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墨竹点点头,小心翼翼的拢紧简玉酌的衣襟。 【作者有话说】:更啦!
第32章 斩妖山(2) 阿雉和秦弦一起出去了,山洞中只留下容墨竹和简玉酌两人,一个坐着,一个躺着。 从洞外折射进来的光线晦暗不明,容墨竹静静地看着简玉酌一半隐在阴影中的脸,良久,俯下身,趴在了对方的胸口上。 扑通,扑通…… 不算强有力,但至少真实存在。 他又想起那一日,他从混沌中清醒,却见简玉酌倒在了血泊中。他的手上也全是血,秦弦告诉他,是他干的。 ……他干的。 趴伏在简玉酌身上的少年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单薄的身躯微微发抖,拳头攥的死死的。 这一幕自然落入了简玉酌的眼里。 磅礴、浩瀚的气海里,简玉酌优哉游哉的靠在垫了软垫的藤木椅上,手里握着一副牌。 他的周围千里为海,但海面却平静不已,藤木椅诡异的悬浮在海面上,并不沉下去。 这里是他的精神世界。灵体在气海中格外舒适,仿佛珍珠投入了蚌肉的怀抱,浑身上下都被柔软的气流包裹。 “对五。” 歪斜在藤木椅上的青年打出两张牌,牌轻飘飘的落在了透明平静的海面上,随即沉了下去,不一会儿,左上方浮出两张牌的字样:是一对七;右上方也浮了出来:是一对十。 在简玉酌沉吟出牌的阶段,系统开口了。 [宿主,是时候该出去了。] “急什么。” 简玉酌打出一对二,两边半晌没出牌,他一手顺子结束了牌局。 “不是才过去半个月吗?”他撑起下巴,看系统给他转接过来的画面。 少年痛苦的趴在他胸膛听心跳,而他则面色苍白。 简玉酌眉头缓缓的皱了起来,系统心想总算有点心疼了吧,没成想简玉酌来了一句:“他压我伤口上了吧?” 他嘀咕着蜷起腿,小声抱怨道:“本来就伤势惨重了,再压下去可别一直好不了。” [……] 系统无言以对。 而简玉酌嘴上不饶,却也没再继续拉着系统打牌,蜷着腿窝在藤椅上发了一会儿呆,终于叹了口气,说:“让我回去吧。” 其实那天,容墨竹看到是他还用剑气贯穿他胸腹的时候,他是无比失落的。 就算没有动漫中那种看到熟人就自我清醒的效果,起码也得迟钝一下吧? 可是没有。容墨竹下手没有一点停顿,剑气蕴藏的极大灵力将他体内的血生生抽出,如果不是系统紧急时刻把他的灵体拉入气海,他恐怕还要遭受肉体折磨。 简玉酌主动上前挡刀的时候,也想过是还容墨竹替他承受过的一击,可是当他真的在气海里待了半个月,心底却愈发的憋闷。 ……算了,就看在这小子如此内疚的份上,原谅他吧。 简玉酌轻叹一声,灵体的意识渐渐被抽离,紧接着,是后知后觉席卷上来的钝痛—— “啊……” 失策了!不是都已经过了半个月了吗?怎么还是这么痛?! “哥!哥你醒了……!” 身上像是被压了一块巨石,这块巨石还怎么推也推不开,甚至有抱的愈来愈紧的趋势…… 救命啊! 简玉酌疼的泪花都飞出来了,虚弱的吼道:“滚……滚开……” 容墨竹赶紧松开手,他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的眼圈已经红了,急急的道:“对不起……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我、我马上叫人……” 少年慌乱的从地上爬起来,往山洞外跑,跑到一半又担心简玉酌无人照顾,一步三回头。 等到了山洞口,他像是做好了定夺,先对着山下吹了两声口哨,而后拿起秦弦走之前熬上的药,噔噔噔噔的跑回来。 就刚醒来闹的那一番功夫,青年已然出了一身的汗了,鬓角的碎发粘在耳边,一双漆黑的眸子蒙上一层薄薄的水光,眼尾潮红,看得人心跳加快。 容墨竹蹲在床铺边,磕磕巴巴的说:“哥哥,我给你擦擦吧。” “疼……” 太久没开口说话,简玉酌的嗓音沙哑无比。 他身上哪哪儿都疼,要是再让这没轻没重的小子动手,恐怕要去了半条命。 但容墨竹在给他擦身这件事上却意外的执着,用毛巾沾了点热水,固执的往他脸上蹭,“哥哥别动。秦弦说了,出了汗一定要擦,不然会得风寒。” 额角的汗水被擦去,简玉酌松了口气,还好没有想象中那么大力。 容墨竹擦的非常小心,神情几乎称得上虔诚,把脸擦了一遍,又沿着脖颈往下擦。等落在锁骨上时,简玉酌没忍住制止,“可以了。” 锁骨距离伤口也就半掌的距离,再擦下去,真要痛出泪了。 [宿主,你可以用玉荫石。] 简玉酌没应声。 他忍着痛,让容墨竹把中衣解开,露出敷了一层绿色草药的胸膛。 “唔……” 到底是肉体凡胎,简玉酌自认没什么忍痛能力,他前世就没受过伤,到了这里,却频频平躺。 容墨竹额角的汗比简玉酌都多,紧张的把黏着在肉里的草药扣出来,每一下都能清晰的听见简玉酌陡然加重的呼吸声。 简直跟凌迟没什么区别了。 简玉酌攥紧身下的被褥,汗湿全身,肌肉不受控制的发颤。 他不用玉荫石倒不是逞强,只是现在时机不到,不能让秦弦和阿雉对他心怀忌惮。 更不能让他们知道,玉荫石在他的手上。 【作者有话说】:哦磨~感情线要动起来了嘻嘻嘻。 小竹子很快就要长大撩~
