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风那样急切,呼呼地吹,根本不带停歇,席卷着万物,整个世界都被它弄得神/魂/颠/倒,头晕目眩得厉害。 夜雨时而淅淅沥沥时而大雨倾盆,冲刷着土地都蓄积着雨水,一汪汪的水坑明晃晃摆在那里,都是雨水浇灌的产物,清也清不干净。 斜雨拍打着玻璃窗,噼里啪啦的,水迹蜿蜒。 湿透了,没有一处未经过洗礼的,也没有一处干燥的。 从里到外从上到下。 东屋的烛火晃动个不停,燃了半宿烧到尾端才渐渐熄灭。 沈致吃鸡蛋弄出来疼痛,摇摇晃晃半宿过去,全变成饱腹的充实,就是没力气再抬手了。 沈致微不可察地动动腰,酸涩的感觉使沈致蹙紧眉心,漂亮的眼睛浸润在水光中,还含着一丝撩人的春/情。 沈致成为大人了,蒋东升同样也是。 蒋东升精神高昂,丝毫不知道疲倦,守了沈致整夜,眼睛亮晶晶的,像只大狗请求主人嘉奖。 只不过没有嘉奖,沈致现在见到蒋东升心梗到不行,费力地抬起手腕毫不客气掐住蒋东升胸/肌,使劲儿一拧,声音软绵绵地不成调,“快点拿出去。” 蒋东升没忍住又动了动,沈致瞬间塌软,在沈致杀人的眼神下蒋东升立马妥协。 “啵/唧”意外出现的响声在沈致耳边无限放大,沈致脸红了个彻底,羞/愤/欲/死:“快点滚出去烧水,我要洗澡。” 天还蒙蒙亮,蒋家人还没起床,沈致催促着蒋东升,等着他们全起来尽早解决。 要是被知道,他们足足折腾了一整夜,沈致捂住脸,他还不如死了好。 蒋东升出了被窝,沈致连看都不好看,昨夜他知道魁梧的蒋东升到底蕴含着多大的力量,简直是会昏死过去的程度,他再也不想体会第二次。 “穿上衣服,穿得严严实实再出去”,沈致背过身叮嘱道。 蒋东升怕热,还是穿了长袖长裤才出去,烧了锅水,瞅着炉膛里乱蹿的火苗,想着他媳妇就忍不住傻乐。 他媳妇哭起来也那么好看。 “大哥,你在做饭?”早起去学校的蒋年看到厨房里的蒋东升询问道。 蒋东升指指铁锅,摇头否认道:“给媳妇烧水。” 蒋年偏头看向地上的蒋东升,疑惑道:“大哥,你穿这么多,不热吗?” 蒋东升多么怕热他也知道,穿那么多又大早上起来烧水,奇奇怪怪的。 “不…热”,蒋东升想起沈致的话,跟蒋年打着哈哈。 蒋年眼尖地看着到蒋东升下巴上的红点,“大哥,你被蚊子咬了,记得涂点药。” “哪儿?”蒋东升不招蚊子喜欢,被秋后的蚊子咬算是罕见事。 蒋年笑笑给蒋东升指,嘴角蓦地凝固住,站起来的蒋东升,脖颈上的咬痕抓痕惹眼得厉害。 蒋年掀起眼皮,俊秀的斯文人头一次眼睛深沉得浓郁,蒋年收回手,握拳指尖刺破掌心,“没有,是我看错了。”
第61章 傻子本体是魔尊 蒋东升烧好水,把木桶放在东屋隔间,抱着裹着被子的沈致出来。 沈致还没接触到冷空气,就被热水全覆盖住,酸痛的身体瞬间活络过来。 泡澡水清清亮亮的,雾气缠绕迷蒙了视线。 蒋东升下巴磕在木桶边上,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水面。 沈致被他看得耳红,撩起一捧水泼在蒋东升脸上,佯怒道:“看什么呢?” 