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兄弟呀。”肖喻道。 “不,我兄弟可没有你好。” 二人站在合欢树下说着话,一会儿伤感,一会儿笑,最后肖喻还搂住了张五的肩头,不知道说了什么。 张五又惊又喜又感动的,脸都红了。 “啧啧啧,关系真好。”刚刚想要去养猪场看蛋子的裴燕礼和陆鸣,一进院子就看到这一幕,陆鸣忍不住调侃。 裴燕礼俊脸绷着,一言不发。 “也不知道两个人说了什么。”陆鸣含笑道。 裴燕礼不接话。 陆鸣乐呵呵道:“肖喻都没有和我勾肩搭背过,偏心。” 裴燕礼不悦道:“你可以闭嘴了。” 陆鸣做个封嘴的动作,眉眼间却是一副看笑话的样子。 裴燕礼脸色铁青地走向合欢树下。 “哟,这晴天白日的干什么呀?不热吗?”陆鸣伸手当扇,扇扇风,夹枪带棒地说话。 肖喻放开张五。 张五立马站直了身子。 肖喻道:“你们怎么了?” 陆鸣不答,反问:“你们聊什么呢?” 肖喻道:“聊过去、当下和未来。” “哇喔。”陆鸣睨裴燕礼一眼,揶揄道:“聊的是这些,那下一步,是不是要聊……” “陆十二,你又阴阳怪气什么?”肖喻瞪陆鸣。 陆鸣嬉皮笑脸:“没什么啊,张五兄弟,好像有客人来了。” “有吗?”张五看向肖喻道:“我去看看。” 肖喻点头。 张五跑走了。 陆鸣趁机道:“我去看蛋子。” 合欢树下只余下肖喻和裴燕礼。 肖喻看了看天色:“可以晒萝卜干了。”他抬步要走。 “你不和我聊一下过去、当下和未来吗?”裴燕礼酸溜溜地道。 肖喻停下步子,看向裴燕礼,眨巴两下眼睛,问:“我们两个有过去吗?” 裴燕礼一噎,道:“聊当下。” “当下,我要做萝卜干。”郝奶奶一家子在地里种了春萝卜,夏季正好成熟,这是最后一茬,不想办法保存一下,就会坏的,所以肖喻打算做成萝卜干,可以储存很久。 “我也做。” 肖喻从厨房拎来一筐白萝卜,倒进水井旁的大木盆里,坐在小凳子上清洗。 裴燕礼见状,撩起衣摆,蹲在旁边,学着肖喻的样子,修长的手指搓洗着洗白萝卜。 肖喻睨了他一眼,恰好阳光洒在一片水面上,波光粼粼的,映在男人的脸上,柔和了男人凌厉的五官,有一种温润又静好的感觉。 “你在偷看我?”裴燕礼问。 “胡说,我是光明正大地看。”肖喻道。 裴燕礼刚刚心里酸溜溜的感觉,瞬间消失,侧首看过来,道:“给你看。” “谁要看你,我得洗萝卜。”肖喻有些害羞地低头洗萝卜。 裴燕礼看到肖喻耳尖微红,嘴角不由自主地噙着笑意,轻轻说一声:“好。” 好什么好? 声音还那么好听。 肖喻耳朵都是酥酥痒痒的,好在这时候三个孩子回来了,热热闹闹地冲淡了他心中的异样。 “小舅舅,猪把西瓜皮都吃光了!”明河大声道。 蛋子道:“三猪猪最能吃。” “昂呜昂呜就吃光了!”余桐桐晃着小脑袋,模仿三猪猪吃东西的模样,可爱极了。 肖喻看向余桐桐:“三猪猪是这样吃的?” 余桐桐比划着道:“三猪猪肚肚都吃这么大了!” “三猪猪肚里面有小猪崽!”蛋子道。 “得有八个!”明河道。 “有十八个!”余桐桐道。 蛋子道:“二十八个!” 越说越离谱,肖喻几人就在一旁听着。 到了下午,肖喻将所有萝卜干都晒下了,接下来他挨个找廖掌柜、余大厨、夏秋、董二牛、郝大哥等伙计谈话,传达自己要去京城的意思。 几人惊讶之后,也都接受了,并且保证自己会做好份内的事儿。 这时候已经过去半个月了,店里、酒楼里、养猪场和田里的事情安排的差不多,肖喻准备和邻居们道别,首先就是和宋三武一家。 “啊,你们要去京城?”月娘吃惊不已。 “嗯,找蛋子爹爹。”明河道。 余桐桐道:“我不去的,小舅舅和明河和蛋子去。” “蛋子爹爹还、还活着啊?”月娘问。 肖喻点头:“在京城。” “是不是当大官了?有没有再娶?会不会待蛋子不好啊?要是不好,你们就回来水清巷,嫂子的房子永远租给你们。”月娘一连串发问,其实就是担心肖喻几人。 肖喻道:“好,我听嫂子的!” 月娘笑了。 “表姐,表姐夫。”忽然一个女声传来。 肖喻等人转头,看见一个衣着鲜艳的貌美女子出现。 “彩娘!”月娘惊喜地唤一声。 彩娘! 之前一直关注着蛋子和早食店、酒楼的事儿,肖喻忘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儿——女主娘亲之死。 没错! 就是月娘之死! 《帝王梦》一书中并没有详细地写女主家人,只用“宋将军”和“宋夫人”代替二人名字,写过那么几段话,主要突出女主的心结。 大致就是月娘受孕很难,成亲五年才怀上女主,又十年才怀上二胎,彼时宋三武在机缘巧合之下,有了战功,当个武官,入了彩娘一家人的眼。 彩娘在家人的唆使下对月娘用毒,促使月娘难产而死。 