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最后一句话时,声音很轻,但是看着苏安恙的眼里都是恨意。 安恙被震了一下,后知后觉,他好像随便放了个假故事,却听到了真的瓜…… “啊……”他支支吾吾,冷汗都出来了。 他终于想起来了西泽尔是谁,那张请柬上的另一个主人公,二皇子默溪屿的未婚夫。 所以,他是听到了皇室秘闻? 这下好像事情真的大条了,他声音有些颤抖,“这位阁下,我说,如果我说,那些都是我编的,你会信吗?” 这只雄虫好像认为他编的故事是一只真实存在的虫,而他编的故事,和这只雄虫的事对上了。 苏安恙一脸绝望,果然,艺术来源于生活吗? “我知道你的话里有编的,因为我还没有标记瑞西法。”他冷笑一声,“看来他还是不愿意相信我。也是,他从小就喜欢自以为是。”西泽尔将还是滚烫的茶水一饮而尽,站起身时已经恢复了刚刚的失态,很有风度地道别,只是声音暗哑:“多谢冕下的款待,请你帮我转告瑞西法,我会找到他的。” “……” 安恙莫名听出来一丝咬牙切齿和疯狂的情绪,就好像……得知自己绝症的人,突然发现报告单是假的,而骗自己的,就是那个最信任的人。 他再一次诚恳表态,甚至真诚到有些绝望了:“阁下,我真不认识什么瑞西法,那些故事都是我自己瞎编的啊!你的爱虫可能还在哪里生活,但是我真不知道他在哪里啊!!!” 然而这只雄虫却没有再回话,点了点头算打招呼后大步流星离开,背影与来时那只走神又不敢相信的虫判若两虫,带着冷静和果断。 他好像在这只雄虫这里得到确认,他口中的瑞西法真的没有死。 安恙:……
第44章 四十四 看着被关上的大门, 他突然福至心灵:老黑! 怪不得老黑那么破防,他说不定就是那个跑路的小娇虫! 这位西泽尔一看就来者不善啊,他手忙脚乱打开终端, 火急火燎打报告:“刚刚一只叫西泽尔的雄虫找我了,问一只叫瑞西法的雌虫下落,不会是你吧!他来者不善啊!” 他当然不会听信那只虫单方面的一面之词, 万一他是为了骗出老黑的下落, 当这虫族陈世美呢? 老黑那边终于姗姗来信, “苏安恙,你完了。” “……” 他默默打了个哆嗦,眼里一片荒凉, “你真是瑞西法?” 那边没有回信,估计是忙着跑路去了。 他一时无言。 过后几天, 苏安恙都老实下来了,不再上直播, 每三天上医院复查一次,接着就专心攻略顾辞的无字题, 最后精神状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化, 打个比方:从一个俊美活力半青年,向半死不活老太爷方向转变。 他好想死啊! 那位到底想要什么答案? 时间就在折磨中一天天溜走,安恙也发现了星网上关于自己编的那个故事有愈演愈烈的趋势,他越来越心虚, 然而老黑那边又断联了, 在发现自己准备秃脑壳的节奏后, 那位二皇子的订婚宴即将如期举行。 明天就要去宴会, 乔尼还没有回来,安恙复习一遍新学的虫族基本礼仪, 正在打拳的格瑞德又上来了,“哥哥,又有虫敲门了?” “?” 他放下终端,和格瑞德一起下楼,嘀咕:“这次又是谁?” 乔尼的好友从来没有来拜访过,他来这里住了大半个月,也就前几天那只雄虫来过而已。 但就那一次,已经让他有些心理阴影了。 透过摄像传过来的影像,能看到是一只穿着一身黑色及膝风衣,打扮很有伊里斯贵族风的虫子。长相中等,属于丢在虫群中不怎么会被注意的那种安全长相。 但是他现在的表情不怎么安全,一双蓝色眼睛此刻看着有些阴鸷,似乎察觉了自己在看他,突然抬起头眼神阴冷,用口型无声说了句:“开门。” 好像又是来者不善,安恙让格瑞德先上楼,皱眉,将这只虫的影像发给乔尼,“这是你的朋友吗?” 门外的虫已经在踹门了,神态看着有些癫狂,风衣的衣角都随着他的动作飞舞,隐隐约约可以看得出来他的衬衣腰带微微闪着光,紧接着房屋系统警报声响起,刺耳的声音摧残耳朵。 门卫的保安系统在终端发消息询问,并表示警报声再响超过一分钟就报警,他关了警报,回头看格瑞德已经跑上楼,黑着脸开门。 刚开门的一瞬间,就确认了,又是一只雄虫。 “什么事?”他抱臂靠着门询问,看着在台阶上的虫。 “果然是榜上了雄虫,脾气就是不一样了。”安德里嗤笑一声,上前想一把将这只虫子推开,然而却怎么也推不动,他恼羞成怒冷笑一声,推在这只虫肩上的手拐了个方向顺势想抽他一巴掌,“我看你是……” 苏安恙“艹”一声,这几天压抑的火差点全部反弹,他侧头躲过去,一手反把这只虫推进门,强忍下火气,“你谁?我现在不想动粗,你要是认错虫了就快滚!” “上了你的雄虫是谁?我倒要看看是哪只虫敢抢我看上的东西,该死的贱虫。”那只虫还在骂骂咧咧,看着像是精神方面有问题。 安恙闭了闭眼,怒火值+70%,于是皮笑肉不笑,一脚踢上敞着的门,“再问一次,你谁?别逼我动手。” 