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间楚星驰还来了一趟,不知道宿渊拉走人说了什么,总之楚少爷不甘不舍但又不得不离开,临走时的眼神活脱脱被是被棒打鸳鸯的鸳鸯本鸟,其中还夹杂着几分坚定,之后接连三天都没看到人影。 倒是有八卦说楚二少爷想去接管公司,和他见头不见尾的神秘大哥对上了,不过至今他还全须全尾地蹦哒,想来传言并不算可信。 除了楚二少爷,陆思衡也来了两次,彼时容时桌上的文件已经薄了很多,但陆思衡等着专注翻阅的容时还是一直坐到天色渐暗。 “你怎么来了?”容时放下资料抬头,这才终于想起坐在这儿当一下午摆件的陆思衡小陆总。 陆思衡清了清嗓子:“身体才是本钱。你也别太……” 容时打断了他:“大哥,您不会专程教我养生的吧?” 陆思衡沉默了一会儿,他看着容时低下头继续在纸上圈画批注,突然想起他去找父亲那天,陆宗背着手很是不屑地笑道:“他要就给他吧,我在公司安插了人,总不会让他做破产。” 他走近几步,发现容时在写一份名单,上面不多不少,正是陆宗提到过安插的那几个人,纸页再往前是副总安插进来的七大姑八大姨,名字上已经画了红叉。 陆思衡难得带了点幽默细胞,指着红叉问:“这是死亡名单吗?” 容时头也不抬:“这是发放补偿金的名单。” 他打了个哈欠,眼下带着点青黑:“大哥,你不就是因为我最近辞退太多人才来找我的么?” 陆思衡过来确实有这部分原因,容时大刀阔斧清人当天他就得知了这个消息,虽然这些不是蛀虫就是眼线,可之前不动他们自然也有不动的道理。 他刚想开口解释,容时喝了口水,看向他的眼睛:“我知道那些理由,但我不想做什么事都被人盯着,更不想被人在背后放冷箭,哥你也能理解吧。” 陆思衡再理解这个原因不过,他点点头,沉声道:“小时,我知道,但这种事讲求循序渐进,你太急了……” “因为我不想忍。”容时毫不避讳与他对视,“我凭什么要忍呢,大哥?” “过刚易折,小时,偶尔也放松一点吧。”陆思衡看着他明显泛着不健康苍白的面色,很深地叹了口气,“你这样一直走下去,迟早有一天会被拖垮的。” “快刀斩乱麻固然爽快,但这样的路越走越难,凡事还是要从长计议才行,无论是发展公司还是拉拢人心都要循序渐进,而且你身体还没养好就每天……” 眼见陆思衡又要把养生课堂搬进办公室,容时额上青筋一跳。耳朵下意识地发疼:“我现在只想一直向前走。” 容时移开视线,阳光下的树叶又掉了片叶子:“如果这条路很难走的话,那就走到我死吧,到时候就算有谁把我抛在身后,我也不知道了。” 陆思衡揉了揉眼,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好像看到办公桌的阴影中,有个东西动了动,随后轻柔地缠住了容时的腰。 像条过长的尾巴一样。
第63章 文件 陆思衡定神又瞄了两眼,不过好像真是他文件看太多出了幻觉,那片阴影还是阴影,和正常的阴影没什么不一样。 “不要说那个字。”陆思衡垂下眼,“你要健健康康的,长命百岁。” “大哥管那么大公司都这么闲么,还有空提前给我念生日贺词?”容时动了下腿,脸上清晰挂着“请走”二字。 死之前没在生日宴上听见他这个大哥说两句吉祥话,等现在不会死了又跑来叫他长命百岁了。 还不如恭喜发财呢。 容时心里想着,脚上把暗戳戳想要顺着他裤腿爬进来的触手用鞋尖踩下来,挑到一边去。 没想到陆思衡从前面子大过天,到哪里也不能丢了他的总裁架子,最近不知道是不是偷偷找楚星驰补课了,仿佛什么也没听见一样转移话题:“对了,陆二托我问你什么时候能让他进来。” 容时疑惑地望着他:“进来什么?他想去哪里还要找我签字吗?” “可能还真需要。”陆思衡耸肩,“他说上次他到公司门口被保安拦下了,让他有预约再来,你又没接电话。” 容时这才想起来昨天陆弘景是给他打过一通电话,他漫不经心道:“啊,那天我太忙了,他今天都没跟过来么?” 陆思衡面色一僵,似乎回忆起了什么不堪入目的画面:“他说怕你不愿意见他,让我先找你问问。” 这简单的两句话当然不能概括陆弘景的行为。 准确来讲,这厮是在得知他今天要去容时公司时从一楼半的楼梯上飞驰而下,一脚滑铲踢倒了楼梯旁边新摆了没一个星期、刚浇过水的绿植,带着满脚泥跑过来找他传话。 陆思衡自然看不惯他这幅扭扭捏捏的样子,果断冷声拒绝了他,结果陆弘景不知道哪里受了刺激,当场像个熊孩子一样放声大哭,把鼻涕眼泪混着泥都蹭到了他第一次穿的定制西服上。 陆思衡忍了又忍,才没把喊着“弟弟讨厌我了”的陆弘景一拳打飞,压着额头突突突直跳的青筋换了身衣服,逃也似的上了车。 容时看到陆思衡脸上一闪而过的“故事感”,但他对陆家兄弟之间发生了什么不感兴趣——不过要是他们大打出手的话,他倒是想看看热闹。 