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雌虫发出吃痛的声音,才猛地清醒,但是松嘴了,手却犹豫着没撒手,最后抱着似乎还没有缓神的雌虫,安慰自己,这个时候怎么能松手,伽释这么弱,现在就是需要照顾。 雌虫乖乖地靠在他怀里,身体还有些颤抖,安恙低头就看到了还在冒血珠的后颈,微微皱眉,想了想,轻轻将伽释扶稳。 伽释终于回过神,一瞬间坐直了身体,靠着墙闭眼,就听到了锦帛撕裂的声音,他睁开眼,看见安恙将里面的衬衣下摆撕开了一条长布,然后示意他凑过来。 伽释有些迟疑地探过去,苏安恙将长布绕着他脖子裹了三圈,满意地打个结,然后说:“你太瘦了,脖子这么细,刚刚我背你都没一百斤吧。” 伽释:…… 他揉了揉眉头,感受着精神海的翻涌,看着没有还是没有动作的雄虫,沉默片刻,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轻声问:“你今晚去另一个地方睡吗?” 苏安恙一脸茫然。 苏安恙难以置信。 苏安恙伤心委屈。 看着雄虫一脸委屈,他想解释,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雌虫总是对这些生理知识难以讲解的,而且这些都是基本生理知识,他不知道这只雄虫是什么意思。 一只雄虫临时标记了一只雌虫,如果还不走,那么这时的临时标记就完全没什么作用,反而类似于xx前的小/情//趣,因为这只会激发雌虫的x欲,不会平息他们的精神海。 但是…… 他没有想标记自己的念头,但是…… 他也没有主动离开的意思。 伽释不清楚,但是绝不会自己问出口,所以他让他离开,看他的选择。 而且,如果安恙此刻真的想标记自己,伽释看着雄虫落寞离开的背影,沉吟片刻,觉得自己应该会在他标记自己后揍他一顿,然后在此事安全后将他送回伊里斯,打包自己和全副身家让他娶自己。 他不觉得苏安恙会不负责,婚后会对自己不好,会觉得自己在这种场合下被标记是不堪的。 他也不觉得被这只雄虫标记会落入另一个深渊,但是雌虫本来就需要矜持,浅浅揍他一顿就是自己最后的害羞了。 然而他没有标记自己的意思。 伽释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情绪,可能羞愤有一点,但更多的是……不解。他明明感觉到雄虫也情动了。 当然,没有任何一只雌虫会想到,真的会有一只雄虫对虫族的生理知识一窍不通,甚至连标记都只是听说了个词语,对此完全不了解,当然,苏安恙从来都不会认为自己想了解。 所以在半夜,还有点生气的苏安恙拎着捡来的,刷了大半夜,消毒了四遍的水壶慢慢摸到伽释的小“房间”,觉得自己很“便宜”。 伽释都这么嫌弃自己了,他居然还想着临时标记如果不处理好伤口,很有可能会发炎! 这是第一次自己无意中标记了伽释,事后查的,但是那时候伽释没有给自己道歉的机会,第二天就出差了。 在黑暗中慢吞吞地将雌虫脖子上还缠着的长布解下来,可能是发情期真的让雌虫虚弱疲惫,又可能是因为今天遭遇了太多事,当然,也可能是自己手法温柔,直到他解开了长布,雌虫还是靠着墙熟睡。 安恙将长布放在水壶中浸泡,顺便拿今天搞了一个多小时才弄好的点火器,将收集的燃料堆在角落,点火后把水壶放上去,烧开后再把布条拿出来,这就是简单的消毒了。 他把自己的外套铺地上,慢慢将雌虫放上面睡去,不远处的篝火将寒冷的小屋照暖,苏安恙看着闭着眼熟睡的雌虫,又觉得自己的脸开始热了,但是还有点委屈。 他不明白为什么伽释会让自己走,明明在费力罗家里,他们也是住一个房间。 好吧,可能是今天的自己真的太蠢了,当时的伽释应该是不想要那副牌的,结果他一个大嘴巴就说出来了,害的两个都被丢出来,还要被自己咬一口。 篝火太燥热了,苏安恙自责了一会儿,又忍不住将目光放回伽释的脸上,他将脸易容成一张普通的脸,但是眼睛这个地方只能换眸色,眼睛弧度改不了。 火光有些黯淡,他看着雌虫微微上挑的眼尾和纤长的眼睫,在火光中长睫影子晃动,手有点痒痒的,感觉心里也被这睫毛刮了几下,有点难受。 于是又有些紧张地挪开视线,片刻后,又忍不住重复扭回去…… 将布条烤干后,重新给雌虫裹回去,顺便给角落里的篝火添了点燃料,苏安恙溜溜达达走回隔壁四处透风的小地方,看着天空微微闪烁的星子,苏安恙第一次没有想到回蓝星。 哪怕此刻又陷入困境,但是那种一直如影随形的孤独感好像不知不觉散了大半。他觉得伽释不讨厌自己,而且,自己在他心里其实是有地位的。 苏安恙对自己难得有了点自信。 没有谁,会为兄弟这么胆肝相照,背他狂奔三里路,大半夜给他消毒还不求回报。 他会是伽释最好的朋友。 他会带伽释回伊里斯,如果遇到了危险,不,他不会再让伽释陷入危险了。 安恙握紧拳头,明天再给伽释道一次歉,然后商量着怎么离开这里,他这次绝不会误事。 自己会是个很好的苦力,哪怕背着伽释也能把他背到另一个城市。苏安恙松了口气,倒头闭上眼十分钟就沉沉睡去。 