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述笑了下,“送东西就好好送,别老是动些歪心思。” 封述的话过于直白,让陶思瑜有些难堪,不堪入目的想法被封述撕破,叫陶思瑜恼怒,弱气的辩驳没有任何力道。 “我很感激沈总,我只是想为沈总做些什么。” “沈致不缺有能力的后辈”,封述残忍地打破陶思瑜的幻想。 陶思瑜的脸一下子转白,毫无血色。 封述说得对,沈总不缺仰慕他且有能力的后辈,而他没有任何独有的长处。 陶思瑜留下线香,连反驳的话都没有,就落荒而逃。 可他没有深想,封述是用什么资格说出这种话的。 封述盯着陶思瑜堪称窘迫无措的背影,缓缓吐息,他没有立场也没有资格,他没有从沈致口中得到任何认可的话语。 沈致更不缺有能力的追求者,总有一天,那个仓皇而逃的背影会是他。 但是封述觉得自己在沈致心里是不同的,他隐隐期盼着。 浓重的夜露被清晨的阳光蒸腾,熹微的光线代替暗淡的夜灯。 沈致坐起身,细长的手指轻揉太阳穴,没有宿醉的疼痛,每根神经都被氧气包裹,畅快地呼吸,轻飘飘地游游荡荡,说不出的轻快。 沈致洗漱后走出房间,偌大的房子里已经没有了其他人的踪迹,昨天晚上周到体贴的照顾仿佛是个假象,比田螺姑娘还要梦幻的场景。 沈致心间微动,径直走向厨房。 砂锅里温着粥,稠白的粥散发着醇厚的米香,粘糯香甜。 沈致给自己舀了一碗,米粥有些凉了,沈致没热,一勺一勺喝光,又给自己盛了碗,直到饱腹。 沈致收拾好餐桌后,换了身衣服出门,去了情侣餐厅,见他迟迟推脱的相亲对象乔瞧。 “榜一大哥,可不是我非要见你哦,是阿姨跟我妈说我们相处得很好,希望我们快点结婚”,乔瞧托着下巴喝饮料,事不关己的模样。 沈致点头表示知道了,“抱歉。” 乔瞧的父母是很传统的父母,希望乔瞧能够按照上学毕业工作结婚生子的步骤进行,某方面来说跟沈致父母的想法不谋而合。 “没有关系啦~反正我也很喜欢榜一大哥”,乔瞧冲沈致眨了眨眼睛。 沈致难得开了个玩笑,“是随便找个人结婚,敷衍父母,然后自己天南海北去组建乐队的那种喜欢么?” 乔瞧被说中心事,撇撇嘴,被戳中小心思的尴尬。 沈致有些好奇,明明都是父母的要求,为什么乔瞧反抗得如此轻易。 乔瞧的父母希望女儿好好学习,乔瞧把自己的视频账号拿出来让父母关注时时刻刻督促他们点赞评论,乔瞧父母希望女儿找个朝九晚五做办公室的工作,乔瞧安定不下来还时不时撒娇然后求父母给她补助。 沈致问了出来。 乔瞧歪头,天真烂漫的模样,“因为他们爱我啊,他们不会对我真的生气,我永远都能在他们身上得到宽恕。” 沈致抿了口饮料,缓解那一瞬间的心悸。 菜上来了,乔瞧挑的贵的点的,拿着刀叉吃着,发出满足的喟叹,“榜一大哥,我好久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牛排了,我可不可以一会打包一份带走。” “我可以告诉阿姨,我们相处得特别愉快哦”,乔瞧企图用条件交换满足她的口腹之欲。 “可以”,沈致答应了乔瞧,只不过,“你不用再帮我掩饰了。” 沈致想,他可以自己去说,自己去坦白。 沈致手机震动,依旧是封述,封述凌晨赶了回去,在今天下午跟着同事一起回市,封述每个小时就给沈致发送一次实时位置。 乔瞧伸出手指点点沈致的手机,“是因为有喜欢的人了吗?” 应该算不上喜欢。 “我去结账,你慢慢吃。” 乔瞧看着沈致离开的背影咬了下吸管,榜一大哥回避哦,好可惜,又失去一个优质男。 “你跟我们沈总什么关系啊?”周尝今天出门路过餐厅的时候,在透明的玻璃窗看到沈总跟一个女生吃饭,想起封大少爷临走前交代他的事。 嘱咐他要好好看着沈总,威胁周尝,他这辈子得不到沈总,就得到他。 真直男周尝害怕了恐惧了,他发誓他尽自己一切力量斩断沈总桃花,封述才满意点头。 吃着餐后小甜点的乔瞧抬头,她认识周尝,网上已经把做“黑暗料理”辣条的研发者扒出来了,就是眼前的周部长。 她在直播间跳健身操的时候,这个周部长也会被方部长拉出来溜溜,涨人气。 “你猜呢?”乔瞧托腮故意逗他。 周尝看着面前靓丽可爱的乔瞧,他不敢猜,他感觉他的清白要被狠心的封大少爷夺走了。 周尝颤颤巍巍给封述发消息,“大少爷,不好了,沈总在跟一个女人吃饭,还是特别特别特别漂亮的女人吃饭。” 周尝用了个特别强调,希望封大少爷能够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周尝还想发什么,却又不知道再该说些什么,直到旁边悠悠的女声传来,“那个女人还要跟沈总结婚。” !!!周尝忿而发消息,“大少爷,那个女人还说要跟沈总结芬!” 不对,周尝僵硬转头,谁在说话? 哦,是可爱又黑心乔瞧在旁边偷偷看他跟封大少爷的聊天记录。 乔瞧一个字一个字指着屏幕念道:“小胖子,干得好,继续给我盯着你们沈总。