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致对牧驰野的话不屑一顾,翻身站起来。 牧驰野猛地受力,为了不让骨折的腿二次伤害,用完好的腿跪着支撑才稳住身形。 牧驰野伸手想让沈致扶他起来,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打开。 牧驰野困惑地看过去,就看到一个目光明显呆滞的男人膝盖发软缓缓滑落。 张启升望着跟他同样姿势的牧总,恍惚抬头看旁边安静站着的黑发青年,抱着胳膊抬着下巴神情倨傲。 这个或许不是牧总的小情人,张启升望着姿态傲然的沈致,心里想到,他的地位在牧总心里不一般。 他不该招惹的。 张启升悔不当初,颤声道:“沈少爷,对不起,我小张有眼不识金镶玉,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吧。” 沈致这才想起来,张启升是酒吧调戏他的人。 张启升动作很快,膝行爬过来,落后牧驰野半个身子。 沈致俯视着与腰线齐平的两人,有种祭祀降福的冲动。 张启升说到底也是个男人,自尊心很强,男儿膝下有黄金,跪下求原谅的事他一般情况下干不出来。 现在显然是二般情况,牧总都跪了,他一点小小的面子算什么。 张启升同情地看了眼左前方的牧驰野,对上牧驰野疑惑的眼神,目光逐渐变得坚定。 ?这个人是不是在外面被晾傻了,那清澈而又愚蠢的眼神是几个意思? 张启升抱住沈致的小腿痛哭流涕,“沈少爷,我真的知道错了,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吧。” 沈致脑子被张启升哭得嗡嗡的,“你别这样,有话好好说,我原谅你了”,沈致艰难道。 张启升抹了把脸,仰着头确定了下沈致是不是真的原谅,沈致脸上只有满满的嫌弃看不出别的。 张启升站起身后殷勤地扶着牧驰野起来,心疼道:“牧总,你受苦了。” 得犯多大事,被这么罚啊。 这人是得多有病?牧驰野真的不明白张启升在想什么。 这人是傻子吧。 张启升诚恳道:“我那天真的是喝醉了,包间里有个小男生,我以为你是他,认错人了。” 虽然很像狡辩,但确实是真的:“我常去那个酒吧,酒吧里有监控可以查,我喝多了从来没有调戏过别人,真的是头一次,我发誓。” 沈致没有继续追究,看着张启升鼻青脸肿的样子,他那天打得张启升确实回本,今天张启升认错态度也相当可以。 牧驰野见沈致没说什么,知道沈致气消了。 “没有下次”,牧驰野轻飘飘地威胁道。 张启升知道这关是过了,连忙应好:“绝对不会有下次。” 牧驰野让张启升离开。 张启升刚出去就碰到夏铭浩派来的小助理,幸亏没听他的话,要不然就被他害死。 还小情人不重要,牧总的面子重要。牧总的脸面重要就不会跪得那么实在,废了他老半天劲儿才把他拉起来,可见平常是受多大欺负。 窦迟雨迎面过来,“牧总那边解决了吗?” 张启升不大愿搭理他,可有可无点头,“差不多吧。” 窦迟雨以为自己主意起效,不免有些沾沾自喜,见张启升反应平平,有些着急:“张总,我替夏总处理过很多这种事情,对他们上位者的心理很了解。张总,您看今天这事我帮了您,您是不是…” 窦迟雨暗示道。 张启升嘲讽地“呵”了一声,事没办好还想邀功,给他脸了。 别以为他不知道窦迟雨在夏铭浩身边吃了多少好处,背地里瞧不起他,现在想要钱,简直做梦。 窦迟雨摸不清头脑,进去前还毕恭毕敬说好给他送礼的张启升怎么态度大转变。 张启升回头,沈致刚从牧驰野办公室出来,张启升有了计较,肃了肃嗓子对窦迟雨道:“牧总说话模棱两可,后面那个是牧总的人,你去帮我问清楚,我这红包才给的踏实。” 张启升拍拍窦迟雨的肩膀,一脸我好看你的表情,急匆匆地离开。 窦迟雨阻拦不及,只能硬着头皮去问问牧总那个工具人小情儿。 沈致因为没扶牧驰野被佯装生气的牧驰野撵出来了,让他回去反思,沈致满不在乎地出去,摆弄着刚得到新表。 沈致手腕太细带不上牧驰野的表,显得很不匹配,不过也没什么关系,他拿来也不是用来戴的,他对这块表的设计很感兴趣,听说这个牌子的表防伪标志是一绝,沈致打算仔细研究一下。 他是想要牧驰野脖子上坠儿的,那个银坠儿对他有些莫名的吸引力。 前面强烈的视线很难让人忽视,沈致猝不及防抬头对上窦迟雨换身孝服就能哭丧的脸。 晦气。 沈致装作看不见,自然绕过窦迟雨,却被窦迟雨叫住,语气奇异:“牧总包养的小情人是你?” 沈致脚步顿住,一年不见,窦迟雨狗嘴里还是吐不出象牙,说话真叫一个难听。 窦迟雨没想到沈致能有这运道,傍上了大款。 毕业于名校的窦迟雨心气高,看不起沈致用身体换钱的举动,还是委身给一个男人,想想都让他恶心。 转念一想,高中都没毕业的沈致除了卖还能干什么,沈致从别人家的孩子变成了讨好男人的小鸭子,窦迟雨小时候对沈致嫉妒在此刻轰然崩塌。 甚至还多了几分同情可惜。 