安德里站稳了身子,只当他装模作样和心里知道畏惧了,毕竟伊里斯谁不知道他安德里长什么样,于是又冷笑一声,伸手想拍他的脸,语气有些不屑:“我再给你一次机会,现在跪下来求我,然后去雄保会主动脱离属于其他雄虫的雌奴身份,我还能……” 听不懂人话。 安恙直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把他刚刚想抽自己的那巴掌给了他,在他要后仰摔倒时扯住了他的衣领,凑他面前一字一句:“再问一次,你——谁?” 他已经确认了,这只虫没走错,他就是想找自己,还对自己抱有无边恶意。 “你敢打我?”安德里被打得耳膜都在疼,眼冒金星,下意识喊:“我是安德里,你给我等着!”他从小一旦惹虫生气,喊的就是这句话,喊了之后就没虫敢拿他错处了,后来他成年测了等级,周围连让他生气的虫都没有再他的生活出现过。顺风顺水半辈子,在他心中,这句话等于圣旨。 苏安恙听到这名字还愣了一下,然后笑了,安德里啊,好啊!还真的是只熟虫。 扯着他衣领的手拉紧,安恙学着他刚刚的声调冷笑一声,“安德里阁下啊?终于看见你了,怎么,找我有事。”这只雄虫一看就是平日里保养得宜,娇哄长大的雄虫,瞧瞧,不和心意就随意抽巴掌,因为他知道不会有虫敢反抗。再瞧瞧,自己不过是用了三分力,这脸就肿得跟个馒头一样了,五个指印浮起,估计平时吹吹风就是最大的摧残了。 苏安恙有心想给他另一边再来一个,凑个整齐,但是看这只雄虫被一巴掌就扇得鼻涕交加的模样,又嫌弃地一把甩地上,“垃圾,当初你害得我不能离开荒星的事我还没找你呢,还敢找上门。” 他给雄保会的会长发消息,让他管管他护着的雄虫,不然自己可收不住手了。 安德里趴在地上,脑子被刚刚那一巴掌扇得嗡嗡作响,好半响才恢复思考,气的面容扭曲,“该死的下等贱虫,竟敢打我!” 他昨天才从巴德里的那个小亲戚口中拿到了这只虫的地址,虽然其他的信息都没有显示有些不对劲,但是这不妨碍他怒火冲上心,今天直接找来了。 他是只B级雄虫,在伊里斯有谁敢阻拦他。 而且西斯文说的没错,这种贱虫如果一昧地容忍他放肆,只会让他猖狂! 苏安恙火气真的上来了,想拎着他丢出去,顺便再报个警,然而眼睛突然刺痛,他凭直觉仰腰往后躲,一条带着电光的鞭子从自己面前飞过,安德里已经站起来了,怒火让他的五脏都在燃烧: “你会为你的狂妄付出代价,我要玩//死你,再搞//死那只雄虫!”他咬着牙,握着雄保会提供给雄虫的特制戒鞭,而且必要时,这种鞭子也能拟态成颈圈。 等会他要牵着这只雌虫,让他跪爬着跟自己离开。 戒鞭可以抑制雌虫精神力和虫化,是为了保证雌虫突发暴动时,可以瞬间电击要害,在平时也会为了满足雄主突如其来的鞭打兴致,一般在雌虫婚后,雄虫都会在雄保会处申请。 这是他早就为苏安恙申请了的戒鞭。 苏安恙不再忍了,一巴掌向他的另一边脸抽去,再补上一拳时还不忘朝楼上大喊:“格瑞德,给我闭上眼睛!” 格瑞德听话地捂住眼睛背过身,确保不能看到楼下后,一边瑟瑟发抖一边点击自己的小终端联系乔尼,磕磕巴巴打字:“乔尼哥哥回来,哥哥被一只疯虫子欺负了,疯虫子踹门打哥哥。” 还好他练拳的同时也有按照乔尼哥哥的话好好学习,星际求助终端号码是什么来着,哦,记起来了! “喂,你好,我是格瑞德,”他背着身窝在栏杆拐角,声音紧张:“我们家有歹徒进来,我哥哥正在和他搏斗,你们能来救我们吗?” 那边的声音很温和,“小虫崽你好,你能说出你的家庭地址和现在的情况吗?” 格瑞德很紧张,听着楼下的惨叫,脑门都出汗了,“公寓,我和哥哥的家在公寓,现在那个歹徒在和我哥决斗,他想拿鞭子抽我哥。”他紧张得根本想不起这套公寓的名字了。 “鞭子?”那边的声音有些迟疑,“什么样的鞭子?我们现在给你定位,你现在藏起来了吗?” “对,哥哥让我上楼了。” “你能告诉哥哥是什么样的鞭子吗?那位打你哥哥的,是雄虫阁下吗?” “我不知道,不能看,我哥哥让我不要看。”格瑞德摇头,想了想,把哥哥正在暴打那只坏虫这句话收回去了,哥哥是正当防卫,他一脸严肃,这种不能算殴打。这是乔尼哥哥教他的。 “好的,小虫崽,你不要下楼,我现在派队伍去救你们。” 那边的接线员结束对话,就听到一旁的同事不以为然询问,“你还真要上报?这个月你已经误报四起了,就是普通的雌虫被雄虫训诫问题,估计又是家里有虫崽的乱报。” “……万一是真的呢,安迪,你别说了。”接线员打断了同事的话,一边定位一边连线救助中心。 …… 楼下,苏安恙拎起已经像条死狗一样的雄虫,拧起眉头晃了晃,“装什么死,刚刚不是还威风凛凛吗?” 他已经收着力揍了,没想到这只虫这么脆,看着被甩到一边的细鞭,他丢开这只已经看不清五官的虫,过去捡起来,鞭子很细,有点类似蓝星的数据线,手柄那里更粗一些,还有开关设置,功能一目了然,拟态与放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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