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同被抓的还有几个,但都交了钱洗脱了嫌疑已经放了。 只剩下这最后一个,一则是小娘子没钱赎人,二则是……这批贼寇的头子咬死这小娘子的相公就是他亲兄弟。 辛尚书刚要解释,於云易一行人去而复返,用担架抬出来一个年轻人,浑身脏兮兮的不说,露出的手脚和一张脸已经没办法看。 不用大夫瞧洛青都能看出是中了毒,毒素让这年轻人浑身都肿胀的不成样子,尤其是脸上更是瞧着比普通人大了两圈,肿胀青紫,看不出本来面目。 身后跟着的小娘子已经哭成泪人,额头上裹着白布,有血丝渗出来,显然已经上了药,倒是没大碍。 穆冬香强撑着没敢出声,只无声流泪,她不敢晕,怕这晕过去就再也见不到相公了。 好在大夫已经过来了,刚刚影十六给偷偷探了气息,人还活着,就是不知道这中的到底是什么毒。 大夫替人检查用银针救治的时候,於云易三言两语将查到的具体情况已经说了一遍,听得旁边的辛尚书眼皮直跳,频频看向於云易:报复,这绝对是报复! 这位侍郎平时没看出来啊,他早该知道的,这些天这位於云易像是一个炮仗似的怼天怼地,怼的都是乌相爷的人,怎么可能放过他这个乌相爷的半个学生? 洛青听完沉默了,事情也简单,这位小娘子的相公的确是冤枉的,他们来京探亲,途中带来的幼子生病,因为家里有人是游方郎中,所以小娘子的相公知晓一些草药和简单的药方,平时生病也都是进山摘点草药自己熬一熬。 刚好城外不远处有座山,这位相公就让小娘子带着幼子安顿好独自去了山头,谁知点背回来的途中刚好遇到衙役抓匪徒,也被一并给抓了。 小娘子看相公一直没回来,就守在城门口等着,刚好就看到衙役抓着自家相公进城。 她想了好多办法,最后把带来的银钱花完了才只见了一面,可这一面却也让她吓坏了,这才有了今天在刑部外这一幕。 洛青听完瞧着面无人色的辛尚书,嘲讽笑了声,吓得辛尚书抖了抖:“殿下,这、这下官真的不知道……如若知晓这事,绝对不会让有冤屈在这里发生啊!” 洛青慢条斯理屈起手指敲了敲桌面:“辛大人,你知不知道本宫不知道,不过你最好把该抓的人抓了,该放的放了,再洗干净进宫请罪吧。否则,本宫不介意帮你一把。” 辛尚书知道这妾室的兄长是保不住了,他自己能不能好还不知道。 手底下的人瞒着他抓普通百姓收赎金就算了,竟然还在牢房里出现贼寇的匪首为了保住还没抓到的弟弟二当家直接给普通百姓下毒意图将错就错就算了,甚至还直接闹到大公主面前。 一桩桩一件件都让辛尚书眼前一黑。 大夫这时候已经扎完针,低着头也不敢大声:“这位相公中毒太久,怕是恢复的慢,好在命保住了,养个个把月应该就能把毒素彻底清了,只是在此之前,这相公的脸怕是不好恢复,至于毒清了会不会留下后遗症,还要看这相公自己身体能恢复到什么程度。” 一旁神经一直紧绷着的穆冬香听到命保住了,噗通跪在地上,张嘴想说什么,那些感谢的话却显得那么苍白,又想磕头,被滕姑娘赶紧拦住。 这脑袋才包好,可别再磕坏了。 洛青摆摆手:“用最好的药,只管医治,顺便替这小娘子瞧瞧,额头上的伤重新包扎一下。”他怕这小娘子再磕头,让滕姑娘连同这还昏迷着的相公,一起先送去医馆,接下来这段时间就直接住在医馆。 至于药钱……他笑不达眼瞧着辛尚书:“辛大人怎么看?” 辛尚书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这事都是下官治下不严,殿下尽管放心,一切药钱本官一力承担。” 洛青:“这就够了?因为你治下不严,本来他们不用受罪的,所以不仅医治的钱,这段时间住在医馆的吃喝花销,当然,还有先前为了见她相公花的多打点费,还有后续的补偿,辛大人一起付了吧。让本宫想想多少才合适,不如……五百两好了。” 辛尚书眼前一黑:“殿下!”他俸禄一年也没有五百两啊! 洛青却只是似笑非笑看着他,看得辛尚书眼皮狂跳,生怕这位主一言不合就发癫,到时候怕不是五百两能解决的,他只能硬着头皮赔笑:“应该的应该的……” 洛青直接一摊手:“那拿来吧。”开玩笑,等回头他让人把这辛尚书脑袋上的乌纱帽给换了,再要钱可不一定这么痛痛快快给。 所以,先拿钱再处置,两不误。 辛尚书不想得罪洛青,只能让人去拿了私房钱,把五百两银票给了出去。 洛青这才心满意足离开,走之前看了眼於云易,意味深长道:“本宫觉得,於侍郎这办事效率可比辛尚书你强多了,不如直接让贤得了。” 辛尚书:“…………”拿了钱还骂人,大公主你自己说说是不是不应该? 洛青这一趟出府虽然出了点意外,但目的还是达成了,回到公主府心情不错,影十六不久后回来说一切都安顿好了。 先前过去的大夫医术不错,后院刚好有房间,能让穆冬香一家三口在那里住一段时间。 他们本来是前来探亲的,结果穆冬香的姑母年前已经病故,如今是表兄当家,听说她相公被抓了,甚至都没让她们母子进门。 所以这五百两算是解了一家的燃眉之急。 