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还在想谢长留口中的“今晚有事”是什么意思。 雄虫宿舍,谢长留难得没有一进公寓就回房间待着,反而坐在沙发上,等舒伯南和艾格文。 两个年轻雄虫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宿舍,先被他吓了一跳。 “谢长留?你今天没有回房间?”舒伯南嗓音沙哑,惊奇道。 艾格文朝茶几上的水壶伸手,还没碰到,谢长留先倒了杯水给他。 也给舒伯南倒了一杯。 “那个,”蓝发雄虫颤抖地接过那杯水,忐忑不安道:“谢长留,我们最近应该没惹事吧?” 平白无故倒水,很恐怖啊! 舒伯南训练完本就手抖,现下水杯更是拿不稳。 谢长留见状,动了动手指托住那杯水。 装满水的杯子就这么停在了半空。 “有些事,想问你们。”谢长留道。 艾格文松了口气,不怎么在乎形象地坐在茶几边。 舒伯南更是哀嚎道:“你不要这么吓虫。” “你想问什么?”艾格文抿了口水,还没咽下去,听见谢长留的话,又全部喷了出去,淋湿舒伯南满脸。 “我要给赫佩斯准备惊喜。”谢长留说,不动声色避开了喷出来的水。 “艾格文你个傻x!”舒伯南破口大骂。 谢长留原先想问3055,还没问,3055就兴奋到无以复加。 鉴于它平时的状态,智商看样子不太像是能提供好答案的。 他收回询问的话。 艾格文放下水杯,诚恳问他:“你为什么要给赫佩斯准备惊喜。” 谢长留略略思索后道:“因为答应他了。” 艾格文:“……” 舒伯南:“……” 两个年轻雄虫不知道说什么好。舒伯南拿抽纸擦了把脸,难以置信道:“为什么要给雌虫准备惊喜。” 艾格文思索后说道:“赫佩斯是军雌,会有精神力暴.乱的情况出现,我感觉最大的惊喜就是对他进行精神力安抚了吧。” “毕竟有很多雌虫根本接触不到雄虫。”他说。 “送花也可以吧?随便挑个礼物送送不就好了。”舒伯南随口道。 他身边认识的雄虫好友全是这个作风。 看哪个雌虫亚雌顺眼,喜欢的话就娶进来当雌侍,不太喜欢就随便送个礼物,那些雌虫亚雌见了都挺惊喜。 艾格文勉强同意舒伯南的意见。 习惯使然,他们并不会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谢长留坐在沙发上,看他们七嘴八舌开始讲,讲到最后又因为某个意见不合互相语言攻击对方。 他不太受得了吵闹,起身回房间。 离开前还是很有礼貌说了声谢谢。 “仙尊,您还不如问我呢。”3055别别扭扭道。 谢长留站在窗前若有所思,闻言回道:“不必。” 晚上七点,他让3055拨通了赫佩斯的视讯,红发雌虫过了很久才接起来。 光屏上,赫佩斯的红色长发湿漉漉搭在身后,面上还有水汽,上半身套了件松松垮垮的宽大短袖。 很显然,他方才在洗澡,才没有及时接通视讯。 “阁下晚上好啊!”赫佩斯拿了条干毛巾擦头发,对着光屏内谢长留的影像道好。 谢长留沉默地移开眼神,简略回应:“晚上好。” “这个时间点,阁下是准备好你的惊喜了?” 赫佩斯优哉游哉看着谢长留,像是发觉了什么好玩的,直勾勾盯住他。 谢长留非礼勿视,将他当成一团空气:“是。” “阁下,你要不要先看着我说话。” 红发军雌狡黠笑道:“说话时要对视,是基本礼仪吧?” 那双墨黑色的眼睛于是如他所愿,清清冷冷和他对视,没有丝毫回避。 被盯的不好意思的,反而是赫佩斯了。 他轻咳两声,问谢长留:“我现在去接你?” “可。”谢长留声音低缓,然而一条消息直接改变了进程。 “等一下,好像有虫给我发消息。”赫佩斯说。 他坐在书桌前等赫佩斯看完信息,却是眼睁睁看着红发军雌的神情变得奇怪别扭。 明艳的脸上混合了欣喜讽刺别扭恶心等复杂情绪。 有一瞬甚至显出几分阴鸷。 谢长留仍旧平静地看着他,听见了意料之内的答案:“阁下,很抱歉,我今晚有些事情要做。” 视讯就此被挂断。 “仙尊,接下来怎么办啊。”3055说。 “奥斯尔德在哪。”谢长留对赫佩斯生硬的拒绝并不意外,只是平淡地问3055奥斯尔德的动向。 自从赫佩斯和谢长留成婚登记后,3055就知道系统那边给它的原书剧情出现了差错。 近来都不在乎原书剧情了,听见谢长留的问话,又翻出来找了找有关酒吧的剧情,确定了奥斯尔德的位置。 谢长留身上还穿着军校制服,从衣柜取出叠得四四方方黑短袖黑长裤时,却看见挂在一边的袖衫直裾。 他垂眸片刻,最后换上了一身白衣。 舒伯南和艾格文还在客厅打游戏,见他一身白出来,目瞪口呆。 “这么正式?”舒伯南感慨。 艾格文对谢长留道:“你要出校,请假了吗?” 谢长留很坦然:“没请。” “已婚雄虫可以通融,和保安说一声应该就行了。”舒伯南想了想说,“宿管那里也没问题。” 