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有保姆负责做饭,这头有保姆帮他整理物品,各个保姆都有专门的职能。邹北期坐在自己房间的床上,心想自己居然还能体验有钱人的生活,颇为难得。 …… 晚餐是衡时特地搭配的清淡营养餐,邹北期以前都习惯吃口味重的食物,鲜少吃这样一顿,倒也没觉得难以忍受,大抵是和他怀孕改变胃口后有关。 “给你带的药吃过吗?”衡时放下筷子,问。 也不知道是不是休息充分,邹北期最近反应不算强烈:“还没有。” “不用等有症状再吃,现在就可以每天吃,这样你孕早期会好受很多。”衡时在邹北期的指示下,从对方的背包里取出药品,按照用量配好,颗粒也被他加水搅拌。等邹北期把饭碗吃空,他将药推到对方面前。 邹北期将药片吞下肚,刚捧起那杯用颗粒混合好的药水,冲鼻的味道就惹得他一股恶心。他不得不捏着鼻子,紧锁着眉头喝了一小口,就难以忍受地将杯子从嘴边撤下:“我缓一缓。” 味道太苦了,比之前衡时给的助眠药还苦。 “怎么还是这么娇气。” “……”邹北期内心颇有不满,“你自己喝过吗?” “我喝过比这更苦的药。” 邹北期没话反驳,只好盯着那杯苦药开始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打算接下来一股脑直接灌进去。衡时在他面上扫过一眼,微不可察地叹气,将他手里剩下的一大杯药接回手里。 还以为衡时打算放过自己,结果没多久对方就把那杯药原原本本拿回来塞进他手里,硬要说的话,就是颜色淡了些许。 邹北期将药往脸前凑,发现味道没方才刺鼻:“你做了什么?” “加了点公司出的调料,平时给小孩子用得多。”衡时对上他的视线,“应该不太苦了,喝吧。” “我不是小孩子。” “哦。” “……”这算什么态度,邹北期懒得往对方冷脸上贴,捧起杯子将药一饮而尽,虽然还有苦味,但比起方才简直不值一提。 衡时入夜还要回研究室加班,邹北期对他这个挂名丈夫的行程不太关心,扛不住困就在房间倒头睡下,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白天。 邹北期将手伸向床头,原本只是想摸手机,结果却碰到塑料袋一般的质感。他猛然爬起身一看,才发现是一小袋蜜饯,还有一包他没见过的速溶粉,仔细一看才发现是和苦药混合着冲泡、不影响药效的调味饮料。 蜜饯上面贴着小纸条:【注意怀孕每天摄入甜食量不超过50克,如果觉得剩下的苦味还是很难受可以吃一块,平时尽量少吃。衡时。】 好像他的挂名丈夫也没有他想的这么糟糕。 …… 嫁入豪门之后,邹北期早早辞去酒吧的工作,但也还是要回公司上班,毕竟整天闲着无所事事他也不习惯——当然这并不意味着他喜欢工作。 邹北期平时不怎么需要加班,一到点就准时拎包走人。即使衡时晚上不额外工作,对方下班的时间也比他晚得多。 自从怀孕之后,邹北期一天比一天困得早。他下午五点下班,司机准时出现在公司楼下,坐上车回到家再吃过晚饭,大约六点多就开始犯困。 邹北期在房间里用手机看有关怀孕的科普,结果没看几行就昏睡过去,好一阵才勉力支撑自己起来洗澡。 他穿好浴袍走出来,靠在床头又继续翻阅方才的科普文,依然是没能多看几行字,就觉察到自己裸露的胸口皮肤上一阵痒意,低头一看才发现是蚊子包。 看来别墅定期除虫也会有漏网之鱼,邹北期想,以免今晚再被幸存者打扰,他下意识让保姆找来药箱,结果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驱蚊药品。 他下意识想起衡时之前在医院给自己抹过驱蚊膏,遂放下手里的箱子,转身就钻进衡时房间里。 以免突发状况发生,邹北期的房间平时都不上锁,相对地,他也要求衡时的房间不锁门。幸好别墅里的人都很礼貌,不会贸然进房间。 衡时当时答应得很爽快,邹北期此刻进他房间才明白原因——东西少得他难以理解,除了必须的床和衣柜之类的家具,几乎没有杂物。 也就是说,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值得他探秘。 邹北期当然意不在此,他心里只有驱蚊膏,于是毫不客气地拉开抽屉,同时注意不把东西翻乱,营造一种自己没来过的假象。 衡时没把东西藏得很深,邹北期刚拉开第二个抽屉,驱蚊膏就进入他的视线。他刚要把小罐握进手掌,指腹却毫无预兆地一打滑,东西就掉落在地,滚几圈停在了角落。 邹北期下意识俯下身,钻到桌子底下伸手,就在指尖和药罐即将接触到的那一刻,身后蓦然有人轻轻揽住他的腰,将他从地上抱起来,蹑手蹑脚地放在床上。 “你在干什么?”衡时眉头紧锁。 “我不是要来窥探你的隐私,我只是想借一小罐药,掉在那里了。”邹北期指了指驱蚊膏所在的桌底。 “现在还好,等以后肚子大起来就不能这么捡东西了。”衡时注意到邹北期松松垮垮挂在身上的浴袍,伸手去替他将衣服理整齐,最后把带子用恰当的松紧度系好,“怀了我的孩子就要好好听话,期期,你忘了?” 