不仅如此,因为大公主救人真的救了一个被冤枉的百姓的消息坊间传遍了,一扫之前跋扈的名声,夸赞的人不少,虽然还有觉得只是凑巧的也被骂了回去。 滕姑娘眉眼都带了笑,公主这么好的人,本来就不应该被人骂,如今听到到处都是夸公主的,她别提多高兴了。 洛青摆摆手:“好了,今晚上好好休息,明天可还有硬仗要打。” 滕姑娘想到明天要去的地方,绷紧了神经:“要不公主还是别去了,万一……” 洛青却是笑眯眯的:“放心好了,他不敢。”至少盛驸马不敢明面上下手,否则岂不是明摆着告诉自己,他可能的猜测都是真的。 他们就要大大方方的去,反而盛驸马和盛世子会放心也说不定。 再说了他还要去看戏,瞧瞧苏玉嘉到底有没有把盛世子的运气吸走,他可太像看到这个假冒的家伙倒霉。 第二天一大早,洛青瞧着镜子里盛装装扮过的模样,摸了摸额头上垂下的玉石,他知道一整套头面沉,但没想到能这么沉。 洛青不得不承认镜子里的人昳丽好看,但为了维持这模样原身复出的代价却也是残酷的。 今天是十五,系统说下个月月圆之夜才会有严重的作用,那今晚上应该是安全的吧? 洛青拨了一下头上的流苏:“我能换成男装吗?” 滕姑娘没忍住眼底带了笑:“公主,这可不行,今个儿是长公主府的赏花宴。” 洛青想到长公主,叹息一声,别人的宴会他可能随便就去了,但这是长公主,唯一对原身散发善意的皇家人,他也不可能毁了对方尽心准备的赏花宴。 这次接到长公主赏花宴的贵女不少,众人都清楚这次赏花宴的目的,皆是一番盛装打扮。 虽然盛世子只是一个世子,但他生母是长公主,敬阳帝又是他舅父,日后荣华富贵自然少不了,即使看重皇子想攀亲的世家,也派了府中旁的适龄小娘子前来。 洛青来了之后也引起不小的轰动,以前就知道大公主模样好,但以前最惹人注意的就是围着乌三公子转,都被对方发疯求而不得吸引了,压根没注意到模样。 但这次一出现,众人都忍不住看呆了,就大公主这模样……乌三到底怎么想的?不过可惜,如今大公主就算名声好了,后院养了面首,也没人真的愿意娶。 否则以后指不定头上青青草原一片,生出的子嗣都不一定能确定是不是自己的。 洛青这次过来也只是单纯看花,长公主知晓自己是男儿身,别说他对外名声,就是真的名声好,长公主也不可能将他和盛世子撮合一对。 洛青先去见了长公主,将礼物送上,惹来长公主夸赞。 不知是不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长公主瞧着精神头好了不少,身边陪着俊美儒雅的盛驸马,温润的笑容贴心至极,可谁能想到就是这么一个人,面若潘安心如蛇蝎。 洛青并未表现出任何异常,甚至还给了盛驸马好脸色,这倒是让姗姗来迟的盛世子不确定的,也许是不是他们想错了,这位大公主压根没从滕姑娘嘴里听到什么。 毕竟这位滕姑娘可能也不知道。 这么一想,盛世子再瞧着洛青热情不少,等得到洛青一个笑容,更是受宠若惊。 盛世子瞧着洛青那张艳若牡丹的面容,只叹可惜,要不是身份太贵重,就算清白没了,给他当妾室也是可以的。 只可惜,这位不是他能肖想的,但如果能当大公主的入幕之宾也是一桩风流事了。 不过想到另外一人,盛世子心头有些火热,视线环顾一圈寻找来人,并没找到想见的人。 偏头朝贴身的小厮:“去,瞧瞧苏公子去哪儿了?刚刚不还在这里吗?等下还要带他见母亲,这机会难得。” 他虽然对苏玉嘉上心,但对方只是一个庶子,不可能给他当世子妃,母亲也不会同意,所以他与苏玉嘉只能私下里有牵扯。 为了以后能光明正大一些,盛世子思前想后想到一个暗度陈仓的办法,那就是将苏玉嘉引荐给母亲。 苏玉嘉这般招人欢喜,必定能让母亲对他好感倍增,日后收为名义上的义子,他再与苏玉嘉过多亲近也不会被人怀疑。 盛世子这般打算,也提前告知了苏玉嘉,说好稍后寻个合适的机会,谁知对方一转眼没了人影。 洛青坐在不远处,闲适喝着茶水,目光在盛世子小动作上扫过,不用猜就知道在找苏玉嘉。 毕竟是万人迷主角受,又有系统作弊,想拿下盛世子还是手到擒来的,瞧对方这一会儿看不到就念着的模样,怕是苏玉嘉施展的魅力值不少。 同样代表着对方得到盛世子的气运也不少,就是不知道盛世子会不会倒霉呢? 想到这,洛青愈发期待起来。 苏玉嘉姗姗来迟,面上隽秀好看,但衣衫却略有凌乱,随同小厮前来,眼圈还是红的,委屈巴巴瞅着盛世子,瞧着那叫一个可怜,视线还时不时瞥向不远处的康绪宁。 康绪宁身为镇国公府的嫡长子,这次是陪同二妹妹康柔凝前来。 不久前乌松源借着康柔凝想摆脱大公主李洛青,得逞后又与康柔凝远离,这让镇国公府猜不透这位乌三公子的想法,也没打算将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这次听说长公主要替盛世子选世子妃,让康绪宁带着康柔凝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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