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止不住的战栗,他反抗似的咬了厉沉舟一下,但厉沉舟丝毫不躲,只是稍微停顿片刻,便亲的更加用力。 不知过了多久,唇瓣像是被人细细的舔舐,带着温柔安抚的意味,他整个人都亲的腿软,眼尾通红,下巴上还有两处可疑的红痕,被放开的刹那,他便滑溜溜地往下掉。 厉沉舟一把将人捞了起来,心中燥热的情绪因为这个吻而稍微平复,但下一瞬,一个巴掌忽然落下。 “啪——” 很小的力气,几乎感觉不到疼痛,但皮肉清脆的响声却很是唬人,空气仿佛骤然凝固,厉沉舟脸上出现了罕见的怔愣,而打巴掌的始作俑者,却毫不害怕一样,挣脱出他的手臂,眼眶红红,抹了一把自己的唇,口齿不清,很委屈地小声冲他嚷:“你…你怎么可以强、强强吻我……!” 他醉得没有逻辑,又大胆异常,被占了便宜便勇敢的还手,但眼前人的沉默还是让他从骨头缝里生出习惯性的畏惧,往后退了两步,但依然很犟地抬着下巴,可眼睫湿成绺,嘴巴上还冒出来一滴血珠,看起来可怜的很。 沉默的空隙让人窒息,忽的,他听见一声低笑。 纪眠睁大眼睛,就见厉沉舟唇边牵着,面不改色地上前一步,在自己还未反应过来时,就握住自己窄细的手腕,垂下眼,很平静地问:“手疼不疼?” 好跳跃的话题,纪眠下意识摇摇头,精巧的喉结滑动,又犹豫地点点头,厉沉舟背着光,深色难明,但语气却很温和的:“对不起,还生气吗?” 不知道是不是这句话足够安抚人心,纪眠逐渐放松了警惕,舌尖舔了舔唇瓣,血珠被舔走,很快又冒出来,他小声又难过地控诉:“你咬的我好疼……” 厉沉舟伸手将他揽住了,低下头,几乎是用额头抵着他的额头,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很执拗的问:“知道我是谁吗?” 纪眠愣了两三秒,轻轻地吐出:“老公。” “嗯。”厉沉舟应了一声,语气松懈下来,更加温柔,像是哄人一样,低低哑哑的,“那怎么办,你也咬我一口,好不好?” 声音沉沉,很惑人的,纪眠的脸蛋逐渐红了,不知是热的还是冻的,轻轻抬了抬下巴,张开贝齿,试探的,很轻很轻地咬住了厉沉舟的下唇。 只用了一点点力气,像是咬了一口果冻,停顿几秒,纪眠便松开,语气很认真地含糊道:“以后……以后不可以咬我……” 腔调很软,厉沉舟感觉心口处像是被撩起了一把火,满腔的情感抑制不住的,没答应,也没吭声,瞥见眼前人隐隐发红的鼻尖,克制地喘息一声,蓦地将人抱了起来,快步回到了车里。 刚被放下,纪眠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厉沉舟堵住了嘴。 只是亲了一下,厉沉舟便稍微离开,声音低涩沉沉,像是带了把小勾子:“可以吗,眠眠,可以亲亲吗?” 询问的过程中,却还是在不停的啄吻。 纪眠的大脑好像被糊住了,指尖很麻,他茫然地眨了眨眼,鬼使神差地点头,厉沉舟便立刻倾身吻了上来。 这是个很温柔的吻,像是被温水泡煮的青蛙,厉沉舟吮着他的下唇,像是要把他的血珠吃掉,滚烫的唇瓣追逐着他的唇,带着两人的血腥气味,纪眠被他亲的闷闷出声,来不及吞咽的涎液自唇角流下,身心仿佛被掌控在这个吻中。 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自己被放开,但腰却还是被紧紧扣着,胸口起伏,脑袋里晕的要命,却很乖地窝在厉沉舟怀里。 厉沉舟安抚似的顺着他的背往下捋,拉开一点距离,车子发动,很快就到了纪家。 将人抱起来,来到楼上,明明是个绝佳的机会,纪眠却开始不舒服,很难受地哼哼,在厉沉舟耳边叨叨:“想、想吐……” 他这次喝了太多,和上次猝不及防地喝醉不同,而是有意为之,厉沉舟把人抱去吐了一通,又捏着下巴强行洗了脸漱了口。 纪眠被折腾的眼皮通红,鼻尖耸动,闭着眼,很可怜地一抽一抽,厉沉舟稍微思考了一下,像是抱小孩一样将人拖着屁股抱在怀里,走来走去地哄了好一会儿,怀中人才安分下来,呼吸逐渐平缓,很眷恋地拿脸蹭了蹭他的下巴。 因为这个细小的举动,厉沉舟动作一停,心中最柔软的一块仿佛被按下了一点,他瞧着纪眠白嫩的侧脸,压在肩头,软肉稍微鼓起了一些,显得天真可爱。 他忽然明白了,年少时想不明白的问题。 也感同身受了,厉成威对楚岚的感情。 或许人的心脏只有那么一小块地方,一个人先住进去,把心脏撑的很满,后来的,便再也无法挤进去。 - 纪眠醒来时,醉宿后的痛感在太阳穴附近游移,一跳一跳的告诉他,昨天他到底喝了多少。 撑起身体的功夫,他低头一瞅,才发现自己被换了一身衣服,换的是他常穿的那件米白色睡衣。 大脑宕机了一秒,他没忍住,掀开衣服看了看自己的上半身。 没有一点痕迹。 是他自己换的,还是厉沉舟换的? 心中忍不住嘀咕,他这次醉宿太严重,隐约有点断片的趋势,游魂一样地飘下床,走到镜前,镜中青年面白如纸,殷红的下唇,出现了一个上次醉宿后,同样的伤口。 只不过这个伤口更严重,嘴巴像是被狠狠吃过,都有些肿了,纪眠跟触电似的,猛地回忆起了一些片段。 