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级妖兽念随心动,后背突然冒出一双巨大的羽翼,羽翼扇动,狂风骤起,只一瞬她便落到楼袭月身前。 楼袭月神情冷漠,几乎与天级妖兽同时开口。 “恶心的畜生。” “奸诈的人类。” 天级妖兽与楼袭月的灵力同时浩浩荡荡炸开,与此同时,第三道雷劫落下! 地动山摇,空间坍塌。 浩大白光夹杂着紫金雷电逐渐消散,楼袭月浑身是血,一手持剑,一手揪着一只蓝尾羽雀鸟。 蓝尾羽雀鸟虚弱的挣扎两下,却被楼袭月更紧的掐住脖子。 楼袭月没分给蓝尾羽雀鸟半个眼神,迎着簌簌落石,走向放置藏宝图的四方台。 他走过的地方,全是蜿蜒的血迹,而他毫无察觉,神情没有丝毫变化,好像内丹与元婴碎裂的人不是他一般。 当楼袭月的手触碰到藏宝图时,蓝尾羽雀鸟剧烈挣扎。 然而一切都于事无补,蓝尾羽雀鸟发出喑哑的悲鸣。 它不明白,自己为何不是这个卑劣的人类修士的对手。 它悲伤愤怒,恩人让它守护的藏宝图最终还是现世了。 “轰隆——” 又是一道紫金雷劫劈下,楼袭月挥剑,一剑破苍穹,整片地下宫殿的墓顶被暴力破坏。 小秘境内大地塌陷,千万树木连根坠落。 除塌陷之处外,野火绵延,妖兽四蹿,入目皆是冲天火光,入耳皆是鸟兽悲鸣。 楼袭月御剑而起,当他出现在地面上时,天边乌云愈发阴郁密集。 他的一身衣裳早已被鲜血湿透,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随意将蓝尾羽雀鸟一丢,楼袭月也没注意是否将它丢进了火海,神情恹恹的抬头看天。 “欺天雷劫,便只是这种程度么?”楼袭月眼中倒映着下一道劈下来的紫金雷劫。 雷劫落下,楼袭月挥剑一斩。 凌厉的剑气将雷劫劈成两半,剑气没有停滞,朝乌云聚集处袭去,生生劈开一线阳光! 乌云与雷劫被激怒,那一线阳光只存在不到一瞬,乌云再次合拢,比之前更为强悍凶狠的雷劫落下。 * “路被堵住了!” 山洞洞穴内,易永宁看着前面的巨石,神情复杂的看向众人。 跑在最后的晏阳生也道:“后路也被堵住了。” 前进无路,后退无门。 难道他们都要困死在这里吗? 易永宁放下手中人,灵力割破手掌,血流如注。 他以血为媒,飞快结印。 “五行造化,我之境遇。以我做引,断荡天地!” 祁苍深瞳孔地震:“你疯了,我早就试过,这里用不了空间传送术!你燃烧神魂做引,就为拼万分之一的可能?” 此处不知为何,传送类阵法被限制,应该是将藏宝图藏于此地之人,怕有人通过传送类阵法偷到藏宝图下了禁制。 “不帮忙就少废话。”易永宁多余的眼神都没分给祁苍深。 若他尽力一搏,众人尚有一线生机。若他放手等死,便是一线生机也无。 阵法师的职责,不就是在绝境之中,以他们的能力寻找一线希望之光吗? 而且,这不只是阵法师的职责。 他可不想和自己的这群卧龙凤雏的朋友们,年纪轻轻葬身此处。 死的一点也不体面。 起码也该是为天下苍生而死,这才体面! “怎么帮忙?”晏阳生对阵法一窍不通,但他没有丝毫犹豫:“我的灵力你能用吗老易?” “我也可以帮忙!”应不染道。 祁苍深心情复杂不已,这群南明院的人是不是没听懂什么叫燃烧神魂做引? 运气好结阵后修为境界跌落,运气差甚至会成傻子! 一点也不犹豫就能说出帮忙二字,难道已经成傻子了吗? 还有那个易永宁……简直是最大的傻子。 