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顺想亲的似乎是嘴,他继续捧池高男的脸。 噘嘴,对准池高男的嘴。 落吻。 即将亲上那一霎。 “嘭!” 亭顺被突如其来的一脚踢在肚子上,他身体破水而飞。 踢他的是萧云谏。 看到亭顺“飞”走了,池高男松了一口气,却也泄了精力。 他在水里憋了许久的气,氧气不足,脑子昏沉,意识逐渐薄弱。 恍惚间,感觉腿轻松了,身体轻盈,想游上去,却没力气了。 隐约看见萧云谏从身下游上来,搂住他的腰,池高男软若无骨地把手搭他肩膀。 实在快窒息死了。 猛地一下,萧云谏吻了他,双手环抱住他的腰,劲很大,他感觉腰要断了。 更令人在意的是,萧云谏的吻像是在发泄,一直啃着他,忽地,萧云谏张嘴咬了他颈脖。 那一口多少带点仇的样子。 池高男翻白眼晕过去了。 -- 池高男感觉脑袋像灌了水泥一样沉,身体陷入了无底洞,一直往下掉,意识千疮百孔,四分五散,聚不成型。 偶尔意识趁大脑不备,偷偷溜出来,带着眼睛看了眼外面的世界。 陌生,寒冷,安静。 身体在哪里,他感觉不到,仿佛他只是借了双眼睛,没多久那意识又被疲惫吸了回去。 他又沉睡下去。 来来回回几次。 终于,大脑从混沌之中苏醒了。 池高男睁开眼,眼珠缓慢地在眼眶中左右,上下滑动,最终定格在床顶上,眼神空洞。 “公子,你终于醒了。”壮牛哭泣的声音从左边传来。 池高男侧头。 壮牛跪在床边,用袖子擦眼泪。 “我还没死啊。” 池高男手撑床面,想起身,但身体麻痹,动不得。 喉咙好似卡了生了锈的刀片,气流过嗓,割得声带刺疼。 “咳咳咳咳咳……”池高男剧烈咳嗽。 壮牛递给他一面白色方巾,“公子你别说话,妙染姐姐说你肺有炎症,很严重的。” 池高男满眼不可置信,“啊?” 肺炎? 女主肉眼也能看出肺炎? “公子,你醒啦。”妙染端一碗黑乎乎的药进来,脚步急促。 “男哥哥。”闻声而来的是亭顺。 看到亭顺,池高男头疼。 他慢吞吞地把头扭到一侧,感觉亭顺拉他的手,哭哭啼啼,“男哥哥,你怎么想不开啊,怎么会想死呢?我们还没有在一起呢。” 妙染怪嗔道:“顺儿,你小声点,公子昏迷四天,现在状态不好,你不要刺激他。” 池高男:……我居然睡了四天。 对了,女主和大反派算是见面了? 但是,我是不是当着女主的面和大反派接吻了? 不,那是人工呼吸。 池高男把头扭回来,看着妙染,嗓音嘶哑,“安,陵,王,呢?” 妙染:“公子,你说什么?” 池高男又重复了一遍。 妙染还是没听清。 池高男扯着嗓子喊,“安陵王!” 几乎是同时,易容的安陵王走进屋内。 众人听到脚步声,扭头,只见束川背手站在身后。 束川朝池高男走来,“池公子何故找安陵王?” “我……”池高男感觉对方的表情比以往都要凝重,语气带着质问,就好像是初识见到的模样——防备、警惕、攻击 池高男反思,是自己变得太敏感了,还是确有其事? “我担心他。”池高男回答。 束川来到床边,“哦?真的担心?” 话毕,束川环顾众人,用命令的口吻,“你们出去。” 众人看着池高男。 亭顺小声道:“男哥哥,我们要留下来吗?” 池高男觉察束川心情不美妙,看那口气像是要追究落水一事,那他如何自圆其说? 池高男微微摇头,意思是让众人留下。 束川瞪着池高男低吼,“你们还不快出去!” 众人被吓了一跳,池高男也吓的眼皮弹跳。 “出去吧,出去吧。”池高男道:“我和束川兄弟聊聊。” 亭顺纠结了一会,被他姐姐拉出房门。 众人离开,房间只有束川和池高男二人。 束川背手站在床边,只是这个短暂的间隙,他恍若变了个人,嘴角噙笑,似乎在描绘一件与他无关的事,“你想杀安陵王?” “啊?”池高男没想到他会这么说,略微一怔。 束川从宽袖拿出一把匕首藏在身后,一字一句从牙齿里切出话,“我可以帮你杀了安陵王!” 话毕,他盯着池高男的脸,等待对方嘴里的话,若是答应。 他必杀之! 池高男顿时寒毛竖起,这家伙明显在试探自己。 莫非他发现自己故意推他下水? 却被误以为是谋杀? “不,我不想杀安陵王,那天晚上是意外。”池高男忙不迭用谎言解释误会,甚至夸大其词,“我很尊重安陵王,他是那么温柔一个人,我怎么舍得杀他。” 说到后半句时,池高男发现对方凝重的表情微微松了,但那眼底酝酿出了几分质疑。 “那你为何……”推他下水。 束川话未说完,池高男连忙抢话。 “我一个大男人的被他手托屁股,你说要是你你好意思吗?而且当时有人走过来,我一着急,就不小心把他推下水了,再说了安陵王落的水不深,我才倒霉呢,我被他拽进深水区,差点死了。” 