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谢景廉做了工作交接还是衡时特地交代过,江医生对检查室等等相关事务很熟悉,几乎不需要邹北期多说什么。 就检查本身而言,除了换人,其他都基本上和谢景廉在的时候差不多。他看着江医生把医疗箱打开,里面的仪器邹北期也基本上见过,唯独多了一瓶维生素。 邹北期没来由地想起衡时之前总是拿治疗药物骗他说是维生素的事。他没多在意,只认为是巧合。 “我需要吃这个吗?”邹北期指着维生素,下意识问。 “不,我只是顺便带了过来。”江医生很自然地回答,“邹先生,没什么问题的话,我们开始吧。” 检查进行得很顺利,孩子没有异常,江医生简单交代几句注意事项便离开了检查室。邹北期后脚正要跟出去,发现对方没有直接走出门口,而是转弯上楼。 邹北期就算是想认为江医生是给其他人检查,也很难说服自己。 衡时不在,保姆都住在一楼。 也许是衡时有什么其他安排。这么想着,邹北期也就没把这件事看得太重。 …… 邹北期晚上留在主卧。 衡时正要退出房间门落锁,邹北期从门缝伸出手去,阻止对方动作:“江医生知道你的情况吗?” “知道。”衡时面不改色地答。 “我今天看到他上二楼。”邹北期顿了顿,“没别的意思,只是想知道……” “没什么,检查一下药品而已。” 治病吃药的事邹北期不了解,确认江医生得到衡时的授意,邹北期没打算继续纠结这件事。 衡时继续给房门上锁,动作到一半,他蓦然自己停下来:“想你的朋友去哪里跟新闻?国外,还是国内偏僻的地方?” “什么意思?” “他第一次帮你逃跑,第二次和你聊到天黑,”衡时嘴角一扯,“你让我怎么忍他在你身边?” 尽管他和盛晚钟之间说不上太多感情,但不得不说,对方的记者身份很好用,给他带过不少情报。 “我听你的。” “乖。”衡时食指在门板上轻点两下,“他和你说孟引声的事?” “嗯。” “不用担心,我看着你,不会有事。” “那你呢?” “我更加没必要,孟引声现在不过是过街老鼠,严心现在风头正盛,哪里能威胁我?”衡时冁然,“期期,你担心我。” “……” “早点休息,宝贝。”衡时手上的锁链终于落下来。 果不其然,邹北期第二天就收到盛晚钟的消息,说自己准备去首都挖掘一个大新闻,据说是有关什么娱乐圈顶流,一经引爆全国热搜的那种,还乐滋滋地说赚了钱不仅还清邹北期这边的债务,还请他和衡时小两口来首都大吃大喝。 邹北期礼貌道谢,开玩笑说衡时多半不稀罕他请客。 盛晚钟:【也是,你老公要啥啥都有,总之来首都玩,给你们介绍景点啊】 邹北期放下手机。衡时休息日不回公司,躺在他旁边的床上,强行掰过他的脸接吻。 “你在跟谁聊?”衡时在他嘴唇上重重一咬,“别看了,看我。” 邹北期不得不对上衡时的视线。这个吻延续很久,一开始是表达不满似的粗暴,渐渐力道放缓下来,变成唇瓣间轻柔的相贴。 或者说,只是衡时单方面贴在他的唇上。 天渐渐转凉,邹北期不可避免地要多披一件外套才能彻底将被子从身上挪开。衡时替他整理好衣角,又在他耳垂上咬一口,留下一个淡淡的齿痕。 “我今晚有酒会,很晚回来。”衡时舌尖描摹着邹北期耳廓,“我会抽空看监控,乖一点。” “不另外找人看着,不怕看走眼了吗?” “难道你就不怕耍花招恰好被我看见吗?”衡时含住邹北期耳垂,“别的地方就算了,房间里的宝贝我怎么让别人看。” “我知道,我不会做什么。倒是你,用着药还喝酒,没问题吗?” “不知道,一不小心可能就死了。期期,你会来看我的坟墓吗?” “别说这种话。你在制药行业工作,不会不知道的。” “你知道怎样能让我不说。” 邹北期略微一顿,迟疑片刻还是将自己的嘴唇贴在衡时的上面。他不会接吻,只是生涩地摩擦对方的唇瓣。 很快衡时将其主导成一场掠夺和侵占。邹北期大清早就被两个漫长的吻侵占,嘴唇几乎被亲得发肿。 “不用等我,早点睡。” “我知道。” “每次都是这句,没有别的话要和我说?” “……” “算了。今天要做什么?” “看后花园。” …… 邹北期将后花园里的花花草草打理得差不多,回到别墅才发现衡时不在,点开微信才发现对方给自己留言,说是临时出门办事,酒会结束之前都不会回来。 他刚锁屏,毫无预兆地,有电话打了进来。是微信电话,显示的是衡榆的备注。 “怎么了,小榆?” 电话另一头传来衡榆断断续续的哭泣声,邹北期耐心地等小孩子哭了好一阵:“有事慢慢说。” “爸爸……爸爸再也不会回来了……” 邹北期一愣。 “乖,小榆,我理解你的心情。”邹北期深吸一口气,“你在哪里?嫂嫂去找你好吗?” “我在……我在医院……舅舅陪着我……好可怕,爸爸身上好多伤,呜……” “没事的,小榆,别怕。” 邹北期一边电话安抚着小孩,一边坐上小李车后座。 