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十三点头:“应当的,多谢小哥跑这一趟。” 门房关了门,侯十三转身跑到齐滺和萧楫舟面前邀功:“二位公子,成了。” 萧楫舟将手中用来装逼的折扇在手上绕了一圈,才敲到侯十三的头上:“就干这么点活,难道还要领赏吗?” 他特意收敛了气势,嘴角的笑都比平日里高了三分,看上去不再如之前那样一看就是个富家公子,现在反而真有了几分暴发户的模样。 侯十三捂着头委屈:“哪里,小的又不是小……二公子,怎么敢和大公子要赏。” 齐滺:“???”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萧楫舟手中的折扇也不转了,眼神危险地看着侯十三。 侯虞捂脸,想说自己并不认识这个弟弟;唯有侯七还算有良心,开始琢磨着为自己的宝贝弟弟找个风水好一点的坟头。 就在萧楫舟忍不住要杀人灭口的时候,昌黎韩氏的侧门再一次被打开,刚刚那个门房探出头来,对他们说:“你们进来吧,我们二管家要见你们。” 萧楫舟这才收回了看向侯十三的死亡射线,跟在门房的身后,从侧门进了韩氏府邸。 昌黎韩氏确是百年世家,就连通向管家的下人房,环境也是清幽雅致。门房带着他们一路穿过弯弯绕绕的亭台楼阁,就在齐滺要被这地方晃花了眼的时候,门房终于停在某扇门前,说了一句:“二管家,他们来了。” 很快,门内传来一道闷闷的声音:“让他们进来。” 齐滺跟在萧楫舟身后进了门,一进门,就听到里面的人说:“你们就是穆府君介绍来的人?” 那人转过身,露出的脸赫然与穆怀安有三分相似。 【作者有话说】 舟舟:老婆太会花钱了怎么办? 滺滺:老攻太会花钱了怎么办? 对视一眼:花昌黎韩氏的钱(确信) ****** 想了一个梗,一群人里面找一个凶手,别人都不知道凶手是谁,唯有主角一眼就认出了凶手,因为凶手洗护用品都用国际大牌,家里却有一块开了封的上海硫磺皂。 惯用国际大牌的人怎么会用这种老国货?肯定是用上海硫磺皂清洗血迹! 结果我基友说我适合写笑话大全(委屈)(破防)
第65章 洛阳赋 萧楫舟当即上前一步, 将齐滺的半边身体挡在身后,才对着韩二管家拱了拱手,说:“在下魏舟, 经穆府君府上管家介绍, 前来与二管家商议海盐买卖的事。” 这是他们早就商量好的说辞, 虽说这个随口编出来的说辞逻辑并不够严丝合缝,但商人逐利,只要昌黎韩氏的得到了足够的利益,再加上他们去城阳查真的能查出来一户姓魏的商户与叔叔抢夺侄子家业的丑闻, 那么这些人就不会深究这个故事里的逻辑错误。 只是这个搭好的台阶韩二管家却没有顺着下, 反而将话语说得异常直白:“行了, 你们什么目的我都知道, 不必在此虚与委蛇,看得人头疼。” 齐滺:“……” 萧楫舟:“……” 韩二管家冲着门房吩咐道:“我出去一趟,若是大管家问起来, 就说我带着城阳的盐商去看盐。” 门房低眉顺眼,竟是一个眼神都没有浮动, 和刚刚那副见钱眼开的样子判若两人。他低低地应了声是,像一个幽灵一般走了出去。 门房出去之后, 韩二管家竟是一句废话都没有多说,直接便踏步走出了房间:“我叫韩遂,你们与我来就是。” 齐滺和萧楫舟面面相觑, 一时之间竟是没有搞明白韩遂在打什么主意。 萧楫舟冲着韩遂离开的方向扬了扬下巴,便转身跟随韩遂的步伐走了出去。齐滺摸不着头脑,但还是选择相信萧楫舟。 他们是从一个偏门离开的, 坐上一辆看起来破败不堪、但内里却五脏俱全的牛车之后, 韩遂给他们倒了一杯热茶, 才说道:“你们的来意府君大人已经和我说过了,我帮不了你们什么,只能带你们去盐场逛一逛。若是之后有什么发现,需要什么只管和我说,我会尽量满足你们的。” 这一出的进度实在是快得出乎齐滺的预料,习惯了一个意思恨不得拐七八个弯的世家习惯,齐滺一时之间都有些受不了这么直白的交流方式。 愣了半天,齐滺才问出一句:“你为什么要这么帮我们?” 虽然,齐滺更想问的是“穆怀安究竟和你说了什么、你究竟知不知道我们在做什么”。 韩遂目光冷淡,那副和穆怀安有着三分相似的面容上一片冷峻:“知道,你们想弄死韩家人,是吗?” 迎着齐滺顿时变得目瞪狗呆的神态,韩遂的脸上一片嘲讽:“如果你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你就不会意外了。” 有瓜! 吃瓜之魂熊熊燃烧,齐滺还顾及着戳人心肝是不是不太好,萧楫舟却已经直接问道:“我觉得你应该说点什么,不然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韩遂的目光又冷了三分:“我可以告诉你们,但条件是你们必须弄死主枝这些人!” 深仇大恨啊!血海深仇啊!齐滺双眼掩饰不住地发亮。 萧楫舟:“君子一言快马一鞭,你若是需要字据,我也可以。” “就这样吧,我相信穆府君不会选出一些言而无信的小人。”韩遂摇头道,“若是立了字据,我还怕你们为了字据杀人灭口。” 齐滺:“……” 韩遂:“你们应该知道,昌黎韩氏手里有成本更加低廉的制盐法,是吗?” 齐滺点头:“猜到了。” 