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子都没有我要鞋垫有什么用,我这人最见不到别人为难。老板既然卖不了,那我就去别家问问,总不能叫你赔本不是。” 沈熙川这番话说得甚是体贴周到,但老板鼻梁觉皱的更高了。成衣虽然比布料价儿高,但也要多付一个人工。四套衣服搭两双鞋子,虽不至于亏本儿,但这其中利润就薄了不少。 现在他们这行竞争也是大的,知道自己若是咬紧不肯松口,那这单生意定是做不成了。思索过后,那老板最终还是咬牙点下了头。 “行!客官爽快,我也不是黏糊人,两双就两双吧。客官以后多多照顾我生意就是了。” 见目的达成,沈熙川也痛快的点头答应了下来。“放心,以后有需要我还来你家。” …… 抱着四套衣裳,沈熙川就听到身畔的夏唯谨松了口气。 “怎么了?是不是难受?我们现在就回家。” 夏唯谨哪里好意思跟沈熙川说,自己怕他这么还价儿会被人打出来,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出来吹吹风反倒好多了,就是肚子有些饿了。” 闻言,沈熙川放下心来。见前面有一处馄饨摊儿还开着,便带着夏唯谨走了过去。扬声让老板帮忙下两碗馄饨,自己则扶着夏唯谨让他坐下。 沈熙川自穿越一来,还是第一次正儿八经在外面吃东西。这馄饨馅料确实是实在,但肥多瘦少吃着多少有些腻口。见夏唯谨也是拿着调羹只是喝汤,便放下了筷子。 “吃不下就别勉强了,稍稍垫垫肚子,等回去再给你做些清淡一点的。” 夏唯谨说肚子饿本就只是一个借口,没想到沈熙川却当了真,心中不禁满是感动。 想他和沈熙川本是萍水相逢,却被对方真心相待。嘘寒问暖,延医问药,处处周到体贴,便是血脉相通的家人也不及他万一。 夏唯谨,唯唯诺诺,唯有谨慎! 当父亲给他取这个名字的时候,可曾念起自己也是他的血脉…… 回程的路上,夏唯谨坐在车辕上眼神虚空,脑子里一片混乱。 “马上就要天冷了,再过些日子那处护林所是不能再住了。否则大雪一下,咱们不被冻死,也会被大雪封门活活饿死。所以,你得快点儿好起来,帮我去县里跑跑腿找个合适的院子。” 见没有人回应,沈熙川抖了一下车把。眼神有些不满的盯着刚刚回神的夏唯谨,无奈的叹了口气。 “算了,就你这性格让你找房子,擎等着被人坑,还是等我有空了再说。到时候看看情况,不行就盘间店面,怎么得也比现在风吹雨打要强得多。” 坐在车辕上的夏唯谨,拢了拢宽松的衣襟,听着沈熙川的唠叨,嘴角微微上扬。 如果,自己忘了之前的一切,这样的生活好像也不错…… 作者有话要说: 文名和文案都被大佬吐槽了,哈哈,然后我又在大佬的指点下重新改了一版。
第21章 祭祖遇刁难 每年的八月十五中秋节那日,陶营子的沈氏一族都要开祠堂祭祖。 知道这个消息后,沈熙川并没有出摊儿,而是带着断亲契书和几样祭品早早地在祠堂外等候了。 沈氏一族的祠堂是五十年前,沈家所出的一位举人建造的。三间灰瓦红柱的瓦房外形虽然有些破败,但因经常有人修缮打扫,看上去依旧坚固。两棵松柏苍翠挺拔,安静的伫立在院中,犹如两位上了年岁的老者一般庄重肃穆。 这些日子沈熙川在灵恩寺摆摊儿不是秘密,晓得他应当赚了不少钱。沈家几个分支叔侄兄弟看到他不再像以往那般漠视,纷纷点头打招呼。 