蒋东升懵懵抬头,沈致昨夜哭过眼尾的红晕还未消散,乌瞳沁着水色,绵软白嫩的脸颊蔓延着绯色,纤细精致的锁骨上是星星点点的红痕。 沈致察觉到蒋东升如狼似虎的目光,又往水下缩了缩,只露出防备的脸。 蒋东升吞了吞口水,“媳妇,我还想……” 沈致没等蒋东升说完又泼了他一脸水,漂亮的眼睛圆溜溜地瞪着他,为了避免从蒋东升嘴里听到什么惊世骇俗的话,快速打断道:“想什么想,你想都别想。” “哦”,蒋东升闷闷应了声闭上嘴,没管脸上滴落的水珠,继续趴在木桶边上看沈致泡澡。 “别看了。” 沈致蒙住蒋东升的眼。 蒋东升不知道沈致在干什么,着急地喊,“媳妇,媳妇……” 漫长的时间过去。 沈致放开蒙着蒋东升眼睛的手,脸上的绯红还没下去眼尾湿润,恼怒斥责,“别喊了。” 蒋东升楞楞看着被怒火熏染着更加漂亮鲜活的沈致,失神地含住沈致的指尖。 沈致脑子轰然炸开,蒋东升用牙齿研磨吸吮的不是捂住他眼睛的那只,而是那个用来…… 沈致慌乱抽回手,藏在水里,结结巴巴地都不知道骂什么好。 “傻子,傻死了,都不知道脏的。” 蒋东升的大脑袋乖顺地挨着沈致脸颊,傻乎乎地讨好,“媳妇,好香,又好看又干净。” 沈致才不会因为蒋东升两句赞美软了心肠,揪着蒋东升的脸,指使道:“抱我出去。” 蒋东升把人抱到炕上也不放手,紧紧揽着,磨磨蹭蹭的,沈致气得锤他头。 “快点放手”,蒋东升不情不愿放开手,还是眼睛亮晶晶盯着沈致。 沈致站在炕上不客气踹了一脚蒋东升,快速地穿好衣服。 这傻子还是个色狼嘞。 去吃饭的时候,只有沈致、蒋东升还有蒋家二老,蒋年去了学校,听说祁温言酒酿出来了,正在寻找买家。 蒋家没人看好祁温言,尤其是他花大价钱买了酿酒设备,还浪费家里不少粮,出人意料的是,卖酒这事竟然被他做起来了。 一个月发生了不少事,比如蒋东升已经把麦种种下去了,而祁温言卖酒卖得如火如荼,西屋的地蒋贵山怕荒废一并交给了蒋东升,只需要卖完粮食分给西屋三成就行。 蒋东升本来就是干活一把能手,不在乎多干几亩地,况且他还要养媳妇,自然是多干一亩地有多一亩地的好处。 蒋年没有异议,他在学校教书的工资够花。 他已经跟祁温言说清了,以后他的钱不会给祁温言也不会要祁温言一分钱。 祁温言觉得这样蒋年占不了他便宜,蒋年认为这样祁温言出了事也不用拉他下水,两个人都很满意。 祁温言定价定得比同类产品高一点,七毛八一瓶,流通到黑市卖得热火朝天,短短一个月祁温言净赚二百,虽然不多,祁温言却有了分家的底气。 晚上吃饭的时候,难得一家人全都聚齐了。 以前沈致碗里多个鸡蛋,祁温言总是有些眼红,如今他手里有了钱,却瞧不上了,二百块钱岂不是想吃多少有多少。 他还能眼气一个鸡蛋,笑话! 祁温言喝了口薄薄的粥,清清嗓子,放出了惊天炸弹:“爹、娘,我跟蒋年商量过了,如今我做生意忙不好打扰大家,还是分家好能图个清静。” 蒋贵山眼皮都没眨一下仿佛没听到祁温言的话,李翠娟登时放下了碗,没理会祁温言,转向了蒋年,“老二,你媳妇说的是真的。” 蒋年咽下嘴里的窝窝头,粗粮哽得他喇嗓子,还是艰难道:“是,我同意祁温言的话,分家。” 李翠娟不说话了,视线从蒋年转到蒋东升,养了这么多年的亲儿子,到头来竟然还不如捡的可靠,李翠娟心里一阵悲凉。 