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谁病了?”陆鸣问。 “你别管这个,有没有?”肖喻暂时不好和陆鸣解释。 “没有。”陆鸣直接道。 肖喻反问:“你不是当官的吗?” “当官的怎么了?” “当官的权力大啊。” “我权力再大,也不能凭空变医术啊。”陆鸣忽然想到什么,道:“还真有个人!” “谁?”肖喻着急地问。 “十一啊,虽然他的医术比不上京城里的神医,但是比青石镇上的人,应该是不差的。”陆鸣自信道。 肖喻表示怀疑。 陆鸣道:“我可没有诓你,他的医术真的很好,特别是边关的毒,他最是懂了。”裴燕礼十五岁就去边关打仗,在那儿学习了不少下毒和解毒方法,上次他在返京途中遇到刺客,受伤中毒后,躲进水清客栈二楼一号房,就是在给自己疗伤解毒。 毒? 月娘的生命重于一切,肖喻顾不得什么贱男人不贱男人,立马将陆鸣丢下,来到二楼找裴燕礼:“十一。” 这两日肖喻都不理人,忽然这样喊人,裴燕礼喜悦极了,他连忙放下茶碗,起身走向肖喻。 “你会医术?”肖喻问。 裴燕礼点头:“会一点。” 孔十一不是夸夸其谈的人,相反地,他向来谦逊,说会一点,那么就是会很多,肖喻道:“能帮个忙吗?” 裴燕礼问:“什么忙?” 肖喻道:“悄悄给人看病?” “悄悄?”裴燕礼不解。 肖喻简单地和裴燕礼说一下月娘的情况。 中午时,肖喻给月娘、彩娘备了鸡汤、青菜豆腐、清蒸鱼、土豆片,也给雅雅、蛋子做了南瓜盅、食蔬小饼,然后和裴燕礼一起来到宋三武家。 “小舅舅!”蛋子迎出来。 彩娘抱着雅雅过来迎接,看到裴燕礼时,不由得脸红,问:“这位郎君是?” 是招蜂引蝶的贱男人! 肖喻心里这样骂着,嘴上道:“木匠。” “木匠?”彩娘质疑地看向裴燕礼,感觉不像木匠啊。 肖喻张口就来:“木匠……的东家,三武大哥家的房子就是他画的图纸,如今过去几年了,他过来看看,修葺修葺,再多赚点银子。” “原来如此啊。”彩娘道。 “你从哪里开始看?”肖喻问。 “得征得主人家同意吧。”裴燕礼道。 “哦对对对。”肖喻顺着便问:“月嫂子呢?” “喝了药之后,一直睡着。”彩娘道。 果然在睡着,肖喻问:“睡这么久了?” “是啊,姨娘最近太忙了,没办法过来帮忙,平时里都是表姐一个人带孩子,估计是累坏了,很需要休息。”彩娘一副担忧的样子,不过她的言外之意,就是不让肖喻和裴燕礼打扰月娘。 肖喻装作听不出来,问:“她能吃点饭吗?” 彩娘道:“我一会儿给送进去吧。” 这是干什么? 防止外人见月娘吗? 肖喻越发肯定彩娘在下毒,他道:“那孔先生岂不是没办法看房子了?” 彩娘道:“要不,先看看别的房间吧?” 裴燕礼还是这么一句:“得征求主人家同意。” 彩娘仍旧不松口:“表姐难得睡得沉——” 肖喻偷偷推了蛋子一把。 蛋子回头看肖喻一下。 肖喻眼珠往卧房转。 “我去喊月婶婶!”蛋子立马朝卧房跑去:“月婶婶!吃饭啦!月婶婶!我小舅舅来送饭啦!” “蛋子!”彩娘没有拦住,脸上浮出恼意。 月娘向来是个识大体的,听到肖喻来送饭,必然会出来,果不其然,她扶着蛋子走了出来,整个人看起来又憔悴一些。 “嫂子,你不是喝药了吗?怎么感觉又严重了?”肖喻上前一步,用身体挡住彩娘的视线,不停地和月娘说话。 月娘第一次受凉这么严重,头脑昏沉,身体发木,所以裴燕礼手指搭在她的脉象上时,她根本就没有察觉,勉强撑着精神同肖喻说话。 “表姐,病去如抽丝,你就应该多睡睡。”彩娘走过来。 裴燕礼迅速收回手,目光如炬地在月娘脸上扫视。 月娘笑道:“我吃了饭再睡。” 彩娘一手抱着雅雅,一手扶着月娘道:“表姐,快进房吧。” 月娘缓缓走进房里道:“这次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受个凉,感觉比生孩子还难受。” 彩娘立马接话:“那是你生孩子亏了身子。” 月娘没有反驳,坐下来吃点东西,就乏的不得了。 彩娘扶着她去休息。 裴燕礼刚刚趁机已经打量了各个房间,没发现什么伤害身子的物品,对彩娘道:“没什么需要修葺的。” 肖喻道:“麻烦你照顾月嫂子了。” “应该的。”彩娘笑。 肖喻便和裴燕礼出了宋三武家,直接问:“怎么样?” “确实是受凉。”裴燕礼道。 “怎么可能!”肖喻不相信:“谁受凉一日,就虚弱成这个样子。” “不管是脉相上,还是神色上,都是受凉的症状,各个也没有和毒相关的物品,不过——”裴燕礼话锋一转,道:“这并不能说明没毒。” 