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玉酌看他模样不似作伪,又和系统反复确认容墨竹暂时不会发狂,这才站在一边看。 短短半个月的功夫,少年似乎又拔高了不少。 不,现在的容墨竹甚至不能用少年来形容了。宽阔结实的肩膀像两块雕刻过的花岗岩,腹部紧致、没有一丝赘肉,双腿强壮又修长,宛若深深扎根大地的古木,下盘稳得让简玉酌想上前试试看能不能一脚踹倒。 容墨竹刚才说的话还真不是诓他的,斧头挥了没两下,就把上衣全扒了。 “你疯啦?”简玉酌吓了一跳,抬头看愈来愈大的雪,又看容墨竹线条清晰的肌肉线条。 “哥,我真的很热。”容墨竹无奈地高高扬起斧头,哗啦一下,倒了他今天砍下的第三棵木头…… “你悠着点,别太着急了,距离夜晚还早着呢。”简玉酌咋舌。 照这个速度,天黑前把整片林子砍了都不算什么。 有了容墨竹帮忙,需要的木头很快就砍好了。 简玉酌由衷地拍手,“咱竹儿真厉害。” 容墨竹翘起一边嘴角。 “好,接下来,让我们……” “让我们先亲个嘴。”容墨竹一把揽住青年的肩,用力揉进自己的怀里,劈头盖脸地吻下去。 早在刚刚青年乖乖地站一旁看他砍树的时候,他就想这么干了。 世间感情就是如此奇妙,比如就算简玉酌什么也不做,只是站在那里,他就喜欢得不行。 “唔……” 接吻的时间太长,简玉酌的大脑因为缺氧而晕眩,连带着原本冻得发白的脸都逐渐红润。 他吃力地把容墨竹的脑袋推开,唇光潋滟,气息紊乱,“容墨竹,你以后还想不想跟我亲了?” 容墨竹脑子一热,所以占有的情绪如潮水般褪去。 他见好就收地扶正青年,乖觉道:“想。” “下次亲之前打声招呼,”简玉酌捏住他的脸,恍然发觉自己竟然已经没这臭小子高了,莫名心生不爽,“看你这猴急样。” 容墨竹任简玉酌怎么捏脸都不生气,眼睛弯弯的,倒是搭在简玉酌腰上的手不断收紧,“哥,你让我抱会儿。” “别了吧,天要黑了。还得做木头、搭房子呢。” “那个很快的。”容墨竹弯腰把头埋进青年的怀里,手牢牢锁死青年劲瘦的腰,“我已经抱了。” “得。”简玉酌无奈,“你抱吧。” 容墨竹算得倒不错,腻歪的时间反正比砍木头的时间长。赚了。 等到青年实在忍无可忍时,他才恋恋不舍地松开手。 “你看着这个图纸了没,”简玉酌拿出从系统那儿买来的设计图,嘴里叼着笔盖,“25是宽,30是长,你帮我把木头劈开……” 容墨竹做事的时候还是不会胡闹的,简玉酌说什么,他就侧耳认真听,说拿量尺就不会去动马克笔,说用锯子就不会拿斧头。 一个下午的时间飞快,好在容墨竹手脚麻利,配合上简玉酌的指挥,两人竟真把能用到的木头全锯出来了。 “不错,不错。”简玉酌满意地拍拍手,眼里全是地上的木头,“照这样我们今晚就能搭出一个两室一厅的林间小木屋。” “为什么是两室?”容墨竹眯了眯眼。 “你,我。”简玉酌指指自己,竖起两根指头。 容墨竹表情垮了。 “做什么?”简玉酌故意逗他,“晚上想跟我睡啊。” “不止。”容墨竹恬不知耻地补充,“想睡你。” “嘿,你这没脸没皮的。”简玉酌抬脚踹了一下他的屁股,“太阳公公还没下山呢,快点装屋子了。” 按理这么大的工程量,一般人至少得十天半个月;就算有系统帮忙,简玉酌也得要两天。 “你看你半魔化不全是坏处,”简玉酌拍拍容墨竹壮实的肌肉,感慨道,“你知道你这身腱子肉有多难练吗?既然就这样机缘巧合地获得了哎……” 容墨竹一声不吭地装门。 简玉酌得寸进尺地来回摸,还欲盖弥彰地话痨,“哎,好好珍惜腱子肉,腱子肉很难得,以后想练不容易……” 啪。 简玉酌差点被拉得跌进容墨竹怀里。 “哥,你再摸,别怪我没脸没皮了。”容墨竹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呵呵……你继续。”简玉酌微笑收回手,一溜烟绕到房子另一边了。 只留下容墨竹一个人在原地轻声叹气,视线久久不肯离开方才碰过青年的手心。 即使简玉酌愿意跟他亲亲抱抱,但他仍能感觉到那种克制。 还是嫌他太小了吗? 容墨竹一时有些失神。 房子在半夜的时候完工。 简玉酌双手叉腰,仰头看着眼前的“奇迹”。 “我们真棒。”他由衷道。 “是的。”容墨竹很捧场。 “现在我们可以住进去了。”简玉酌弯唇看他。 稀薄的月光照进青年清澈的眸底,容墨竹甚至能在中间看见自己。 有种,简玉酌眼里只有自己的心动。 下一秒,青年拽住他的胳膊,走上简易的木制阶梯,脚步轻快,“装了一天的房子,装傻了?赶紧进来。” 他还以为容墨竹的状态又不稳定了,急着想要快点安定。 “等会儿铺好床,我就给你熬药。”他喋喋不休地说着,又从埋头在灵戒里翻找他们接下来要用到的东西。 容墨竹全程安静地看着他,心里荡起波浪般的热潮,近乎冲动般搂住青年的脖子,用低哑、甚至有些哀求的嗓音说:“哥,我爱你。” 