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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欣鹤突然脸色不自然地转开视线：“啰……啰嗦！” 卫楚桓毫不在意地抱紧怀里柔软的林欣鹤，深吸一口气，终于依赖于这股甜蜜的香味续上今日份的能量。 这个假期并没有人一开始想象中的漫长，日子一天天过去，就到卫楚桓报道的那天，这个悠闲的暑假也宣告结束。 在本市上大学，徐敏之倒是很欣喜，还问卫楚桓要不要走读。 卫楚桓略略思考一下，还是决定不要成为那个例外。他从小到大都没有经历过宿舍生活，这回还有些兴奋。 隔天司机把卫楚桓送到大门口，林欣鹤在出门前贴在他的门上的纸条他现在终于能打开看。 “等我。” 像极了小鹤一贯的作风，卫楚桓将纸条叠好放进自己的钱包里，像是突然拥有了无限的勇气去面对未来的一切未知。他要在这里，好好的等小鹤。 杭城大学是省内最好的公立学校，政府拨款出资搞建设，学校环境好得像小型生态园，运气好还能看见山上的松鼠在林间跳跃。卫楚桓走进宽敞的四人间寝室里，床铺前都标着名字，方便寻找。 宿舍里已经有两个人在，看他进来都停下手里的活，好奇地打量着他，仿佛卫楚桓是什么国宝。这种目光让卫楚桓稍感不适，他出声询问那个目光大胆的人:“你怎么一直盯着我看？” 对方做了个敬礼的动作，热情洋溢道:“学霸总算见到你啦，我叫宋濂，你未来四年的大学室友，还请多多关照了呀。” 卫楚桓不好不说话，只能顺势做个自我介绍:“你好，我是卫楚桓，不是什么学霸，以后也请你多多关照。”宋濂显然没把这句话当成客套，拍着胸脯和他保证，一定一定。 刚在旁边一直没吭声，埋头整理床铺的人现在才抬头，戴着一副有瓶底厚的眼镜，“我是李学委，因为我爸想让我当学委，他觉得学委都聪明还成绩好。”三言两语，倒把气氛搞得热闹起来。 卫楚桓觉得有趣，爬到上铺去给自己铺床，宋濂坐在自己位置那边，叽里咕噜地说个没完，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那么多话要讲，这会儿已经讲到了他们几个素未谋面的班主任。 “我们的班导人还挺好的，是从别的学校转过来的一个小老头。” 卫楚桓从上铺探出脑袋来:“你从哪儿知道的这些事都？” 宋濂咧嘴一笑:“我暑假闲着没事提前来学校当了一个月的班助。” 原来如此，卫楚桓点头，又缩回自己的床上，整理好东西就开始挂床帘，来回拉动着试验一下，发现遮光效果不错，就满意地跳下床去。 打开行李箱，把保姆整理好的衣服放进衣柜里就行，外头都贴着标签，上衣下装，长袖短袖，内裤袜子，全都分门别类地装在不同的袋子里放好，把空箱子塞到角落里。他看着自己收拾妥当的座位，终于能休息一下，坐下以后就给林欣鹤发消息。 宋濂赶紧凑过来和他说：“来加个好友呗，以后也经常联系。” 卫楚桓觉得也是，和他添加了一下好友，顺便问了下李学委要不要加好友。 李学委还没动作，宋濂已经把三个人拉进同一个群里，笑嘻嘻道：“大家以后都是室友啦，有事互相帮助，拉个群方便大家一起沟通。” 卫楚桓从群里找到李学委的联系方式，点击添加，又把手机塞回衣兜里，不知道这还没来的第四位室友是什么样的人。三个人在寝室里左等右等，迟迟不见人来，就先去食堂吃饭，来学校之前，每个人都办理了校园卡，在学校里生活万事都靠这张薄薄的卡片。 不同于一般的富家子弟，卫楚桓没有大手大脚花钱的习惯，只不过他对于金钱的态度比起一般家庭的孩子却有差别。最明显的大概就是那张饭卡的余额，没人想过除去教职工人员，一个普通学生会在饭卡里充千把块钱。 李学委目瞪口呆：“花不完怎么办啊？” 卫楚桓却面色如常：“没事儿，能退。” 三个人走进食堂，才发觉此处拥挤，人来人往，总感觉一不小心就会在路面上撞到别人，只能缩起身子小心行走。好不容易挤到打饭的窗口前，各色菜式应有尽有，卫楚桓胃口大开，点了两素一荤，就去找室友碰头。 食堂拥挤吵闹，卫楚桓倒是适应良好，和室友们说说笑笑，结束了自己来到杭城以后的第一餐。回到寝室里，自己隔壁那张床上传来细微的动静，察觉到有人回来，最后一个到寝室的人从上铺探出头来，和大家打招呼：“胡万戎，你们好。” 说话简洁，刚好和话痨宋濂可以做互补。卫楚桓打头，领着其余两个人做了一番自我介绍，胡万戎听到他的名字后挑起眉头，嬉皮笑脸道：“卫楚桓啊——谁不知道你呀，市状元嘛。” 寝室里除了李学委，其他人都是本地人，对于“市状元”卫楚桓的名字可谓是如雷贯耳。在场都是设计系的学生，除了卫楚桓是考了高分没去读那些金字专业，剩余几个人都是走艺考路，艰难的挤进这所院校。 卫楚桓笑笑没说话，也不知道这个市状元的光环阴影得笼罩他多久，说不定还会给他带来不少麻烦。 好在胡万戎对这件事的态度看起来并不热络，只是嘴上调侃一句，就没有继续说些什么有的没的。 裤子口袋里的手机一震，卫楚桓一看果然是林欣鹤发来的消息，“到寝室了？室友怎么样？”问话倒更像是徐敏之的风格，卫楚桓抿唇笑起来，回道：“嗯，吃完晚饭了，你在家怎么样？” 