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何必饿与扶暮雨两人伪装成散修来了。 何霖闭了闭眼,道:“是肖初放你们进来的?” 何必饿瑟缩了一下:“嗯。” 不等何霖再说什么,面具魔看到来人转身就要走,竹风拦住他的退路,扶暮雨掠身上前与他缠斗在一起。 何必饿握着有时一剑划过,锁链纹丝不动,他瞪大了眼:“师尊,这……” “砍不断的,锁灵环要潘掌门才能解开,锁灵环不解锁链不断。”何霖看了一眼扶暮雨那边,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眉,“去帮你大师兄,别让那魔物找机会魔遁。” 可公场已经乱了,高台上三个掌门也正在向这边赶来。 潘系怒道:“扶暮雨、何必饿,你们师兄弟好大的胆子,敢来这里劫人!” 何必饿紧紧握着有时,拦在何霖身前,扬声道:“我们师兄弟并非为了劫人,只想知道今日审判结果,但魔物入侵实属突然,我们才不得已下场护人。” 何霖一直紧盯着与扶暮雨缠斗的面具魔,分明几个月前还接不过扶暮雨几招,虽然扶暮雨现在也一直处于上风,但面具魔显然比之前强了不少。 青芒与寒刃相接发出阵阵刺耳的声音,面具魔却忽然分心看了一眼潘系几人,仅是一个分神,扶暮雨已经一剑刺穿他的右肩,面具魔吃痛回头,长刀险些被扶暮雨挑开,脚下一蹬滑向后方。 何霖见势不对,吼道:“潘掌门!他身上有压厄令碎片,别让他靠近许有生!暮雨,结界。” 迟了一步。 潘系几人本就忙着赶来,在结界落下前踏了进来。许有生乍听何霖竟然直呼他本名,震怒前先恍惚了一下,面具魔朝他勾勾手指,他胸前衣襟微动,极细的长鞭从中窜出。 魔物天生对魔气敏锐至极,更何况是魔王的法器,压厄令和弱水鞭之间的感应更甚。 公场上各派有地位的弟子见自家掌门已经下场,回头正在稳住其他弟子和散修,免得场面太乱无法维持,一时间还没人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潘系脸色大变,却还是没能拦得住。 肖初不知什么时候到了结界外,瞳孔闪着光芒,拍打结界的手微微颤抖,昳丽的面容上多了几丝慌乱:“义父,必饿,快出来!” 何霖顾不得其他,淡淡扫了一眼肖初,抬脚就将何必饿踹到了扶暮雨那边:“走!” 面具魔握住长鞭看了看,冷笑一声:“这么巧,得来全不费工夫。那不如让我来替他们测测何公子是不是夺舍。” 何必饿踉踉跄跄茫然地被扶暮雨接住,匆忙扭头看向何霖:“师尊。” 不等其他众人反应过来,日头高照的天空忽地暗了下来,黑云层层压下,惊雷在云层翻涌,紫红逐渐在漆黑的天际上蔓延开来。 “什么情况?” “怎么了?” “那魔物手上的是什么?” …… 潘系手中长剑已现,紧盯着面具魔厉声道:“初儿,疏散其他人。” 肖初摇了摇头:“您和孩儿一起走,必饿,出来!” 弱水鞭已经在面具魔手中恢复原来大小,如玉骨鞭寸寸透着阴寒,夹杂着黑紫雾气,甩在地面砸起一片碎石。 有人认出来了:“弱水鞭!” 扶暮雨果断撤了结界,反手又将何霖所在的圆台罩上了一层结界。 何霖目眦欲裂:“你做什么?!” 扶暮雨不言,转过了身看着面具魔。 肖初疾步走上前,一道金光闪过,潘系被锁灵环扣住,手中长剑掉落,他惊愕之余忘了生气:“初儿?” “义父,得罪。”肖初来不及行礼,直直将潘系推向场外,“来人,带掌门离开。” “初儿!你要干什么?放开我……” 肖初说罢转身走向何必饿,何必饿目睹一切,震惊之后见肖初看向他,当场脸色一变,躲在了扶暮雨身后:“肖初,我不走。” 面具魔手中的弱水鞭已经挥出,直逼何霖身前的结界。 肖初手中金光隐现,面上焦急,还是劝道:“必饿,这里待不得。” 何必饿沉下脸,横剑于身前:“我是为师尊而来,你不是不知。” 扶暮雨已经闪身去拦弱水鞭,何霖一个头两个大,又急又怒,奈何身上锁灵环就是挣脱不掉。 看台上的人直愣愣看着下面的一切,那边许有生脸色阴沉站在原地,浮海若生的弟子们惊疑不定地看着自己掌门,一时间鸦雀无声。 童献长剑握于手中,回神后与许有生拉开了距离,朝门派弟子吼道:“看什么看?命重要还是看热闹重要?” 童献也是七八十的年龄,头发花白但看起来比许有生年轻不少,此刻发怒起来更是威严十足,直吼的一群呆滞的弟子瞬间回神,开始乱中有序急匆匆撤离。 面具魔有了弱水鞭加持,气势更强,扶暮雨一边打一边将他向空地引。 面具魔挥出长鞭:“如此碍事,那就先拿你的灵根来垫一下。” “肖兄,我不能拖累你,也不能丢下师尊和大师兄。”何必饿分心看着扶暮雨那边,放软了语气,抬手压住了肖初泛着金光的掌心,“我不会和你走,锁灵环不许对我用。” 语毕,他持剑就要向扶暮雨的位置掠去,肖初侧身拦住了他,语气微沉:“你可知弱水鞭是什么?” 扶暮雨险险避开一招,长鞭灵活,刚刚坠地砸起碎石,紧接着就横扫过来。 何必饿一双眼睛长在了扶暮雨身上,急不可耐道:“我当然知道,肖兄让开。” 