邹北期不喜欢这种说法,仿佛他和孩子是附属品似的。“我知道。” 衡时将把驱蚊膏捡起来,打开盖子开始替邹北期涂抹,几乎所有部位都被照顾到。 那种不自在的感受再次浮上来,冰凉的膏体在皮肤上化开,方才蚊患处的痒意缓解不少。 “你今晚就睡这里吧,不麻烦你走来走去。” “也没多远。” “但是我把你放上来的。” “……哦。”就你放上来的不能下去?真高贵。 衡时指尖点在邹北期身上的浴袍:“你穿这个睡?” “不是,我有睡衣。”邹北期话音刚落,衡时就问他睡衣大概的款式,很快对方就从另外一个房间里将衣服取过来,放在邹北期旁边:“换吧。” “你看着我换吗?”虽然邹北期以前在公共更衣室也没少换衣服,但就这么被人毫不掩饰地盯着,还是有些古怪。 “怎么了?不是对男人不感兴趣吗,介意这个?”衡时轻笑出声。 作者有话说: 大概这里开始就是培养感情的一些日常了。
第8章 工作狂 “那倒不是。”邹北期直接松开衡时刚刚替他绑好的衣带,浴袍被褪下,干净的灰色格子睡衣被他套到身上。 他就这么在衡时的视线底下,克服某种难以描述的不适应感完成整个动作。对方默默替他盖好被子,空调也被调节到适宜的温度:“明天我让保姆给你多备点补充蛋白质的食物,胃口不好就少吃多餐,你看上去太瘦了。” “你刚刚看我就是在想这个吗?”邹北期随口一问。 “不然?还要我夸你身材不错吗?” “……”邹北期没来由地较真,“这说不上好吧。” 衡时失笑:“还挺有自知之明。” “也没有很差。”邹北期莫名的自尊心作祟,怎么说他可是书中世界里仅次于主角攻受的外貌界完美人设,优秀的花瓶反派,怎么就被衡时贬得一文不值了? “还不服气了?” “我只是基于客观事实评价。” “事实是你这副小身板快只剩一堆骨头了。”衡时差点再次被他逗笑,接着伸手摘下对方还架在鼻梁上的方框眼镜,“早点睡。我睡你房间。” 邹北期没反对,反正他房间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他和衡时差不多时间上班,人刚从床上醒来,企图回到自己房间衣柜里挑一身通勤装换上,结果方出走廊就和已经换好西装的衡时撞上。 “你的相机坏了,不修吗?”衡时手里拿着一部相机。邹北期认出来这是他从家里带过来的,不是什么高档货,也不知道原主是怎么摔的,他恰好对相机摄影方面颇有研究,仔细检查一番发现机子损毁严重,修好需要大价钱,自认为不值便把它扔在一边。 说来也巧,邹北期和原主一样,大学时加入的是摄影社团。他和社团成员进行短途旅行,四处拍摄人物和风景,度过一段相当愉快的时光。只是后来学业繁忙,爱好也就渐渐冷落。 “不值得修,也不是特别好的相机。” 衡时蓦然话锋一转:“喜欢拍照片?” “那叫摄影。”邹北期回答,“挺感兴趣的。” “哦。”衡时淡淡地答了这么一声,同时将已经损坏的相机放到邹北期掌心,径自下楼。 邹北期拿着相机进门,虽然他确实恰好要回房间,但直接把东西塞给他也太不客气了吧。 …… 自从开始服用衡时给他调配好的药物,邹北期的孕早期反应显然有所缓解,发作的频率降低,但仍然会有突如其来的强烈症状。 邹北期对着早餐没有半点胃口,衡时注意到他的反应:“你一口都没动过,至少吃一点。” “嗯。”邹北期自知不吃早餐不是好习惯,于是强迫自己拿起勺子舀碗里的粥,还没放进嘴里,一阵排山倒海般的恶心感翻涌上来,他立马扔下手里的东西奔向洗手间,扶着洗手池开始干呕。 衡时跟进来,站在旁边扶住他:“怎么样?太严重的话我叫医生过来。” “不想吐了,肚子疼。”邹北期说这么几个字仿佛花光全身气力。衡时连忙搂过他的腰,扶着人在沙发上坐下,隔着衣服轻轻揉他的肚子:“好一点吗?” “嗯……”邹北期整个人瘫软,后背无力地往后靠。衡时小心翼翼地调整邹北期的姿势,让人直接平躺在沙发上,一只手继续揉弄对方的腹部,另一只手抽过茶几上的纸巾,擦去眼前人额上的汗:“还受得了吗?” “还好……” “你看着不像还好。”衡时将被汗浸湿的纸巾暂时扔在一边,朝邹北期伸出手,“疼就用力掐。” 邹北期无暇思索,直接就攥住那只暖热的手掌,腹部的疼痛刺激着他忍不住用力握紧,甚至在皮肤上留下几个深深的指甲印。 衡时两只手都没闲着,邹北期的疼痛发作多久,他的动作就持续多久。一直到邹北期的表情放松下来,衡时才将手抽回,视线掠过手背上的指甲印,并没有过多在意:“不疼了?” “不疼了。”邹北期下意识有些不好意思,“……谢谢,太麻烦你了。” “我是孩子的爸爸,是你的丈夫,没什么可谢的。下次我不在,记得叫医生。”衡时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将邹北期拦腰抱起来,“上楼去休息吧,至少今天早上向公司请假。” 衡时把邹北期轻放在床上,多问了几句最近反应发作的情况才下楼,提起公文包去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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