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警官口中的“不太好的案件”和游戏主线里的命案必然有些关联。怀姣犹豫的是,可不可以将昨晚他遇到的事告诉警察。 威廉比他直接多,在老警官说完场面话后,抿唇开口道:“其实昨晚马戏团里也出了点事。” 帐篷里的几人同时看向他。 “我们这位新来的亚裔成员,在庆功宴结束后,差点被袭击。” “是一个戴兜帽的奇怪男人。” “以及在几天前的一个晚上,他们同样遇到了那个奇怪男人。” 有问题找警察,威廉团长把这一套贯彻的很到底,他在征得怀姣和威克斯两人同意后,详细将昨晚和汽车旅馆那晚发生的事告诉了前来调查的两人。 只除了那位陌生的年轻警官有些不太配合之外。 他似乎对马戏团的警惕心很高,听完威廉的描述后,开口的第一句话却是反驳:“可是威廉团长,”年轻警官停顿了一下,道:“在圣迪辛拉到来之前,梅根小镇已经近十年没有发生过命案了。” 威廉只挑了下眉,闻言并不打算多说什么。 “威廉先生,巧合的是,昨晚遇害的那个人也是一个黑头发的小孩。” 极度有指向性的话让威廉停顿了一下,怀姣也微微愣住。 黑发亚裔在小镇里并不多见,梅根小镇虽然繁华,但地界绝对不算大。在这样一个地方,同一天晚上出现这样类似的“受害者”,几率小的出奇。 “请明示,警官先生。” “意思就是,这可能是一场有预谋的‘发泄性’凶杀案,而凶手一开始的目标,极大可能是您团里的这位……” “黑发亚裔。” “那个黑头发小孩,严格意义上来说大概有些无辜。” 话刚落音,角落里原本沉稳坐着的威克斯,突然冷笑一声。 对方的意思过于明显,连威廉也稍微变了下脸色,他收起一贯挂在脸上的绅士笑容,语气稍冷道:“如果一切仅仅成立在您的猜测上,抱歉,圣迪辛拉不接受这样的调查。” 一旁的老警官原本想打一下圆场,但是威廉的态度极其强硬,刚才还算和气的氛围,让身旁这个“不太懂事”的年轻后辈搅混了。 离开时场面有些不太好。 只有怀姣跟那位老警官礼貌说了再见。 …… “今晚让威克斯表演,你再休息一下。” 这晚的表演同样精彩,只是怀姣有些心不在焉。 【不用想多,游戏里的所有npc都只是一组数据。】不管是无辜被害的小孩,还是隔壁房间消失的受害者。 【嗯……】怀姣闷闷应了声。 台下的观众喝彩声太过嘈杂,最后一个表演还未结束,怀姣早早从后台离开。 昨晚有点没休息好,他想要早点回去补眠。 正常演出时间,马戏团个个帐篷顶部都亮着彩灯,到处都是来来往往走动的马戏团成员。 回到车内的那段小路也被照亮,黑黝黝的芦苇荡在彩灯照射下,反射着湖边粼光,蒙上一层梦幻的色彩。 也是这样热闹的情况,怀姣才没有那么怕。 joker他们大概还在后台。 怀姣一边想着自己好像忘记跟他们打招呼了,一边从裤子口袋里摸出钥匙。 车门被打开,进去之前,怀姣还特意往后望了一眼,没有看到周围有什么可疑人影。 他小心松了口气,扶上车门把。 下一秒,身后猛地被人推了一把,脚绊在进门的台阶上,即将摔倒前,怀姣悚然转过头—— 视线里只来得出现一抹黑色身影,以及细碎的黑色发丝。 小小的改装车里,车厢内部装扮舒适,进门就是一小块羊毛地毯,旁边摆着主人的鞋子。 膝盖磕在柔软地毯上,惯性导致怀姣伏在地上,他短促叫了一声,紧接着又被人拽着手臂提起来—— “你在马戏团的生活看起来很不错,jiao。” 在这个副本里,可以用这样标准的中文语调喊出怀姣名字的,只有一个人。 “修、修?” 他设定上的恋爱脑对象,那个许久不曾出现的亚裔青年。 怀姣被拽着小臂,心脏咚咚跳着,磕巴喊了声。 车里还没有开灯,只有驾驶位上的玻璃窗透入外面的忽闪彩灯,怀姣无法看清面前人的脸,只但从刚才那一句语气阴森的话中,可以隐约感觉到。 对方此刻情绪大概很糟糕。 非常非常的糟糕。 糟糕到他只刚颤巍巍喊了声对方的名字,下一瞬,脸颊就被人猛然扼住了。 “如果我不找来的话,你是不是打算一直呆在这里?” “圣迪辛拉的亚裔新成员……”冰凉薄荷吐息喷洒在脸侧,怀姣抖了一下,轻微偏开脸。 “用一条白丝袜就将整个小镇上男人都迷倒的漂亮小鬼。” 白皙脸肉被男人过重的力道捏得陷下一个指窝,怀姣睫毛颤了颤,挣扎着躲开黑发青年的咄咄视线。 “说话。” 怀姣被捏得控制不住张开嘴,闷声辩解道:“没有……” “没有什么?” “我、没有不想回去……”声音因为脸肉挤压的动作导致含糊不清,怀姣被捏痛了,他能察觉到男人的怒意,哪怕对方极力忍耐着。 “那你是等我主动来找你吗。” “还是又是你欲拒还迎的小把戏?” 如果不是这个该死的恋爱脑人设限制,怀姣现在会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推开费修的手—— ——再狠狠给他一个逼兜 而不是用委委屈屈的憋闷语调,小声跟他说:“那你为什么现在才来找我……” 扼住脸颊的手,猝然僵住。 被针扎了似的,手指无意识压了下他的脸。 “你、少跟我来这些手段。”