眼见扶暮雨要迎面接下这一鞭,何必饿瞳孔一缩,抬手就去推肖初:“大师兄!” 肖初脸色彻底冷了下来,往日泛滥多情的桃花眼此刻寒凉一片,他抬手就将人困在怀里,锁灵环毫不犹豫扣了上去,发了狠不让人走。 何必饿拼命挣扎、撕心裂肺:“大师兄……” 何霖一边想着怎么挣脱,一边注意着扶暮雨那边的情况,青芒剑光下一道结界竖起,硬抗下这一击,弱水鞭骨节甩在结界上,发出“刺啦”巨响,扶暮雨在结界内纹丝不动,唯有衣袍墨发飞舞。 身后传来一句赞叹:“底子不错。” 扶暮雨没有回头,道:“童掌门。” 童献与扶暮雨背对而立,语气平稳:“你一个人对付他还是难缠的,我们一起那就是绰绰有余了,弱水鞭极耗魔力,我们与他耗着就是。” 扶暮雨语气谦逊地应了一声,准备打持久战。 何霖放下心,又看向何必饿,不打架的人比打架的这边气氛还要剑拔弩张。何必饿眼见扶暮雨没什么问题,才与肖初对峙起来。 何必饿退了两步,冷静道:“肖兄,放开我。” 肖初任由人退后,却并无撤下锁灵环的意思,嗓音柔和,哄道:“必饿,听话,这里危险,我让人带你去安全的地方。” 他抬手招了招,何必饿身后就来了两个门生要带人下去,何必饿左右扭动着挣开,但灵力被束缚无法挣脱。 场中打斗声不绝于耳,灵力碰撞的灵流散开来,台上唯余不知所措的浮海若生弟子和零星几个祥运峰弟子。 肖初转身就要走向何霖,何必饿却突然弯了腰垂下头喊道:“……肖初。” 肖初顿住,何霖看着何必饿,无可奈何又心疼地叹了口气。 何必饿的声音发颤,隐隐带了些哭腔:“肖兄,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片坟地?” 肖初背对着他,一言不发。 何必饿吸了口气,缓慢站起,看向那个背影:“你的目标是那女尸……还是我?” 肖初的指尖蜷了一下,嗓音微哑:“必饿,我是真心待你。” 何必饿笑着叹:“我知道,所以我什么都和你说。” 肖初道:“我……” “我很信任你。”何必饿打断了他,涩声道,“你是我在外结交的第一个朋友,你待我如兄如弟,我亦赤心相待。师尊从前说,我没有心眼,迟早会被骗。我那时不信,我觉得我遇到的人都是这世间最好的人,不会有人骗我,我也没什么好骗的。” “师尊是第一个骗我的人,他明明撑不住了,要骗我他没事。回来后也骗我,明知我是谁,就是不告诉我他是谁。我知道他是为我好,不想让我担心不想连累我。肖兄你看,被骗也没什么,我喜爱的人骗我都是为我好。” 他越说语气越平静,可脸上早已湿润一片,泪水滚滚落下:“师姐骂我笨,我确实笨。” “我做不好事,修炼也没有师兄师姐快,出身更是不值一提,但我依然觉得我是最走运的人。师尊不嫌弃我,师姐虽然骂我但教我总是最用心的,师兄们疼我,我又结交了一个很好的朋友。” 何霖唇瓣颤了颤,心口发酸。 “我觉得没有人能比我更满足了,我有最好的亲人最好的朋友。我想让你们也互相认识,彼此了解。” 何必饿眼前一片模糊,还是执著地盯着那个背影:“苍下巅议事那天你问我,阿霖是不是对我很重要。你早就猜出来了是吗?” “你知道的,你知道师尊对我有多重要,你知道我和师尊相处的所有小习惯,我都和你说过。” “肖兄,你到底是谁啊?为什么没人说你就知道那是弱水鞭?为什么这个魔头能找到竹舍?为什么他对师尊的修为增长丝毫不惊讶?” 他有些崩溃地,不敢置信又不得不信地,嘶哑着问:“你从一开始,就是带着目的接近我的是吗?” 何必饿:又被骗。 对不起各位宝贝,卡文加上三次元的事情断了两天,实在抱歉。但是绝对不会坑哒,一定会完结的!
第56章 死别 肖初终于转身,无奈叹道:“必饿,你从来不笨。” 何必饿泪眼朦胧,又问一遍:“你是谁?” 肖初定定地看着他,哄孩子一般:“不论我是谁,我都不会害你。” “不会害我?”何必饿努力睁大眼眶,想要看清楚面前的人,“我师尊身份暴露,是你策划的吗?” “……” “是你。”何必饿哭着,突然又笑了一声,“除了你,还有谁能猜到呢?所有人都知道我师尊还在闭关。你是潘掌门义子,你怎么会不知道佩剑随主人落葬?” “我原以为一切都是巧合,我师尊运气不好,倒霉的总是他。”何必饿看向何霖,咧嘴扯开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眼泪不受控制地砸下,“原来我才是那个倒霉蛋,是我总连累师尊。” 何霖眉心微拧,温声道:“必饿,别往自己身上揽,错不在你。” “肖兄啊,我怎么不笨呢?”何必饿自嘲地叹着,难过地望着唯一的朋友,“我还傻傻地觉得是我瞒着你,没有和你说阿霖到底是谁,我很愧疚,觉得朋友之间不该有欺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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