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渊见邹北期似乎不太乐意开口,便没有追问下去,并且很识相地换了一个话题。 邹北期和对方说不上熟稔,谈的都是很表面的话题,直到他即将下车的时候,浑身蓦然像被抽空气力一般,险些向下倒去,还好谢景渊扶了他一把。 “没事吧?” “谢谢,我没事。” 谢景渊看到邹北期旁边的塑料袋,直接替对方将东西提在手里:“你不方便做这么多东西,你住在哪,我送你吧。” 邹北期没有逞强,毕竟他不想拿肚子里的宝宝开玩笑。谢景渊一路送他到家门口,他出于礼貌邀请对方进来喝杯水,很自然地被拒绝了。 “不了,我还有事。邹先生最近搬来这边,应该是操劳过度了。”谢景渊顿了顿,“有没有其他症状?” 邹北期认真回忆,自从到隅井市没人照顾之后,身体状况确实大不如前。“会觉得累,有时候会突然没什么力气。” “我哥给你开过药吗?” “不……我没把这些放在心上,没告诉他,只是做了检查。”毕竟之前他以为这都是正常的疲累感,却没想到自己会几乎晕倒。 “如果你信任我的话,我可以帮忙看看你的情况。”谢景渊顿了顿,“我明晚七点来你家这边,可以吗?” 毕竟是原书里满头光环的主角受,邹北期没什么信不过的:“那……谢谢你。” …… 自己一个人照顾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容易的事,邹北期来到隅井市的第三天,深刻领悟到这个道理。 这也是他不多犹豫接受谢景渊帮助的理由。 时间接近晚上七点,邹北期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本以为谢景渊会过来,结果只是收到对方的一条消息,说工作上出了点问题,自己临时要留下来处理,可能晚点才能到。 邹北期:【等你结束我去严心找你?这样你也不用多跑一趟,毕竟到时候应该也很晚了。】 这么说也是出于邹北期的私心,他不再是穿书前那个直男了,况且和衡时还没有离婚,深夜留个男人在家总觉得不太合适。 谢景渊:【这不好,你身体不方便,太麻烦你了。】 邹北期:【不麻烦,我坐地铁过来。或者可以的话改天。】 谢景渊:【身体的事不好拖太久,我这几天都没什么时间。】 【我让司机开车过来接你。】 邹北期:【这怎么好意思……】 谢景渊:【没关系,等我消息。】 晚上八点多的时候,邹北期坐上谢景渊司机的车,不用几分钟就到了严心园区门口。进门的时候他特地留意了地图,这里比总公司园区小上不少。 衡时不会来吧?邹北期忍不住想,哪有领导三头两天往分公司跑的?除非Βêǐъêì出了什么大事。 他最近看新闻,也不见严心有什么危机,不到这个程度估计也不用衡时亲自处理。 推断合情合理,邹北期深吸一口气,说服自己不用担心。 但遗憾的是,很多事情都不会如人预想中的进行。
第49章 重遇 亲爱的先生五个字被划掉,信的开头只剩下衡时这个称呼。 衡时继续往下阅读—— 我走了,也许不会再回来。我会想办法照顾好孩子,它会健健康康地长大,不用担心。 可能我们之间实在是出了太多差错,所以才会变成现在这样。这不是我所追求的相处方式,所以我思前想后还是选择离开,我想我们不太适合一起生活。 今天晚上有很多星星,我想明天会是个好天气,希望它能让你心情好一点。祝一切顺利。 衡时神色微动,动作停滞片刻才终于将那封信折叠好。 “怎么这副表情?不是你自己放他走的吗?”江医生站在房间外的走廊。 衡时手指用力地按在婚戒的位置:“我想,既然留不住他,不如换种方式重新捕获他。只是他这两三天不在,我很难忍。” “舍不得了?” “舍得,就不会想办法把他困在身边。我从来没舍得过。”衡时手指更加用力。 “第二天都快结束了,还不去吗?” “明天。要先钓一会,一下子就能咬到的钩,鱼不会珍惜。”衡时指腹划过桌面上的信纸,“他最好像我一样才好,我要看到他为了我失控的样子。” “搞不懂你们这些年轻人的爱情。”江医生耸了耸肩。 …… 邹北期给园区门口的地图拍了照片,他尝试着按照上面的路线指示,朝谢景渊告诉他的一号实验楼方向走去。 结果是,意料之中地迷路了。 谢景渊估计还在忙工作,他不好意思打扰对方。让人派车接送就够过意不去的了,还要对方领自己进门,他觉得自己就是来给谢景渊当祖宗。 他继续研究手机里的地图,甚至尝试用软件导航,结果是范围太小,导航无法给他指路。 这个点的园区几乎没什么人,周围的路灯都亮着,灯光底下没有半个人影。邹北期硬着头皮继续朝其中一个方向走,时不时根据附近的建筑物推测自己的位置,还没等他摸出什么门道,就毫无预兆地碰上前方不知道是什么的物体。 是人。邹北期反应过来。 他下意识护住自己的腹部。“抱歉。” 难得碰上这么一个大活人,邹北期自然想问对方去一号实验楼的方向。他抬起头,对上来人那双眼睛的时候,登时一句话都没能说出来。 “找到你了。”衡时冁然一笑。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是我的公司,不应该我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吗?”