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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便没再吭声。 良久，他才听到头顶传来声音：“我回府后，和我娘说了你的事，她似乎很想见你，明日会带着我爹一起登门。” 卫梨对前面那句“想见你”不太信，但听到后面的话顿时紧张起来。 以卫凌和李神医的关系，他爹娘登门拜访很正常，卫凌既然和宋氏提了他，肯定也会顺带看看他。 “我娘她人很好，不会为难你。” 卫梨一直不说话，卫凌还以为是自己判断失误，人真睡着了。 在他也准备入睡时，怀里的人终于有动静，抱住他的腰，传来闷闷的声音。 “我好了，你也想娶我？” 他原以为，卫凌之所以愿意娶他，不过是看他可怜罢了，一旦他恢复，卫凌就会打着放他自由的名义，让他离开。 说不定还会找人暗中监视他的一举一动，直到他对五殿下真的没有威胁，才会罢休。 卫凌闻言，斟酌：“你如果有别的选择……” 大概没有一个男子愿意以女子的身份，嫁给另一个男子。 小可怜的自尊心又那么强，既然没有眼睛这个顾虑，反悔了很正常。 卫凌并不会丧心病狂的硬逼他嫁给自己，毕竟之前下之所以做这个决定，是卫梨亲口提了出来，他也觉得可以接受。 不等卫凌说完后面的话，怀里的人就挣了出来。 也不等卫凌反应，他就从他身上跨过去，等到灯再次被点燃，卫凌就见到一双饱含怒气的眼睛。 卫凌纳闷，谈得好好的，怎么又生气了？ 见他不解，卫梨磨了磨牙，才沉着声音问：“我只问你想不想。” 答非所问便是回答，明摆着就是不愿意娶他，后悔了。 卫凌知道他在生气什么了，他原以为小可怜本身也没有多情愿，只不过是碍于失明，又和他朝夕相处的原因，才会在那晚提出要他娶他。 一旦有更好的选择，那么这个选项自然就作废了。 现在看来似乎是他想错了，他好像是真心想要嫁给他。 卫凌轻咳：“这很重要？” 卫梨阴沉沉看他：“这难道不重要？”他既然说过如若有一天他敢负了他，他一定会让他生不如死。 哪怕当事人当时迷迷糊糊，根本没听到那番威胁，但也巧好含糊应了一声，卫梨只当他答应，还记到心里了。 不管是谢云黎，还是卫梨，他们的心已经脏透了，皇宫里的那个位置他可以不要，仇他可以不报。 但前提卫凌身边的那个位置必须有他，也只能有他。 不管以什么方式，他身侧的那个人永远只能是卫梨。 明知道“谢云黎”是个十恶不赦的人，却偏偏要招惹上来，那他这辈子就别想再以任何借口，任何方式撇下卫梨，亦或者是“谢云黎”。 卫凌眼睁睁看着小可怜的眉宇逐渐升起浓郁戾气，没有丝毫遮掩的意思。 仿佛他只要说出一声不想，他就会发号施令：“来人，给朕拖下去大卸八块五马分尸。” 卫凌此时很想说一句尤为讨打的话，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那就娶了吧。 但他不能说，按照现在的这种情况，倘若他真说了这句话，小可怜会不会黑化他不知道，但一定会气哭。 对于有过几次气哭本人的经验，卫凌对此深信不疑。 “想，所以你愿不愿嫁我？” “哼。” 灯火灭了，屋子再次暗了下去，没一会儿卫凌身上就多了一个人，而且本人丝毫没有想挪到里面的意思。 这样睡也行，等到睡着了多半也会滚下去。 本该心满意足乖乖入睡的卫梨，感受着黑暗里那两颗靠近的心脏，总想做点什么打发时间，所以往上挪了一下脑袋。 卫凌的脖颈被他若有若无地亲着吮着，叫人很难做到冷静无视。 卫凌迟迟不见他安分下来，不由吐息，在他后颈捏了捏，声音晦涩不明：“再闹，我要欺负你了，像之前那样。” “哼！” 冷哼之后越是变本加厉，无声催促：坏人，还不快点欺负我。 卫凌声音愈发低哑，最后一次提警告：“可能更过分。” 回答他的是拉扯里衣系带的动作。 …… 卫凌醒来的时候，卫梨还睡得正香，他整张脸都埋在他怀里，寝被半遮的肩头还能看见红印。 他刚要挪开手，卫梨反倒搂得更紧了，还在他怀里蹭脸。 腴袭…… 抱了有一盏茶的时间，卫梨才松开手，看着起身穿衣的卫凌。 回忆起昨晚的欺负过程，最后又在两髀间收尾，卫梨耳根阵阵浮热。 委实比上一次欺负得过分，却又没有欺负得彻底，不然怎么都要被他欺负到后半夜，这会儿压根起不了身。 穿好衣服，卫凌转身看去：“你再睡会儿，待会我再过来。” 想到等到他再过来，就不是一个人，卫梨怎么可能睡得着。 卫凌才走没多久，他就开始起身收拾，等到弄头发的时候犯难了，这些日子都是卫凌帮他打理头发，他并不会梳女发。 可是他现在的身份是卫姑娘，而不是卫公子，而且见的还是未来的婆母，他不可能披头散发地出去。 他最后也只能简单扎起来，至少看上去清爽利落。 他看向放在桌上的蒙眼缎带，终究没有拿起来缠上。 昨日卫凌回将军府，李神医又用新法子给他医治，他正好可以顺水推舟，用来解释看得见的原因。 也免得李神医成日埋头研究该如何把他治好。 准备妥当，卫梨直接步行出屋门，去告诉李神医这个好消息了。
