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逍却已经打定了主意:“但你不能否认,今天绝对是最佳的机会。” 孟临知深吸一口气,第一次知道闻逍原来是这么固执的人:“你心意已决。” “……是的。” “你是不是疯了!”孟临知完全无法理解闻逍的想法,他骂道,“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苍松木过敏有多严重吗?上次要不是我你可能就死了!” 闻逍笃定道:“我知道你会帮我。” “帮个屁!”这次孟临知是真生气了,“你真当我是万能的吗?你有没想过万一我的药还没有生效,你就因为过敏而死了呢?你能不能把自己的命当条命?” “这些我当然明白,但正是因为只有你我二人知道我苍松木过敏一事,所以我才要在皇帝面前故意发病,不然他怎么能想起我过敏得有多严重,靠嘴说吗?” “你别跟我说话!” 孟临知气得脑袋发晕,一想到自己这些年小心翼翼地护着闻逍,怕闻逍受纭红欺负所以来到他身边,怕闻逍挨罚所以吓退禁军、冒着大雨将他背回北芜宫,怕闻逍吃苦受累所以给他制订了一条最轻松的登基之路…… 可闻逍呢? 原著里他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把别人的性命当成垫脚石,现在更好,直接拿自己的性命当垫脚石,完全不珍惜自己这条命,现在竟然还跟他讲出这些歪理来! 早知道这样,他当初有什么同情闻逍的必要吗?反正闻逍总是要自己给自己找罪受的,这小子是死是活都跟他没关系。 难不成是这些年他让闻逍舒坦惯了,让闻逍真以为他是无所不能的修士大能,就算他闻逍命悬一线自己也能救回来吧? 孟临知闭上眼不想再理闻逍:“你自生自灭去吧,别指望我会帮你。” “……对不起,但我确实想这么做。” 闻逍轻声道歉,但手中坚定地举起弓箭,对准了不远处野猪的眼睛,准备朝它射去。 可就在这时,孟临知系统空间的主控面板上忽然弹出了一个红色的警示框,孟临知不耐烦地看了一眼,却在同一时间被眼前的画面吓得瞳孔紧缩。 孟临知几乎是吼道:“快下马!” 多年的默契让闻逍甚至来不及思考,身体便已经条件反射似的直接翻身下马,侧翻到了草地上。 眨眼的功夫,一只箭矢飞速射来,径直扎进了闻逍的坐骑。这一箭力道极大,直接深深扎进了马腿中。马儿在剧痛之下仰起前身,马蹄惊乱地四处踩踏,但他们原本就站在山洼边,在慌乱间马蹄一滑,整匹马竟然直接跌下了山洼之中。 “靠,哪个瞎子射的箭!” 孟临知直接骂出了声,虽然山洼不深,但如果刚才闻逍没及时下马,那岂不是就要一起摔下山去了? 此时孟临知不禁感受到了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他着急地打量着闻逍:“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闻逍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我没事。” 孟临知这才反应过来刚才两个人是在吵架,一股无名之火蹭的又冒了出来。 “哟,三殿下,不好意思啊,刚刚这一箭射偏了,”偏偏始作俑者——靖南侯世子许朋涵还笑嘻嘻道,“原本是想射那只野猪的,没想到射中殿下的马了,还好殿下反应快。” 闻逍冷笑一声:“射偏了?” 孟临知咬牙切齿:“狗屁!” 从许朋涵的角度来说,闻逍和野猪完全就是两个方位,这都能射错,他特么的是瞎了吗? 这一箭分明就是冲着闻逍的马来的,想害他摔下山,却还如此冠冕堂皇! 许朋涵低头摸了摸自己的弓,遗憾道:“看来我这技术还是不行,得回去再练练。” 山林中静悄悄的,许朋涵半天也没等到闻逍回话,他奇怪地抬起头,却惊讶地看到闻逍竟不知何时拉满弓,而那锋利的箭尖明明白白地瞄准了他的身体。 “技术不行?”闻逍一字一句道,“那就让我来教教你,不射偏的箭是怎样的。” 许朋涵被闻逍的表情和动作吓出了一声冷汗,不等他调头逃窜,闻逍手中那只箭就势如破竹般地向他射来。 箭矢穿透风的声音仿佛在许朋涵耳边响起,那一刻,许朋涵真以为自己马上要命丧黄泉,于是他下意识地闭上眼不敢直视自己的死期。 但下一秒,一股极强的冲击力将他从马背上带倒在地,许朋涵头皮一紧,头顶一股火辣辣的疼随之而来。 难道我的脑袋要掉了? 过了半晌许朋涵才敢睁开眼,却发现自己仍旧手脚俱全,身上一个伤口都没有。他呆愣了片刻,举起颤抖的手摸向头顶,才发现原来闻逍射出的那只箭穿透了他的发髻,还……还刮掉了他的一整块头皮! 许朋涵一时间不知道该为自己的发顶悲伤还是该为死里逃生庆幸,但下一刻,他却没机会思考这个问题了。 只听“嘭”的一声,许朋涵后脑勺一痛,不知被谁敲了一闷棍,整个人瘫软着倒在地上,但那人似乎是在那他撒气,棍子不要命地砸在他身上,打得许朋涵当即失去意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而在许朋涵身后,早就怒火中烧、气到直接从系统空间里跑出来的孟临知,把随手抄来的木棍丢到一旁,他拍拍手,泄愤似的又往许朋涵身上猛踩了几脚,这才插着腰吐出一口长气—— 消气了。 作者有话说: 闻逍:……打完他就不许再打我了哦/w\
