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臻只好把早饭给端到他的床前。 今天早上没烧玉米饼和菜汤了,连着啃了两天的饼,两个人都快要吐了。 林臻煮了泡饭,又炒了一道酸辣大白菜,纪淙哲胃口大开,坐在床上吃了个精光。 今天白天估计人比昨天要少,谁还愿意下雨天出门,除了本村的人,怕是邻村的也没几个过来。 但他俩的生意还是得在最后一天抓紧了,家里还剩下一筐鸡蛋,能卖就尽量卖光。不过玉米饼倒是不用贴那么多了。 “今天有点冷。”林臻说着,从床底下的柜子里找出了件外套。 纪淙哲慢悠悠地穿衣服起床洗漱,果然刷牙的时候,外面冷风阵阵。 林臻穿的单薄,纪淙哲就赶紧去楼上把给他织的那件毛衣给收了尾,拿下来叫他换上。 这件是高龄毛衣,深蓝的颜色,尽管林臻本身气质不俗,可农村待久了,先前穿的又是旧衣服,气质这块多少打了点折扣,今天换上新毛衣,虽说纪淙哲织的不怎么样,可还是让人眼前一亮。 纪淙哲绕着他看了两圈“嗯,不错不错,看着身价都提高了几个档次。” 林臻哼笑道“什么叫身价都提高了,你又在胡言乱语。” “怎么样,舒不舒服?暖和不?” “嗯,很暖和。” “暖和就好。”纪淙哲发现自己自打怀孕后,就有点母爱泛滥了,看到林臻穿的舒坦,心里既满足又有成就感。 林臻为了能让纪淙哲多休息,上午一个人贴饼,拎煤炉水桶去祠堂,忙得团团转。 十点多的时候,小两口吃了个早午饭,就去了祠堂。 今天雨一下,虽说是毛毛雨。可祠堂里冷清了不少,看戏也不必摩肩擦踵了。村民们基本上人人都能看到戏台子,再也不用踩到板凳上或者仰着头伸着脖子了。 这样一来,祠堂里的空气流通,纪淙哲反倒能待得住了。 他们还剩下一筐的鸡蛋,卖了一个白天,也就卖出去了二十几只。今天能不能卖完,非常悬。 因为唱戏的最后一天晚上,除了村里的老人是真热衷看戏,其他年轻人和孩子在前两天凑完了热闹,基本上不会过来了。 可小两口还是打算坚持到最后散场。 今天天一冷,生意一少。卖到晚上十点多的时候,纪淙哲就直犯困。 尤其坐在暖和的煤炉旁边,眼皮就开始上下打架了。 但椅子又窄又矮打会盹也不舒服,他就只能手撑在膝盖上低着头。 林臻见他这个姿势,把肚子整个都压着了,就让他站起来,接着把椅子挪到自个背后,椅背紧贴着楼梯。 “你靠着我睡。” 纪淙哲哈欠连连地“嗯。”了声,坐到椅子上,这样一来,他的侧脸就能靠在林臻宽阔的后背上了。 连着三天下来,他累坏了,此时台上乒乒乓乓的戏曲声在他耳里都跟催眠曲似的。 林臻担心他着凉,动了动准备脱下外套,可一动就弄醒了纪淙哲,惹得他不满地直皱眉。 “你把脸抬一抬,我给你披件衣服。”林臻侧过脸低声说话。 纪淙哲才把脸微微抬起了一点,在林臻快速脱下衣服后,又一头挨了上去。 林臻哭笑不得,只能侧着身扣着他的肩,把衣服披到他身上“你这么困的话,要不回家去睡觉?” 纪淙哲含糊道“等你一起。” 他们的位置比较暗,现在也没生意,林臻听见这话心里暖烘烘的,忍不住亲了亲他的眼睫,又把衣服往他隆起的肚子上遮了遮。 三天大戏在午夜十二点落幕,村民们零零散散提着凳子回家。 林臻拍了拍靠在身后的人,见他睁开惺忪的眼便轻声说道“醒醒,我们要回家了。” “唱完了?”纪淙哲迷糊地问。 “唱完了。” “嗷。”他伸了个懒腰,林臻扶着他站了起来。 鸡蛋虽没卖完,但也只剩下了十八只,林臻已经相当满意了。他端起汤锅,把茶水和残渣都倒在了祠堂门外的水沟里。 又把煤炉给熄灭,他让纪淙哲提着空桶和一条椅子,自己又拎着一条椅子和煤炉。 剩下的小半筐鸡蛋和煤饼,他只能待会再过来取了。 大队人在清理祠堂,见林臻东西还没拿完,便让他待会赶紧过来,要不然他们得关门了。 他们屋子住的偏,离祠堂有十几分钟路,纪淙哲担心林臻陪着自己走耽误时间,就让他先回去。 “你赶紧先把东西拿回家,再去祠堂,要不然待会关门了。” 林臻看着昏暗的道路“那你一个人能走吗?” 纪淙哲吐槽“我只是肚子大了,又不是瞎了瘸了,你别啰嗦了,万一祠堂关了,再找他们开门多麻烦,咱们还有十几个鸡蛋和煤饼在里面呢。” 林臻也委实觉得自己过于谨慎了,便说“行吧,那我先回去。” 说完他迈开长腿快步朝家的方向走去。 纪淙哲慢悠悠地走着,还没走到一半路,就见林臻又风风火火地从前头跑过来。 他对纪淙哲说“你慢慢走,我去祠堂拿完东西回来,还能陪你一起。” 他话一完,又没人影了。 看着他行动迅速,纪淙哲羡慕得牙都痒了。他自己有多久没有像林臻这样大步走路过,他都记不清了,感觉是上辈子的事一样。 等生完,他一定要绕着村子跑几圈才够解气。 外面还下着毛毛雨,俩人回来身上倒没怎么湿,就是脸被冻得不行,今天纪淙哲就懒得洗澡了,只想快点钻进被窝里。 于是他洗了个脸,泡了个热水脚就上二楼去了。 