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找我何事?” 见沈熙川态度冷硬,以及夏唯谨只是愣在原地无动于衷,夏安氏本要发作。但想到夏崇生能不能够平安出来的关键,还在两人身上,立时长吸一口气忍了下去。 同是生意人的夏志远对待别人的冷眼已经习惯了,看沈熙川同夏唯谨如此也不以为意,反倒一脸微笑的走到了两人面前。 “沈老板竟然如此年轻,倒真的让人没想到。”说完,夏志远转头看向沈熙川身后的夏唯谨,脸上的笑意慢慢淡去,语气冷淡的说道:“谨儿既是无恙,为何不回家去?一直呆在别人这里成何体统?” 沈熙川听着夏志远的训斥之声,伸手按住欲要说话的夏唯谨。“请问阁下是谁?阁下要让他回哪个家?” 沈熙川的话说的夏志远不由得一愣,还没等他张口就听夏安氏说道:“夏唯谨乃是我们夏家的大少爷,你说他能回哪个家?” 此言一出,沈熙川不由得笑了起来。“这位夫人可别开玩笑了。我先前去舞阳,曾有幸目睹夏家大少爷的出殡,那葬礼办的可是风光的很呐。夫人你说我身边这位是你们夏家的大少爷,那我倒想问一问,那你们那场葬礼葬的又是谁?” 沈熙川等的就是夏安氏自揭其短,如今他的这番质问一出口,果然见夏安氏变了脸色。 正待沈熙川再次说话时,只听二楼处虞婉君的声音突然响起。“我观这位夫人年纪也不大,怎会眼瞎到孩子都能认错?我顾家的孩子岂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拐带的?” “你又是谁?”夏安氏自幼便没受过委屈,此时听着虞婉君的冷嘲热讽,心里一阵火大。看着从楼梯上踱步而下的虞婉君,忍不住出言问道。“夏唯谨自小便是我们夏家抚养长大,你是何人,张口便是他是你顾家的孩子。” “我是谁岂是你配知道的?!” 虞婉君扶着小丫鬟的手来到沈熙川和夏唯谨面前,嘴角含笑的上下打量了一遍夏安氏,眼中尽是轻蔑。 安家虽然富庶,夏安氏自幼也是被父母兄长娇养着长大,可比起上京世家大族到底是少了一层气韵。虽是同样穿着同样华贵的衣衫,可站在虞婉君面前,单就气质而言高低立现。 夏志远听虞婉君这般说,心里也有些不悦。“这位夫人当不是舞阳人士吧?” 夏志远话里嘲讽让虞婉君忍不住轻笑,斜眸看了一眼夏志远,开口说道:“上京威远侯顾家,确实不是舞阳人士。怎么?听你这意思,我威远侯府还比不得你舞阳小小的夏家?!” 虞婉君早先听了夏唯谨这么多年的经历,原本就想着如何为他出口恶气。如今夏志远夫妇自己送上门,虞婉君如何会轻易放过。 看着自己话音落下,眼前的夏氏夫妇成功变了脸色,虞婉君转头看向一旁的沈熙川。“熙川,你这酒楼开的怎么跟善堂一般?怎么什么阿猫阿狗都往里面放,着实是倒了人的胃口!” 闻言,沈熙川弯着嘴角对着虞婉君躬身告了声罪,而后,转头看向夏氏夫妇,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今日本店不便待客,两位还是请吧。”