第15章 那七年前,你怎么会将苍松木盒放在自己的床铺下? 闻逍愣愣地看着孟临知,过了会儿才敢问道:“解气了吗?” “呵呵,你应该谢谢这个蠢货,”孟临知用脚尖踹了踹许朋涵,阴阳怪气道,“如果不是他,刚刚这棍子就是敲你头上了。” 闻逍讨好地扯了扯孟临知的袖子:“下次想揍人跟我说,我帮你打,你这样容易腰肌受损。” “你不惹我,我的气也不至于这么大,”孟临知翻了个白眼,认命般地换了一粒抗过敏药给他,“这是最后一次,我只有一个要求,别和苍松木接触太久,任何时候你的命都是最重要的。” 闻逍看着孟临知手上那颗小药丸,他没有第一时间接过,反而觉得心中五味杂陈,他上前一步轻轻抱住孟临知,语气很是依赖:“谢谢你临知,这些年如果没有你,我都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 孟临知被抱住时还有发愣,但他很快拍了拍闻逍的后背:“没有我,你也会顺利长大的。” 只是会像原著中那样,在扭曲的环境下成长为一个暴虐无道之徒,仔细想想,现在闻逍能被他养成这样已经很好了,至少不会视人命如草芥。 但是……孟临知突然又想,闻逍现在胆子这么大,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甚至连命都不惜了的模样,是不是因为太过于依赖他了?觉得他是修士,便可以无数次地救他于水火? 可是他不是真正的修士,不可能永远护闻逍周全。 少年温热的体温隔着衣物传递过来,闻逍在孟临知的颈窝上蹭了蹭,像是在撒娇道:“对不起,你别生我的气了。” “没生你的气,我生我自己的气,”孟临知犹豫再三,还是做了个决定,“等处理完纭红的事,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 最后闻逍还是猎下了那只野猪,但他的坐骑刚才摔进了山洼中,闻逍又不可能自己扛着野猪走下山去,两人自然而然地顺手牵走了许朋涵的马。 但可气的是,刚才闻逍猎中的野鸡野兔被他一同捆在了马背上,现在猎物也没了,为了保证在秋猎大比中的名次,闻逍又抓紧时间去逮了几只猎物,踩着大比结束的时间,牵着许朋涵的马回到了营地。 这时候大多数人都已经聚集在营地中,互相谈论着刚刚捕获的猎物,而大皇子显然是话题的中心人物。 大皇子自从六岁开始学习骑射,便铆足了劲儿的想在这方面拔得头筹,他知道自己在文治上的水平有限,便花了大量的时间学习武艺,效果也确实不错,往年大比的魁首往往都被大皇子摘下。 今年大皇子也依旧收获颇丰,他的猎物中竟然还有一匹狼,看得周围众人啧啧称奇:“不愧是殿下,想来今年那柄御赐神弓也要被殿下拿走了。” 还有相熟的人玩笑道:“殿下已经连续获得几年魁首了?您真是一点机会也不留给我们呐。” 大皇子谦逊地摇头道:“诸位这么说,明年的大比我可不敢参加了。” 就在大家聊得火热时,一阵重物在地上摩擦的声音忽然从不远处传来,众人不由循声望去,就看到闻逍正牵着一匹马向他们缓缓走来。 而之所以是“牵着”而不是“坐着”,则是因为闻逍那匹马背上装得满满当当,野兔、雉鸡和一只狍子被闻逍粗糙地捆绑起来丢在马背上,更让人瞠目结舌的是,那马后面竟然还拖着一只身上插着四五支箭的黑色大野猪。 许朋涵的马被这一身的战利品压得不堪重负,每一步都走得极其缓慢,闻逍也不着急,就这么不紧不慢地牵着它。 这下子可把大皇子的风头给压过去了,宋朓看着那敦实野猪,由衷赞道:“三殿下竟猎了一头野猪,肯定废了不少功夫吧?” 闻逍拍了拍这少说有几百斤的野猪:“我先是射瞎了它的眼睛,后面倒是方便多了。” “三殿下这准头,比我们殿前司不少禁军都要厉害些。”宋朓又赞了一声,闻逍说起来容易,但野猪的眼睛才多大?要射中它的眼睛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两人攀谈几句,大皇子也站在一旁打量着闻逍的战利品,但他越看这马越觉得不对劲,他挑眉问道:“三弟,你这马,我瞧着怎么像朋涵之前骑的那匹?” “哦,确实,”闻逍满面笑意地答道,“我那匹马之前意外摔进山洼里了,许世子好心,便将自己的马让给我了。” 一时间,营地里鸦雀无声。 马又不是瞎子,好端端地怎么会冲进山洼里?而许朋涵一个大皇子党,怎么会把自己的马让给三皇子?他人又为什么到现在都不见踪影? 闻逍短短一句话就让所有人浮想联翩。 大皇子也听出了话中的深意,他额角一突:“许朋涵现在人在哪儿?” 闻逍微笑道:“这我就不清楚了。” 大皇子扫了他一眼,叫来魏国公世子去山中寻找许朋涵。 许朋涵这人命也是挺硬,竟然真被魏国公世子带回来了。之前闻逍和孟临知就把他丢在原地没管,这要是碰上只野兽,绝对给他啃得只剩骨头。 但许朋涵这会儿的状态也不好,他发丝凌乱,被闻逍一箭射成了秃顶,身上还脏兮兮的。 有人惊讶于他这幅惨状:“许世子这是怎么了?” 许朋涵幽怨地看了闻逍一眼,却也不敢说出实情。他受大皇子指使,想教训教训闻逍,但他也不敢把人弄死,最好是能让闻逍缺条胳膊少条腿,直接断了他竞争皇位的可能,谁想竟被闻逍反将一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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