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即将穿透时前几秒,红衫刀客竟是轻轻低了下头,似是机缘巧合之下躲过了这竹筷。 “!!!” 众人只见他指尖弹了弹酒碗,似在品酒。 依旧很是悠闲。 吴霸天心情却不太美妙,他这桌同人离得近,眼睁睁看着这抛来一只竹筷硬生生的插进了他立在桌角的刀。 “???” 吴霸天呆滞蹲下来,看着那道明显的裂缝,甚至有些不敢伸出手。 忽得,整个刀碎成了片。 那根筷子完好无损,落在一堆刀身碎片之中,莫名的有些奇怪。 “我的刀!” 他急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我的刀。” “……我暂时钱都用完了,赔不了。”红衫刀客终是回头,很认真道。 “要不,你找那位。筷子是他丢出来的,我只是轻轻避了下,冤有头债有主,你该找的是正主。” 吴霸天寻着指向看去。 只见……很远处一桌子有个男人面露轻蔑笑容,似很是嘲讽感觉。 吴霸天还没来得及要个公道。 只听着男人周围一女子尖叫起来,推攘之间,那男子向后轰然倒地,却依旧保持着轻蔑笑容。 “死人了。” “死人了。” 女子急匆匆跑了出去。 在场人人倒有些见怪不怪,江湖里生死本就平常之事,再说,想害人技不如人而死有什么值得说道的。 “哦,不好意思,出手有点没控制好。” “太快了。” 红衫刀客略有些苦恼,可很快提了个建议,“要不,你先用下我的刀,等到了南阳城我有钱了,赔了你的刀,我们再换回来。” 吴霸天:“……” “就这么说定了,刀给你,我有点事要先走了。” 红衫刀客并不给人拒绝的机会。 说完,他拎起布袋,去了后厨拿出已经处理好的食物,随即飘然离去,很是惬意的样子。 客栈内客人目瞪口呆。 店小二倒是追着喊了句:“客官,你钱还没付呢!” 远处传来一声坦荡大笑,“店家,在下的钱都用完了,等我回程时有钱了就还回来,暂且赊账一次。” “可好。” 一时之间,只留下那句“可好”回荡四周。 众人略有些呆滞。 吴霸天则默默吐槽了句,“人都跑了,还可好。” 说完,他看向对方桌上摆着的用破布包裹的刀,很不耐烦地说,“走吧,我看这……人怕是穷的啥都付不起。” “可怜我那好不容易藏起来的宝刀,就这么碎了。” 吴霸天很哀怨。 叶凭摇摇头。 他掏出几粒碎银,交给店小二,道:“帐我替他付了。” 店小二高兴起来,无论如何,有人付账总比没有好。不过,这家客栈的店主在年末的时候则是吁叹不停,收啥的钱。 不收,被赊账才是真的好。 这段急于跑路的场景无疑引起不少吐槽。 【消毒,笑死,这是在玩梗吗?】 【狂刀一看就是喜剧人,他急匆匆跑出去不会真追心上人去了吧。】 【小声逼逼,他出西域本就是为了心上人。】 【恋爱脑没救了。】 【不愧是小剧场里痛哭,我没老婆的人啊。】 【刀都不要了,佛。】 【总感觉他是懒得背刀,而不是其他的原因。】 所谓狭路相逢自然并非指着这场客栈相救。 吴霸天拿起破布包裹的刀,干脆直爽地出了客栈,身后的两个同伴一个带着打包好的行囊,一个则是专注边看自己的医书,边往前走。 走到一半,背刀的人终是忍不住把那破布丢了,然后他就大叫了一声。 “艹。” “这是神经病吧,还好我没有在那里打开。” 三人颇有点大眼瞪小眼看着眼前的刀。 无疑,这是一把令人心神目眩的刀,刀身古朴厚重,刀锋却极利。这把刀美的如同一朵极艳的花儿。 “他竟然用这刀去剥皮。” “……的确,不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情。” 叶凭都忍不住开口。 吴霸天骂了句,“要不我当时没打开这破布,不然我们哪里还出的来。” 凌不凡道:“此刀,万金难求。” 三人决心将刀好好保管,用不起眼的布重新包裹了起来,然后重新上路。 途中,依旧不少交流。 “叶兄,你以前曾住过南阳城吧。”凌不凡很确信问。 “……是。” “他满肚子坏水,有好多秘密,就是不同人说。” 叶凭摇头,道:“不过小时,同师友暂居南阳,已有许久未曾回去过了。” “我是个孤儿。” “打小儿被我师父养大,和师兄师弟们一块儿学医,行医,自出了家门已有五年了,真是很久未曾回去了。” “你那口音我听得甚是熟悉。” 凌不凡开口道来。 吴霸天轻轻咦了声,笑嘻嘻道:“我就和你不同了,我有爹无娘,照着我爹那话意思,我和我娘无缘无分。” 叶凭叹了口气,不出声了。 三人一路闲谈,穿过林道,说些武林趣事,偶有些病人事迹,倒也不觉得无聊。 忽得,一个东西甩了下来。 