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样啊,那好吧”,阮竹的声音低落下去,沈致跟宋衡阳关系那么好,说出来的话阮竹没理由不信。 沈致听着阮竹不甘心又不得不放下自己的念头时,好心情地放过被他蹂/躏/到醴/艳/烂/红的唇珠。 在别的地方,沈致不能怎么着宋衡阳,在目前还由他掌控的学生会,不带宋衡阳一起还是可以的。 “你认识宋衡阳,还跟他关系很好?”突兀的声音插入沈致的耳朵。 沈致抬眸,不知何时楚释已经站在白炽灯下,明亮的光线自上而下为楚释过于硬朗的面容,蒙上暗淡的阴翳。 “我跟他从小长到大,我怎么不知道他有你这个好朋友”,楚释声线锐利,眼皮下压时,无端带出逼问的气势。
第105章 越努力越不幸 “你确定他交的、无论是哪种朋友都会跟你说吗?”沈致淡淡反问,每个字他都咬得很重,重得像是在暗示楚释什么。 楚释深邃的眸子接连闪烁几下。 哪种朋友?哪种朋友会让从小形影不离的两个人,成为聊天的禁忌。 楚释比宋衡阳大两岁,从小他就把自己当做是哥哥照顾宋衡阳,无微不至的照顾引起大人的侧目,大人们有时候还开玩笑,说要把宋衡阳送给他做小媳妇。 那时候宋衡阳白白嫩嫩的,总是睁着一双布灵布灵的大眼睛,安安静静地也不说话,像个精致的芭比娃娃。 楚释信以为真,对宋衡阳更加好,好到别人以为宋衡阳是他的亲弟弟。 楚释不喜欢玩芭比娃娃,他却拥有跟女孩子照顾打扮芭比娃娃一样的耐心,全部用在了宋衡阳身上。 长大后他知道大人是在开玩笑,但是他跟宋衡阳相处的时间太长了,长到他从来没有想过,宋衡阳以后会交比他更亲近的朋友,可能会跟他渐行渐远的可能。 现在遮住心的黑布被人掀起一个小角儿,射进去微弱的光线。 楚释后知后觉地才想起,宋衡阳已经成年了,他会有自己喜欢的人,会组建属于自己的家庭。 而他,或许会在逢年过节的时候,才能得到宋衡阳礼貌地问候。 怎么会这样呢?他跟阳阳才应该是最亲密的人。 可他现在都不知道,阳阳喜欢的是男孩还是女孩。 楚释望着气定神闲的沈致,下意识拧起眉,深沉眉眼投射出锐利的目光,呼吸都紧了下。 沈致被楚释的视线锁住,掌心微微汗湿,他面不改色拿起手机输入楚释最熟悉的号码,让他看了一眼,手不停顿地拨了过去。 楚释眸光微颤,还是没有阻止沈致。 随着通话的“嘟嘟”声,沈致的电话被那头的宋衡阳接起,敲冰击玉的清冷少年声带着一丝倦意。 已经十点钟了,按照宋衡阳的生活作息,他早就睡了。 楚释了解宋衡阳,详细到他每一处的生活细节,楚释惊诧于自己头脑下意识反应,原来不知不觉宋衡阳已经影响到他这么深了。 “学长?”宋衡阳似乎在醒神,缓了会儿才慢慢开嗓,“找我有什么事,还是脚疼让我送药?” 最后一句话是真心实意的担忧,没有任何半夜被人从睡梦中叫醒打扰的不快。 沈致突然能够理解为什么宋衡阳在这么短的时间,会能虏获学生会大部分女生的喜欢了,不仅仅来源于他出色的外貌。 太乖了,乖到沈致有点后悔自己排挤他的举动。 这通电话不打也没什么的,沈致自己太多疑,怕自己的谎言被戳穿,努力缝补被他故意撕破的洞,好让别人发现不了。 熟不知,这种怪异的举动会更加惹人怀疑。 不过好在,楚释被他自己经久不见,刚刚初见端倪的感情蒙蔽了,才没有发现沈致的问题。 “不是”,沈致喉头哽了下,接下来的话就顺畅自然多了,“就是跟你说一声,直接把早饭带给我就行。” 沈致话说得模糊,听到楚释耳朵里,像是小情侣中的喜欢赖床撒娇女友借着吃饭的名义,陷入甜蜜恋情的男友多来见见他。 果不其然,那头的宋衡阳的声音带上了微不可察的欢欣,还有隐隐的不确定。 楚释认识宋衡阳十几年,看着他长大,宋衡阳从小就跟玻璃娃娃似的没什么表情也不爱说话,长大了性子也越发冷淡。 十几年前没有情绪稳定这个词,可楚释在宋衡阳爷爷口中听到“非宁静无以致远”这句话,宋衡阳以后是要做大事的人。 宋衡阳不负众望,从小学连二连二跳级,拿下了许多国际赛事的金奖,上完高中后,又被送去国外呆了几年。 几乎没有怎么准备,回国参加高考就取得的全国理科状元的成绩,踏入了榆川。 楚释没有见过宋衡阳情绪外放的时候,现在却因为他初见就感觉不舒服的舍友,又一次见到宋衡阳喜悦,即便十分微弱。 那也是楚释花了许久才在宋衡阳身上体会到,第一次察觉宋衡阳开心的时候,楚释想到,原来漂亮得如同瓷器小人儿的阳阳弟弟,也是会在无人察觉的地方偷偷高兴的。 如今被沈致轻而易举地带动了宋衡阳的情绪,还是沈致要求宋衡阳为他服务。 “带给我就行,其他的不用你费心”,沈致说完就挂断了电话,没给宋衡阳拒绝的机会。 沈致屏幕未熄,那头似乎被突然挂断电话,脑子没转过弯儿来怔了下,随即给沈致发送了消息。 “谢谢。” 沈致看了眼,就摁灭了屏幕,他不知道楚释看没看到,看到了他也有理由辩解。 佐证跟一个人关系好,就是看他在你有求于他时的反应。 宋衡阳在他强硬的要求下,没有拒绝还表现得十分高兴,就会误让楚释以为他跟宋衡阳关系很好。 实际上,沈致调换了两个人的关系地位,不是他求宋衡阳给他带早饭,而是他替宋衡阳解决了,秦定卓每天给宋衡阳送早餐持续纠缠的苦恼。 