虽然雅雅小小年纪为母讨回公道,但月娘已经不在,也成了雅雅心中永远的痛。 如今《帝王梦》已经乱了情节,不知道这种事情什么时候发生,可是彩娘就在眼前,且眼神时不时就瞟向宋三武,他顿时警惕起来。 只是他到底是个男的,不便盯着彩娘看,而且宋三武月娘家中来客,他也不适合久留,于是道:“三武大哥,嫂子,店里有事儿,我先回去了。” “坐一会儿啊。”月娘道。 “不了。”肖喻道:“酒楼有些忙,我下次再来。” “月婶婶,我坐一会儿,等雅雅醒。”蛋子喜欢雅雅,尤其雅雅长得粉雕玉啄,会啊啊啊叫着,他更喜欢和雅雅待上一会儿。 “好,你坐一会儿。”月娘笑着道。 “弟弟,那我们走了喔。”明河道。 蛋子点头。 蛋子在月娘和宋三武面前很乖巧,肖喻便让小家伙留下来,他带着明河和余桐桐回酒楼,一眼便看见陆鸣坐在一楼的桌前读信,边读边笑,像个大傻子一样。 他担心陆鸣这副样子吓走其他客人,便上前敲敲桌面,道:“十二,安静些,别吓走客人了。” “好的好的。”陆鸣嘴里应着,继续嘿嘿笑道:“十一媳妇生了对龙凤胎。” “什么?”肖喻大惊:“十一成亲了?” “是啊,媳妇长得可美了!两人恩爱的要死!”陆鸣太高兴了,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肖喻口中的“十一”是指“裴燕礼”,他兴奋地道:“孔少青真是好福气啊!一次生俩!” 是啊! 好福气啊! 都有媳妇了,还仗着长得俊,举止风雅,在这儿瞎撩! 肖喻居然还动心了! “肖喻。”裴燕礼的声音响起。 肖喻闻声转头,看到孔十一身着宽袖湛蓝长衣,系滚金边腰带,端的那叫一个高大清雅,英俊出尘,可他只想到八个字——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他恨不得用茶水泼他一脸,可现下茶水根本没有上,他只能瞪着男人,恶狠狠地骂一句:“个臭不要脸的贱男人!” 裴燕礼一愣。
第69章 肖喻转身走进了后院。 裴燕礼卯时醒来,练功、读书、处理公务至辰时五刻,然后来小河子早食店用早饭,和肖喻轻松愉快地聊了几句,回到水清客栈继续处理公务,一直到现下。 他什么也没有做,那么肖喻骂的是……他的目光落在陆鸣身上,脸色旋即一沉,走上前,两指微屈,指节敲了敲桌面。 “干什么呀?”孔少青也是能说会道的,没什么紧急的事情,他写信就跟写传奇似的,洋洋洒洒数张纸,最多的一次给陆鸣写了四十张纸,鸡毛蒜皮都给写上,这次没有那么多,但陆鸣还没看完,敷衍地回了裴燕礼一句。 “你就是这么同肖喻说话的?”裴燕礼夺过陆鸣的信。 陆鸣不高兴地扭头看到裴燕礼,突然笑的像朵向日葵一般,一把抓住裴燕礼的胳膊,开心道:“燕礼,十一跟他媳妇儿生了一对龙凤胎!” 裴燕礼惊喜道:“什么时候?” 陆鸣道:“十日前,你看看。” 裴燕礼看着一沓信,不知道重点在哪儿。 “第二张。”陆鸣赶紧道。 裴燕礼抽出第二张,看到孔少青明明白白写着龙凤胎,他不禁笑了。 “十一可真厉害!”陆鸣喜道:“我们得备厚礼了。” 裴燕礼点头:“我已经备好了。” 陆鸣提醒:“是双份呀。” 裴燕礼对亲朋好友都不错,做事一向周全:“嗯。” “我以为他只能生一个,所以只备了一份。”陆鸣懊恼。 “不急,我们回到京京城时,两个孩子尚未满月,你可以再备份。”裴燕礼道。 陆鸣点头:“有道理。” 裴燕礼将一沓信纸,还给陆鸣道:“现下说说,你怎么得罪了肖喻?”裴燕礼道。 “我怎么得罪他了?”陆鸣反问。 “刚刚你说了什么?”裴燕礼问。 陆鸣仔细回想:“孔少青来信嘛,这么厚,一看就是高兴的事儿,那我就放心地在酒楼里看起来,他是正经的副监察史嘛,文笔了得,写的可乐了,我就笑起来了,然后有人过来敲桌子,让我安静点。” “你笑的更大声?”裴燕礼问。 陆鸣和孔少青是好友,和孔少青的媳妇儿也是好友,所以二人生下龙凤胎,他真的太高兴,高兴的过了头,没有注意自己的行为。 裴燕礼根本没想过肖喻会知道信的内容,笃定道:“那肖喻骂的就是你了。” “骂我什么?”陆鸣惊讶。 骂完“个臭不要脸的贱男人”的肖喻,回到卧房,好一会儿才平复心情,强行将注意力放在更重要的事情上——月娘。 看月娘对彩娘的亲切程度,她并不知道彩娘一家子的歹心,他得想个办法告知月娘才行,可彩娘现下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他贸然说什么,月娘也不会相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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