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欢才奇怪。 毕竟有其他雄虫学生做对比,甚至还有天天摸鱼的雌虫亚雌学生一起做对比。 谢长留这样性格严谨正经,做事一丝不苟,上课认真听讲的,一定是个好学生。 反正比读书时期天天闯祸的他强。 赫佩斯心想。 颂戈笑而不语,走出电梯时,才慢悠悠说道:“那我就期待明天的课程了。” 赫佩斯应道:“行。” 到办公室后,他迅速从休息室的衣柜里翻出一套干净的常服。 皇家军校的军装他每次穿走就不记得带一套过来,衣柜里只剩下几套干净的休闲装。 他下午还要给二班的学生上课,只能勉强换件酒红色的衬衫。 领带照例是没有。 心脏难忍的抽痛已经彻底消失,只剩下几乎察觉不出来,并不影响行动的隐痛。 就像是一道暗疤。 他站在窗前,窗外是暴雨笼罩的圆形小广场。 玻璃窗上,倒映出他漠然的面孔。 光脑上的时间在慢慢流逝,逐步逼近每一个他熟知的日期。 “滴——” 赫佩斯接通视讯,朝对面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叔叔,好久不见啊!” 尤里乌斯看着一如既往吊儿郎当的侄子,撇撇嘴:“多大年纪,稳重点!” “很稳重了。”红发军雌说,又扯松领口两颗扣子。 他刚才穿衬衫扣扣子,想到谢长留不赞同的眼神,情不自禁全部扣齐了。 尤里乌斯原先看着正经装束的赫佩斯还有些欣慰,现下见状就发现这个侄子没有改变多少,无奈叹了口气。 “叔叔,你有什么事吗?”赫佩斯解开两颗扣子才觉得自己自由了,忍不住想谢长留是怎么忍受每天衣领扣子都严丝合缝扣好的窒息感。 他这位小叔除了每个月例行慰问视讯,联络叔侄情感,就是有要事通知。 一般情况下是不会联系他的,毕竟身为内阁大臣,政务繁忙,没有多少空余时间。 “两件事。”尤里乌斯喝了口茶,不紧不慢道:“第一件,下周的皇室聚会你必须要参加,不能推脱了。” “三皇子那里有动作,聚会上必定能看出什么。” 赫佩斯不耐烦地拖长音感慨,眼角眉梢依稀能看出不少阴郁感。 他坐在软椅内,坐相散漫。 “赫佩斯,你 已经推拒过上一次,这一次不能推拒。是不准备在军部往上升了?”尤里乌斯皱眉看他。 赫佩斯敷衍应道:“行——去——” “把你那位雄主也带上吧。”尤里乌斯不情不愿补充,“有雄主能带雄主出席。” 某个红发军雌眼睛亮了,还是正色道:“叔叔,他叫谢长留。” 尤里乌斯心里酸涩,赫佩斯小时候可没有用这种眼神看过他。 他咳了两嗓子,继续说第二件事:“我明天中午回贝塞星,晚上你和你雄主……” 看着赫佩斯期待的眼神,他改口道:“晚上和谢长留过来吃饭。” 红发军雌朝他敬了个礼:“好的。” 视讯就此中断。 赫佩斯身体向后仰,枕着椅背看天花板。 抬手捂住心脏,在静谧的办公室内,叹了口气。 ** 谢长留就上午有节赫佩斯的大课,下午空闲。 赫佩斯甚至没有布置作业,一上午带他们划水似的就算度过。 舒伯南和艾格文军训过后,已经能完美适应皇家军校的食堂,也不想着一直点餐,都去食堂解决三餐。 中午这个时间点,两个年轻雄虫都不在宿舍。 谢长留先去倒了杯水才回卧室。 窗外暴雨倾盆,树木枝叶在风雨间飘摇。 皇家军校笼罩在浓重的雨雾中,显出几分虚幻感。 谢长留站在窗前,垂眸看下方没有伞,在暴雨中奔跑的军校生们。 “仙尊,您要不要打个视讯问问赫佩斯?”3055适时出现,小声询问他。 它仔细揣摩谢长留平淡的表情,不知道这话有没有问题。 半晌后,谢长留点了点头。 3055还未替他拨通,赫佩斯的视讯先打来了。 红发军雌穿着酒红色衬衫,坐在转椅上晃荡来晃荡去,总而言之就是不安分的状态。 谢长留眉目平静地看了他几眼。 “淋雨了。”他说。 赫佩斯抛着手里的折叠光刀,煞有介事点头:“本来掐好点,能趁下雨前到办公室,没想到暴雨下那么凶,直接在楼下全身淋湿。” 他的红发还是湿漉漉的状态,看样子还有些毛糙,明显是拿干毛巾随手擦了一遍的结果。 “头发吹干。”谢长留沉声道。 凡界常有人因风寒离世的情形,十六州灵药众多,修士体质也强悍,风寒不足挂齿。 虫族的科技更是发达,并不用担心着凉感冒。 但谢长留还是不希望赫佩斯顶着一头湿发和他说话。 赫佩斯拎起一截半湿的长发,无所谓道:“办公室没条件,等它自己干。反正我也不会感冒。” 似乎是看出谢长留眼里的不赞成之意,他还是站起身,去拿了干毛巾回来盖在脑袋上。 他做完一系列操作后,谢长留才矜持开口问他:“何事?” 赫佩斯一合掌,兴奋地说:“雄主,我叔叔想和你吃顿饭。” 3055自动帮谢长留翻译:“仙尊,就是结婚要见家长的意思。” 谢长留放下手中的水杯,仔细回想和赫佩斯整个兵荒马乱的结婚过程,发现整个过程都显得礼数不周全。 