沈致是在帮宋衡阳,告诉他,让他把秦定卓送过来示好追求的早饭给他,他会帮忙处理好。 宋衡阳自然会开心起来。 “不要对朋友占有欲太强,他会试图逃离你的”,沈致意味不明地对楚释说道,像是在讽刺他作为朋友出界的关心。 楚释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终究是什么都没说,回到自己的床铺。 沈致暗暗松了口气,洗完漱也躺在自己的床上。 沈致不知道楚释睡没睡,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个快递包裹里放着什么。 他得等到明天楚释离开后再打开。 沈致太在乎那个黑色包裹,寄件人对他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那个人甚至知道他内心是如何阴暗扭曲,以及他恶臭的灵魂。 沈致恐惧自己伪装出来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外壳被拆穿。 他撒下一个又一个的谎,又一个一个地去圆,耗费了他无尽的心力,他仍旧像是坚信能够回本的赌/徒一样,沉沦且不知悔改。 沈致昏昏沉沉睡了一夜,早晨起来发现对面的床铺早就空了。 他下床把空调关掉,打开了窗户。 清晨的风不那么燥热,涌进来的空气清除污浊的郁气,沈致的脑子都跟着清明不少。沈致用小刀把昨天放到隐蔽处的包裹拆开。 是一张照片。 只有沈致半张侧脸,他逆光仰着头在看着面前站立的人,那人被光线挡住亦或是拍照人故意模糊焦距,看不清面容。 沈致微微皱眉,看到熟悉的背景,因为繁忙的工作渐渐消退的记忆复苏。 那是在医务室,对面的人是宋衡阳,拍的是他仰头看宋衡阳的那一刻。 沈致霎时间寒毛直竖,如同跗骨之蛆攀爬到沈致全身,侵蚀啃咬着他的骨髓,带来阴森的寒意。 “他”在榆川窥伺着自己。 这个念头一出来,沈致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脸色倏忽变得惨白。 沈致努力平复自己的战栗,仔细端详这张照片,以求能找到什么线索。 可惜没有,这人拍照技术很巧妙,多余一丝其他的东西都没有,更别提不小心拍到什么反光物体从而暴露自己。 沈致还是看了很久,最后在照片的角落看到了一抹不属于照片两人的衣服。 沈致回想着医务室的记忆,慢慢将当时的场面还原。 应该发生在秦定卓离开,自己询问宋衡阳是否喜欢男人时,当时医务室只有他、宋衡阳以及方昊二个人,那衣角是属于方昊的。 而离开的秦定卓会有巨大的嫌疑。 沈致厌烦这种抽丝剥茧令人担惊受怕的猜测,焦躁地把照片扔到床上。 小小的纸片落在床上调转,写着字的背面露出,赤/裸直白的话无预兆地闯入沈致眼底。 “宝贝,你是在羡慕你对面的天之骄子吗?你这种散发着卑劣恶臭的垃圾永远不可能跟他同辉,看看我吧,我才是你的同类。” 粘稠缠绵的话,近乎爱语。 沈致被恶心得想吐。 沈致撕碎了照片,任由它变成雪花进入垃圾桶。 不管是不是秦定卓,他都会去见他,不管是谁他都会把这个蛆虫似的玩意儿找出来。 昨天沈致让宋衡阳把秦定卓给他买的早餐给自己,宋衡阳听话地照做了。 因此今天早上,沈致不需要什么理由,秦定卓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会长大人,你要是缺这一口吃的,我又不是不能多给你买一份”,秦定卓支撑着沈致的桌子,语气漫不经心的浪荡,眼底一片寒凉,“抢别人吃的,算怎么回事?” 沈致仔仔细细打量着秦定卓,从他桀骜的眉眼,再到他硬朗锋利的下颌线,看上去就完完全全是脾气火爆游戏人间的豪门子弟。 他会是暗中观察自己的人吗? 沈致不确定,他想起他跟秦定卓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那时候他没什么钱,也没找到给小少爷做家教的工作,缴纳学费就用光了他所有的存款,沈致只能等食堂临近关门没有人的时候,买两个馒头啃。 也就是在他几乎没有吃饱的那段时间,他因为低血糖不小心撞上了秦定卓,好在低血糖不算太严重,沈致飞快地剥了个糖塞进嘴里就缓过来了。 秦定卓没接住他,松手把他摔到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底都是轻蔑的嫌弃。 “故意投怀送抱?虽然老子喜欢男的,但是对你这种捞男没兴趣。”吃了糖的沈致脑子逐渐清醒,额头上的冷汗没有消,手上也微微刺痛,他竭力遏制住自己站起身,尽量体面地回复秦定卓:“同学,你误会了,我并不缺钱。” 沈致隐藏自己贫穷的事实,只想摆脱秦定卓初见的坏印象。 但是秦定卓似乎并没有相信,不屑地嗤笑:“被拆穿回击的手段都大同小异,该说你们这群人脑回路都长得一样吗?”
217 首页 上一页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