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八成是疯了。恋爱脑没几个不疯的。 或者说在一般人看来恋爱脑本身就是发疯吧。 楼起笙再度张了张嘴,然后闭上,无声地叹了好长一口气,没出啥声音,可胸口的起伏却颇有些大。 顺便一提,他这一世的身材虽然没有麒御那么逆天魁梧,穿着衣服显瘦,可一旦脱掉,那保守估计高低能一夜吸粉十万。这还是不露脸的情况。 露脸就当晚直接断 层出道。 直接点说,他胸围尺寸挺大的。 我正暗自见色起意,楼起笙收回目光和搂着我的手,起身去八仙桌前背对着我倒水喝。 他喝水的时候侧对着我。 古代的客栈屋内再如何点着灯也有些暗,他仰头时就形成了一个剪影,喉结上下滑动,特性感。 我正疑心他是不是在故意勾引我,他喝完了水,没看我一眼,走去窗边看外面的夜景。 这个客栈临着内城河。 这条内城河挺宽的,我们入住的这套昂贵河景房的视野很不错,夜里能看到岸边街上星光灯火,还有水面上一艘艘的花船和一盏盏的河灯。 尤其是我们赶得巧,蒿城善产焰火,明日是此地一年一次的焰火节。 民众对于此事很重视,早半个多月就在准备了,今天已有迫不及待的小孩儿们在河边、街头玩起了小焰火。 跟现代时小孩儿们玩的差不多,这时候这边的种类就已经挺多样了。 我白日穿过街道时看着路边摆卖焰火的摊子,暗自心动,但碍于麒铃铃那事儿肯定比这个要紧,就没好耽误大家的时间说我想买想玩。 槐玉那会儿就不说了,自然没有这个,我身为于彦的时候,幼时在老家山村里,因条件艰苦,也就过年玩一玩,还只能玩两三根。 后来去了钟家,哦豁,彻底没得玩了。 钟旋倒是有过假惺惺叫我去玩,但这会儿我和他闹翻脸了,甚至不是面子和尊严的问题,而是我怀疑他会故意利用焰火来炸我烧我,属于生命安全隐患的重大问题。那我自然不可能过去玩。 再后来……我出狱后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哪怕后来渐渐精神面貌有所好转,也一直没再玩过了。 现在想来,可能那精神面貌只是表面上转了转,内心深处一直都是要死不活。 最后得那病,反正医生说长期以来的抑郁情绪占了很大一部分原因。 如今我竟难得又起了兴头想要玩焰火。 白天没逮着空说,此刻有空闲,或许我可以叫上楼起笙陪我下楼去买一些玩…… 可他此刻挺不对劲的,这令我顿时没了心思去想别的,下地过去他身侧,抱住他的腰,脸轻 轻贴着他的肩头靠着。 “……阿宝。”他转头看我,轻声唤道。 我微微仰起脸看他,然后松手比划:你怎么突然生气了? 他一怔,随即赶紧否认:“我没生气!” 我茶茶地比划:可是看起来很吓人呢。 他:“……” 我比划完,没骨头似的往他身上一贴,并在内心配嘤咛音。 有点恶心,但怪好玩儿的。 我被我自己搞笑到了,却还得憋住,继续演。 谁让他老是茶我,我也茶茶他。 但这家伙一时没接住我的戏。 不排除是我演技太好,也不排除是他太紧张我了,总之就没识破我要肉麻晕他的歹毒目的,一个劲儿地解释他没生气。 我勉为其难地表示相信他,然后问他那怎么忽然不理我了。 “……没不理你。” 他心虚地连着眨了三下眼睛,还扭头继续看窗外不看我。 我抬手按住他另一面的下颌骨处,把他脸扳过来正对着我。 他比我高大概一个头,这么看我的时候眼皮微微下耷,比起平日越发显得多情。 我情不自禁地探长脖子亲他下巴一下。 他下意识地伸手揽住我的腰,与其说是宣示占有的意味,不如说是出自本能地保护我。 这回轮到我emo了。 我没了逗他的心思,再度抱住他、靠着他,垂眸望着窗外楼下的繁华夜景。 他急起来,一个劲儿地哄我,又是道歉又是发誓,说他刚刚真不是生气,只是……只是…… 他只是了老半天,见我没反应,终究还是说出来了:“……你忽然那般温柔,是对我,还是……他?” 哪个他?麒御的名字烫嘴是吗?据说这名字是你自己取的哈。 我还是没动也没回应,他等了等,继续说下去:“虽然相生真人说我就是他……但我完全没想起来。我所见到的前世自己也并不叫那个名字。” 废话,你前世那爹妈想龙崽想疯了,给你取名字叫麒招龙,你对此恨得牙痒痒,百年后都还耿耿于怀,根本不许人提。 这是龙飞去麒麟城旅游观光时说的 。 龙飞心大,说的时候倒确实没恶意,大概以为事儿过去那么多年了,麒御又是个爽快的,他就跟槐玉拿这说说笑没啥。 不料他刚说完这个就被破防翻脸的麒御给赶走了,槐玉没机会听到太多。 我离开楼起笙,站直了身子。 可他的手却没离开我的腰,手掌依旧搭在上面,只是稍微松了松,留出了一点点距离给我活动。 这会儿倒是充满占有欲那意思了。 我想了想,比划道:难道我以前对你很凶、很不温柔吗? 他为难道:“倒也不是,只是……以前你对我着实也温柔,但自嫁给我之后,就不知为何逐渐凶悍……咳!” 咳你个麒麟角!原来你是这么看我的! 他见我脸色不对,急忙表忠心:“我却都喜欢。” 谁管你喜不喜欢啊! 既如此,我就坐实这指控了,抬手给他胳膊上凶悍地来了一巴掌。 他嘴角隐约抽动,绷住了没笑出来,又轻咳了两声,过了数秒,整理好花言巧语的思路,嘴甜道:“着实是都喜欢。而且都是我不好才叫你如此,我若好,你原本那么温柔的性子,又怎么会被我逼急了对我发火?若你我起争执,必定是我哪里做错了还笨得不知道。” “……” 你这样还让我怎么继续捶你! 我找了半天挑刺儿角度,然后拉起他的手,在他手心一笔一划地接连写下两个大字:油、腻。 他细品了品,忽的笑起来,笑脸洋溢着清爽,很灿烂。 我却不合时宜地想起了麒御笑起来的模样。 两张笑脸重叠在一起,好像哪里都不一样,却又好像是一样的。 当我回过神来时,楼起笙已经不笑了,甚至神色中染上了几分阴郁,绷着嘴角不满地看我。 “……” 我猛地意识到,却已经晚了。 他闷声道:“你刚刚看的是我还是他?” “……”啊啊啊啊啊这事儿是过不去了吗?!!