第79章 夏安氏求情 夏志远夫妇原本只是想说动沈熙川, 为夏崇生脱罪,没想到竟中途杀出来一个威远侯夫人。 想起虞婉君那般盛气凌人的模样,夏安氏便一肚子气。奈何儿子性命还握在人家手里, 即便再怎么心不甘情不愿也只能低头。 况且, 夏唯谨究竟是何情况,她若弄不清楚,心里始终不安。 夏安氏也是刚知道夏唯谨并不是陈氏和夏志远的亲子不久, 此时知道夏唯谨可能跟威远侯府有关联,回想着自己这些年对夏唯谨的态度, 以及先前对夏唯谨下黑手,心中难免有些忐忑。 “老爷,你说那夏唯谨不会记恨我,然后在生儿的事情上落井下石吧?” 夏志远微微摇了摇头, “应该不会, 先前老太太在世时一直曾说谨儿这孩子心软, 纯善,他定不会做出落井下石的事来。倒是那个沈老板,听他说话便知道他是个不肯吃亏的主儿。生儿这般行事,怕是难以善了了。” 夏安氏听夏志远这般说,心里已然凉了半截。呆呆地坐在凳子上,不停地抹着眼泪。 夏志远见她如此,心里哪里会不心疼。走上前揽住夏安氏的肩膀, 将人拥到了自己怀里。 “你也别哭了,既是这边行不通, 咱们再想其他办法去。便是舍了夏家的家业, 我也定会保生儿平安无恙。” 闻听此言, 夏安氏慢慢放下心来, 依靠在夏志远胸前轻轻地点了点头。 当崔阳回到家中说,夏崇生被抓入狱时,夏志远和夏安氏虽然被吓了一跳,但都只当是他又做了什么调皮的事,原本想拿钱摆平了便是。 不过,夏志远看着崔阳眼神闪烁,说话前言不搭后语,便心知情况不妙,当即逼问夏崇生到底做了什么。 崔阳自知这事是瞒不过去,而且牢里的少爷还得靠老爷夫人搭救,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将事情始末尽数跟两人说了一遍。 当夏志远听到夏崇生竟然胆子大到怂恿别人给对家投毒,当即脸色一变。安抚了夏安氏两句之后,便让人备了厚礼匆匆的出了门。 不管在何时,与人投毒历来都是要重判的。人家既然将他下狱,必然是已经掌握了确凿的证据,此事怕是不能那么容易摆平的。 夏志远在舞阳人脉虽不如之前的安家家主安珺澈,但私下还是同不少官员有来往。 听到夏崇生竟然做下这等事,那些官员本身是不愿管的。但也有看中夏志远送来的厚礼,同他支了个招。 示意他去找苦主,不管用什么手段能让人家改口,那夏崇生就还有翻身的机会。 只是,在夏志远带着夏安氏匆匆来到唐河县后,原想趟趟知县的路子,却不想吃了闭门羹不说,便是连沈熙川这边也横生波澜。 不过,不管再怎么艰难,夏崇生终究是他的亲生孩子,夏志远又如何能撒手不管?知道沈熙川那边怕是不好松口,还存着一丝侥幸的夏志远只得寄希望与知县那里。 只是,在他接连在县衙外吃了几次闭门羹后,夏志远心里的一丝希望也就彻底破灭了。 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可是这钱送不出去也是无用。 因着投毒案证据确凿,虽对沈记没造成什么恶劣影响,但其手段和性质极其恶劣,最终案子的两位主犯沈银川和夏崇生各被判仗八十,流放漠北。其余从犯各三十,徒三百里。 待蒲伟彤宣判之后,夏安氏与沈杨氏立时白眼儿一翻晕了过去。等她们醒来之后,沈银川与夏崇生早已经被行完仗刑,不日便会被发配至漠北。 夏崇生可以说是夏安氏的心头肉,如今听说夏崇生即将被发配到漠北,夏安氏也顾不得其他了,不顾夏志远的阻拦执意来到了沈记酒楼。 此时,沈熙川和夏唯谨正陪坐在威远侯身边,正商议着何时动身回上京。 听得前面大堂嘈杂,沈熙川便起身去查探情况。见门外闹事的竟然是夏安氏,沈熙川愣了一下,让人松开了手。 “不知今日夏夫人又唱的是哪出?” 夏安氏一擦脸上的眼泪,开口问道:“沈老板,威远侯夫人可在?麻烦沈老板通禀一声,便说舞阳夏安氏求见威远侯夫人。” “夏夫人,既是求见威远侯夫人,又何必在我沈记门前如此做派?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沈记欺负客人呢。” 