第33章 斩妖山(3) 等药换好,简玉酌差点又晕了一次。 他脱力的躺在床铺上轻喘,月牙白的中衣已经湿透了。容墨竹怕他冻着,赶紧在他身边升了一炉子火,时刻关注他的情绪。 等了一会儿,秦弦和阿雉终于赶回来了。 “发烧了。”秦弦探了下他的额头,拧眉收回手,从怀里取出一瓶白瓷玉做的封口瓶。 简玉酌昏迷的这半个月,秦弦给了不少灵丹妙药,也算是真心相待,这点恩情简玉酌自然记在心里。 不过…… 他虚弱的抬手制住秦弦,说:“这个灵丹对我没有用,还是不糟蹋了。你帮我去山上采点恶谷草吧。” “恶谷草?”蹲在旁边的阿雉愣了愣,“那不是最普通的灵草吗?难道它有什么特殊的功效?” “单独用它自然没有什么用,但把它和灵雀草按比例配,有止痛效果。”简玉酌轻声说。 容墨竹腾的起身,结结巴巴的道:“我、我去找。” 简玉酌知道他是想做些什么来弥补,也不阻止,只松开紧皱的眉毛,用轻如春风的声音道:“你认得吗?” “认得。”容墨竹紧绷直背,一板一眼,“秦弦哥教了我认了很多。” 他说话僵硬的厉害,简玉酌也不再出言留他,强撑着叮嘱了最后一句“万事小心”后,复又睡了过去。 这次是真睡,浑身痛的难以忍耐,等再睁眼,天色已经全黑了。 简玉酌喉间干涩,意识渐渐回笼,只听得外头嘈杂一片,似乎有刀剑相交声。 难道是狐阿三派来的人追上来了? 他腾的坐了起来,顾不上胸口的阵痛,扭头往山口看去,就见秦弦手握一柄银花雕身的三指宽长剑,正对上十几个身着蓝色条纹短盔的家仆。 ……好歹不是魔修。 简玉酌心思百转千回,这秦弦也不知什么来头,修为之深暂且不提,单凭面对容墨竹时能面不改色,就比这个世界的大多数人强上太多了。 他想的不错,秦弦果然轻易将对方杀个片甲不留;甚至在杀退对方后,秦弦还从容不迫的回头笑了一下,问:“把你吵醒了?” ……这实力简直太变态了。 简玉酌不动声色的收回腿,淡笑道:“秦兄好刀法。” “再好的刀法又有何用?”秦弦唇边的笑意淡了,“一朝渡劫失败,不照样尘归尘、土归土。” “哥,你瞎说什么呢!” 阿雉本来还乐呵呵的听他们打哑谜,此刻脸色骤然一变。 秦弦垂眸道:“阿雉,就算简公子认得九莲花心,也不一定能找到。你不能把希望全部寄托在九莲花心上。” 阿雉的眼圈全红了,“我不管!世间灵山千千万,我不信连一枚九莲花心都找不到。你就是不想找,你觉得我不听话,带着太烦了,是不是?” "怎么可能?"秦弦神情微怔。 阿雉却什么都听不进了,甩手跑出了山洞,单薄的少年身影很快被月色吞没。 “不好。” 斩妖山中的妖本就因品性恶劣而被人类大肆虐杀,如今幸存的妖类更是对人类恨之入骨。 今夜是难得的满月天,妖类妖力大增,阿雉修为不过筑基期,随便哪只妖都能轻易将他拆吞入腹…… “我去找他,你们先在山洞里。”秦弦匆匆叮嘱。 简玉酌点点头,道:“有事记得打信号。” “嗯。” 秦弦急匆匆的追了出去。 山洞中只剩下简玉酌和容墨竹二人。 篝火不时噼啪响一声,火光映在两个人的脸上,晕染出一层奇怪的朦胧美感,谁也没有率先打破沉寂。 容墨竹是因为本身话少,而简玉酌是单纯不想说。 他已经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安静的坐着想一些事情了。 温暖的火舌在安全的范围内跳跃着,释放出的热量让人心安;容墨竹就坐在对面,没有失控,也没有受伤,不需要他做任何补救。 简玉酌第一次在这个陌生的世界找到了属于他的安定。 他在篝火前惬意的眯起眼睛,神态有点像猫。容墨竹在一旁窥伺着,终于没忍住挪了挪身子,轻轻贴在了简玉酌的身侧。 “干嘛?” 简玉酌懒得动弹,略微斜了斜眼。 “怕你冷。”容墨竹小心翼翼的找了个理由。 简玉酌并不买账,含混的闷笑一声,道:“我可不冷。” “那我冷。”容墨竹放弃了面子,乖觉的抱住简玉酌的腰,脑袋埋在臂弯里。 少年人连呼吸都是炙热的,简玉酌被抱了半个时辰,身上竟被烘出一层薄汗。 他推了推容墨竹的头,吩咐道:“去把你今天下午采摘的恶灵草给我看看。” 容墨竹不敢耽搁,忙从角落里抱出一大捆灵草,“除了恶灵草,我还和秦弦哥多备了些灵雀草。” “……这也太多了。”简玉酌哭笑不得。 他漫不经心的随意挑拣了些,扔给容墨竹,说:“你先把这些拿去熬,等一锅水熬干,就差不多了。” “这样就够了?”容墨竹满腹狐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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