说到后半句的时候,池高男反应过来——对,我是被大反派拽进深水的! 他是故意的? 看样子是因为误会自己想杀他,他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这人睚眦必报! 怪坏的。 现在还以旁人的身份来质问自己! 束川把匕首藏了起来,他坐在床边,语气没那么犀利,“安陵王许不是故意拽你下水,不然他为何还救你?” “救我?”池高男回忆。 忽地想到自己和对方在水里接过吻,池高男感觉脸有点热。 该死的,这是他两辈子的初吻,被一个男人夺走了。 不,那只是人工呼吸。 池高男叹了口气,“他确实救我了,我感激他。” 束川:“那你为何叹气。” 池高男想瞪他,但是不敢,闭着眼睛闷闷道:“他在水里亲了我,那是我的初吻。” 束川:…… 那两瓣唇他不知道亲了多少次,已经不算初吻了! 束川话锋一转,“既然安陵王救了你,那你应该登门道谢!” 池高男:…… 得寸进尺了这人! 还有你如此明目张胆的为安陵王说话,就不怕掉马甲吗?还是你把我当做笨蛋了? 池高男又叹了口气,“行叭,行叭,有空就去!” 话音一落,只听见门口有声音。 “公子,丘老板来了。”壮牛在门口喊着,“好像很急。” 池高男抬起身。 丘诀山怎么来? 难道玉杜馆出问题了? 池高男瞄了眼束川,意思让他走开,但是束川好像不懂。 束川自作主张,“叫他进来。” 池高男:…… 池高男认真道:“你要不,回避回避?” 束川目光直视他,“别忘了,丘老板是我帮你找的,但是你答应我的事,现在还没做到。” 池高男尴尬一笑,“这是两回事。” 束川盯着他的眼睛,“在我这里是一回事。” 这时,丘诀山已经推门进来,见了束川微微一愣。 他并没见过束川。 束川之前是派手下找的他。 束川扭头打量丘诀山,一语不发,背手离开。 丘诀山忙关门,来到床边。 “东家啊,池永寿不知哪里听了风声,现在想强制收购我们玉杜馆。” 池高男咳了声,盯着床顶,“看来,林秀女已经得宠了。” 又道:“现在食盐行情怎么样?” 丘诀山不明白东家怎么会问这个,但还是老实回答,“池永寿垄断食盐,现在价格哄高。”叹了口气,“他赚了大发了还不甘心,又盯上我们小小水彩店。” 池高男喃喃,“九月份了,离十一月还有两个月。” 丘诀山不解,“东家,你什么意思?” 池高男:“你能让玉杜馆再撑两个月吗?” 丘诀山垂头,“这……主要是池永寿背后有官府,我们没人撑腰,有点难。” 池高男抓紧床单,拧紧眉头。 千算万算,漏了这个集权社会靠的是背景! 丘诀山又道:“东家,我们好不容易等到林秀女得宠,玉杜馆好不容易有起色,万不能白白送给池永寿那个家伙啊。” 池高男叹了口气,“行了,我知道了,他有靠山,我们也有!” 丘诀山吃惊,“东家,你说的靠山是谁?” 池高男想到某个马甲特别多的人,唇角勾笑,“你回去等消息吧,对了有件事需要你帮我办。” 丘诀山又坐下,“东家,你说。” 池高男瞄了眼门,确认没人偷听,他压低声音说:“去帮我叫一个叫幸芳的女人,大约三四十岁,寡妇,带有两个孩子。” 丘诀山欲言又止,“东家,她是?” 池高男:“重要的人,去吧,记得要保密。” “明白!” 丘诀山转身,腰带后插着一根枯草。 池高男好奇,“你怎么进来的?” 丘诀山回头,憨憨一笑,“钻狗洞。” 池高男:…… -- 细意连绵的秋雨打湿黑夜,天气又冷了几度。 池高男裹着被子坐在软榻上,目光越过窗户,看着被雨打湿的批把叶。 “公子,调制好了。”妙染端了一碗药过来,面色担忧,“公子要毒药做什么呢?” 今日早晨,丘老板走了之后,公子叫她调制一碗毒药。 池高男把细白的瘦手从被子里伸出来,“给我吧。” 妙染把药碗放他手内,只见对方接过之后,抬眼瞧自己,随后,把药碗放在小案桌上。 “你去忙吧。”池高男把手缩回被子里。 妙染离开。 池高男才将手伸出来,端着药碗,把毒药喝了。 他暂时还不想在别人面前暴露自己能化解毒药的事。 毒药在胃里化开,池高男瞬间觉得精神气爽。 他抖抖肩,把被子抖了下去,活动活动脖子,赞叹,“不愧是女主,炼制的毒药不仅好喝,还特得劲。” 池高男深深吸了一口气,往门口走去。 “嘎吱~”打开门。 池高男站在门口,故意对着束川的房门喊,“壮牛准备些礼物,我们要去安陵王府道谢。”
97 首页 上一页 44 45 46 47 48 49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