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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如陈荣表情透露出来的那样，他明明可以让两个人绝无相认的可能。 例如不复制言辞的问题，或者将言辞偶尔闲聊的玩笑改得面目全非。 这两个人都不会相认。 樊尘会这样做，很大部分原因是因为李善美不会善罢甘休。 当他明白自己对言辞的感情后，就收起将李善美打包送出国的想法。 这时，李善美不再低级。 他们处在同一位置，开始较量。 樊尘就是这样一个人，绝对实力碾压不叫获胜。 他要舍弃家庭，地位，经济给他带来的一切便利，与李善美站在同一高度，赢得言辞。 还有一小部分原因。 兴许樊尘都未意识到，这部分原因才是他愿意放低姿态的真正原因。 言辞呢？ 如果言辞误以为几乎每天陪他聊天的人就是李善美，曾经的青梅竹马，几乎订婚的前任，他会不顾一切回到李善美的身边吗？ 可凭什么？ 李善美跟他的性格一点都不同。 每天陪着言辞聊天的明明是他。 言辞凭什么认错。 言辞一定不会认错。 这点渴望微小又偏执。 陈荣等待着樊尘的回答，直到脚尖被对面的同僚压在脚底碾来碾去。 他才意识到自己似乎问了个蠢问题。 想收回已经晚了。 陈荣心想如果老板不赶他下车，他再去读一百本爱情小说。 但樊尘回答了。 “他们同时上线的时候。” 陈荣想起，老板作为中间商，临近中午时跟李善美交流，晚上六点到七点跟言辞交流，这两人从未同时在线过。 如果同时在线，那一定是现实里碰了头。 碰头之后，言辞选择了李善美。 陈荣莫名觉得有一点虐。 而此时，他快被虐哭了。 “停车。”樊尘轻轻扬手。 急驰在高速上的轿车放缓速度，很快开上一条山路，最终停在路边。 外面很寂静，偶尔听得见野鸟划过水面的哗啦声。 车内也很寂静，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说。”樊尘淡漠的开口。 那双深邃眼睛终于转过来望向陈荣。 同时，沉闷压抑的信息素蔓延开。 悄无声息却迅速凶猛。 窗外传来一阵急促扇动翅膀的声音，之后便什么动静都没有了。 陈荣顶着强大信息素带来的浑身刺痛，满头大汗的回答，“他们同时上线了。” 一瞬间，车内所有人都觉得明媚的秋日阳光蒙上浓重的雾霾。 刚才还清晰可见的窗外景致快速模糊。 alpha的信息素并不能具像化。 S+++等级的alpha也不例外。 但如果强到一定程度，它确实能干扰人类的视觉神经和感官神经，产生类似具像化的影像。 直到前排的司机受不了信息素的压制，迅速推开车门跑出去。 几步后倒在地上口吐白沫，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沉闷窒息的压迫感才稍稍好转。 陈荣也从那种浑身剧痛的压制中回过神，一边喘气一边惊悚地看着樊尘。 对面的同僚也没好多少，有人推门下车扶起倒地的司机，给对方注射药剂。 天空再次明亮起来，窗外的景致也渐渐清晰。 但总有种灰蒙蒙的感觉。 “回去。” “老板！！！”对面的助理惊讶道，看着樊尘的眼色又心有余悸的闭上嘴。 司机被注射了药剂，缓和不少，其他人陆续注射缓解药剂。 陈荣卷起袖子正要给自己注射药剂，目光不经意顿在屏幕上。 樊尘分明看见他的动作，却像要逃避什么望向窗外。 “老板。” “老板……” 樊尘终究回过头，只是眉目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受伤感。 “李善美抛出一个初级技术问题，我该怎么回答？” 这个问题很大可能是两人都知晓的问题，甚至曾经李善美手把手教过言辞。 李善美的这个行为与其说是再次确认。 不如说旧情复燃的两个人开始回忆过去。 白林说过记忆清除剂并非彻底清除记忆，很多常识类都会保留。 那些被消除的记忆会随着刺激次数增多而慢慢恢复。 言辞有没有想起李善美已经不重要。 他与李善美同时上线就表明自己的选择。 聪明温柔的李善美会让他慢慢记起过去的两人时光。 这段感情，他输得彻彻底底。 樊尘有些黯然地想。 不过没关系，他会永远囚禁小蔷薇。 “随便。” 陈荣插着针管憋屈地看着樊尘，老板从不说这种让下属为难的话。 算了，还是汇报另一件事吧！ “老板，那个……小蔷薇从上线开始就按下删除键。” 樊尘觉得自己产生幻听。 他又听见自己发出声音，“删除什么？” “删除你们之前的疑问贴。”陈荣奇怪的看着老板。 樊尘似乎还是没反应过来，一向优雅高贵的脸上浮现出类似智障的神态。 “删除多久了？” “差不多一半了，老板，小蔷薇为什么不跟李善美聊天？” “他删帖干什么？” “担心您秋后算账吗？” “也不对，既然跟李善美确认了，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应该是再确认，然后转移阵地。” “嗳，到底删帖是为了什么呢？” 直到脚尖再次传来剧痛。 同僚示意他闭嘴，并且目光频频瞥向樊尘。 陈荣奇怪的望过去，嗯………………嗯？ 老板笑得好开心。 司机已经恢复如初，小心翼翼地将车开上高速，准备在下一个路口转到回城堡的方向。 坐在后面笑得很开心的樊尘说，“去巴黎。” ---- 陈荣：mmp，能不能让我把针头先拔了
