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瓦莱特真的为他忧虑时,塞西尔反而生出不舍。 过往留给他独自回味就够了,道侣该向前看。 上将细数起他与瓦莱特一路走来的点滴…… 从不甚愉快的地下室初见,到莱加息餐厅首次共进晚餐,那时他不懂道侣,将信将疑时生了许多现在看来啼笑皆非的误会。 接下来那段时间,瓦莱特应当在准备机甲系入学考试。 雄虫独自来到远征军团名下的射击馆,留下令他惊艳的靶面。 他忍不住好奇,瓦莱特究竟是怎样的雄虫,顺势答应了菲利普中将的讲师邀请。 上将对瓦莱特通过机甲系入学考试不抱希望,但雄虫面试回答完美,笔试亦是第一,实在令机甲系所有导师印象深刻。 他也不例外。 雄虫言行一致,却只在与他的虫婚契约上反悔,为什么? 在塞西尔单方面坚持下,他们重新达成了一个不平等赌约。 他尝试了艾萨克舅舅建议,为雄虫量身定制了一台机甲,果然有用。 课程进度一天天向前,陌生而奇怪的情绪渐渐在讲师塞西尔心中积累。 当他听维克多说弟弟米塞尔与瓦莱特疑似亲近时,亲王殿下忍不住失礼地问雄虫对米塞尔的看法。 塞西尔记不清自己当初是否怀了不可告虫的心思,仗着自己的身份和瓦莱特的温和,故意试探雄虫的心思。 试探的结果是他误会了对方,分别时,雄虫在摄政街的雌虫展翼灯下,问他的虫翼是什么样。 他当时似乎将问题敷衍过去,但悄悄记下了瓦莱特的喜好。 事后多次证明,这办法极为好用。 没想到再见会那么快,塞西尔听说瓦莱特与高年级军雌威廉在训练师打起来时,他慌了。 赶到现场后,本该棘手的纠纷处置顺利得不可思议。 他把瓦莱特送到宿舍楼下,给了对方一支体力恢复药剂,后来这件事被朗斯特皇后嘲笑了很久,这更衬托出瓦莱特是多么美好的雄虫。 瓦莱特的美好滋长了塞西尔的贪心,他想要得到瓦莱特的礼物。 他的心愿很快实现,轻松得不可思议。 一种陌生的奇怪情绪几乎填满了他的整颗心。 塞西尔不想去分辨这种奇怪情绪到底是什么。 不平等的赌约时间到了,瓦莱特的这段时间的进步远远超出他的预料。 比赛场上出了点小意外,塞西尔没想到,瓦莱特会是最先回到现场找他的虫。 被雄虫强/制送去医院时,上将感受到隐蔽的满足。 只是,瓦莱特明明关心他,为何一定要同他在赌约上争论输赢? 没能在辩论中取得优势的上将迅速转换思路,他知道雄虫想摸他的虫翼,那便再赌一把吧。 “只有虫婚后,雄主才可以……” 塞西尔不知道他当时怎么说出了这样的话,但他幸运地赌赢了。 瓦莱特同意将虫婚时间定在假期末尾。 也许雄虫想要一个尽情玩耍的假期,刚好他也有事要处理。 塞西尔没想到,在已探索宇宙边陲的长蛇座荒星,他会遇到伪装成雌虫、沉迷科研的瓦莱特。 他发现了“雌虫加文”的古怪,却失职地没在第一时间认出加文就是瓦莱特。 直到他的小队跟异种打了起来,雄虫信息素因伤口和斯德莱斯反应在荒星的风中飘散。 他丢下对手塞缪尔,赶去查看雄虫伤势,因自己的重大疏忽生气。 用雄虫受伤换来的任务完成算什么? 瓦莱特毫不挣扎地任他处理伤口,血红色的漂亮眼睛深情凝望着他,斯德莱斯反应想来很不舒服,塞西尔无比自责。 但瓦莱特还是选择回到宾馆,在他的队员面前替他维护可笑的长官威严。 塞西尔紧紧握着瓦莱特的手传递信息素,想尽量缓解他的不适。 前同事杰拉德对军事行动波及雄虫很不满,的确是他计划有误。 信息素安抚流程顺利也不顺利,瓦莱特大部分时间都在玩弄他的虫翼,并表现出顶级的精神力触手操控能力,好在成功解除了雄虫的异常状态。 瓦莱特在行动中立了大功,军雌们则犯下了严重纰漏,指挥官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雄虫坚持参与责任分配讨论。 当瓦莱特得知自己的“丢虫”事迹居然要让雄保会和军事法庭知道,他严厉阻止了通知行为。 塞西尔愧疚地发现,那场不平等赌约给瓦莱特带来了许多麻烦。 他将所有财产转到瓦莱特名下,又订购了一艘性能与军团旗舰相当的星舰。 当塞西尔意识到心中满溢的奇怪情绪是什么时,感情已经深深扎根在上将心底。 但,斩首计划。 上将实在不知该如何开口解释,便一直拖延下去。 塞西尔暗自怨怼过雌父抛下雄父的行为,同样的难题摆在他面前,戈登亲王的子嗣不甘地步入雌父后尘。 好在瓦莱特与德克兰亲王后性格不同。 为了享受虫婚假期,他们的婚期最初的约定提前了一周。 精神海交融的过程出乎意料顺利,塞西尔没想过,雌虫与雄虫的精神交流竟能这么深入畅快。 虫婚后的生活美好得近乎失真。 但他必须敦促陛下批准迫近的绝密军事行动计划。 瓦莱特很喜欢雄父留下的阿尔贝托号,虫婚假期美妙得难以用言语描述,除了太过短暂。 上将学到一个代替雄主的新词——道侣。 