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从零星的讨论里,他大概明白了。 算不上疾病,只是讨厌而已。 言何从已经凉了的浴缸里走出来,一个复仇计划在大脑里缓缓成型。 他上了楼,来到隔壁卧室门前。 敲门。 温北果然还没睡,趿拉着拖鞋来给他开门。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言何竟然从他的眼神里品出了一丝“你终于来了”的诡异情绪。 必不可能。 言何在心里摇了摇头。 “我想了想,咱们新婚头一天,理应更加亲密,分床睡实在不合适。”言何一本正经道。 果然! 温北眼睛一亮。 晚睡的虫有信息素吃! 他没白等! “好的雄主。”他故作镇定的点了头,“那我收拾一下就去您那里。” 言何:“?” 为什么这么快就同意了,他不是很讨厌吗? “雄主先回去吧,我马上就好。”温北说。 言何神情恍惚的离开,回到自己卧室。 是哪一步不对,他为什么看着还挺高兴呢? 言何走了,温北掩盖住眼底的兴奋,做贼似的打开衣柜,从最角落的小箱子从里拿出他的秘密武器。 据说,它的杀伤力最强了! 不多时,言何的房间门被敲响。 言何正坐在床边看杂志,想都没想便喊了声进。 床头他放了一壶茶,刚泡好的,味道很香,见晾的差不多了,言何拿起杯子,送到嘴边。 “雄主……” 言何抿了口茶,循声望过去。 “噗——” 言何一口茶喷了出去,差点呛死。 温北穿了身月白色的薄纱,轻飘飘的仿若没穿。 行走间,春光毕现。 言何的眼神不自觉黏在那截劲瘦的腰肢上。 察觉到自己在看什么后,他猛的咳嗽两声,气乐了:“温北,你知道矜持两个字怎么写吗?” 最近天气寒凉,就算有空调,屋子里还是冷的,言何黑着脸拽了个毯子过去,扔到温北身上。 温北慌忙去接。 他也是头一回穿这玩意儿,忘记了脚边长长的、垂下来的轻纱。 “哎——” 他眸子倏地瞪大,踩着自己衣服往前摔去。 眼看要摔个狗啃屎,他也不能管什么毯子了,收回手试图保持平衡。 毯子被丢到地上。 温北摔在言何怀里。 就算换了具身体,在紧急时刻,言何依旧能保持几乎完美的应变能力。 他搂着温北的腰,扶住他,两秒后突然意识到掌下没有任何布料,实打实的握在那片肌肤上。 冰凉且紧实的。 温北脸侧飞快的渡了一层红晕,他僵着身体,有些不知所措。 极度亲密的姿势下,连空气都暧昧起来。 砰!! 哐当—— 接连两声巨响,言何瞳孔一缩,带着温北往后躲了两步,背靠房门,看向窗户处。 卧室巨大的落地窗此刻碎裂成无数片,夜幕中,一张……不,无数张无辜的大脸出现。 “……叶镇?”温北懵了,他从言何结结实实的怀抱中支楞出脑袋,不敢相信:“你在我家听什么墙角??” 五分钟后,温北换好了衣服,十几位梁上君子也从正门进来了,个个缩着脖子蹲在地上,蹲成一排。 “说!你们干嘛来了?” 温北在训虫,言何看了几眼,转身走了:“我去切点水果,你们聊。” 言何一走,叶镇立马蹦起来,很是紧张的摸索着温北的身体。 “我们刚听到你喊就赶紧过来了,他是不是在欺负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嘶……” 叶镇摸到他后背,温北脸色一白,躲开了。 “我就说他打你了!!让我看看!” “滚。” 温北瞪眼,气死了:“老子是在训练营受的伤!” 撕掉遮盖的白色纱布,上面青紫红肿还带着血丝的伤痕便暴露出来。 叶镇一眼认出是光鞭所伤。 “那个破训练营打您??还伤的这么重?!” “闭嘴,小声点。”温北一巴掌呼上去,咬牙:“你想宣告全世界吗?” “那您为什么不去治疗仓啊……”叶镇压低声音。 “这属于惩罚。你什么时候见过雌虫受罚允许治疗了?” “那您可以去求求您雄主啊。” “我……” 脚步声在门外响起。 温北有一瞬的慌乱,推了叶镇一下:“快,给我贴上。”
第8章 隐瞒 “求我什么?” 言何推开门,把两盘水果放在桌面,这才抬了抬眼,淡声问。 “老大他……” “没什么!”温北把扣子扣到最上面那颗,稍稍抬高了音量,转移话题道:“雄主,我和他们有些事要商量,您要不先休息?” 言何安静的看了他几秒,不轻不重的“嗯”了声,转身走了。 “嘶……” “啧啧……” “诶……” 一时间房间里怪响此起彼伏。 “牙疼啊?”温北皱眉,“啧什么呢。” “雄主~我和他们有些事要商量~”叶镇学着他的强调,捏着嗓子犯贱:“您要不~先休息~?” 温北照着他屁股就来了一脚。 “老大老大。”另一只从神秘密的凑过来,小声八卦:“是错觉吗,我怎么感觉您这雄主不高兴了,脸好黑。” 温北抬头瞥了眼破了个大洞、呼呼往里面灌风的窗。 “换你你会高兴吗?” “那确实有点困难。” “那他脸色那么差,一会儿我们走了,他不会打你吧?”叶镇忧心,“我上午刚处理了个案子,隔壁区有个雄虫直接把家里雌侍打死了……说是酒后冲动,打完后还不许送去治疗仓,硬生生拖死了。” “……谁?”温北愣了愣,“怎么不早跟我说?怎么处理的?” “您从训练营出来已经很累了……”叶镇摇摇头,“不是咱们三区的,好像是aa组那边的一个低级军雌。他有一个哥哥,赔偿已经打过去了,您放心。” 军雌…… 温北扯了扯嘴角,他一只手无意识摁在肩膀偏下的位置,那里是光鞭留下的伤,碰一下便是钻心的痛感。 叶镇注意到他的动作,提议道:“您还是找言何阁下,求一求他吧,这伤口再不处理就要发炎了。” “不用。”温北拢好衣服,确保纱布不会露出来后看了眼时间,道:“你们来找我到底什么事?没事就赶紧走,很晚了。” “走就走。”叶镇撇撇嘴,带领着大部队去开门,边叨叨:“我们担心你嘛,你这雄主,长得就凶……” 门开了。 门外。 逆光。 站着“长得就凶”的言何。 言何身量高,叶镇微微仰了仰脖子,看到对方手里端着个大大的托盘,上面是十几杯飘着柠檬薄荷片的水。 叶镇:“……” 我这张嘴,真该死啊。 有时候听力太好也是一种尴尬。 言何侧了侧身子,给他们让路,神色平静中还带着一丝无语。 “我,您……他……” 叶镇语无伦次,比划了半天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倔强的给言何鞠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躬,跑了。 身后的温北看到了言何手里的东西。 他眼睫颤了颤,眉尖挑起又飞快放下,突然叫住了叶镇。 “诶老大!”叶镇麻溜从一楼滚回来,“怎么了?” 温北抬了抬下巴,言简意赅:“水。” 顺着方向看过去,叶镇懂了。 于是温北上将麾下的一群得力干将,灰溜溜的、跟小学生放学似的、排队往外走,到门口时,都乖乖拿起杯子,一饮而尽,放回杯子,鞠躬,走。 言何更无语了。 他像个礼仪先生,原地罚站五分钟,终于送走了这群虫。 别墅重回安静。 言何瞥了眼站在原地没动的温北,没说话,端着托盘下楼了。 温北本想回房间睡觉,动了动腿,却莫名跟着下了楼。 他杵在厨房门口,眼睁睁看着言何把那些玻璃杯放进了一个大大的机器里。 打开开关,机器开始运作,温北想了半天,想起这玩意好像叫洗碗机。 洗碗机…… “?” 有洗碗机还叫他洗碗?? 还嫌弃他洗的不干净??? 他眼底的震惊实在让人难以忽略,言何看到了,只好马上转过身,压下嘴角的笑意。 “我也是刚发现有洗碗机。”他走过去,拍了拍温北肩膀,敷衍的解释。 “噢。”温北半边身子都紧绷起来,连声音都是硬邦邦的:“我也不记得这栋房子之前有这东西。” “啊?是吗。”言何耸耸肩,满脸无辜:“许是你记错了吧,毕竟咱们也不熟,我也没理由坑你不是?” 温北总觉得这话有点问题。 但他想不出是哪里有问题。 旁边目睹了一切的小白闪了闪屏幕,似乎有话要说。 “小白。”言何及时打断它的想法,吩咐道:“一会儿给装修公司打电话吧,叫他们明天来修一下窗户。” [好的主人。] “哦对了。”言何眼睛黏在温北身上,意味深长:“让他们换成加厚防爆的玻璃,要那种……别人趴在窗外偷听也不会摔进来的。” [好的主人。] “他们不是来偷听的。”温北有些局促,低下眼不去看言何。 “哦。”言何等的就是这句话,他慢吞吞在沙发上坐下来,问出想问的话:“那他们是来干什么的?” 这种时候他便很会控制语气。 淡定的,温和的,不甚在意的。 听起来不像是逼问,只是唠唠家常,随口一说。 温北抿了抿唇,犹豫两秒,不太熟练的撒谎:“他们……有事找我。” 没办法,总不能说他们怕你揍我所以破窗而入。 言何没再追问这事,他沉默片刻,试探道:“你真的没什么事要跟我说吗?” 温北缓慢的眨了下眼:“……没。” 言何定定地看他,半晌轻轻点了下头,道:“今晚去你房间睡吧。” “好,我去准备一下。”温北说。 准备? 言何脸色一僵:“……你别再穿你那个衣服了。” “……知道。”温北咬紧牙关,逃似的跑了。 谁说他要回来换衣服了! 他是要铺床!铺床! 雄虫毛病多,训练营的虫说了,一定要把生活中的一切做到最精细,给予雄主最舒适的环境。 温北本对这些都不屑,但为了信息素样本,他总要下些功夫演一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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