沈家大哥沈临川许久未见沈熙川,本来也想跟自家这个弟弟说说话的。哪知,还没挪动一步,就被沈银川给一把拉住了。“大哥要去做什么?” “前面你二哥在呢,我看他好像瘦了不少,过去同他说说话。” 沈临川从始至终对沈熙川这个弟弟倒没有看不起,只是家里一向有性格强势的老母亲做主,加上房里惯会捧高踩低的婆娘,便是有心跟沈熙川亲近,也没有那个胆子。 如今,老娘和媳妇儿都不在跟前,沈临川本想同弟弟说说话,不想却被自家三弟给拉住了。 “他都已经跟咱家断亲了,你同他还有什么可说的。咱娘最是不耐烦他,若是让她知道你主动跟二哥搭话,回去还能有你的好儿?!” 沈银川自打从娘胎落地,就一直没受过委屈。那日被沈熙川无视后,沈银川本想撺掇老娘给他出气,却没想到最后竟然被老爷子给拦了下来,严词警告他们不许多生事端。沈银川虽然憋气,但碍于老头子也只能暂时忍耐。但心里这口气,却一直都没有咽下去。 而眼下大哥竟然要主动亲近沈熙川,沈银川自然不允。拉着自家大哥的手臂,开口威胁。 果然,沈银川的话音落下后,沈临川看着人群边沿的二弟,开口说道:“只是同他说说话而已,娘有什么不高兴的。”话虽这样说,但步子却未曾再动过一步。 见大哥果然被自己唬住了,沈银川也不再去理他。看到站在前面三太爷家的大伯眼睛骤然一亮,忙丢开沈临川钻了过去。 沈氏一族祭祖并不繁杂,献上祭品之后,由长辈们领头三跪九叩也就结束了。沈熙川本可不来参加这次祭祖,但是现在他的名字还写在沈老爹之下,既然两方已经断亲,那他的名字自然没有理由再写在沈老爹之后。 沈三太爷是何等的精明,在祠堂门口看到沈熙川的第一眼后便知道了他的来意。而三老太爷并没有言明,只是开口让沈大林留下来,便径自在门口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看着今日的沈熙川已经褪去了往昔的怯懦,身形挺拔,目光清明,便是立于人后,也一眼就能让人注意到。 看着如此模样的沈熙川,沈三太爷目光扫过旁边只是垂头抽旱烟的沈大林,心中不由得打骂其‘棒槌一个’。这么好的孩子不牢牢抓在手心里,任由沈杨氏那个蠢婆娘磨搓,糟蹋。待到后面沈熙川出息之后,有的是他们那一家子夯货哭着后悔的时候! 这些日子沈氏一族添丁进口的不多,沈熙川等了半刻钟都不到,就被沈三太爷就叫到了跟前。 扶着椅子坐下后,沈三太爷扫了一眼沈熙川和沈老爹,问道:“今儿开祠堂,添丁进口,分家都要记录在案,待到后面要写进族谱的。你们父子分家也有些日子了,今儿正好开祠堂祭祖。你们爷儿俩要是没什么异议,就让你六叔记录了。” 沈熙川今天回来祭祖,就是为了这事儿来的。听沈三太爷这么说自然没有什么异议。沈老爹闻言也没说什么,只是沉默了一会儿这才点头。 沈三太爷见状点了点头,屈指在桌面上敲了敲示意沈六爷开始记录。 沈熙川见沈六爷只是写了他与沈老爹他们分家,并未提及断亲。知道这些老人精们都留了一手,但他实在是不想再跟沈家再有瓜葛。随即上前行了个晚辈礼后,开口说道:“六爷爷,我们两家断亲是不是也应该加上去。” 沈熙川此言一出,在场的所有长辈们都不禁惊讶万分。呆呆地看着面前那个面容恭敬的年轻人,谁也没有说话。 见状,沈熙川不由奇道:“怎么了?是不是小子说得不对?” 一旁的沈三太爷拄着拐杖叹了口气,看着眼前这个俊秀的后生叹了口气。