虽然沈熙川言语不太中听,但为了夏崇生,夏安氏只能忍着。 “我知道这般确实失礼了些,但念在小妇人救子心切的份儿上,就帮忙代传一声吧。” 沈熙川对夏家一家并无多少好感,更并不想多管闲事。 眼神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便准备往回走。然而,就在沈熙川转身的那一刹那,夏安氏猛地扑上前抓住了沈熙川的手臂,同时虞婉君的声音也自里面传了出来。 “夏夫人,既是想要见我,又何必为难一个小辈。” 见虞婉君出来,原本要挣开夏安氏手的沈熙川见她自己松开手,随即侧身立在了一边。 抬头看虞婉君一脸关切的看着自己,沈熙川对她点了点头表示没有大碍。 夏安氏见虞婉君出来,立时扑跪在她脚下。仰头泪水涟涟的看着虞婉君,哭道:“夫人,先前是我莽撞无礼,我给您磕头赔罪,求求你救救我家孩子吧。他年纪还小不懂事,真的被送去漠北他会死的。念在同为母亲的份儿上,求求你帮帮我吧。” 虞婉君冷眼看着夏安氏伏跪在自己脚边痛哭,心中并无任何波澜。 “夏夫人所求真是令人费解,令郎如何乃是官府所判,我只是一介妇人又如何能救令郎?” 想到夏唯谨之前兢兢业业的在此女子手下讨生活,虞婉君咬着牙关努力压抑住眼中的热意。 “既然夫人说到为人父母,你苛待般宁的时候,可曾想过他还唤着你母亲?夫人,他叫了你快二十年的母亲啊!我如珠似宝的孩子,被偷到你们夏家就被你这么对待,你怎么会如此的狠心!” 虞婉君想起沈熙川讲起他在河中救起夏唯谨的场景,只觉得整颗心疼的让她无法呼吸,以至于说到最后整个人都有些失控了。 在一旁的沈熙川发觉虞婉君脸色苍白顿觉不对,忙上前搀住了虞婉君的手臂。“夫人,般宁无事,您切莫激动。” 虞婉君对着沈熙川微微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随即,目光狠绝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夏安氏,冷声说道:“夏安氏,别说我没办法救你的孩子,就是能救我也不会去救。若非念在你们家老夫人精心护养我儿的份儿上,你们夏家有一个算一个,谁也别想好!” 一旁的沈熙川知道这些话在虞婉君心里已经憋了许久了,原想着要不要让夏唯谨跟威远侯夫妇好好长谈一次。然而,在他回头之际,只见一个青色的衣角站在门后一动不动。 闻讯从后面赶来的顾惊风疾步走到自家发妻身边,看着对方眼睛通红,心中顿时心疼不已。伸手扶着发妻的手臂,怒视着地上的夏安氏,沉声道:“我的刀不沾妇孺的血,但你若再来纠缠,就莫怪我拿你喂刀。” 顾惊风身上的爵位都是军功垒起来的,周身的煞气莫说是夏安氏一个小小的妇人,便是沈熙川也觉得也觉得有些心悸。 待顾惊风扶着虞婉君离开后,沈熙川心里惦记着门口那抹青色,看了眼瘫坐在地上的夏安氏,开口唤来店里的小伙计,让其去对面的夏和楼通知他们的掌柜将夏安氏接回去。 等小伙计快速跑出去之后,沈熙川也疾步朝后院的方向走去。然而,当他在后院看了一圈儿也没能找到夏唯谨的影子。 正当沈熙川着急上火的时候,后厨的黄师傅擦着手从里面走了出来。“大东家,您这么着急忙慌的找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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