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怀姣和阿戈修斯不间断的“约会”,经过这几晚的会面,费修对他的态度也收敛了许多。 “可是我不知道有没有空。”怀姣把问题抛给费修,小声问他道:“你需要我去吗?” 费修短暂的沉默了下。 这几天的相处中,费修的态度从一开始听到两人约会细节时的烦躁,慢慢转变为对怀姣的一点愧疚。 你需要我去吗。 哪怕是现在,怀姣也一切以他为优先。 费修想说,我不想你去,可实际情况容不得他过多犹豫。眼前是一次绝无仅有的好机会,对于他来说。 只需要怀姣,再多付出一次…… “你要保护好自己。” 像真正意义上的骗子,费修拿捏着怀姣的软肋,用感情做筹码,诱骗怀姣继续去做一些事。 未知的,危险的事。 面前男人一直盯着自己的视线太过逼人,怀姣抿着嘴唇,点点头,有些走神地想着,自己要以什么借口才能躲过马戏团的眼线,单独在晚上去跟阿戈修斯见面。 “怀姣。” 不太集中的注意力被男人当做是心里不舒服时的逃避行为。 费修看着怀姣,目光扫过他的眼睫,鼻尖,最后落在他唇珠微抿的嘴唇上。 呼吸轻微顿了一秒,心脏“咚咚咚”,着重跳了几下。 在这个周围空无一人,只有虫鸣的夜晚,有些莫名的冲动,促使男人在情绪发散时,做出了一些超出本能、又无法控制的事—— 下巴被人忽地抬起,一只手捏住了怀姣略显圆润的下半张脸。 他在马戏团里的生活过的很好,以至于小小巧巧的一张脸,手指按上去,软的出奇。 “?” 怀姣抬起眼睛,微有点肉的脸颊,被男人捏得鼓起些弧度。 在他怔愣视线下,费修微低着头颅,怔怔看着他。 然后,缓慢朝他靠近—— 应该算是一个奖励的吻,奖励这个漂亮又听话的可怜追求者。 虽然做出这个举动的主角,在靠近时,心脏跳动的声音已经大到自己都能听的清楚。 带凉意的薄削唇瓣,贴近了怀姣被迫抬起的下半张脸。他瞳孔微微放大,面上露出茫然,又错愕的表情。 在男人几乎要亲到他嘴唇的时候,怀姣回过神,仓皇偏过脸—— 冰冷冷的一个吻,落到了他的侧脸颊上。捏着下颚的手,力道猛然加重,怀姣让他捏得,禁不住短促叫了一声,“啊!” 张嘴的功夫,被闻到味儿似的,费修的嘴唇还没有离开他的脸颊,手上却重重扼着怀姣,试图强迫他转过脸来。 “费修、”怀姣偏过脑袋,肩膀抵着,大力挣扎了几下,“不要这样——” 似乎根本没料到怀姣会挣扎,男人动作稍显急促,嘴唇追着他,不住啄吻着他的脸颊软肉。 情绪有些收不住,一时不查下,被怀姣推开了。 怀姣白着张脸,手腕被抓拢在胸前,惶然看向他。 正要说句什么时,身旁芦苇荡让一阵晚风吹动,草茎大幅度晃动几瞬,怀姣微皱着眉眼,视线余光,无意间略过面前人的肩膀,往他身后扫过—— 皎白月光下,晃荡的芦苇荡前方,有人站在草甸空地上,一动不动的,注视着他。 心脏停摆了片刻,怀姣瞳孔猛缩,正正和那双天蓝色的眼睛,对上视线。
第175章 或许是怀姣脸色变化太过明显。 正情绪上头的费修,也在一瞬间察觉到了端倪。 “……j……joker……” 拽住手腕的力道松了松,怀姣脑袋空白下,嗓音带颤地喊出个名字。 他来不及多想眼前状况,只抖着睫毛,和那人对视了近两秒。 连续几天偷偷外出,和在马戏团的领地里与外人见面,哪件事暴露的后果更严重怀姣分不清,但他明白,如果此时让joker认出费修,那他们肯定完蛋。 仙人跳小团伙和马戏团成员对彼此的认知来源于一个丢失的黑匣子。 joker认识费修,已经私下调查过马戏团的费修,自然也认识对方。 按照以往费修的性格,此时此刻,在目的未达成前暴露自己,他是绝对会想尽办法避免的。 但不知是几分钟前过于上脑的情绪左右,又或者是面前还被自己强攥着手的怀姣脸色太过惶恐所致,费修第一次,在这种紧迫情况下,没有想看逃,反而拽着怀姣,往自己面前扯了一把。 在那人视线下,做出个类似于保护的动作。 “我带你走。”耳边的声音很低,带一点急促语调,显然这是他危急之下,做出的第一选择。 不久前才给他下达指令,让他在任务中注意安全的费修,这一刻却不顾后果的想要带怀姣走。 这显然是不符合人设的。 怀姣抬起头,两人都愣了下。 黑发青年的脸上有很明显的一丝不自然,似乎也在为自己刚才脱口而出的承诺而感到僵硬。 怀姣没想那么多,他只是慌的厉害,特别被费修挡住时,视线越过男人肩头,看到不远处空地上的那人,似乎扯了下嘴角。 接着,直盯着他,朝这边走了过来。 月光是模糊的,如果不是小丑的妆容过于醒目,怀姣甚至不确定,对方是不是笑了一下。 “你、你先走……” 费修让怀姣推了下,身体却一动不动,嘴唇紧抿着,一堵墙似的仍挡在他面前。 怀姣推不动他,脸色微白,含看声音仓促开口道:“我走不掉的、你先走,我会去找阿戈修斯。” 