师去休息。” 胡静云自告奋勇,想要一起走的胡天翔作为当事人被留了下来。 *** 小姑娘蹦蹦跳跳地领着几位客人去公馆客房休息。 就是公馆面积实在大,走了十几分钟都没能到。 松老爷子走得有些气喘,全靠傅盛和松师傅搀扶才勉强往前走着。 峦星河真是哭笑不得,这小姑娘别看年轻轻轻,心眼子倒是不少。 明明出别墅大门就有车专门停在那等着接人,偏生像是没看见似地带人走路。 面上装得热情,心里对他们几个搞封建迷信的“骗子”应该颇有微词。 “哎呀,我怎么忘记叫车了。”胡静云如梦初醒似的拍着脑袋。 峦星河冷眼瞧着。 小姑娘又自顾自地嘻嘻笑起来,吐出舌头调皮地眨眨眼睛:“松叔叔和爷爷不会怪我吧。” 松师傅轻笑一声:“正好锻炼锻炼身体。” 松老爷子无所谓地摆手:“小事而已。”随即话锋一转,眸光冷了下来:“都是自家人自然不会怪你,以后还是不要耍小聪明,免得后悔莫及。” 几个长辈都经过不少大风大浪,小姑娘的那一点点心思哪能看不出。 纯粹是不想计较罢了…… 小心思被拆穿,倒让胡静云更加理直气壮:“不是大师吗!我还以为不需要走路呢。” “梦琪姐说得对,都是一群神棍专门骗我家钱的。” “胡静云,你少胡说八道。” 远远的,胡天翔的怒斥声先一步响起。 青年从还未停稳的车上跳下,努力冲冲地跑上去扯着胡静云往车上送:“你滚回去爷爷有事找你,我来送客人。” 一听爷爷叫,胡静云小脸立刻褪去血色,变得惨白。 峦星河看得感慨不已。 胡家的这几个孩子不论年纪大小,论心狠程度都不是常人能及。 除了胡天翔和口直心快却没什么坏心眼的胡梦琪,其他都……不是善人。 胡静云忐忑不已地上车。 胡天翔猛然重重叹了口气,对几位长辈郑重道歉。 “爷爷从小对我们的教育是能者居之,手段很辣些也没关系,但我们都只学会狠辣,其他都抛之脑后了。” 对此,除峦星河外的三位长辈都深有感触。 傅盛不正是因此差点与子女断绝关系,搬到福慧小区养老。 “都是命……都是命啊!”松老爷子摆手。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在场几人都没资格对其他家评头论足。 “就是怠慢了峦师傅。”松师傅担忧地望向峦星河。 有点本事的师傅都有脾性,今天万一因为这事得罪了峦星河,对他们松家来说简直是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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