肖喻道:“你详细说说。” “边关有一种植物,食用后会呈现受凉症状,并不影响日常生活。”裴燕礼微微蹙眉:“只是月娘症状有些严重。” “为什么会严重?” “可能是对方没有掌握剂量,下毒下重了。” 太过分了! 肖喻压着怒火,问:“如何确定月娘中了毒?” “银针验血。” 肖喻想了想,道:“是不是将银针扎入皮肤里即可?” 裴燕礼点头。 “好,这个我来办。” 裴燕点头。 晚上肖喻再次来送饭,蛋子再次把月娘喊醒了。 月娘看上去又虚弱了几分。 肖喻在彩娘没有注意的情况,用银针扎进月娘胳膊里,看着月娘毫无知觉,他忽然感觉到一阵心疼,然后拿着发黑的银针给裴燕礼看。 裴燕礼点头:“果然是柳叶杀。” 肖喻问:“柳叶杀?” “嗯。”裴燕礼道:“柳叶杀是边关的一种植物,耐寒耐旱,形似柳叶,一般没有毒,若将它晒干,与水、药水一同煮沸,便可以无色无味地融入其中,让人产生受凉的假象,时间一久,便会身子亏空而死。” 是了! 《帝王梦》一书中,月娘就是身子亏空,难产而死,肖喻着急道:“有解药吗?” “我派人去配了,明日应该可以拿到。”裴燕礼道。 “那我们还得找证据。”肖喻道。 “药渣。”裴燕礼道。 “我去看看。”肖喻道。 “我跟你一起。” “行。” 二人来到宋三武家的院墙门,肖喻正想办法趴在墙头上看,突然身子一轻,他就被孔十一拽到不远处的树上,他吓了一跳。 裴燕礼伸手搂住他的腰,稳住他。 他顿时如同触电一般,立马将裴燕礼的手推开。 裴燕礼窘了一下,收回手,挠了挠剑眉,不再碰肖喻。 二人借着宋三武院里的烛光,看到彩娘小心翼翼地拿起药罐,将药汁倒进碗中,接着将药渣滤干,直接扔进灶洞里焚烧,最后才端着药汁进了卧房。 肖喻无语地看向裴燕礼。 “毁尸灭迹了。”裴燕礼道。 “这也说明药渣确实有问题,无论如何我们得拿到药渣,把证据整明白了,放到月娘和宋三武面前。”肖喻道。 裴燕礼轻巧地道:“嗯,这个简单,明日就能实现。” 肖喻也有办法了,道:“下去吧。” 裴燕礼便跳了下去。 肖喻又没有功夫底子,跳不了那么高。 裴燕礼突然举起双手道:“我抱你。” “贱男人,还撩!”肖喻心里骂着,他转身,准备慢慢下。 裴燕礼摇摇头,再次上来,把肖喻揽下来。 肖喻一把推开他,朝小河子酒楼走去。 次日早上宋三武醒来,给月娘擦着脸和手。 月娘道:“夫君,日头老高了,怎么不去上工?” “我今日不去,在家里照顾你。”宋三武道。 月娘不愿意了:“那怎么行?你不去,就没有银子,拿什么养我和雅雅啊。” “银子没你重要。”宋三武是看月娘病不见好,实在担心。 “我就是受凉了,很快就好了,你不要小题大做,再说有彩娘在,我没事儿的。”月娘到底是把宋三武赶走了,她安静地躺着,再次奇怪自己怎么会病得这么重,可不等她细想,脑子又开始发昏发沉,她缓缓地昏睡过去。 彩娘抱着雅雅走过来,看着再次昏睡过去的月娘,小手摸着雅雅的脸蛋,柔柔地道:“表姐,你好好睡吧,我再给你熬药。” “娘,娘。”雅雅含糊不清地喊。 “雅雅乖,不要打扰娘亲睡觉。”彩娘对雅雅很好很温柔。 雅雅到底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没一会便乖乖的了。 彩娘继续给月娘熬药。 肖喻推着一架子车的西瓜过来,高兴地喊:“彩娘,彩娘。” “诶。”彩娘抱着雅雅到门口。 肖喻抱两个西瓜给她:“自己家种的,给你们吃。” 彩娘一家子都喜欢占别人便宜,嘴上道:“那怎么好意思。”其实心里高兴得不得了。 “都是邻居啊,我给你送堂屋?” “麻烦你了。” 肖喻送完西瓜,就接着送下一家。 彩娘看着两个大西瓜,高兴地继续熬药,两刻钟后,她如之前一样,先把药渣销毁,然后喂月娘喝下,道:“表姐,你睡一睡吧,睡一睡肯定好多了,我带着雅雅去集市买点菜。” 月娘虚弱道:“桌上有碎银子,你拿着去吧,别省着,想吃什么就买,我这几日病着,劳累你了。” “表姐,这是应该的,你睡吧。”彩娘抱着雅雅去了集市。 月娘重新躺下。 彩娘真的没有客气,除了买菜外,什么胭脂水粉都给自己买了,回到院子,她累的都抱不动雅雅了,索性把雅雅放到旁边的竹筐里。 “雅雅!”蛋子忽然从外面跑进来,将雅雅从筐里捞出来,紧紧抱着,噔噔地往堂屋冲。 彩娘一时间不明白蛋子这是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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