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倒是和主世界的他很像。 身上所有的地方的伤已经处理好了。 顾芒给阮秋盖好被子,看着他涣散晕红的黑瞳,轻呼一口气,抑制住想要亲吻那双眼睛的冲动。 顾芒起身去拿今天要换的眼睛药膏,这个举动惊到了阮秋,阮秋本连抬起跟手指的力气也没有了,却忙撑着身子抱住顾芒,无比委屈道:“...殿下,您去哪儿?” 又要回军舰吗? 顾芒失笑,揉了揉阮秋的毛茸茸的头发:“不走了,以后都留在这,我去给你拿眼睛换的药——” 他话说一半,突然想到一件事。 既然身上的伤都可以在此时用特殊方法治疗,那眼睛呢? 眼睛,会不会也一样,舔一舔,就好了?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08-13 23:54:35~2023-08-15 11:30:4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冲哇崽崽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下雨天的烦恼 10瓶;阿漾~ 9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3章 复明 思及此, 顾芒捧着阮秋的脸,轻声道:“眼睛睁开些。” 阮秋闻言微怔,平时相处时候顾芒鲜少提到他的眼睛, 毕竟睁开与闭着眼前都是一片黑,没半点用处的玩意儿罢了, 有什么好说的。 他心里疑惑, 更多的是对自己的残缺的自卑, 他希望殿下能温热地给他上药,但有些受不了殿下这样专门去关注他的眼睛。 “殿下...”阮秋犹疑着,垂着眼睫, “它不好看。” 在虫族的审美里,这样的黑眼睛和虫搭不上太大关系, 故而被认为是血统杂合的野种,一般也是低贱的象征。 顾芒没觉得不好看, 毕竟他是人, 人的审美里黑发黑眸再正常不过。 “很好看的,没事, 再睁开些。” 阮秋深呼吸了一下, 他知道殿下八成只是在安慰他罢了, 但还是努力把眼睛睁开,晶亮的黑眼仁儿在昏黄的灯光下像两颗圆圆的刷了蜜酱的紫葡萄。 他忐忑地等待着, 不知道顾芒要做什么,逐渐感受到温热的气息涌来, 心中一惊, 在入目浑浊的黑暗中, 有人在亲吻他的眼睛。 阮秋怔怔地张开眼睛, 都忘了眨眼, 带着湿气的唇瓣顺着眼睫来到眼角。 “殿下...眼睛,”他几乎有些羞涩了,难得一次想要躲开殿下的亲近。 这太过羞人了...怎么能,能舔眼睛呢... 顾芒觉得自己疯了,他感觉阮秋的眼睛都是甜的。 虫族是个异常团结的群体,免疫能力强,且雄虫的□□对于雌虫的天然吸引力很强类,并不像人类那样脆弱,这样舔眼睛的动作在虫族是不会产生痛感的。 但顾芒还是问:“怎么了?疼?” 回应他的是阮秋张开嘴巴喘息的声音。 “不...”阮秋摇着头,面色是红晕遍布的茫然。 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心里的感觉,羞耻,自卑,他痛恨自己瞎掉的眼睛,又在此刻靠着它祈求得到殿下的爱怜,似乎眼睛是他最后的弱点与屏障,当最后的保护壳被一点点舔开露出柔软的内芯时,总是会不安的。 顾芒心里一动,抱住了阮秋。 “别怕。” 阮秋轻轻点头,温热再次涌上眼窝,他像只被缺氧后被扔进水里的鱼,无法自抑地轻喘,想尖叫,想流泪,想大声呻|吟,最后只能轻喘着,嘴里喃喃着“殿下,殿下” 到最后化成春泥,没骨头地窝在怀抱里,外面在下雪,雪花很大很密,旁边就是烧地噼啪作响的熊熊炉火,让他热又渴,身上有很多汗。 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生出做梦似的感觉。 末了,顾芒仔细观察那双眼睛,问:“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清楚一点了?” 阮秋的理智渐渐回笼,魂儿都是飘着的。 “唔...”他喉咙里咕哝一声,声音黏糊糊的,“有点,感觉朦朦胧胧的。” 顾芒心下一喜,又转身拿出药膏给抹好,用绷带打结,阮秋不想这些把顾芒的气味覆盖住,期间小小挣扎抗议了一下,当然是被顾芒无情压制。 “明天带你去见医生。”顾芒拍了拍被子。 阮秋无师自通地鱼一般钻进去,听到“医生”两个字犹豫了一下,小声道:“好。” 第二天一大早,营部的号角还没吹响,顾芒就带着阮秋来到军医部的营寨,说是军医部,其实也就是两个营寨连在一起,一个储存药物一处留出做手术的地方。 医生是军区的老医生了,说是一辈子在这里工作也不为过,他拿着一系列器械走过来,那些东西靠近过来时,顾芒看到阮秋很明显地发僵。 随着那医生的逼近,阮秋很明显变得更加焦虑和紧张,额角渗着密密的汗珠,不停往后缩,到最后如临大敌一般喉咙里咕出威胁恐吓般的低吼。 医生吓了一跳,无措地看向顾芒,顾芒走过去握住阮秋的手,阮秋才从刚才的攻击性模式稍稍平复。 阮秋回过神之后很自责,“殿下...” 顾芒摇摇头,握住阮秋的手,一边抚在后背安抚他,想起刚来时系统给他解释的梦境小世界蓝本,以往阮秋被扔在灰色组织时偶尔也有被拿来做实验的经历,对这些医生不信任也是正常。 