简玉酌似是愣了愣,很快笑着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口,温柔地说:“哥也爱你。” 之后的事情容墨竹记不太清了,隐约知道自己又“犯病”了,执拗地追着简玉酌啃脖子。后来好一番折腾,被青年提着后领扔到水里各种清洗。 等容墨竹再次恢复意识时,他已经被简玉酌放进药池里。 简玉酌看起来很久没合过眼了,眼底下一片乌青,人也瘦了一圈。见容墨竹醒来,他还挺高兴,“你舍得醒来了?” “哥,我这是怎么了?”容墨竹紧张地想动,又听叮叮当当一阵响,原来自己手臂上缠绕一堆五颜六色的丝线,上面挂着一串铃铛,每动一下,上百个铃铛一齐响,动静大得他头痛难忍。 “别急,洗髓呢。你都睡了三个月了。”简玉酌用木葫芦舀起池子里血红的水,往容墨竹的脑袋上浇。 “啊……好烫。”容墨竹猝不及防地惊叫一声。 “烫就对了,你身子泡着药,那魔虫就往你脑子里跑,”简玉酌小小地打了个哈欠,继续浇,“我在逼它从你背上的口子里钻出来呢。” 容墨竹忍着脑中的灼痛,颤声道:“哥,你多久没睡了?” 看这池子也不小,如果是简玉酌,估计得不停不休挖上几个时辰。简玉酌的手他端详过,是从来没做过重活的公子相。 容墨竹鼻子酸得眼泪直流,把简玉酌吓得够呛。 “有这么疼吗?”简玉酌不敢浇了。 “没,哥,你还没回答我呢。” “唉,这你就不用担心了,你哥我困的时候就会睡的。”简玉酌心说自己也想睡,但这不是急着完成任务嘛? 天知道这个系统是不是机脑出故障了,一旦有个风吹草动就急着把他从睡梦中叫醒,愣是让他来药池边守着,能睡好才出怪了。
第101章 两头困兽 洗髓也要分阶段,具体分成几个,要看洗的魔骨强不强悍。 第一个阶段让人最难熬,是从人间到地狱的难熬,前三个月甚至不算什么,至少是昏迷的。等再往后,人会步入无论如何都睡不着的状态,到那个时候,魔骨跟药水互相搏击,只会把承载这一切的人类身体狠狠折磨…… 容墨竹心疼不了简玉酌多久,就再次坠入沉沉的水底。 “唉,魔骨难去。”简玉酌满脸复杂地看着时不时冒出两个气泡的水池,“也不知道这是谁的骨头。” 药池的地点在木屋后院,上头有茂密的雪草遮掩,简玉酌身上揣着暖身的火石,倒也不至于寒冷。 他胸腹上的伤在这三个月里也养得差不多了,每天除了帮容墨竹固定清楚冒出来的魔气,就是看看书,学学画符。 容墨竹的状态在第四个月的时候发生了转机。 他开始无意识地发狂,原本手臂上缠绕的丝线在他挣扎的时候,迅速长成粗重的铁链! 铃铛声叮叮作响,水池里的人愈发痛苦。 简玉酌的指尖捏着符,嘴唇轻微地动了一下,符纸便在系统的阻止声中飞向了容墨竹。 很快,容墨竹安静了下来,头低低垂下,又恢复了一开始的一动不动,只是水池里的水仍旧维持着沸腾的状态。 [宿主,你这样也只能让他一时不痛。等他恢复痛感,那种痛苦会加倍的。] “那就再用一张符纸。”简玉酌云淡风轻地说。 [每次画符都会耗费大量的精神力,宿主,你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精神力更脆弱……] “唉,统子,你这样会让我有心理压力的,”简玉酌半开玩笑地打断了,“你明明之前逮着我一个劲地薅羊毛,怎么现在这么会为我考虑了。” 系统沉默了片刻,真诚地说:[宿主的精神力还是用在更重要的地方比较好,比如如果中途不慎被人发现了这里,要是那时候宿主没有余力保护气运之子,那就得不偿失了。] 简玉酌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统子,你可以,”他磨着牙根,“连表面功夫都不肯做了。” 说完,他就不理睬系统了。 简玉酌要做的事情有很多。他不算真正意义上的修仙人,无论系统给他多高的修为,他总是要吃喝拉撒的。可容墨竹这里不能离人,他就只好从系统这里买了一个笨笨的小傀儡,再配上他不太熟练的傀儡术,小傀儡显得更笨了,做出的饭菜基本难以下咽。 如此春去秋来,简玉酌愈发瘦削。 在北境的第二个春天到来时,容墨竹又醒了。 水池的水哗哗响动,简玉酌刷的睁开疲惫的眼,眼里的欣喜遮掩不住,“竹儿,你醒了?” “我……”容墨竹看着自己的身体,眉心微蹙,像是回忆什么,良久,才恍惚地抬起头,“哥哥?” 简玉酌太久没跟容墨竹说话,并未注意到这个异常,他倚着山石一步步走到容墨竹身前,蹲下身,唇角笑意漾漾,“你睡了快两年了。” 其实不能说是“睡”,毕竟这两年中容墨竹无数次在水池里翻腾,每一次身上的肌肉都暴起可怕的青筋,甚至有好几次,指甲上突起的利爪都要刺破简玉酌的喉咙。 但只要容墨竹一恢复理智,简玉酌立马就能认出这个人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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