隔壁的伽释表情复杂,重新坐起身靠墙,看着地上铺着的休闲外套,无言。 他实在看不透这只雄虫,到底在做什么。 一个小时后,坐着沉思的伽释听到了动静,仔细辨认后重新躺下,睡得迷迷糊糊还有些神志不清的雄虫手探在他额头上,甚至都没注意到伽释是睁着眼睛,没发现有发热现象后,手就探向了雌虫的后颈,然后继续走回去睡觉。 伽释:…… 一个晚上,他都没有睡着,看着这只雄虫准时每小时来一次,一共来了三次,第二天还生龙活虎地再次慎重向自己诚恳道歉,并保证:“接下来我绝对按你的指示做事,你不让我说话我就当个哑巴,背我也把你背到你要去的地方。” 苏安恙眼巴巴看着他的反应,果然,一脸疲惫的雌虫瞥了一眼自己,声音很轻地询问,“安恙,你,对我是什么想法?” 苏安恙一听就知道是自己的机会了,拍着胸脯保证:“你就是我最好的兄弟,这辈子都是!” 看着雌虫冷下来的脸,他有点摸不着头脑,小心翼翼补充,“比老黑瘦猴他们还重要。” 在他心中,除了爷爷,兄弟最重要,他不明白为什么伽释听了这话更生气了,只能亦步亦趋跟着他,“你还生气吗?” 伽释声音平静,“我没有生气,你不用做这些。” 苏安恙讨好地给他拿一杯水,“这杯子我刷了好久,拿开水煮了十分钟的,绝对干净。” 伽释接过水杯,看着雄虫一瞬间充满喜悦的眼睛,咬牙,还是问不出口。他从来没想过,他居然有一天会想问一只雄虫,你昨晚为什么不标记我?不标记为什么又不走? 这听着就太自卑了,不像他伽释,只是想一想,都让他有些心惊。 而且,昨天的标记确实是不得已而为之,是他请求这只雄虫的,他只是无奈之举。 安恙看着脸色瞬间难看,一声不吭就走开的雌虫,赶紧跟上去,“怎么了?我又惹你生气了?” 在朝阳中,一只虫围着一只虫不停地询问,慢慢离开了废墟,朝着未知方向走去……
第53章 五十三 木延城是离黑城最近的三线城市, 苏安恙跟着伽释往那个方向赶,沿途的风景除了废墟,还有农区。 种着大片大片的黑木林, 这是农区周围这些虫的生存根本,只是这些树的产量看着不高,树叶茂盛, 枝干却瘦高。 伽释看着他好奇, 解释了两句, “这些不发达的地区,一般是战后区,感染值较高, 比城市那边更难恢复,所以植物生长更艰难, 还有变异的可能。” 苏安恙点头,默默凑过去, 想说点什么,“伽释……” 伽释不看他, 低头拿着自制的地图, “我们大概还有两天能赶到木延城,”顿了顿,他有些迟疑,“安恙,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伊里斯星?” 苏安恙扭头看他, “你不回去吗?”他得去北安城, 而且估计瘦猴他们要担心死了, 得报平安。 但是很显然,现在伊里斯还不安全, 他回去了可能会被卷进去。 伽释摇摇头,见他没有闹着要直接回去,松了口气,“伊里斯现在不安全,大皇子新任虫帝,现在各方势力很混乱,那里就是个牢笼。” 安恙沉默。 伽释知道他的担忧,拍了拍他的肩,“没事的,不要小瞧虫帝为他的接班者留下的助力,而且艾力达他们不会被注意到。”最多关起来询问这只雄虫的下落。但是他们在星舰的行踪已经暴露,艾力达两只虫不会有什么危险。 现在局势很明显,亲王泰勒宁造反了,那一出刺杀本来就是掩饰,之前前往吊唁的贵族都被困在伊里斯,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赢家是谁。 现在失联半个月,他已经不知道情况了,但是最重要的,是要把旁边的雄虫送到安全的地方。 希望木延城,没有出事,而且首领应该推测了他在那艘星舰上,不应该还没有找来,除非又有变故…… 他看着天边渐渐没落的夕阳,微微吐出一口气,不着痕迹看了一眼还在思索的雄虫,揉了揉眉头。 “伽释,你是不是认识老黑。”安恙突然想起来,扭头询问,“当初你帮他掩盖了身份?” 之前从荒星到伊里斯后,原本老黑的身份应该直接暴露的,但是伽释替他掩饰过去了。 伽释微微挑眉,为他突然跳脱的询问,但还是点了点头,“他是我学弟,”挺让他遗憾的一个优秀学弟。 苏安恙慢吞吞“哦”了一声,“当初我就说你是因为他才帮忙的,他居然还说什么你是冲我来的,哈哈,我就知道,怎么可能呢?” 伽释:…… 这些天他已经听了几次,这只雄虫明里暗里的一些,似而非似的话了。 然而刚板下脸想和他认真谈一谈,苏安恙就像早有预感一样,一脸自然,脚下生风地跑了。 “哎呀这朵花长得真奇葩啊。” “好饿啊,伽释今晚我给你‘借’点黑木芯,我现在熬生芯都有手感了。” “伽释,我看到废墟了,我们今晚去那边吧。” 伽释:…… 今晚很幸运,寒风弱了很多,N834星昼夜温差很大,尤其现在是初冬季节,夜晚风刮来,简直是刺骨的冷。 他们白天赶路,选的都是些荒路,白天温度已经是六摄氏度左右,而晚上直接降至零下,无法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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