更何况桌子底下作乱的触手实在可恶,宿渊的几条触手各有各的想法,这条被踩下去了,那条又悄咪咪地爬上来,罪魁祸首隐匿在桌下的阴影中,看不清表情。 “哦。”容时上半身靠在转椅上,从陆思衡的角度可以清晰看到他修长的脖颈和流畅消瘦的下颌线。 怎么这样瘦了呢,陆思衡心里想着,就见容时淡红色的唇微微张开,再从里面次吐出刀子来。 “那他至少还有点自知之明。”容时不耐烦地看着他,“还有什么事吗,大哥?” 陆思衡被直白地送客,终于切入正题:“我前些日子从国外百强挖回来一个经理人,还没有正式入职,你不是想把副总换掉么,不如让他签在你的公司吧。” 容时微微抬眼:“大哥,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把这些人换掉吧。” 陆思衡报出一个人名,是很出名的一个能力强的经理人,当然,他的价格也是出了名的高昂。 这种出名且不愁钱的经理人确实不会因为陆思衡或是谁的要求就对他不利,毁了自己的名声。 “我不是想干涉你的决定。”陆思衡放柔了声音,“小时,大哥只是想让你稍微轻松一点。” 容时咬了下唇,淡红色的唇染上了红晕,过了半晌,他才缓缓开口:“从国外挖回来工资要很高吧。” 陆思衡发自内心地露出一点笑意:“也没有很高,他本就想回国,只是我们先抛出了橄榄枝,商讨的时候也是想让他负责分公司的。” “那就谢谢大哥了。” 他声音很轻,像是路过窗边的风,陆思衡嘴角的笑意更深了,看起来不像是送礼物的人,反而像是收到了一份期盼已久的礼物。 “那我先走了,小时,再见,如果有什么问题随时都可以来找我。” “好。”容时有点随意地挥挥手,“再见。” 陆思衡带着笑从外面带上了门,听到咔哒声,容时将椅子向后一滑,在桌子下踢了一脚。 “你还不出来?” 宿渊从办公桌下面爬出来,这厮本来刚刚在给他倒水,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结果在听到敲门声,容时开口来人进来的那一刻,宿渊嗖地钻进桌子下面,活像外面人是来捉奸的。 陆思衡已经推开了门,如果宿渊再从里面爬出来的话那就真坐实办公室偷情,八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容时想到这里,又不轻不重地踢了宿渊一脚,宿渊板着脸,身下的触手却得寸进尺地掀开西服攀上他的小腿,黑色的触手绕在莹白如玉的腿上,宿渊呼吸声清晰地变重了。 容时太阳穴的那根筋猛地跳了一下,触手缓慢地脱掉他的鞋子,宿渊还是冷着脸,裤子肉眼可见地鼓起一块儿。 “别在这儿发情。”容时很轻地嗤了一声,用脚尖挑起宿渊的下巴。 宿渊顺着这股力道抬起头,空气的流动似乎都变得缓慢粘腻了,玫瑰中蕴藏着甜蜜的花蕊,于是低头浅嗅时被刺扎到的旅人也觉得欢愉。 喉结很是明显地滑动了下,容时微微俯下身,宿渊闭上眼,等待着花蜜从花瓣上滴落,落在沉溺于玫瑰之人的唇瓣或者脸颊。 “你在等什么?” 容时踩住那条缠在腿上触手,触手顺从地松开,他拍了拍手,将脚踩回鞋子里。 容时抽出张纸巾拍在他脸上,冷哼道:“把口水擦擦,你属狗的吗?” 他看着蠢蠢欲动的深黑色触手,不知从哪掏出把匕首来,“如果这些触手再乱动的话,就都切掉做铁板章鱼吧。” 几条触手委委屈屈地缩进宿渊衣服里,宿渊还维持着刚才的姿势,单手接住要从脸上滑落的纸巾覆在唇边。 路袅袅正在此时推门而入,她刚敲门没人回答,本着不拒绝就是允许的原则,助理姑娘带着文件直接走了进去,这一开门,就看到了点很奇妙的画面。 宿渊跪坐在办公桌旁,拿着纸巾擦拭下唇,容时懒散地坐在转椅上,名贵珠宝一般的眼睛转向她。 好美妙的画……啊不,好糟糕令人浮想联翩的画面,路袅袅摇走脑子里出现的未成年人严禁观看那种糟糕的影像,把文件放到桌上。 容时看着她的眼神,突然发现自己和宿渊现在这个样子确实很难让人不多想什么,宿渊倒是很享受这种误会,恨不得将纸巾擦出个洞来才罢休。 “你真的够了啊,宿渊。”容时无奈地接过文件,路袅袅脚步堪比乌龟,一步一挪地往外走,只恨自己背后没长眼睛。 容时顺手翻开最上面的文件,上面竟然是份综艺邀约。 自从开除了一批关系户以后就再没人把这种鸡毛蒜皮谁家艺人要签什么工作的文件交上来了,要是这种事都要靠总裁审批,那这公司总裁就得按批发价进了。 而且今天这个综艺还是个名不见传的小节目,容时清了清嗓子,叫住还没挪出办公室的路袅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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