谢长留朝他微微颔首,出门了。 酒吧这种剧情高发的娱乐场所距离皇家军校很远,谢长留照例坐公共交通,只不过这次换了悬浮地铁。 等他到目的地时,赫佩斯已经在酒吧里。 身侧全是过分炽烈的视线,正值夜生活热闹的时间,周围声音嘈杂喧嚷,还有浓重的酒味。 面前挂着闪烁灯牌的酒吧内灯光靡丽暧昧,时不时有奇怪的大笑声。 谢长留站在酒吧门口,神情冷峻,眉间蹙起。 他一身白衣,与这里热闹的氛围格格不入,活像是被什么丢进来一样。 过了良久后,他才踏入了酒吧。 迷乱的彩灯下是群魔乱舞,连乐声都格外刺耳。 “能有幸邀请阁下喝一杯吗?”不知从何而来的亚雌端着酒杯,轻轻靠向谢长留,身上香气异常浓烈。 谢长留毫不犹豫往旁边走了一步,以高超的闪躲技艺避开一路舞姿妖娆的妖魔鬼怪,按照3055的提示往二楼包厢走。 上了二楼后,浓烈的香水味和酒气明显减淡不少,嘈杂的声音也逐渐飘远。 走廊内铺了长毯,鞋跟落上去根本没有多少声响。 谢长留脚步本就轻,现下更是一点声音都没有。 “仙尊,他们都在包厢里面。”3055说。 亚雌服务生端着酒从走廊尽头走来,望见谢长留时小心翼翼问道:“阁下是哪个包厢?” 谢长留淡定念出奥斯尔德所在包厢的号码:“284。” 亚雌服务生柔声道:“284就在这,我替您开门。” “不必。”谢长留说,“你手上的酒是284的吗?” 服务生被深黑的眼睛盯着,呆呆点点头。 “给我吧。”谢长留动作轻巧接过他手里的酒,轻轻打开了包厢门。 包厢内灯光昏暗,几名醉生梦死的雄虫根本没有注意到他进来。 几个亚雌跪在他们身边,低眉顺眼,姿态温顺,还有几个雌虫,轻轻敲着雄虫的双腿。 和奥斯尔德走的近的,都是贵族。 奥斯尔德坐在主位,紧紧盯着面前坐着的赫佩斯。 谢长留还拎着酒站在角落,一身白衣在暗色的包厢里,没有任何一个虫发现他,连赫佩斯也是。 他就站在暗角,面无表情看面前这场原书里应该出现的剧情。 奥斯尔德又躺了一天医疗舱后,就出院了。 他的雌侍们因为他受伤,统统进了管教所。 家中空了大半,好友们便想着叫他出来玩乐放松心情。 奥斯尔德正因为赫佩斯心烦意乱,欣然同意。 酒过三巡,有名雄虫忽然提议他将赫佩斯叫来。 “他那个雄虫不过一个C级平民,怎么和你相比?”好友大着舌头说,“赫佩斯家世也算不得显赫,你在担忧什么。” 奥斯尔德于是给赫佩斯发了消息。 昏暗灯光下,他看见赫佩斯僵硬明艳的面容,只觉得胸腔有股无名火旺盛升起。 “赫佩斯,稍微识趣一点,一个军雌在嚣张什么?”某位贵族雄虫将酒液灌进身侧亚雌的口中,扯扯嘴角讽刺道。 奥斯尔德对外向来是温润的面孔,闻言稍稍劝阻了一下:“维卡斯,不要这么说。” 他有些抱歉地看着赫佩斯:“抱歉,维卡斯不是故意的。” “我的确是诚心想邀请你来喝杯酒的。”他说,满意地看着赫佩斯脸上出现激动宽慰的神情。 “我没有生气,您不需要向我道歉。”赫佩斯温和说。 奥斯尔德身边的一名雄虫道:“赫佩斯中将,这个道歉可不太诚心。” 他抬抬下巴,就有身侧一名亚雌将装满酒液的就被推到赫佩斯面前:“喝了,才算道歉。” 赫佩斯顺从地举起酒杯,却没有端稳,酒液洒出来一大片。 他一字一句盯着奥斯尔德说:“阁下,向您赔罪。” 红发军雌一口饮下那杯酒,将空空的酒杯倾倒。 “撒出来那么多,啧,全浪费了。” “中将也不过如此,一杯酒都拿不稳。” 维卡斯讽笑一声:“一杯可不够,先前拒绝奥斯尔德这么硬气,不得好好道歉?” 于是又是一杯酒。 赫佩斯一饮而尽。 “先前拒绝你那么快,现在又和狗一样叫一声就来,还真是下贱。” “不是我说,他不会信了什么找个低级雄虫靠近能让你吃醋这种烂方法吧?” “哈哈哈哈哈,真的有那么蠢吗?” “也许呢?他找的那个雄虫不就是个废物。” “不知道在硬气什么……” 他的耳侧是混乱的声音,带着恶意的羞辱与奥斯尔德伪善的话语都让他恶心。 视野内只剩下摇摇欲坠的火光。 他的意识无比清醒,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他听见自己乖顺的声音响起。 这次没有看见白雪。 连冰冷的气息都没有。 赫佩斯释放精神力,尝试去寻找那道熟悉的身影。 他找到了。 然而并没有任何用处,他能感知到身后有名虫,身上有他熟知的感觉,但他什么都做不到。 行动被彻底禁锢,就像过往那般。 是熟悉的囚禁。 酒精开始发挥效用,理智正在被逐渐侵蚀,他咬紧牙关,唇边溢出一道气声。 谢长留。 被禁锢的灵魂轻声念道,于是他的后颈被谁的指尖碰了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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