林臻也嫌这天冷,他干脆拿着笔和本子坐在被窝里头算账。 算完后,纪淙哲往床头垫了个枕头,靠着听他说“鸡蛋我们一共卖掉了二百八十二只,收入一百二十四块钱。” 纪淙哲听后,把手里的一沓钱,点了点,数出一百二十四块放在被子上,接着又把剩余的钱算了一遍。 林臻对着账目说道“上次记得最后一笔是碾米和磨粉的加工费十块钱,那个时候还剩下三百一十一,后面去镇上鸡蛋批发了十九,煤饼三块,剩二百八十九。” 他抬起头对纪淙说“你数一下你手里还有多少钱?” 纪淙哲点完钱“三百二十三。” “那我们玉米饼卖了三十四块钱,这三天总共赚了一百五十八。” “可以可以!”纪淙哲高兴地把这四百四十七块钱收好“咱们总算突破四百大关了!算是没白费我腰酸背痛在那破地方蹲三天。” “来,我给你揉揉。”林臻收过他手里的钱放抽屉里,又把本子和笔放回桌上,准备给纪淙哲按摩。 纪淙哲揭起被子钻了进去“今天还是算了,天太冷了。” 林臻也盖上被子,望着他笑道“那我钻到被窝里给你按。” 纪淙哲挑了挑眉,嘴角噙着玩味的笑“小伙子,你这样说容易让人想歪哦。” 林臻怔了怔,他反应过来后立即把纪淙哲抱进怀里,凑到他耳畔红着脸暧昧道“纪淙哲,你这个人真的是,大着肚子还这么不安分。” 俩人笑闹了好一阵。 忽然纪淙哲皱起眉“嘶”地一声,林臻忙摸着肚子问“怎么了?” “操!我肚子疼!”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10-26 12:55:42~2023-10-27 03:50:3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ZY、一只小阿光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9章 林臻下意识认为是这几天太操劳了,纪淙哲又动了胎气,现在六个月的肚子要是动了胎气,后果那真是不敢想象。 他惊得脊背的冷汗一阵接一阵,一颗心立即悬在嗓子眼,慌得语无伦次“你怎么了,哪疼,是不是动了胎气,是,是跟上次一样的坠痛吗?!” 纪淙哲捂着肚子连着“嘶”了几声,咬牙道“坠痛个锤子,我他妈想拉屎的痛!快,厕所……” 林臻大松了口气,扶着纪淙哲迫切地下床。 “等等,先穿衣服!外面冷。” 他赶紧拿着毛衣要帮他穿上。 “靠!”纪淙哲感觉自己都憋不住了,可厕所在荒郊野地,这个天气不穿还真吃不消,于是他疼得只能弓着身子快速套上毛衣。 “裤子!” “真是麻烦!” “鞋……” “操,老子憋不住了!”纪淙哲穿着露趾的拖鞋就急着奔下楼。 打开门后,天空还有毛毛雨,林臻又想拿伞。 “别拿了,跑过去就到了!” “你不能跑!”林臻只好放弃雨伞,搀着他快步往厕所那边小跑。 然而这几天连吃玉米饼,纪淙哲便秘了…… 林臻在不远处听见他艰难地发出咬牙切齿的声音,担忧问“怎么样了?” 纪淙哲脖子都爆筋了,手指头也快要把厕所的两条扶手给掰断了。 他感觉自己现在就在经历生产,到后面连力气都没了,他喘着气虚弱道“还没……” 又屏起一口气,继续发力。 林臻听得心惊胆颤,蓦地他一个激灵,吓得瞪大眼睛,忙说道“纪……纪淙哲,你……你别太用力了……” “我他妈不用力怎么出来啊操!” “我是说……你……你别把孩子给拉下去了……” 纪淙哲一听惊起一身冷汗,可是他太难受了,简直跟要了他的命一样,他都冒出了哭腔“那你他妈说怎么办啊!!!” 林臻慌得跑到他跟前“你就在旁边地上……” “操……” 没办法,他只能接受,接着他又整个人被林臻扶着到旁边的荒地,一会这一会那的,腹疼得他连走路都蹒跚了。 天空飘着毛毛雨,自己又遭受着非人的折磨,纪淙哲越想越憋屈,尤其冰冷的雨水飘在头发上脸上,他越想越凄惨,堂堂的纪大少爷上辈子哪受过在荒郊野地光着屁股便秘这种屈辱。 林臻见他太可怜了,就回去拿了把雨伞。撑开雨伞就要帮他遮挡。 纪淙哲又难受又羞耻地吼道“走走走走!你他妈站这里我怎么拉得出来!” “好好好,我走开我走开。”林臻撑着伞走开了,可不知怎么的又回来了,他把伞柄快速塞到纪淙哲手里,关切道“那你自己撑着伞,要不然会感冒的。” “……..” 纪淙哲撑伞的手都在抖。 没过一会儿,林臻又问“好了吗?” “闭嘴……….”牙缝里挤出一丝颤抖的声音。 听着他撕心裂肺的低哼,林臻咬了咬唇纠结道“纪淙哲,真的不能太用力了,孩子没足月……” “滚!!!” 林臻不敢说话了。 太惨了,纪淙哲觉得自己真的太惨了,他为什么要受这种罪,现在便秘连用力都不能。他越想越委屈,到最后无法承受地哭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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