你吃的减肥中药我给你准备好了,等到你减肥成功,那时候我得到你们沈总,你就过来当伴郎,得不到你们沈总,你就过来充数,恶魔低语jpg.” 周尝欲哭无泪,乔瞧怜爱地摸摸他的头,唏嘘道:“周部长要给绿茶男当小媳妇喽。” 周尝:哕…… 封述回完消息,打开跟沈致的聊天界面,高傲的沈总再次冷漠到不回任何消息。 凭什么跟小姑娘吃饭,他都没跟沈总吃过饭,甚至沈总都不吃他的饭,太恨人了。 封述删删减减,犹犹豫豫,纠结到旁边的同事都看不下去,“老婆本都花光了,还没追到人,很明显人家就是吊着你。封述你能不能看看咱们科室的小姑娘,你就别非得吊死那一颗树上了。” 封述不服,“那他怎么就吊我不吊别人,他肯定对我有意思。” 同事:…… 强烈要求恋爱脑纳入重疾险,立刻、马上,他受不了了。 封述很快就再见到沈致时,因为封信由把他叫过去的时候同样也把沈致叫过去了。 沈致知道封信由叫他过去是为了什么,同样也知道把封述叫过去的原因,可封述不知道。 从头到尾,蒙在鼓里的人只有他。 沈致在封信由的别墅外仰头看了眼天,云雾沉沉地下坠,仿佛伸手触碰就能够到压抑的云层,窒息到让人心慌。 “所以沈致是你给我铺的路?”封述质问道,他头次听到封信由这样给他解释。 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呢,他有什么资格让沈致为他铺路,然后顺理成章接手巧佳。 难怪沈致一开始不喜欢他。 原来一开始他在沈致那里就是不及格,就是虎视眈眈的掠夺者。 他自以为沈致往他身上施加的磨难,实则都是历练,沈致才是那个从头到尾都坦坦荡荡付出的那个人,怎么会变成这样。 封信由对于封述的质问显得分外从容,“对,你跟在你母亲身边没有好好受过教导,商场的事情你不熟悉,巧佳又错综复杂。我请沈致过来,清除巧佳内部的沉疴宿疾,以后你接手巧佳会容易很多。” “沈致不会马上离职,你入主巧佳后,他会等你适应好才会离开”,封信由认为自己的安排很妥当,所有可能会出错的道路他都预想过。 可他没有想过,他的儿子,不会接受。 即便是百亿家产摆在面前,封述的回答也是拒绝。 “我从小到大从没有花过你一分钱,你凭什么认为我会接手巧佳。还利用别人为我作伐子,磋磨别人为你儿子铺路,封信由你太自大了”,最后封述几乎怒吼出声。 封信由为什么会理所当然地认为,他在背叛他的母亲后,不给一分抚养费,却可以堂而皇之在十几年后,告诉跟他离心的儿子,让他接手他的事业。 封信由也生了怒,“封述!你在对你老子大吼大叫什么,你有什么本事让我刮目相看,你有什么能力让我另眼相待。是我把你从局子里捞出来,没有我,你的人生只会过的乱七八糟。” “你心里向着你妈”,封信由拍着桌子,“可是她没有任何用,她带给不了你任何利益。你现在应该讨好我,我的家业都是给你的,是完完全全属于你的,是可以带你走进上流社会丰厚家产。” 封述听着封信由自以为是可笑至极的话,奇异地冷静了下来。 跟这种满口算计的人是说不清楚的。 “你看不起我,也看不起我的母亲”,封述扯了扯嘴角,无端显得有些冷,“没关系,你看不起的人也会看不起你。” “我不会接手巧佳,你的钱我一分都不会要,即便我是滩烂泥,我也不需要你的施舍”,封述尽力平静讲完他要说的话。 封信由给予他的每一分钱,都是往他的母亲的苦难上累加负担与折磨。 要是封信由真的在乎他的话,封述希望,封信由的下场是众叛亲离。 “滚出去”,封信由动了怒,手边的杯子投掷出去。 砸在封述的额角,皮肤撕裂,汩汩的鲜.血流淌下来,深褐色的眸子被血侵染,里面一点猩红闪过,显得有些妖异。 封述没有再惹怒他,听话地离开。 别墅门口是伫立的沈致,桃花眼沉静冷然,封述有些悲伤,为什么他的出现是注定要夺走沈致付出的,那他付出算什么。 是在往沈致伤口上撒盐么? 高高在上的一直不是都不是沈致,是他啊! 是他享受着沈致带来的好处,自以为是追求他,殊不知他才是剥夺沈致辛劳付出的恶人,沈致会怎么想呢? “我是自愿的,封董事长给了我丰厚的报酬”,沈致盯着封述额头的血迹,呼吸有些发紧。 封述不理解,即使得到再多的酬劳,把自己的心血交给别人,都不会无动于衷。 “我小时候父母离异,我妈没要封信由一分钱,她是家庭主妇,被封信由养了这么多年,几乎没有任何生存技能。” “她开始过的很苦,我那时也不听话,我妈心力交瘁,把一部分怒火发泄到我身上。” 沈致视线下移,落在封述裸露的手臂上,那上面有疤痕,斑驳不一。 “我没怪过她,真的,我是心疼她”,封述吐了口气,“我是心疼她付出了半生给别人做了嫁衣。” 所以他才对沈致给他铺路这件事那么生气、那么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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