第124章 卫凌昨日就和李神医提过, 今日家里极有可能登门拜访，所以来时并不算贸然登门。 卫姝和卫凇原本也想一起来，只因为他们今早又和卫凌串了一次口供, 得知宋氏已经知道了卫梨的存在。 这才想跟过来看看，宋氏是如何看待未来儿媳，也能帮上一二。 但是因为犯错的缘故, 被罚了银子，禁了足，不管他们怎么保证, 也没能让作为主母的宋氏松口。 不罚狠一点，下一次他们还敢, 所以宋氏并不在乎外面会不会传什么嫡母苛责庶子庶女。 在卫家犯了错就得挨罚，即便是从她肚子出来的两个儿子也不例外。 两个姨娘不仅不给自家孩子求情, 还在这个基础上又罚了一次。 只怕在过年之前，姐弟两人都得在府里呆着了。 来迎他们进去的是陈九，见到卫凌的时候，陈九正想告诉他一个好消息, 卫梨能看见了！ 不过看到他身边那两位, 看上去并不面善的夫妇二人, 陈九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等见到李神医的时候, 他正在对卫梨问东问西。 之前他笃定能治好, 结果扭头就打了他的脸, 后面试了很多办法都没有起色，结果昨天抱着试一试的想法, 人第二天就能看见了。 这法子也没好到立马见效吧？ 小老头又奇怪又兴奋, 又薅了几把头发, 从刚才到现在嘴巴就没停过。 卫凌他们都快到跟前了都不知道, 还是陈九上前提醒，李神医才知道卫凌他们来了。 宋氏从进来，眼睛就放在坐在椅子上的“少女”，不由眼睛一亮。 确实长了一副好相貌，第一眼看去其实是宋氏不太喜欢的娇柔，这样的人不适合在他们卫家生活。 但是仔细看，她发现这位卫姑娘是有些男子气的，不过用这个词形容女子并不妥当，该说是英气。 虽然坐着，但能看出长得高，不过在她这个高挑健壮的二儿子面前，这个身高也正好，不然太过娇小了，两人差距太大，走在街上人家还以为是带孩子呢。 第一眼印象很重要。 卫凌不动声色地观察宋氏脸上的表情，知道小可怜很合她的眼缘。 来之前宋氏跟卫将军提过一嘴，李神医新收的这位义女，他看了一眼没什么想法，只纳闷娘子不是说是个瞎的，现在怎么看也不像啊。 两人先是和李神医打了会招呼，宋氏才看向卫梨：“这位是？” 李神医慢条斯理地抚着自己的胡子：“这是我收的义女，卫梨，之前叫赵梨花，觉得太俗气，就改了卫梨，卫将军不会介意吧？” 话头转到卫将军这里，他自然摆摆手：“怎么会。” 介意倒是不介意，就是和娘子说的一样，怪怪的，总感觉这小老头还藏着什么别的意思。 在李神医介绍的时候，卫梨起身对两位长辈行礼，果然和宋氏想得一样个子高挑，就是有些清瘦，倒也不碍事，好吃好喝的养着总会长肉的。 几人坐下后，聊的无非就是一些琐碎的事情，顺带提了提卫凇的身体情况。 卫凇是娘胎里带病，想根治很难，但是经过李神医的治疗，也比小时候好了不止一丁半点。 听到李神医研究了新的方子，有七八成的把握能根治，夫妇两人不由欣喜。 虽说卫凇是庶子，卫家也是把他当嫡子培养的，卫凌他们有的，卫凇那边也不会少，就是可惜因为身体原因，他是家里唯一一个不会武功的人。 就连通房丫头出身的孙姨娘，也会些拳脚功夫。 现在听到有八成的把握能根治，夫妇两人的欣喜都是发自内心。 聊完了卫凇的事情，李神医先是瞥了一眼对面一脸肃然，坐得端正的卫凌。 卫凌时刻关注那边，看到李神医这一眼，抖眉，预感告诉他小老头接下来很可能要说一些让人猝不及防的话了。 李神医慢悠悠饮了一口茶，把话题扯到了一直没出过声的卫梨身上。 简单的说了一下他的来历，还有之前的伤势，以及今天总算能看见了之类的话。 也解开宋氏和卫将军心中的疑惑。 眼睛治好了那就更好了，不能视物会影响生活中的方方面面，哪怕出门有人跟着，风险也比别人大。 不过卫凌要真的喜欢，他们也不会因此棒打鸳鸯，如今得知已经大好，宋氏心情更好了。 越看卫梨越喜欢。 李神医觉得时机到了，道：“我家这丫头年纪也不小了，卫凌好像还没定亲吧，要不选个日子，结个亲？你们看如何？” 他语调悠悠，仿佛只是在说一件类似于吃饭喝水，这些再随意不过的小事。 惹得宋氏和卫将军一怔，要知道按照正常的流程，李神医这番话可谓是十分没有规矩了。 不过李神医向来不爱这些破规矩，能说出这番话也不奇怪。 卫凌险些当众扶额，他就知道。 卫梨也被这番话打了个措手不及，民间婚事嫁娶，都是这么干脆利落？ 看到对面的宋氏和卫将军看过来，卫梨耳根发热，忍不住低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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