第31章 31 会谈结束的那天，樊尘遇见风尘仆仆的陆驰。 他们家族继承人的竞争已经白热化状态，像所有大家族一样，陆家不仅有名正言顺的候选人，还有数量不小的私生子，这些人在法律上具有同样继承权。 随着陆驰在继承人中脱颖而出，据闻他的亲兄弟已经跟私生子们联合起来。 企图先将陆驰淘汰出局。 陆驰再次为中东地区药品代理权而来。 如果能拿到代理权，中东地区很多石油大亨将暗中支持陆驰竞争继承权。 樊尘没有像往日那样模棱两可，他与陆驰敲定初步合作细节。 虽然只是一个初步意向书，陆驰仿佛拿到尚方宝剑，一时有些得意忘形。 “听说王志去了你的人事部门？” 陆驰一时没想起王志是谁。 看着樊尘荡着优雅韵味的目光，陆驰顿时逼出一身冷汗。 王志曾是樊尘人事部门的一位负责人，负责各个岗位人员的筛选审核。 陆驰强迫自己镇定，笑着说，“你麾下的人才能挖一个是一个，眼馋你研究所那些科研人员很久了，只是我们家不做制药，不然我们肯定是敌人。” 樊尘轻轻笑了一下，钻进轿车。 看着远去的车影，陆驰连忙掏出手机。 他慌得手指都在颤抖，最终发送一条信息。 “他可能知道了。” 陆驰眉头紧锁，他不想与樊尘为敌。 但商场没有真正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在他为继承权斗得头破血流时，樊尘冷静的观望让他心有不忿。 中东地区药品代理权给谁都可以，为什么不能给他这个好友！ 樊尘的冷漠让他做出有损这段友谊的行为。 没关系，樊尘会理解他。 陆驰很快收到回复。 “明白。” 回程路上，陈荣收到新任务。 以“小蔷薇”身份主动套出李善美的目的。 怎么主动？ 陈荣琢磨了一会儿，意识到老板让他勾引李善美。 他企图向对面的同僚投去求助的目光。 当这几位资深贴身助理知道他的项目内容后，一改先前冷待排挤的态度，总在他无法准确体会老板意图时提点暗示。 陈荣投过去情真意切的目光。 收获到一堆鼓励的目光。 终于处理完事情，樊尘一直紧绷的肩膀微微松开。 望着窗外飞舞的秋叶，他迫切想见到言辞。 也是在这刻，他明白疲惫的含义。 如果没有与言辞相遇，他会跟信息素之池的主人们一样，成为家族的永动机。 是言辞让他变得脆弱？ 不是。 只是那朵小蔷薇用娇嫩的花瓣一点点抠掉水泥之城坚固的外表。 露出一颗从未停止过跳动的火热的心。 言辞烦死了。 一星期来魂不守舍，随着樊尘回家时间的逼近，他还没想到解决办法。 一周前他按下删除键后界面显示两个小时后将完成全部删除。 他看着屏幕发呆，往昔一幕幕随着快速消失的代码浮现。 大神网友很高冷，他话痨一样打下满屏代码时，对方才会回一个“嗯”。 后来言辞发现大神网友其实有点社恐，他讲的网络笑话对方几乎不回复，就在他以为对方没兴趣准备换个话题时，大神网友居然发来让他笑了三天的一句话。 “没听懂，解释。” 两人的交流很多时候都围绕着技术问题。 言辞很难窥得大神全貌。 但只要发生过的就有迹可循。 渐渐，大神在言辞脑海里有了形象，随着交往深入，这个形象逐渐饱满。 他应该很高。 不爱笑甚至是严肃。 也不一定，但大神骨子里很骄傲。 声音或许比较低沉，因为说话少，有时候带上低沉的音质。 年龄不大，但几乎不冲浪，更绝缘一切娱乐性网络信息。 有些不合年龄的老气横秋。 这个逐渐生动起来的形象在快速消退的代码里，某个时刻跟樊尘融合在一起。 言辞打了个冷颤，屏幕上蹦出一条大神发过来的信息。 他急于删除帖子，并未发现大神什么时候上线。 那么他删除帖子的行为一定被大神发现。 怎么解释？ 如果大神就是李善美，他会不会认为自己毁尸灭迹是为了下一步接触？ 不，李善美不是大神。 虽然不清楚李善美怎么认出他的IP和帖子，对李善美那种网络工程师来说应该不难。 但大神到底是谁，还是说真的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言辞都决定不再跟对方联系。 原本这个时间点大神不会上线，言辞也躲开解释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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