眼看这里的医疗器械又不如虫星那边资源种族,顾芒附在阮秋耳边问:“要不然,等到这边事处理完了,回虫星再做手术吧...” “不!”阮秋脱口而出道。 他发现自己声音波动太大,深呼吸了几口气,摇摇头道:“殿下,我现在就想做,我可以的。” 想看到,想睁开眼睛,想变成正常人不再给殿下丢脸,想,想看到殿下的模样。 顾芒尊重阮秋的决定,他以为阮秋恢复眼睛是想要提高实力。 “有麻醉剂吗?”顾芒问医生。 “殿下,我对麻醉剂过敏。”阮秋轻轻道,他的身体以前在灰色组织被过度用药而有些过激反应,对麻醉剂等药剂反应很剧烈。 顾芒沉默,三人来到军医部的后营寨,这里由于昨天刚刚经历完一场惨痛的战役,血和药物混合的气味久久还没有消散,味道上涌,刺激地阮秋脸色一阵阵发白。 顾芒紧紧攥住阮秋的手,配着阮秋来到手术台,他看着内心极度害怕又浑身紧绷控制自己不进行本能性抵抗的阮秋,第一次产生一种名为心疼的情绪。 整个过程顾芒都有些不敢看,没有麻醉,他以为阮秋会痛到失声叫出来,没想到并没有,只是咬紧牙关,把他的手攥地生疼。 等到手术结束,别说阮秋,顾芒已经浑身冷汗,神经绷紧地直发疼。 “睁开眼睛后灯光对你来说会有些刺眼,因此解开纱布后不要睁开眼睛,先闭一会儿适应一下,而且一段时间内眼角不要碰水,不要碰刺激性物品,明白了吗?” 阮秋眼前裹着厚厚的纱布,呆愣般坐在座椅上,对医生的话怔怔没有反应。 他只是有些茫然地去摸额角的纱布。 只要拆下这个,就可以看见了吗? 后知后觉的喜悦一丝丝蔓延上来,舌苔都尝到莫名的甜蜜,紧接着手被顾芒紧紧握住,传来他最熟悉最魂牵梦绕的声音。 “听到医生说的话了吗?” 马上就可以看到了,看到这个声音的主人,看到自己的殿下。 阮秋压根没听清医生说什么,胡乱点点头:“知道了。” 纱布一层层揭开,拆礼物一样把厚厚的盒子抽丝剥茧。 最后一层纱布掉落,阮秋睁开黑漆漆的瞳仁,比记忆里任何一次都要刺目的光刺地他眼睛生疼。 阮秋就这样顶着刺目的白光,顶着生涩发酸的眼睛,把视线落到顾芒上。 恍惚这一刻,这世界上除了他以外,再没有什么值得他倾注目光。 金灿灿的头发,眼睛深深地像一汪绿潭,夜里描绘过千遍万遍的轮廓。 他的殿下,他的...雄主。 顾芒一怔,忙道:“眼睛不疼吗?快先闭上。” 阮秋仍这样直勾勾地睁眼看他,眨都不舍得眨一下,生理性的泪水从眼角迅速积聚起来。 顾芒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先是赶忙拿来纸巾把泪珠擦掉,捧着阮秋的脸哄着:“乖点,现在先闭眼,等会有的是时候看。” 可阮秋好像没听见一样,就这样看着顾芒的脸,直到泪流满面。 - 等到从军医部回到军舰去取东西,再从军舰回到营寨,阮秋一路上眼睛就跟黏在顾芒身上一样,动都不带动一下。 顾芒简直有点想笑了,他坐在床上,阮秋看向他的目光毫不遮掩,痴痴发愣。 “我有这么好看吗?” 顾芒笑着问。 阮秋碰上顾芒的笑脸,更是眼珠子都要看掉了,隔了好半天,才道:“好看。” 是真的好看,他没想到顾芒笑起来竟然这样好看。 好亏,好亏。 阮秋咬着手指委屈地想着,之前好多殿下的表情都没有看到。 这样直白的回答倒是让顾芒有点不好意思了。 他把那把自己暂时搁置保管的鎏金禁匕拿出来,递给阮秋道:“把这个还给你。” 阮秋睁大眼睛,仔细看着这把顾芒给他的禁匕,又想起自己翅膀上的金铃铛,忙把断翅也伸出来,抱着这两个看了一会又想看顾芒,就这样点着头轮流看,一会看顾芒一会看怀里的俩东西。 顾芒:... 这个世界的阮秋该不会是傻子吧? 顾芒忍不住一个脑瓜崩弹上去,自己都没看到自己眼里的宠溺:“别犯傻了,知道你刚才那样子像什么吗?” 阮秋红着脸挠头:“...没犯傻,像什么?” 顾芒:“像小鸡啄米,看着就是个小傻子。” 这时候顾沿正好从营寨外面进来,看着眼前这幅其乐融融的样子抱肩挑眉道:“噢,真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 顾芒笑笑:“知道就好。” 顾沿:... 顾沿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虽然这货是个傲娇死兄控,但同时也是荒星数万将士的首领,自从上次阮秋吓退雪兽后挽救那么多将士性命后,顾沿对他的敌意就没那么强了。 “爱要不要。”顾沿把医疗军队的特效药放到桌子上。 顾芒定睛一看,这些特疗药整个虫星也没多少,在军营显得就尤其珍贵,可以帮阮秋把眼睛快速恢复到正常状态,他倒是真没想到顾沿这么大方。 “谢了。” 顾芒也不客气,当即就想拆开给阮秋用上,又被阮秋抓住了手腕。 他疑惑地望去,阮秋可怜巴巴地看着他,黑亮的眼仁儿水润润的,小声哀求道:“殿下,明天再上药好不好?” 他知道上完药了大概率又要用纱布蒙住眼睛,今天第一次睁眼,又要看这个又要看那个,眼睛都不够用了,怎么能再蒙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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