他沉默一会儿,开口问道:“何时?” “明天晚上,我叔叔工作结束。”赫佩斯说,他仔细端详了一阵谢长留,点点头说:“我叔叔应该会很喜欢你。” 格莱森顿家的虫,都是不着五六吊儿郎当的跳脱性格,除了赫佩斯的小叔尤里乌斯·格莱森顿。 这位今年才四十三岁的内阁大臣,是格莱森顿家最正经靠谱的虫。 性格板正,做事周密严谨,是政敌都无法在他身上找出错处的正派。 他的兄长维尔斯和他性格完全相反,赫佩斯的个性多半承袭他的雌父维尔斯。 尤里乌斯对赫佩斯的跳脱颇有看法,但还是惯着。 谢长留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赫佩斯盯着他,下意识张张嘴,要将某些话说出口,最后还是生硬换了别的话题:“那我明天下午去接你。” “你下午应该就两节小课吧?”他问。 谢长留早就将课表全部记下,闻言点点头。 赫佩斯朝他比了个“好”的手势,最后道别挂断视讯。 谢长留垂眸看地上滚来滚去的3055,沉默片刻后疑惑问它:“见家长……要穿什么?” 他被带到昆岚峰时将将七岁,此后便一直待在玄明宗内,婚姻大事于他全都不相关,对这些东西自是不熟悉。 更被提虫族的风俗习惯可能更不一样。 谢长留怕礼数不周出错,提前问清3055。 小圆球滚了两圈,思索道:“常服就可以了吧?仙尊您现在还只是个军校生呢,穿校服都没有什么问题。” 谢长留动动手指,用灵力打开衣柜,常服一水儿的黑色短袖和长裤。 3055:“嗯……那就穿校服吧,我想没有问题。” 第二日,谢长留下课,按赫佩斯给他发的消息前往停车场,就见赫佩斯站在悬浮车边,见到他,朝他挥挥手。 红发军雌去见叔叔,穿搭风格和平时也没有任何区别。 谢长留坐进车内,对上他略略心虚的眼神,露出有些不解的神情。 赫佩斯这才像回过神,匆忙收回视线,将悬浮车调整为自动驾驶模式。 他对手动驾驶悬浮车这件事仿佛有执念,只要能自己的驾驶,就绝对不会用自动驾驶。 前几次的自动驾驶都是谢长留的要求,今天却有些例外。 谢长留转过头看他,却看见他略略发白的唇色。 “身体不适?”他的语气淡淡,赫佩斯却打了个哆嗦。 “没事。”赫佩斯摆摆手,声音有些沙哑。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被谢长留吓得打了个哆嗦,心脏又开始警告似的抽痛,头也跟着眩晕。 整个虫打蔫,没什么精神头。 “昨日淋雨,感冒。”谢长留上下扫视他的模样,直接下了判断。 今日贝塞星还有些降温,只穿了件单薄的衬衣。 “小感冒而已,没问题。”赫佩斯笑道。 皇家军校内有医疗舱,但他一天都在上课和开会,根本没有时间去躺医疗舱,只能吃点药应付过去。 昨日话说太满,今日就容易倒霉。 谢长留取过后座的毯子,披在赫佩斯身上,无奈叹了口气:“药吃了么?” “吃了……”赫佩斯打了个喷嚏,搂紧毯子。 一年到头重伤颇多,已经习惯生病受伤的身躯,竟然会被小感冒打倒,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谢长留打开悬浮车内的制暖功能,朝他平静道:“睡一会儿。” 赫佩斯本就晕涨的脑子更加发懵,心脏隐隐作痛,堵塞的鼻腔却闻到一股清冷的气息。 他忽然意识到那是谢长留带有安抚性质的信息素。 红发军雌缓缓闭上眼,任由自己坠入黑暗,安静睡了过去。 谢长留坐在副驾,静静看车窗外的景象。 身侧是军雌并不平稳的呼吸声。 他闻声转过头,便见赫佩斯眉间紧皱,像是困在梦魇中无法挣脱。 红发军雌几乎把自己盘成了一个茧,没有安全感的姿势。 3055小声说:“仙尊,他好像很难受。” 谢长留长久注视着他,并不言语。 车厢内,霜雪般的凛冽气息却更加明显了。 一个小时后,悬浮车到达目的地停下。 尤里乌斯·格莱森顿接到家用智能虫有访客的消息,知道是侄子来了,取下围裙打开了家门。 门外,是端着赫佩斯的谢长留。 见到尤里乌斯,谢长留朝他微微颔首充作招呼。 尤里乌斯低下头,看见他的便宜侄子睡到天昏暗地,人事不省。 “饭好了,进来吃饭吧。” 半晌后,这位内阁大臣神色难辨地说。
第40章 谢长留和赫佩斯到时正好赶上饭点。 尤里乌斯不是军雌,只是个政客,精神力等级B级,对婚配需求并不大,也就没有雄主。 但与赫佩斯相比,他的烹饪课在读书时期是满分过关。 独居生活也继续锻炼了他的烹饪能力。 总而言之今天的晚餐出自他手,是一桌很正常的饭菜。 谢长留还端着他家年轻的、睡到昏天暗地的雌君赫佩斯。 他低头看了眼红发军雌,又抬头看了眼尤里乌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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