饭桌上瞬间陷入沉寂,祁温言忐忑不安,仿佛是二百块钱给他的底气。 这家必须分,他受不了蒋家二老对沈致的偏心,即便他现在知道蒋东升不干净没想再接近蒋东升,他还是要把这个家分了,他可不想蒋家人占他任何便宜。 祁温言转向蒋家主事人,“爹,养老钱我们一份都不会缺您的,这个您大可放心。” 终于,蒋贵山放下了碗,沉甸甸的烟枪磕在木桌上,闷闷地发响。 “这个倒是不打紧”,蒋贵山发了话,“就是亲兄弟得明算账。” 蒋贵山松弛的眼皮抬起,盯着饭桌上低头不语的蒋年,“老二,你得把老大的钱还上。” 祁温言犹疑地看了眼蒋东升,一个破种地的,还没被陆家接走,能有几个钱。 蒋年攥了攥拳,他实在不想在看着他大哥跟沈致亲亲我我,刀子剜心一样疼,沈致一开始是喜欢他的,他受不了曾经的爱人投入大哥的怀抱。 一个傻子,没有任何情/趣的莽夫,他有什么值得沈致喜欢的。 “爹,您说我记下”,蒋年要彻底跟他们断了关系,钱一分不少地会还给蒋东升。 蒋贵山再度敲了敲桌子,慢慢回忆着开口。 蒋东升不是他亲儿子,是他上山的时候从一个快死的人手里抱来的,蒋东升不是一般人,蒋贵山知道,那个时候没有普通小孩穿金戴银的。 蒋贵山没找到蒋东升的父母,自己留了这个孩子,他也有私心,家里实在穷得揭不开锅了,他昧下了孩子的首饰,才置办下这一份家业。 李翠娟也知道,他们愧疚,藏着这份愧疚知道蒋东升是个傻子后,他们竟然生出永远可以埋葬这份昧钱的喜悦。 他们抚养蒋东升长大,努力弥补他,希望能够减少负罪感,久而久之真把蒋东升当成自己的孩子。 这不意味他们的亲生儿子不承担赡养他哥的责任后,可以坦然享受蒋东升带来的家业。 分,就要分清。分家后,老二不再管老大,那就把属于老大的东西全还回去。 “你家的八亩地是你哥的,你想要就把相应的钱给你哥,不想要就把地给你哥。” “祁温言他爹欠了一百三十六,是你哥掏的钱。” “你们家置办家具的钱是俺和你妈掏的,但是还给你哥就行,总共九十三。” “祁温言的彩礼钱、置办衣服、婚礼。” “你从小到大上学的费用掏一半,因为你哥没上,把上学钱挤给了你。” “还有你哥给你们收玉米的钱,你们还没给。” 蒋贵山说了很多,诸如此类,林林总总算下来,竟然要一千五百多。 蒋年也没想到,有些为难,他根本没有这么多少,深深的无力感涌上来,他因为没钱娶不到沈致现在因为没钱竟然连不想见到沈致躲避都不行。 祁温言没有被这些钱吓住,等着他再招工,把生产线扩大,一千块钱只不过是一天、一个小时、一分钟的营业额罢了。 “行,大哥”,祁温言承诺道:“等再过两个月,我一分不少地还给你。” 蒋东升局促摆手,“爹、娘,这钱俺不要。” 李翠娟对蒋年寒了心,她也知道他们发家的钱到底出自谁身上,安慰道:“老大,你就拿着,本来就是你的,谁也不能亏待你。” 蒋东升拗不过爹娘,默默地吃饭。 祁温言眉飞色舞地看着这场景,心里痛快,终于不用再见到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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