韩遂:“那你们知不知道,这份制盐法,是主枝从哪里得到的?” 齐滺和萧楫舟对视一眼,之后纷纷摇头:“不晓得,难道不是从祖上传下来的吗?” “祖上?”听到这个词,韩遂差点没笑出来,“哪来的什么祖上?不过是一群强盗在抢夺别人的东西之后为了岌岌可危的虚名,搞出来的遮羞布罢了。” 齐滺上前倾身,甚至亲自为韩遂续上热茶:“您快说。” 韩遂:“……” 韩遂梗了一下,看着齐滺仿佛听八卦的一样的神色,恨不得起身揍他一顿。但是看着旁边还有一个人高马大萧楫舟,到底还是歇了不做君子的心思,转而说道:“这种制盐法原本是在一个书生手里的。” “书生姓甚名谁我没有打听到,只是到他最初是主枝给小姐们请来的教书先生。后来书生爱上了主枝的嫡出大小姐,但是他一个寒门书生,怎么配得上昌黎韩氏的大小姐?” “所以,为了娶到大小姐,这个书生拿出了祖传的宝物——北晋名相白未晞留下的晒盐法。” “嘶。”故事曲折离奇,离谱中又带着些微的靠谱,齐滺几乎都能脑补出来后面的故事,“昌黎韩氏的主枝为了晒盐法假意同意了书生的求婚,却在拿到了晒盐法之后悔婚了?” “悔婚?”韩遂的声音里几乎快要凝出冰碴,“若是主枝真的悔婚也就罢了。可偏偏他们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不想主枝的嫡女嫁给庶民,又为了所谓的名声,竟是将我的小姑姑嫁给了那个书生!” 卧槽! 这故事劲爆! 韩遂说得怒气冲冲,齐滺被他感染,也不免带上几分气愤:“那你的小姑姑呢?那个书生待她好吗?” 听到这句问话,韩遂下意识闭上了眼:“我的小姑姑原本已经定亲了,对方与她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三书六礼都走过了,谁能想到主枝会来这么一出?” “为了祖父与父亲还能在昌黎韩氏有落脚之处,小姑姑含泪嫁了,与主枝的那位姑娘同一天嫁人。小姑姑过门不到一月,书生受不了相思之苦,便跑去了洛阳,去找他的旧情人,结果被河南穆氏的人打断了双腿扔了回来。” “书生没多久就死了,旁人不知道缘由,只道我小姑姑克夫,过门一月就克死了丈夫。小姑姑受不了流言蜚语,悬梁自尽了。” 齐滺倒吸一口凉气。 不过如此一来,事情就串起来了—— 昌黎韩氏玩了一手移花接木,将主枝嫡女嫁给河南穆氏用作联姻,将不知道关系多远的旁支女儿嫁给书生,用来换取了晒盐法。 主枝嫡女不知道和书生究竟有没有私情,但不管有没有,书生去洛阳闹了一出,主枝嫡女必然名声尽毁,被怀疑贞洁。这样一来,河南穆氏必然全族上下都不承认这个主母。 主枝嫡女在河南穆氏过不下去,只能带着儿子穆怀安回到昌黎韩氏居住。所以,穆怀安从小在昌黎韩氏生活,但得知真相之后未必真的对自己的外公和舅舅还剩几分亲情。 毕竟,穆怀安原本是河南穆氏的嫡长子,本应像所有世家公子一样在父慈子孝的环境中受尽追捧。但就因为外公的贪得无厌导致母亲名声尽毁,他也被河南穆氏怀疑血脉,堂堂嫡出世家公子,竟要寄人篱下地长大。 齐滺咋舌:“贵圈真乱。” 韩遂:“事情我已经告诉你们了。祖父祖母因为小姑姑的死在惊怒交加之下不治身亡,父亲也因此被主枝打压。当时我还小,装作记不得所有事,才有了今天的地位。但我的仇恨一日都没有忘记过,主枝必须为我的小姑姑、我的祖父祖母的死付出代价!” 齐滺承诺:“若是昌黎韩氏当真公器私用、调用洛阳仓的粮食为自己养部曲、还以兵作匪垄断渤海,但凡一个罪名的真的,他们就跑不了。” 韩遂声音幽幽:“那我等着他们遭报应的那天。” ******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就在齐滺觉得他可能要被牛车颠吐了的时候,车夫终于姗姗来迟地说了一句:“二管家,到地方了。” 韩遂披着厚厚的大氅下了车,萧楫舟紧随其后,又回身将齐滺抱了下来,帮着齐滺整理好衣领之后,才跟在韩遂的身后走向盐场。 盐场建立在海边,已经到了寒冬腊月,海风带来咸湿的味道,齐滺不自觉地拢了拢领口。 萧楫舟回头:“冷了?” 齐滺微微点头:“有点,这里的风刺骨的冷。” 像是传说中的法术攻击,穿得再多,也扛不住往骨头里灌的风。 萧楫舟抿唇,问:“那你回牛车里等着?我在外面就够了。” 齐滺摇头:“没事,这点冷不算什么,我想亲自与盐场看一眼。” 萧楫舟到底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帮齐滺戴好了大氅的帽子,说道:“若是受不住了就与我说。” 韩遂在前方看着这俩人黏黏糊糊,一时之间只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他一脸嫌弃地看着不远处恨不得你侬我侬的二人,冷声催促:“走不走了?” 齐滺连忙拉住萧楫舟的手,说道:“这就来了!” 韩遂不雅地翻了个白眼,随即挥了挥衣袖,不看这俩糟心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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