“二小子,你还年轻不知道世道艰险。做事情,不能只见眼前不顾身后啊。” 听出沈三太爷话里的劝解之意,沈熙川眼角余光扫过皱着眉的沈老爹垂下眼眸,摇了摇头语气坚定的说道:“多谢三老太爷的提点,但是断亲契书已经立了。要是弃之不理,倒显得小子张狂反复。” “哼!牙尖嘴利!”沈玉林听着沈熙川的辩解忍不住冷哼一声。 沈玉林虽然在县衙当差不经常在家,但每次回来的时候,家里发生过什么事情,三老太爷都会向这个引以为傲的大孙子唠叨一番。所以,对于沈大林跟他们家那个透明人一样的二小子分家,沈玉林也是只晓得。 即便是他也打心眼儿里看不上沈大林以及沈杨氏的做派,但是沈熙川要跟父母彻底断绝关系,更是让人看不起。 “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便是他们对你再不好,终归还是生养你一场。你如此狠心决绝,连父母都弃之不顾,以后谁还敢同你来往?!” 沈玉林的一番话,说得沈熙川一阵心头火起。“生身父母我无法选择,他们虽生养我一场不假,但他们待我如何,相信在场的长辈应当都知晓的。我自有记忆开始,没尝过父母之爱,手足之情,我在沈家辛劳近十五年,他们的恩情也该还清了吧?莫不成大伯是想让我效仿古人,剔骨还父,割肉还母?!” 沈熙川的话成功的让在场的人脸色一僵,尤其是沈玉林,脸色尤其的黑。沈老爹却皱着一张脸,看了看在场诸位长辈和兄弟的表情,只觉得脸皮发烫。 “六叔,就按照二小子说的记吧。” 既然另一位当事人都已经发话了,沈六爷也没必要再留一手,将先前的一页抽出来当这几人的面儿撕得粉碎。 事情办妥之后,沈熙川也没留在这里的必要了。跟几位长辈一一行礼告别后,便转身出了祠堂。 然而,当沈熙川刚走出祠堂的院门,只见沈杨氏正插着腰等在门口。看到沈熙川从里面出来,沈杨氏眼睛一亮,刚要扯起嗓子准备开嚎。而沈三太爷干咳一声,从沈熙川背后走了出来。 “临川他娘,今儿开宗祠祭祖。有事你们回去说,莫要在祠堂门口闹。” 沈杨氏自然不敢跟沈三太爷对着干,哭嚎憋在嗓子眼儿里憋得她脸红脖子粗,最后只能红着眼睛,跟沈三太爷哭诉。“三爷爷,老二这孽子不孝啊。赚了钱不说孝敬父母,兄弟姐妹他都不认了。” 沈熙川状似为难的看了眼沈三太爷,见他眉头紧锁低下头也不言语。 “三爷爷,你可得给我们做主啊。要不然族里以后有样学样儿可怎么好哟。”沈杨氏的嗓音极好,骂街的话从她嘴巴里也能一波三折,宛如戏台上戏子一般。 沈三太爷被沈杨氏哭的头疼,皱着一张脸对她摆了摆手。“可省省吧,你当断亲书是立着玩玩儿的么?”说罢,沈三太爷横了一脸铁青的沈杨氏,咬牙道:“好好的孩儿你不要,如今人家能挣钱养活自己了,你倒是想起来父母兄弟了。大林娶了你,简直是倒了大霉!” 沈三太爷骂完,回头瞪了一眼跟出来的沈大林,咬牙怒道:“还不赶紧领着这个搅家精家去!祠堂门口大呼小叫,也不怕祖宗降罪给你们!” 看得出沈三太爷是真的怒了,沈大林也不敢吭声,忙走下台阶,拉着泫然欲泣的沈杨氏便要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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