衡时像是被逗笑,“来找谁?” “一号实验楼,我找谢景渊有事。” 衡时顿时敛了表情:“原来如此,你就是为了他,把自己先生扔在一边。” “不是,我和他只是凑巧碰上。” “不要紧张,我没有怪你的意思。”衡时表面看上去毫无波澜,语气却冷得如坠冰窟,“你自己找不到路,我带你去。” …… 邹北期跟在衡时后面,两人一直无话。对方没有半点要把自己带回别墅的意思,即便是听到自己去找谢景渊,也好像无所谓一般。 他没来由地很不适应。 “你看过我写的信吗?”邹北期翕动几下嘴唇,还是开口。 “看过,怎么?” “没什么。”没有任何话要和他说吗?邹北期想,也对,有感想的话不至于两三天都不联系他。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最后还是衡时先打破沉默,问他孩子最近怎么样,身体有没有什么不适。“毕竟我是孩子的父亲,不管怎么样,我要对它负责。” 只是因为孩子而已。 “一点小事,过来就是让谢景渊帮忙看看。” 衡时的脚步骤然一顿,但很快他又流畅地继续迈开步子:“我这段时间留在隅井照顾你。” “总公司的事……” “公司不至于没了我就转不了,有要紧事我会赶回去,明天我给你请几个保姆,照顾你的起居。” “……谢谢。”邹北期跟着衡时一起停下脚步,实验楼大厅有会客沙发,这里似乎时常接见前来参观或检查的人员。 “先坐。楼上是实验室,外人不能进入。” 邹北期听言在沙发上随意坐下,衡时落座在他旁边。“现在住在哪里?” “附近的公寓。”邹北期据实回答。 “一会我送你回去。” “为什么?” “我送你需要理由吗?孕夫有人看着比较安全。” “谢景渊会让司机送我回去。”他现在也想不通自己应该和衡时保持什么样的距离,干脆先免去这些烦恼。 衡时脸色悄无声息地变得很难看:“随意。” 邹北期莫名怔了怔。“没有其他要说的吗?” “没有。” 好像肚子里有一只装满灰的气球,忽然被扎穿了一个小孔,灰从里面很慢很慢地撒出来,并不惊天动地,却也渐渐地将身体扑得灰蒙蒙。 邹北期离开的时候就是希望和衡时各自过生活,按理说不应该有这种情绪才对。他一口气将灰吹散,同样摆出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一会谢景渊送我回去,你可以继续忙你的工作。” 衡时摊在沙发上的手掌顿时攥紧拳头,但很快又勉强松开。他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西装外套——说是理,倒不如说差点就把衣服扯开两半。“嗯,走了。” 邹北期眉头蹙了蹙。 什么语气,不是自己说的随意吗,又得罪你衡少爷哪里了? …… 见过谢景渊之后,邹北期被对方的司机送回自家楼下,洗完澡很快就躺在床上睡了过去。第二天他刚从床上醒来,点开手机就看见衡时给他发的消息:【地址发给我。】 邹北期:【嗯?】 衡时:【保姆晚点会来。】 邹北期本想问保姆会不会监视他,但回忆昨晚衡时的态度,推测对方现在对自己和谁在一起、干什么之类的事情已经不感兴趣。 他随手发了定位。 也不知道是哪家家政公司的保姆效率如此之高,邹北期刚发住址过去二十分钟,门板就被人敲响。 他下意识过去拉开门:“衡时?” “不请我进去坐坐?” 于是下一秒,邹北期和衡时面对面坐在茶几前。前者正要去给来客倒一杯茶,却被人拦了下来。“我想过了,你现在将近六个月,到满七个月就差不多准备去医院待产,离孩子出世不远了。” “你想说什么?” “我这段时间亲自看着你。”衡时面不改色地开口,仿佛是在公司谈论例行公事,“我请了长假,以及我必须和你住在一起,方便照料。” “我不是非要你照料。” “谢景渊说你在地铁差点晕倒。”话到这里,衡时面上是掩饰不住的担忧,“这还不算必要吗?” 话到这里,邹北期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我这里就是普通的小公寓,你住不惯的。” “没住过怎么知道。” “只有一个房间,还是单人床。” “和房东商量一下,换张双人床。”衡时朝邹北期伸出手,“我来和他说。” 邹北期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衡时看来是铁了心要住这里。昨晚突然碰上就够尴尬的了,这下跟与前男友同一屋檐下有什么区别。 他只好点开和房东的会话窗口,随后将手机交出去。没过多久,东西重新回到手上:“同意了。” 邹北期看一眼聊天记录,居然是认真的。 那个住惯大别墅的衡时要和他挤这么一个小公寓?邹北期实在是很难想象。 下午衡时的行李就有专人送过来,聘请的保姆也过来报道,甚至床也有人送货上门,短短一天之内,衡时就将一切事情安排得妥妥当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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