第172章 怀姣就是在耍手段,他自己也很清楚。 因为费修能找来这里,实际上已经出乎了怀姣的意料。 一个惹人厌烦的追求者,和一个绝对不好招惹的马戏团,顺其自然让他直接消失就最稳妥的做法。 但是听费修的语气,却又好像很生气很生气。 怀姣有点想不明白,眼下情节也容不得他去多想。 醍醐灌顶一般,怀姣在这样逼仄昏暗的对峙场面里,一下看清了目前形势。 亚裔青年来找他,是想带他走,而剧情开展到现在,怀姣此刻需要的,刚好是找机会离开马戏团。 “没有……” 黑暗里怀姣让费修捏着脸,微弱挣扎了一下,“我没有在耍手段。” “我等了你很久,我、我出不去,没办法去找你……可是,”如果不是车里没有开灯,光线太弱看不清脸,以怀姣的性格怎么样也无法说出真正撒谎的话,以至于他在开口时,每个音调都好像在抖一样。 “可是我很想你。” 手下捏着的脸颊温度开始升高,好像十分羞耻于自己正在说的话。 男人滚烫指腹都下意识颤了颤。 捏不稳似的,怀姣感觉到脸颊钳制的力道瞬间松了许多。 “你少……” “费修。” 不知道是谁的心跳声,在狭小车厢里清晰得两人都能听见。咬牙意图反驳的话被软绵绵的一声叫唤打断。 怀姣叫他的名字,全名全姓,用自己含含糊糊的独特示弱语调。 睫毛垂下,在车前窗打来的昏暗灯光下,皱着眉,偏过一点脸颊,“你捏得我好痛……” 咚咚咚—— 起伏到夸张的奇怪胸腔动静。 他倏地松开手——刚刚触碰过怀姣脸颊的指腹,火燎一样烫得不正常。 “别跟我撒娇!” 费修咬牙切齿道。 ——钓死我了,我就是说钓死我了呜呜呜 ——三句话,让前追求者为我神魂颠倒恼羞成怒 ——到底谁在恋爱脑到底谁在恋爱脑到底谁在恋爱脑 气氛勉强算是缓和了一点。 怀姣用舌头抵了抵还在发烫的脸颊肉,那里被捏得有点点痛。 他被对方死盯着,看那架势,仿佛还想等他多说两句,或者多做点什么似的。 以前不就这样吗,这个不知羞耻的恋爱脑,只要稍微给一点好脸色,就会马上借坡下驴,缠着自己做一点更讨人厌的举动。 纠缠他想要跟他牵一下手,或者眼睛发亮地朝他软绵绵靠过来。 车厢里的气氛沉默又闷燥,黑发亚裔让自己脑子里不合时宜闪过的多余幻想,搞得后背发僵。 一时间空气里都缠绕着若有似乎的暧昧味道,指某人单方面的。 毫不知情的另外一人,趁对方情绪冷静下来,伸手想去开车里的灯,怀姣打算好好跟费修商量一下,他接下来准备做的事。 “修,我……” 因为抬手靠近的动作,和再次开口的声音,和怀姣靠得很近的费修再次心跳提速了几秒,他闻到了从未有过的,很香很香的味道。 似乎从怀姣身上传过来。 那味道熏得他脑袋一抽一抽地有些麻,费修喉咙滚了滚,正屏息等待着接下来的话。 就在这时,身后车门突然被人敲响—— “咚咚”两声,骨节叩在铁质门板上,细微震颤让车内两人同时顿住。 “你好,请问jiao在吗?” 绝对陌生的成熟男人声音。 至少怀姣在马戏团里呆了这么久,从来没有听到过。 …… 外面那人稍有些迫不及待,甚至轻微出格地,直接拧动了车厢的门把。 在没有征得主人同意的情况下,这举动实在有些冒昧。 只是车内两人根本顾不上。 怀姣心慌意乱,来不及回想两人进来时有没有锁门,匆忙间只顾着抓住费修的手,推着人就往车厢里面藏。 他咬住嘴唇,小小声跟费修道:“先、躲,躲一下。” 费修难得也有点紧张,自己来找怀姣的事情很隐秘,被这里任何一个人发现大概都会惹上麻烦。 他让怀姣推到了车厢尾的位置,那里杂物堆叠,后面藏着一张小床,是怀姣晚上睡觉的地方。 怀姣心跳的很快,但匆忙中也不忘让费修脱鞋,然后用被子牢牢将他盖住。 “拜托了……不要出声。”怕费修不配合,怀姣还凑到他耳边求了句。 外面所有的声音都被一床厚实盖被隔绝,身高腿长的黑发男人,一双长腿微有些憋屈地,折在怀姣一窝小小的床被里。 那味道又来了。 香的烦人,又格外甜腻的味道。 他躺在怀姣每日睡觉的床上,被那缠绕香味弄得,头脑发木,一动不敢动。 “知道了。” 怀姣听到保证,才“蹬蹬蹬”重新往门口跑。 “你是谁……?” 他站在门边,手摸着车灯开关的位置,只要外面一有奇怪声响,他就可以马上打开灯,引起马戏团里其他人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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