原本硬着张脸,死拽住怀姣的男人,在听到那个名字后,表情松怔一瞬。 愣住的片刻就让怀姣一把推开了。 “不要让他看到……”怀姣声音很小,脸上是掩不住的慌色,“我会再去找阿戈修斯,然后联系你。” “我会听话的,你快点走……” 急于摆脱眼前人的行为,被当成是不想连累对方,费修张了张嘴,胸口像被石头压住,吐不出字,喉咙哽的厉害。 手腕的力道又加重许多,眼看着小丑快要走到面前,怀姣急的不行,正要再开口—— 腕上一松,黑发青年骤然放开了他。 “我会带你走的。” 怀姣不确定是不是听到了这句。 亚裔青年的身手很好,夜晚的芦苇荡又很容易掩盖一些东西。 只眨眼就不见踪影,乌泱泱的芦苇荡后面,只剩下怀姣一个人。 以及身着华丽服饰,宛如惊悚片主角一样的,小丑。 已经近在咫尺,那张脸上色彩浓重,戴着假面一般,垂眼俯视着自己。 “你胆子很大。” 这是那次表演之后,怀姣就再也没见过的,对方的模样。应该说从来没见过,哪怕是刚见面时候的小丑,也从没有用这样的目光,看过怀姣。 怀姣控制不住,后退了一小步。 芦苇荡被风吹动一下,后背冷汗让夜风拂过,他打了个寒颤,嘴唇抿的发白。 只能动不敢动的,眼看着小丑,朝他抬起手—— …… 房车里没有开灯,车子的主人被带了进去,他下意识伸手,还没摸到灯的开关,就让进门后停住不动的小丑撞了个踉跄。 “啊、” 额头磕到了小丑演出服上镶嵌的宝石,怀姣感到有点痛,没忍住张了下嘴,短促叫了一声。 灯被打开,改装车里光线昏黄,堵在门口的小丑没有继续往里走,反而转过身,垂眼瞥向怀姣。 怀姣又想后退了,可是后背已经贴上了紧闭的车门。 “疼?” 怀姣表情紧张,不知所措地摇了摇头。 在回来的路上,他脑子里胡乱想过一百种小丑会怎么找他麻烦的可能。大概是先审问一番,让他交代自己混入马戏团的真正目的,然后再掐着他的脖子,把他带去威廉面前。 然而事实却是—— “他一直是用这样的好处,让你乖乖听话?” “嗯……啊?” 怀姣以为自己听错了,脑袋有点反应不过来。 嘴唇被突兀点了下,魔术师的手指温度很低,脸侧先前被磋磨过的地方还微微发看烫,让小丑抬着,拇指按着嘴角,碾过。 唇肉被指腹压出一点下陷的弧度,怀姣忍不住,偏头躲了躲。 他没有说话,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而joker也没有继续开口。 只覆看眼皮,面无表情看着他。 圣迪辛拉马戏团去过的地方很多,从南到北,从美国到欧洲。人气顶尖的大魔术师joker,表演过的地方数不胜数。 无数场演出,无数张新奇陌生的面孔。 他见过各种各样的人,年老的,幼小的,漂亮的男人,性感的女人,红发白肤,性格各异。 在爱欲自由的西方,唯一不变的,是优越皮囊下,难以隐藏又毫不遮掩的浪荡和自负。 漂亮的人总是这样。 连撒谎都独具优势。 在打开那个黑匣子时,joker对怀姣的印象,就定格在那些照片里。 他计划好了一切,戏耍和报复,是魔术师的拿手好戏。 可是事实总有意外,照片里放荡又混乱的人,现实中,却长了一张和照片完全相反的青涩脸蛋。 在改装车内部的昏黄灯光下,在小丑视线里,黑头发的漂亮小鬼抿着嘴唇,睫毛乱跳。 眼皮也在抖。 就像这样。 总是一副可怜相。 “没有……“ 连说话的声音都很小。好像不觉得自己很有魅力。 “他从来没有亲过我。” “他不喜欢我,很讨厌我。” “只会在我听话的时候,对我好一点。” 说的是实话,因为小丑全都清楚。清楚看到这个在他视线底下,刚刚被别人掐着脸强吻过的人,再次露出那副表情。 可怜的,柔弱的。 小丑很高,车门处又空间狭窄,以至于怀姣需要搭着他的手,仰起头,才能让小丑完整看清他的脸。 被马戏团养的圆润漂亮,却留看别人指印的脸。 “他这次需要我帮他一个大忙,有点危险,怕我不答应,所以才会……” 嘴唇被摩挲的有点痛,怀姣侧头,脸偏开一点,下意识抬起手,搭上小丑的手腕。 他本意是想推开joker按在他脸上的那只手,但又好像知道对方在生气,手指刚碰到男人手腕突起的骨骼,又不敢动了。 细长睫毛抖了抖,只能退回一步,指尖虚虚吊着他的袖口。 两根手指,没什么重量,但却让小丑撇下了眼皮。 不是多高超的手段,也不是在刻意彰显他的可怜。 怀姣眉眼耷看,回想起费修对他的种种,回想起自己不得不遵从人设去做的那些事情。以及那种被当成是不聪明的利用工具,打一棒给个甜枣的粗暴对待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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