吴霸天转头,嘶嘶一声,背后缠着个冰凉凉的软体,他看着吐着舌尖的尖牙,吓得直接晕倒在地。 叶凭只听到头顶传来声“手下留情,手下留情。” 他抬头,这颗顶上有些秃的树里有个红衫人,飞快踱步向下,直接捞起那金灿灿的长条,卷在了手臂上。 “有……蛇,掉下来了。” 凌不凡很淡定补充。 叶凭看向晕倒的人,有点儿无奈。 “元宝,过来……吓到你了吧。” 红衫人低声不断宽慰着手臂上缠着的金灿灿如同金子的蛇,不时抚摸蛇头。 蛇似有所感,缓缓盘了起来。 叶凭:“……” “咦,好巧,竟是你们。”红衫人将宝贝蛇安顿好,抬眼看来时有些惊讶说。 “好巧。” 叶凭冷静道。 数分钟后,地上的人幽幽转醒时,只听到一段对话。 “我在树上……睡觉啊。” “不好意思,可能我睡的太沉,太香了,没注意到我的元宝有点饿了。” “我的刀?” “背着它太重,你们先帮我看会。” “……” 高手还怕重吗? 叶凭实在是没法形容,可他也不开口。面前这位刀客,看似有些大条不羁,可……他能感受那股气势。 吴霸天醒来时,很是阵痛。 他没被毒死,而是被吓晕,不要太离谱。 “你姓吴,叫霸天?” “你爹怎么想的,这名字真土哈哈哈哈哈哈。”红衫刀客拿着一个大布袋,边将他的宝贝蛇装起,边止不住笑意道。 吴霸天:“……” “不过,我以前名字也土的很。” “我从前姓罗,叫罗一刀。”红衫刀客说的很坦荡,“我说我要每次只用一刀,去打败我的对手。” “……” “然后,就被狠狠嘲笑了一顿。” “他说我倒不如一刀杀了自己,这就一了百了,万事都不用管,最是轻松了。” 叶凭:“……” “后来我就改了个名字。” 红衫刀客背起布袋,很得意道。 吴霸天正听得出神。 突然,红衫刀客很严肃地出声说:“小子,你做我徒弟吧。” “???” 凌不凡都忍不住无语到了。 “这样,我就可以给你改个好听点的名了,哈哈,你不会要顶着这么一个名字混江湖吧。” 红衫刀客大笑连连。 吴霸天头痛说:“父母取的名,不好改,真不好改。” “你是孝子吗?” “……不是。” “那就想怎样改,就怎么改咯。” 无论怎样,这位刀客竟是还真的赖在了三人身旁,不走了。 夜里生火时,红衫刀客闭着眼,靠着山洞里一角,带着他的蛇陷入了沉睡,他似乎总有些疲惫模样。 吴霸天拨弄着火,小声说:“你们说,我这位师父睡了么?” 不等旁人回答。 正主回了句:“没睡着。” 吴霸天吓了一跳,小声问,“师父,你武功这么高,还需要睡这么久吗?” “赶久了路,有些累。” “……” “……师父,你是西域人吗?” 红衫刀客眯着眼,无比轻蔑地笑了下,“你说呢?不过,为师累归累,精力是有的。” “我只是在想……如何做梦。” “……” 这可真是个令人无奈的回答。 吴霸天天性好奇,因这性格闯了不少祸,可依旧忍不住问了句,“师父,为什么要做梦?做……什么梦啊。” 实话说这声师父他叫的着实被逼的,是真的打不过啊。 红衫刀客靠着墙角,很是放荡不羁,“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叶凭打坐调息中。 凌不凡看着医书,未曾出声。 吴霸天痛苦,谁猜得到,反正他是什么都不清楚。 “……” “为师,想做的自然是……春梦。” 红衫刀客乐悠悠道,随后眯起眼似在回味着什么。 所有人:“??” 他这话说的实在可怕,调息的叶凭差点没断气。 凌不凡的医书,撕破了几分。 【救命啊!他怎么这么骚!】 【成熟侠客教导小年轻,如何装酷耍帅哈哈哈。】 【莫名想到一句诗,春梦了无痕。无名老师你敢不敢上真的,给我们吃点好的。】 【没事,后面有。】 【他真的,我哭死。】 【剧透杀人!!!】 最令人意外的是,漫画竟将刀客脑中的“春梦”通通画出。 那是一场极为隆重的典礼,人群涌动,各类歌舞尽情挥洒。唯独台上的人穿着件朱红衣衫,像是浴火的凤一样,灼灼逼人。 他头戴莲冠,盘坐莲台,目光向下,宛如神明。 那是个仰视的视角,只望得见他站起时那双足间金色链子缠缚,三点红色莲瓣点在足部。 少年跪地,很是虔诚。 他在认真行礼,真心祈求,不似其他的人心有不甘,隐有忧虑。 “还跪着做什么?” “不过做做样子。” 高坐莲台的人眉头轻轻微蹙,走了下来,俯身伸出一只手来,挑起少年的下颔,最后微微一笑道:“难不成你还期望我当这个教主。” 少年不敢看他,只认真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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