林欣鹤当然不会告诉对方，他前脚刚走，卫楚兮后脚就要跟自己干架，饭桌上也不太平。今天徐敏之不在家，卫国平又刚好回家，卫楚兮更是找到靠山一般嚣张跋扈，三番五次打掉他的筷子，也不过得了一句不轻不重的骂。他只好躲去保姆那桌吃饭，勉强下肚些东西，这才上楼。 一顿饭的时间闹得他心烦疲倦，这样的日子还不知道得过到什么时候。 林欣鹤不想在卫家惹是生非，给别人添不必要的麻烦。自己本来也是额外的责任，现在没进孤儿院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虽然不爽，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平时徐敏之在场，料想卫楚兮也会安分一点。反正出了卫家，卫楚兮再敢动些小手脚，他也不会心慈手软。 林欣鹤不说，卫楚桓只当他一切如常，又想起一紧那个不省心的妹妹，“卫楚兮要是趁我不在欺负你就告诉我，我帮你教训她。” “你要怎么教训她？你越教训她，她越逆反。” 老实讲，卫楚桓也不知道该怎么惩治她，现在的卫楚兮听不进别人说的话，只会把问题全部都归咎于他们偏心身上。但就这一句话，他还是敏锐地察觉到林欣鹤的情绪低落，“她又找你麻烦了？” “没有，我看书去。”说完这句，林欣鹤就没再回过消息，卫楚桓不太放心，自己又赶不回去，只能郁结地继续骚扰程尧，“我放假回去，小鹤要是出一点儿事，我就拿你是问。” 程尧无语凝噎:“哥，您三句话不离林欣鹤，是真不觉得自己有点问题吗？” “什么问题？” 程尧郁卒：“算了，你没问题，是我有问题。” “你的确有问题，脑子有问题。” 莫名被学霸鄙视了一通的人，膝盖中枪无数，咬牙切齿地在屏幕上打字:“卫楚桓，我看你是真的脑子有问题，等着孤独终老吧你。” 卫楚桓毫不示弱，反唇相讥:“你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任凭程尧在对话框里无能狂怒，方才沉闷的心情果然轻松不少。他伸了个懒腰，扫视一圈自己的室友都在做什么。大家各玩各的，相安无事地度过了在大学的第一个夜晚。
第24章 在新城高中求学无疑是很辛苦的一件事，公立高中习惯两手抓，既要文化课成绩，又要文体活动不减少，每天的课表都排得满满当当，早上五点半起床，晚上十一点估计还不能睡觉。高一新生比老生提前开学一个月，提前为后面繁重的课业打基础，等到正常开学时间，每个年级都要组织一场期初考试，高一按照考试成绩重新排班。 听学长学姐过去的介绍，学生来到新城以后几乎每时每刻都在被排名，大家玩笑似的编起顺口溜谴责着非人哉的严格制度:一周一小考，每月一大考，期中少不了，期末得统考。林欣鹤当时因为身体原因，还晚入学了一个多月。后面回到学校里只觉得自己每天都活在钟表盘上，每一分钟都在被安排，被统筹。 林欣鹤回到学校的第一堂课，班主任进来讲话，只给大家介绍了一下他的名字，随便将他指派到某个空位置坐下，立马就打开课件：“翻到书本第第三单元，我们今天来学习第一课。” 等到下课以后，又是成堆的作业往外报。林欣鹤几乎要窒息，可他没有丧气，他花费比其他学生更多的时间努力跟上学习进度。 新城的老师通常是匆忙的，他们不拖堂，也不早到，上课铃响讲台就变成他们的战场，开始慷慨激昂地进行战斗表演，力求在四十分钟里塞进去更多的内容。 但只要下课铃响，讲台上的人就会停止营业，面无表情地扔掉粉笔，即便黑板上还留着半个没写完的字也不会有人把它给补齐，然后步履匆匆地赶往下个战场，等到上课铃响起以后继续新一轮的战斗。 只要是同一个老师教的班级，学习进度永远保持同步，从来没有出现过哪个班比哪个班慢的情况。他们就像是一群被上好统一程序的机器人，尽忠职守于自己的讲台，还有那么多学生。 林欣鹤起初还以为这帮老师并不热爱自己的职业，第一次去办公室问题目的时候还颇为小心，意外得到了数学老师温和的笑脸，“哎呀，你就是林欣鹤吧，老师记得你中考数学成绩不错的。”他简直受宠若惊，随后发现这个数学办公室里也没有想象中的机械僵硬。 各班老师谈笑风生，保温杯里泡着养生茶。方老师讲题耐心又仔细，还当场给林欣鹤出类似题目，要求他灵活运用，举一反三。 隔天拿到语文老师仔细标注出优缺点的作文本，难免心头震动。林欣鹤回到教室里就和程尧聊起这些事，新城的老师感觉和外面的普通老师很不一样。 程尧偷偷往嘴里塞零食，赶紧喝口水顺气：“都是受过统一训练的，新城的老师工资也比普通公立学校的老师工资高两倍，因为这是政府主办，企业出资的教育政策项目。” 林欣鹤赞叹不已:“还真是训练出一帮好老师。” 程尧对此没什么感慨，平心静气道:“毕竟赚得多，平时还不用加班，假期还多，大家自然会上心更多。付出和回报成正比的话，大家当然更愿意努力了。” 林欣鹤点点头，坐在位置上把数学书抽出来，复习今天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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