小孩子提供不清信息,电话换成陆非凛来接。“现在……在办手续。你在医院大厅等就好。谢谢你过来。” “这没什么,对于小榆来说,确实是……很可怕的事。” 邹北期没来由地想起,曾经父亲也在急诊室门口,和自己说,妈妈再也回不来了。 他知道现在的衡榆比任何时候都需要安慰。 车子停在医院门口,邹北期坐在大厅的座椅上,看着不远处的陆非凛牵着衡榆走过来。 小女孩哭得两眼发红,无论是谁看了都会心碎。邹北期伸手将人轻轻搂在怀里。 “骗我……说爸爸慢慢就好了,结果……我再也没有爸爸了。” 陆非凛还紧紧牵着衡榆的手。邹北期抚摸着女孩子的脑袋,不停地安慰。“乖,没事的,你还有妈妈,还有我,有哥哥,有舅舅。” 衡榆只是静静地哭着,小孩子直到哭累了才停下来,被陆非凛抱起在怀里,不一会就睡了过去。 “没事,舅舅在,舅舅一直陪着你。” “怎么会这么突然?”见小女孩呼吸平稳,邹北期才没忍住问。 “很简单,没有钱,情况恶化。”陆非凛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
第46章 酒后 “小榆妈妈呢?” “她在忙衡正风的身后事。”陆非凛嘴里叼着烟,但并没有点燃,“我现在不在诚规工作,刚到严心试用期工资没这么多,小榆家里又出了这种事。” “你现在在严心上班?”邹北期一怔,“衡时知道吗?” “人事部招聘一个小员工用不着他费心,估计是不知道。不过知道了又能怎么样,我正正经经面试进来的,他敢无故开我,我还得告他。” 很快邹北期没在这件事上纠结:“小榆现在怎么办?” “还是像之前那样,我带一会,我姐带一会,上学的时候就在学校。毕竟小榆始终是她的女儿,虽然我看不惯她对小孩子那么凶,但又没干什么犯法事,也不好把小孩子带走。” “有什么我帮得上忙的,可以随时联系我。” “谢谢,有心了。” …… 陆非凛开车送衡榆回家,邹北期也坐上小李的车回到别墅。别人的家事没什么他可以插手的地方,只能留下这么几句安慰话。 邹北期吃过晚饭就将自己锁在房间里,顺便看书打发时间。他最近总是下意识望向摄像头,原因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夜色越来越深,邹北期没等到衡时回来,就忍不住睡了过去。一直到大约凌晨时分,邹北期才觉察到自己旁边的另一半床陷了下去。 他没忍住迷迷糊糊睁开眼:“衡时?” 满身酒气。 “你洗澡了吗?”他接着问。 “我吵醒你了?”衡时的掌心滚烫,触碰在邹北期侧脸。 “没什么,我容易醒。” “睡吧,我去洗澡。”衡时抚摸过邹北期头顶的乱发,接着就从床边起身,扯下领带,一边脱身上的衣物一边走进浴室。 很快邹北期听到水声。他见衡时对话流畅,动作也没有趔趄,自然认为对方没什么可担心,正要闭上眼睛重新酝酿睡意,淋浴间里却蓦然传出来一声巨响。 “衡时?”邹北期连忙翻身下床,下意识直接推开浴室门。衡时不着寸缕地站在淋浴喷头底下,一旁的瓶瓶罐罐胡乱倒在地上,想来应该是刚才声音的源头。 衡时面不改色地回过头看他:“手滑。回去睡。” “没事吗?” 衡时没有回答他,而是几步走到他面前,湿漉漉的手掌捧过对方侧脸,用力地吻在嘴唇上。“我不想这么对你,期期。可是我很嫉妒他们,嫉妒每一个被你关心的人。” 他顿了顿,手上略微用力:“又是陆非凛,又是为了衡榆,你是不是想干脆和他们一家?你就应该白天也被关在房间里,每天去哪里,吃什么穿什么都我来决定。” “……衡时,你喝醉了。” 衡时毫无预兆地停下所有动作,自顾自重新回到淋浴喷头底下:“换身衣服,回去睡,不要再站在这里。” 邹北期老老实实退出浴室,顺便带上门。刚刚衡时靠近的时候,落了不少水珠在他的身上和衣服上。他打开衣柜,重新换了一身睡裙躺进被窝里。 …… 邹北期醒来的时候,衡时坐在床头,旁边一碗冒着热气的粥。他凑过去看了一眼,很奇怪,看不出材料。 “先吃。”衡时捧起床头的粥碗,勺子在里面翻动两下,最后才盛起一口吹了吹递到邹北期嘴边。 吃得出来有药材味,但整体味道勉强说得上是协调,吃起来不苦,是很难形容、不算难吃的味道。 粥碗渐渐见底,衡时这才解释说是加了安胎的配方,药直接吃起来很苦,所以才加在粥里。 给邹北期喂完早饭,衡时才从口袋里摸出被塑封袋装好的小药片,直接咽进嘴里。 “不苦吗?”邹北期这是第一次看衡时在自己面前服药。 “这没什么。”衡时很快岔开话题,“我下次不会吵醒你,昨晚喝得有点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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