瓦莱特告诉他道侣的意思是志同道合的伴侣,比雌君与雄主更适合形容他们的关系。 塞西尔希望星光的脚步可以慢些,但星光无视他的意愿,战争如期到来。 战场上,上将按约定尽量定期与道侣联系。 最终,他仍不敢向道侣坦言自己要做的事。 塞西尔自欺欺虫,幻想瓦莱特会理解自己的选择。 可他不敢验证这个想法。 瓦莱特总是从容不迫,思维缜密。 上将胡乱想到,道侣似乎对自己的计划有些察觉,不知道瓦莱特知道真相后,会是什么反应。 但无论什么反应,都与他无关了。 塞西尔意识到自己的状态濒临极限,连强烈的痛楚都没法阻止昏迷随时降临。 按异种母巢崩溃模型推演,再过不久,失去了王的异种便会抵达地下核心区。 它们会一边厮杀一边互相吞噬一边繁衍,直到新王诞生终结混乱。 这个过程也许很短暂、也许很漫长,无论快慢,帝国的军团都会在观察到异种母巢崩溃信号后发起总攻。 塞西尔知道他该尽快离开地底核心区,但他实在走不出去,就算走出地底也无力突破无穷无尽的异种潮。 这是料想内的结局,上将带着对道侣的愧疚理性分析出。 常年战斗中,塞西尔的直觉使他精准避开了许多危机,这次也一样。 没有强撑着离开地底是正确的选择,否则塞西尔会在狭长的地道里与塞缪尔和泰伦正面遭遇。 漆黑无光的地底,亚夏虫族敏锐的视力受限,但听力与感知也会更为敏锐。 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塞西尔的惊喜只持续了一瞬,他立刻意识到还有别的虫和塞缪尔一起,是谁? 当塞缪尔叫“雌父”的时候,塞西尔感谢直觉又帮了他一回。 塞缪尔的雌父,叛国的泰伦·道格拉斯,怎么会活着? 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和塞缪尔一起? 塞西尔很快听到了泰伦的回应,泰伦想要伊利亚的触手,还想确认他的死亡。 勾结异种叛国、自杀假死、奇怪的实验、伊利亚的触手与养料…… 就算生活不尽如虫意,怎么会有虫族想成为异种,回到古老时期那种连自我都不存在的状态? 在塞缪尔鼓起勇气质问雌父前,塞西尔犀利地看清了前秃鹫公爵的真正目的。 他不该在虫婚假期时把基因信息留在母星研究所零号基因库的。 后悔无用,以塞西尔目前的糟糕状态,无法做出有效反击,除了某个最后措施。 不得万不得已的地步,上将不想跟道格拉斯家的阴险狡诈的老秃鹫和不清澈却愚蠢的鲸头鹳同归于尽。 为了弟弟丹尼尔和雄父莱尔,塞缪尔应该没来得及做蠢事吧? 塞西尔躲在暗中隐蔽观察。 一贯服从的雌虫高喊雌父错了,不能让所有虫族经历同他一样的痛苦。 有进步,但不太多。 接下来的发展超乎上将想象。 泰伦无情地对子嗣动手,塞缪尔空有序列,面对得到诡异强大力量的雌父,犹豫心软让他落了下风。 塞西尔没想到塞缪尔会主动喊出“燃尽日暮”的暗语。 这条暗语的意思是由塞西尔引爆塞缪尔体内的微型炸弹。 塞西尔清楚地听到了暗语,但没有照做。 还不是日暮途穷的时刻。 塞缪尔担心塞西尔没听到暗号,将那四个字说得格外强调,引起生性多疑的秃鹫奇怪。 “燃尽日暮?”泰伦用愈发粗大强壮、接近异种之王形态的触手温柔地抚摸塞缪尔发顶,“这是什么意思?祝我烧毁腐朽的斯图亚特帝国,还是你和其他虫约定好的暗号?” 塞缪尔答:“是、是祝您、取得辉煌的荣耀……” “真的吗?”泰伦随口挑拨,“我记得你下来前说过,塞西尔在这里。” 秃鹫环视四周,盯着某个角落问道:“塞西尔上将,你在吗?” 塞缪尔希望塞西尔不要回答。 但他没法在雌父面前出声提醒,他的提醒反会告诉泰伦,塞西尔还活着、并且就在这里。 塞缪尔急中生智,既然塞西尔不执行“燃尽日暮”的暗语,便由他自己来完成“日暮归途”。 这是由他自己引爆自己体内的微型炸弹。 仿佛猜到塞缪尔下一步计划,不太远处传来塞西尔的声音: “我在这里,泰伦。” “哈哈哈哈……” 得逞的秃鹫发出一长串大笑,丢开塞缪尔,不急不缓向声源所在处靠近。 泰伦背后的要害暴露在塞西尔面前。 塞缪尔左侧的虫翼上的伤口还在流血,他不顾疼痛阻拦泰伦。 3S序列锋利的虫翼划伤了泰伦,塞缪尔的行为成功转移了泰伦的怒火,他决定先对付屡教不改的叛逆子嗣。 被扯动伤口、勒住脖子、呼吸困难的塞缪尔坚持道:“雌父,您知道么,没有你的天鹰公爵府变了许多……” 这个话题引起泰伦的兴致:“说说,丹尼尔都做了什么蠢事?” “雄父的病情好多了,可以正常交流,只是还有些事情记不得……” 泰伦皱眉,不信事情像塞缪尔说得这样顺利:“找了雄保会哪个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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