吻、呼吸、路边…… 麻了。 他是中了什么诅咒,喝醉后必定和厉沉舟亲嘴。 但他现在没心思考虑这个,厉沉舟亲了他,又好像是他亲了厉沉舟,但他像是忘记了什么…… !!! 纪眠猛地回神,连忙拿出手机,垂眸一看—— 通知栏显示出一条消息,在昨天的21点30,他的某宝入账20万。 纪眠小心翼翼地数了一遍这些0,确认了,这里有六位数。 ……他好像突然发财了。 记忆随之而来,是他朝厉沉舟要了钱,厉沉舟随手打给他。 厉沉舟在之前就给过他一张卡,那张卡限额多少纪眠都不知道,因为他没怎么用过,而且终究不是自己的钱,不在自己卡里,如果自己真的要跑路,肯定不能带着那张卡。 在此之前,他把纪家卡里的钱已经转移了一部分,其实也算够用,但总是有些不踏实。 如今…… 他看着这突然从天而降的20万。 他好像完全不用害怕跑路以后短时间找不到工作而被饿死了。 当然,他不是一定要跑路的,但天有不测风云,总是要为自己打算。 嘿嘿。 他有种马上要为自己赎身的喜悦感。 但开心了没几秒,手机便开始嗡嗡震动。 搓了一把脸,他连忙垂眸看,备注上写着【爷爷】 心里咯噔一声。 纪老爷子平时根本不会主动联系他,这次却忽然打了电话过来,好蹊跷。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纪眠心里隐隐约约有种大事发生的感觉,心脏砰砰跳,手指轻轻滑动,点击接通。 他清了清嗓子:“爷爷。” 纪老爷浑厚的声音从那边传来:“纪眠。” 叫得全名。 一种未知的恐惧袭上心头,叫全名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昨天他和阮言说完,阮言回去告状了?不可能啊。阮言没道理这么做,纪老爷也不会如此纵容他。 咕咚。 纪眠吞咽了一下。 “怎么了,爷爷。” 纪老爷在那边沉默了片刻:“你现在在哪?” “我……”纪眠皱了皱眉,“我现在在家。” 纪老爷说:“你没在利士?” “嗯。”纪眠硬着头皮应了一声,纪老爷不愧是一路摸爬滚打上来的老狐狸,压迫感极强,平时装作和蔼可亲时便让人不适,现在脱下那层皮,更让人毛骨悚然。 纪老爷那边像是响起了说话声,但听不太清,纪眠捏着手机,手心濡湿一片,心里像是打鼓一般。 “你明天早晨回来一趟。”纪老爷说,“我有事和你谈谈。” 有事谈谈? 即使还没去,心中也有预感,这肯定是一场鸿门宴。 有事不能电话谈?非要当面谈?而且还遮遮掩掩,肯定没有什么好事。 纪眠内心腹诽,本是要答应,但不知怎么,可能是手中有了钱,有了退路,就莫名有了底气,他静默片刻,冲动地开口:“……我不去。” 话音刚落,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电话那头也像是没料到,不发一言。 纪眠心头猛跳,想要找补,但又下定决心地掐了掐自己的掌心,努力沉声说:“我有些不舒服,昨天喝了太多酒,可能去不了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跳过,在纪眠差点想要看看手机界面时,那边才传来纪老爷的声音:“原来是这样。” 纪眠轻轻“嗯”了一声,纪老爷便说:“那你好好休息。” 纪眠答应了,随着一阵忙音,电话被挂断。 刚才接电话时没什么感觉,现在才发现自己后背都有些湿,纪眠捏了捏手指,望着手机,沉下小脸。 不管怎么说,也不管纪老爷怎么想,这件事是糊弄过去了。 目光沉沉地落下,纪眠下定了决心。 他想好了。 他不干了。 他不要当什么双面卧底,他不要再为纪家投递情报,即使纪家为此断了他的卡,他也不在乎了。 他不想再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谁都阻止不了。 这就是有钱的底气吗。 纪眠轻轻呼出一口气,握了握拳。 不干了。 他摆烂了。 他要尥蹶子了。 他随手查了查自己的账户,一共加起来,有26万。 在这个大学生多如牛毛,基本工资两千块的时代,他现在有26万。 这可是一笔巨款。 虽然买不了房,买不了车,不能躺平一辈子,但可以让他租一个自己的家。 家。 像是触发了关键词,他恍然间,脑海中忽然蹦出了一句话。 “那厉家呢?” 前言不搭后语的,纪眠懊恼地敲了敲脑袋,心说不该喝这么多酒。 或许这就是车到山前必有路。 倒霉久了,上天就从手指缝里给你露出点希望。 昨天他还在苦恼怎样才能摆脱现状,今天就突然出现一条路。 纪眠心想,如果,如果有一天他真的要离开,这20万,他会找到工作后还给厉沉舟的,就当是他借的。 想明白这个,他心下忽然轻松很多,洗漱过后,吃饭时,他上网查了查纪家的新闻。 没有任何消息。 平静得像是一面湖,但又让人觉得危险,仿佛下一刻,湖面被撕破,会涌上不可控制的巨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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