窦迟雨在夏铭浩身边工作过几年,对于奢侈品品牌了如指掌,沈致浑身上下没个值钱的,都是破烂货,可见在牧总那里算不上什么。 窦迟雨稍微思量觉得自己给张启升的建议是真对,沈致这么个玩意儿对有钱有势的牧总算什么呢,只是被他用来杀鸡儆猴的借口。 窦迟雨眼珠黏在了沈致手里的那块名表上,这应该是沈致讨牧总欢心得到的赏赐吧,应该值不少钱。 “我们窦家也没亏待你,你却不知廉耻被男人包养,我们窦家家风清正,可没有你这样糟污恶心人的”,窦迟雨面上都是嫌恶,眼神轻蔑像是施舍,“你把我们窦家养你的花销还清,就当我们窦家从未养过你,断个干净。” 沈致从来没听过这么无耻的言论,他上次听到还是在上次。 说来说去,窦迟雨话里话外贬低他是为了钱,站着把钱要了,真有他的。 窦迟雨赚的钱够花,只不过他最近正在追求富家女,手头上拮据。 反正沈致的钱得来的途径也不干净,还不如让他用来做点正事。 沈致皮笑肉不笑把表举到窦迟雨面前晃,看到窦迟雨目不转睛的贪婪表情,沈致刺道:“想要,你也去卖就有了。” 一年不见,当初唯唯诺诺的沈致怎么变得这么牙尖嘴利,明明之前吓吓他,他就会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跟个软包子一样,让人心烦。 窦迟雨没有生气神情傲慢,拿捏沈致可太容易了,以前跟现在同样容易,笃定了沈致会给他,“你当时走得急,你猜猜你留在我家的东西有没有被扔?” 沈致眼神闪动,把表扔给窦迟雨,然后一言不发向牧驰野办公室走去。 窦迟雨神情瞬间慌乱,跟着沈致小声警告道:“你就是牧总解闷的乐子,让牧总为你出头只会消耗牧总对你的兴趣,你还不如趁着年轻多要点。” 沈致停在总裁办门口,转身定定地看了窦迟雨一眼,那眼神深不见底,莫名让窦迟雨打了个哆嗦。
第9章 作精吃你家大米啦! 沈致推开门,把窦迟雨挡在了门外。 牧驰野被沈致的动作吸引,停了笔,不出他想除了沈致没人能够随便进出他的办公室。 牧驰野对沈致那句“不找别人”很在意。 他对沈致好是单纯的回报,这可能会让没有安全感的沈致产生别的幻想,把他当做维系养分的唯一原料,这是牧驰野不想看到的。 他不会接受把报恩当成婚姻的枷锁。 沈致应该明白自己不能够触碰的禁线在哪里,牧驰野有义务教导沈致。 比如,现在就该适当拉开距离。 “上班时间,你应该在你的工作岗位上”,牧驰野撩起眼皮,公私分明的态度。 沈致被窦迟雨点燃的怒火,被牧驰野过分冷静的眼神熄灭。 想要开口的话,就这样被咽回肚中。 窦迟雨是剧情之外,这只是原主的私事,也只是“沈致”的私事。 他不应该借用主角的手惩治窦迟雨,不符合时空管理局的规则条件。 牧驰野反转钢笔,在办公桌轻敲,金属与木质桌面的碰撞发出“哒哒哒”富有节奏的乐声。 沈致失神的表情微动,耳边的异响拉回了他的注意力。 牧驰野对不知所措的沈致无奈,叹息道:“有什么事?” 牧驰野软化口气。 沈致想通了后,极轻地扬起淡色的唇,原本带着愠色的脸未完全消散,有种强颜欢笑的可怜。 牧驰野心脏猛然收缩,钢笔停在了办公桌上,笔尖颤抖地发出争鸣,洇出点点墨汁。 “说话,沈致”,牧驰野唇角下压紧绷成不悦的直线,提高声量。 沈致被牧驰野突如其来的火气弄得怔了下,咬上唇瓣直至变得殷红有了血色,缓慢眨动长睫,弯起眼角恢复了几分活力。 沈致胡扯道:“我想要个游艇,想怎么开口让你买给我。” 牧驰野紧盯着沈致每一处表情变化试图找出问题所在。 习惯于自我保护的沈致连吃饭口味都藏着掖着,牧驰野对沈致多思敏感又有了新的认识。 沈致会保护自己,但在不对他寻求庇护情况下,沈致对自己的保护是有限的。 牧驰野更希望沈致能够坦诚些,沈致应该明白向他求助不是丢脸的事。 牧驰野没在沈致的脸上看出什么纰漏,身体松懈下来依靠着办公椅,审视着沈致。 “我先回去好好想想,制定完计划再过来,没准成功率高点”,沈致硬着头皮瞎说。 沈致没说真话,牧驰野不想逼他。 不过,沈致的借口太烂了。 “你看我像不像游艇?” 牧驰野采用了天底下所有父母对孩子无理要求的统一回答。 沈致不用想也知道,牧驰野不会给他买游轮,牧驰野的反应在他预想之内,沈致接受得很快。 做戏做全,沈致面上还装装样子,含糊道:“不给买就算了。” 牧驰野的育儿手册上说对孩子正确的行为进行奖励,沈致的确听他的话,遵守了那三条守则,没跟别人要东西。 牧驰野不确定这个奖励的范畴,育儿书上并没有规定,如果用游轮奖励沈致的听话,牧驰野不了解是不是会太过。 牧驰野留有余地道:“等我赚够钱就给你买。” 一个游艇少说几千万,按照牧驰野被断生活费的情况下,用他的工资买应该得等几年,尤其是现在G家经营惨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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