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里,独属于清晨的耀眼阳光透过落地窗,映射在物体表面,空气中飘扬的尘埃都仿佛慢下来,岁月静好。 比阳光更耀眼的是那只雄虫。 他一身黑金西装,剪裁得体,衬的他双腿笔直修长,扣子扣的一丝不苟,正经严肃。 唯有手腕处的袖口翻折上去,露出结实流畅的小臂,腕上还戴着相配的手表,金色表盘上镶了一圈细碎的钻,闪闪发光。 他整个人都透着优雅矜贵,连头发丝儿都被上了发胶认真做了造型,精致的很。 此时此刻,精致男人言何正蹲在墙角的垃圾桶旁,撅着屁股削土豆皮。 弹幕沸腾起来,滚动速度快到让人眼花缭乱,根本看不清。 但最多的还是那充满灵魂疑问的:??? 谢谢你,一次性满足了所有虫。 削完了土豆,言何拍拍手站起来,洗手后准备切菜。 案板距离较远,言何还是比较在意形象的,察觉到摄像头的开启后,他觉得不能驼着背切菜,有失风雅,特意去找了自己的眼镜。 他有点近视,不严重,想了想,他又掏出金主爸爸送的眼镜链。 活都接了,宣传方面得做到位啊。 银色的细链,很长,尾部坠了复古的绿色玉珠,很显气质。 戴上后,言何觉得自己的灵魂都得到了升华。 原来这就是斯斯文文的感觉。 看来他以后不能太粗暴,老打架干什么,温润一点不好吗。 斯文的言何花了二十分钟切菜,为了保持自己的气质,他连切菜都没太用力,像是怕吓着土豆。 切完还顺手摸了两把,安抚土豆情绪。 接下来,他准备洗排骨。 早上吃清淡一点比较好,但温北酷爱肉类,言何每次都会炖个荤菜。 节目组送来的排骨没有切,长长的一大条。 言何琢磨了会儿,没想明白该怎么斯文的剁排骨。 又想了想,他冲自动跟谁的摄像机招招手。 摄像机带着感应装置,类似于小机器人,很智能,过来了。 “商量一下。”言何压低声音:“你先出去一会儿,我剁东西声音大,不好。” 目送摄像机离开,言何满意极了,赞叹自己的机智。 那只负责的虫说了,搞这种联动,最好能满足一下金主爸爸的要求,穿着人家衣服时尽量保持逼格。 他谨记在心。 这样就好了,他先剁完,再让摄像机进来,谁都看不到。 言何沾沾自喜的拎起猪大排,丝毫没注意到左上角还有另一个摄像头。 哐!!! 楼上楼下隔音很好,言何不担心会吵醒睡着的人,动作格外豪放大胆。 他一把把几十斤重的排骨甩到处理台上,见这是新鲜的猪,满意的搓搓手。 旁边的格子里放着好几种砍刀,他挑了会儿,拿了最大最重的那个。 把握好距离,他手起刀落,将排骨一分为二。 为了追求速度,言何用戴手套的左手按住食材,另只手哐哐开干,血沫乱飞,剁好了一半后,他换了副手套,咔擦一下,徒手掰开两条猪肋骨。 【………………】 【?】 【这。。。】 【啊?】 【请问他这是被温北上将附身了吗】 【起猛了,竟然还以为这是只雄虫】 【……等下】 【额……这位阁下一顿得吃一头猪吧】 【看这个力度……不止】 言何还不知道自己斯文公子的形象已经没了,他把弄脏的围裙脱下来,温柔的召唤回摄像机,给大家表演炖排骨。 他举手投足间都是轻飘飘的,很尊重排骨的意愿。 做好了一桌饭,塔尔也晨跑回来了,隔老远便闻到了香味,扯着大嗓门道:“言何,你点外卖啦?” 看到明显变多的摄像机机位,塔尔微微皱眉,收回吊儿郎当的样子,拍拍言何肩膀:“辛苦了,外卖多少钱,我转给……” 目光落到桌子上,塔尔的话戛然而止。 他的鼻尖夸张的耸动几下,瞪大眼:“这这这是你做的???” 言何一巴掌甩开他:“少来拍我……赶紧去叫他俩吃饭。” 他俩是指温北跟叶镇。 昨晚分组时,他们四个很有缘的凑到了一块,这一周的节目估计都要一起进行了。 “你……”塔尔还没反应过来,他指了指桌上色泽诱人的菜,质疑道:“你是点外卖,然后把它装盘子里了吧?” 言何:“……” 见言何的表情像是要把他揍一顿装盘里,塔尔抖了下,很有觉悟的撤了:“开个玩笑开个玩笑,我这就去叫。” 楼上的两位都醒了。 雌虫作息很固定,毕竟都要上班。 温北跟叶镇则更早,他俩洗漱后推开门,在走廊上遇到气喘吁吁的塔尔。 “不是有电梯吗。”叶镇纳闷,“你这是爬六楼上来了?” “……该死,忘了。”塔尔被自己蠢到了,他摸了摸脑门,喊住要走的温北:“你去哪儿啊?你雄主喊你下楼吃饭。” “你雄主”三个字显然比军令还好使,温北脚步一停,跟着他们坐电梯去了。 电梯门斜对着一楼厨房门口,他们几个出来时,言何正拎着水果刀给苹果削皮。 知道摄像头开着,他不再蹲着搞,而是优雅坐直,慢悠悠地转动刀刃,仿佛在切什么工艺品。 看到那把刀时,温北脸上的血色尽失。 他闪身冲到言何面前,速度快到镜头只捕捉到一道残影。 言何显然也反应不过来。 他回神时,苹果已经滚落在地,而温北用手握着水果刀,硬生生夺了去。 对方脸色惨白惨白的,呼吸都带着颤意,夺下刀后他似乎松了口气,退后半步,脱力的往地上跪。