第106章 是这样的。 我曾经说过,我们男同和女同不一样,我们男同是很直接很省事儿的,有什么纠纷睡一觉大多数时候都能解决。 现在我决定将理论付诸实践。 解释起来实在是太烦了! 我只是一个哑巴!由于每天每天这事儿那事儿的比划,我胳膊上都有薄薄一层肌肉了! 虽然有肌肉是好事儿,但凡事要懂得适可而止。 我觉得维持现在这状态就很好了,再壮大下去就不符合我对自我的审美观了,也不符合我的CP观。 两个肌肉猛男击剑不是不可以,只是我不嗑。 没错,我就要嗑自己的CP,应该没人反对吧? 不过在睡楼起笙之前,我得先做一点点铺垫,省得突兀,目的性太强。 于是我勉为其难地配演,文艺比划道:你就是这么看我的吗? 说真的,胳膊好特喵的累。 心也累。 前世今生这种桥段,两个都曾梦回完整的前生的话,这就是浪漫的一段佳话。 而若只有一个记起来了,另一个没记起来,就容易形成诡异的、根本没有发生的必要的、极其多余的修罗场。 我甚至不知好歹地埋怨起林浚昊来。 你说他要是晚点儿弄醒楼起笙,这会儿不就没这糟心事儿了吗? 太无理了。还好我只是在心里小小取闹一下。 楼起笙已经沉浸在他的苦情戏中不可自拔了,恹恹道:“我怎么看你?你怎么看我?” 我看你傻。 唉,自个儿搞回来的对象,傻也没办法,总不能嫌傻就扔掉。 毕竟还是个幼崽。 我不能拿幼稚的他跟成熟的麒御比。 一则没这个必要,麒御甚至不属于我前男友这概念,跟麒御配对的是槐玉,不是我,若要搁一起比较,就像非要比较苹果和梨子哪个更好吃一样莫名其妙且毫无意义; 二则,一定要比的话,是很不公平的,麒御认识槐玉的时候就已经两百来岁了,楼起笙连他零头都不到,这不欺负麒吗。 我比划道:我看你就是你。只是前世毕竟存在, 我总不能否认。但那都已经过去了。你若非过不去、非要跟我计较前世,那你别后悔。 他顿时眼中写满警惕,小心地问:“什么意思?” 我犹豫了下,缓慢地比划:前世的你…… 我简单地把前世后来各族联盟大战魔军的事儿讲述了一遍。 主要是讲最后麒御骗走槐玉然后自我壮烈牺牲、槐玉为此撕心裂肺痛苦的事儿。 听的过程中,楼起笙一愣一愣的,听完之后他良久不语。 我问他:还要跟我掰扯这个吗? “……我……”他欲言又止,眼神闪烁,看起来有点儿想甩锅。 但其实不必他甩。这锅本来就不用这一世的他来背。 我摆摆手,比划道:你不用说。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你我是麒御和槐玉,却也不是。如今你是楼起笙,我是列新雁,就这样。我承认我刚刚不经意间想起了麒御,因为我在不久前才梦回前世,短短数日期间以槐玉的身份回顾亲历了数百年时光,喜怒哀乐的冲击太密集、太重击,一时反应不过来,醒后一不留心恍神就沉浸回了那么强烈的情绪里是正常的。反正我觉得是正常的,你若不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比划完,我转身走去床边坐下,默默地看着他。 他转头看了我一会儿,看模样是在沉思。 但具体是在沉思我的这番话,还是沉思我刚刚告诉他的前世的那些事儿,就不得而知了。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小孩子们激动欢快的叫嚷声,以及比较急促的、响亮的焰火燃烧的声音。 我本就惦记着焰火,这下子忍不住好奇心,再度起身朝窗边走去,然后扶着窗框,探出小半个身子去张望。 “小心!”楼起笙紧张地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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