第31章 反思 “你……!” 言何手比脑子反应快, 一把揽住温北侧腰,把他带进怀里。 由于冲击力,言何被迫蹲在地上, 他没急着起来, 而是摸索着去找温北的左手。 他没看错的话, 这小崽子是用手握的刀刃。 果不其然—— 那只手鲜血淋漓, 猩红的液体顺着苍白的腕骨滑落,一滴一滴砸在衣服上,斑驳了纯色衬衫。 言何捏着他的手腕,抢下刀, 哐当一声丢到旁边。 伤口很长, 从食指指尖开始延伸到手掌心,还好不算深, 应该没伤到筋骨。 “你……” 言何再次欲言又止。 他有点想骂街, 又不舍得。 温北呼吸很急促, 慌乱都写在脸上,就算事情结束了也没能回神。 他靠在言何肩膀, 额头不断有细密的冷汗冒出来, 沾湿了衣服, 他还在发抖,像只应激的猫咪, 久久难以平复。 他眼前闪回着言何举起刀刺向自己的画面。 即便过去了很多天,那一幕依旧像噩梦一样, 时不时浮现在他脑海。 他经常见血, 战场上, 日常里,自己的, 别人的,按理说早应该见怪不怪。 但言何的不行。 他从不知道刀伤会流那么多血,不停冒出的、鲜热的,好像永远也止不住一般,代表着流逝的生命。 太刺眼了。 那把刀刺的是言何,又好像不只是言何。 “雄主……” “不要这样……” 温北声音微弱颤抖,像受了重创只留有一口气的小动物般,祈求着最后的愿望。 “不要……” 他见不得第二次了。 言何僵了僵。 他醒来后,温北的表现一直很平静,除了道歉时稍显急切,其余时候都很正常,与平时一般无二。 言何便以为都过去了。 说到底,也只是一场复杂的闹剧而已。 至此,他终于察觉……他好像吓到温北了。 他看起来那么像疯魔的人吗。 言何轻轻叹气,拍了拍温北后背,语气温和:“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我向你保证,再也不会那样了,好吗?” 他贴近温北的耳朵,距离暧昧,温柔缠绵,却又不带丝毫**,只是单纯的安慰。 镜头下,他也不能做更亲密的主动,只揉了揉温北头发,同他商量:“我们先起来,然后回房间,好不好?” 温北一定不想在镜头前失态,他知道。 “……好。”温北顺着他的力道起身,没成想腿软到没办法站好,又趔趄一下。 见状,言何也不管什么镜头不镜头、直播不直播了,他脱下外套,把温北罩的严严实实,打横抱起来,大步走向电梯。 温北愣住,身体失衡,他下意识搂住言何的脖子,又想起自己一手的血,不想弄脏言何的衣服,犹豫一瞬,收回左手。 言何没注意他的小动作,他踢开地上沾血的刀,瞥了旁边目瞪口呆的塔尔一眼,示意他收拾残局。 电梯们缓缓合上,隔绝了所有视线。 一楼有好几只节目组的虫,都在角落看完了全程,言何他们一走,立马窃窃私语起来。 弹幕也炸了。 【???这素在干嘛】 【啊啊啊怎么还见血了!吓到我雄主你们负得起责任吗?!】 【这就是恩爱夫夫的日常情_趣吗】 【他俩怎么都怪怪的……言何刚刚一脸心疼诶……】 【刚刚谁说要倒立给虫崽洗头来着】 【言何真的是雄虫吗??】 被质疑性别的言何一脚踢开房门,快步远离摄像头,把温北扔床上后反身去关门。 刚刚他腾不开手按密码,用的指纹,导致这有点智能但不多的破门滴了声,一动不动,没有自动打开的意思。 言何着急之下,便尥了蹶子,也没控制好力道,等关的时候才发现,好像……坏了? 算了,不重要。 言何手动把门锁挂上,回来检查温北的手。 “用不用叫医疗舱过来?”他捧着温北的手背,仔细观察着。 “……不用。”温北有些不自在的缩了缩手指。 言何手掌温热的触感紧紧贴着他,严丝合缝的传递着温度,他本因失血而冰凉的手竟滚烫起来。 “真的不用。”见言何还是担忧,温北道:“只是皮肉伤而已,雄主。” 对他来说,可能不致死的都叫皮肉伤。 言何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去光脑上喊人。 “雄主……”温北无奈,只能另辟蹊径,换了个说法:“节目会播出的,我要是受了这么点伤就要喊医疗仓,被我的手下们看到了怎么办?” “嗯,看到了,怎么了?”言何不理解。 “雌虫哪有那么娇弱,会被笑话的。”温北扯了扯言何袖子,“雄主,我真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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