旁人的死活与他何干?大家一起死不是最好的宿命? “还有个阵法师在这里,犯不上你们剑修帮忙。”祁苍深说出这句话都想给自己两巴掌,他的嘴怎么不听使唤! 可他心里骂遍了这群人是傻蛋,他却还是忍不住心生羡慕。 若是他的同门也能这般待他该有多好。 从小到大,他都因为他这双眼睛说出的话,被人视为乌鸦嘴,走到哪里都遭人白眼。 同为昧谷殿的师兄弟,没一个人待见他,更别谈有人愿意为他付出性命。 不……这哪怕放在整个小千界也极为罕见。 世间修士谁不自私自利,谁不最看重自身性命?所有情谊在修真界里,都显得无比脆弱而可笑。 什么在天愿作比翼鸟,分明是大难临头各自飞。 什么高山流水遇知音,分明是锦上时添花,落井时下石。 什么是血脉亲情浓于骨血,分明是利益捆绑,不均而散! 祁苍深内心翻腾,却划破了自己的掌,与易永宁同时掐诀落阵。 “五行造化,我之境遇。以我做引,断荡天地!” “乾坤有道,阴阳应合。燃我神魂,斗移星穹!” 落石不断,巨大落石坍塌,似要将布阵二人掩埋其中。 亓官笑晚身形陡然巨变,原本有几分小白脸姿色的花蝴蝶,身形暴涨,肌肉一寸寸撕裂衣服,只剩一条裤衩子堪堪遮住重点部位。 转瞬之间,亓官笑晚竟有三米多高,简直巨人再世! 他一肩抗住巨大落石,万斤落石将他的双腿压的弯曲,下一刻,他又挺直了脊背,咬牙道:“继续布阵,老子不想死在这。”
第一百零五章 你俩也要亲嘴吗? 昏迷中的童飞跃被巨大落石声吵醒,他一睁眼,就看到亓官笑晚变异的样子,吓了一跳。 “花蝴蝶怎么变成巨人怪了!” 亓官笑晚:…… 烦死了!要不是为了活命,他根本不会发动不死之身的最终形态。 因为这个最终形态真的很丑,太损坏他风度翩翩的公子形象! 看啊!现在就被童飞跃嘲笑了!出去之后第一个就把童飞跃杀了!把这群看过他最终形态的全杀了!他也不活了!毁灭吧! “不行,灵力不够,这里的禁制太强!”祁苍深脸色惨白。 无数碎石落下,晏阳生和应不染不断劈碎碎石。 司望北走到祁苍深与易永宁身边,淡淡道:“不要抗拒我的灵力。” 祁苍深倒是想抗拒,现在还有抗拒的机会吗?所有人都得拼尽了全部的努力,才有可能获得一线生机。 至于易永宁,压根就没一丁点抗拒的念头。 他们可是自己人。 司望北单手掐诀,嘴里念的是两个阵法师从未听过的咒语。 “苍天之怜,予我神力。苍生之众,予我明台。神灵之识,由我之身。八方汇此,乾坤之树!” 司望北的灵力如海浪般袭来,却不似汹涌浪潮吞没生灵,而是将沉溺于海中的扁舟推向岸边。 祁苍深和易永宁感觉自己消耗的灵力以一种反常识的速度在补进。 不仅如此,他们还感受到司望北强大到能完全覆盖他们二人的灵力。 祁苍深心惊不已:这南明院的都是群什么怪物?也就是司望北比楼袭月年轻,若是这两人同样年岁,还说不好谁强的更变态些。 原本一直没能成型的传送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型。 阵成之时,光芒大作。 众人只觉一阵头晕目眩,便摔在了烈焰之中。 亓官笑晚就剩条裤衩子,当即被烧的嚎叫起来:“什么情况!把我们传到哪儿了这是!” “还在小秘境中。”易永宁很清楚他和祁苍深的能力,至多只能将他们从地底传送到地面。 说罢,易永宁一口血吐了出来,初景纯连忙为易永宁运气调理。 另外一个吐血不止的是祁苍深,他看着眼前漫山遍野的火海,有种被命运扼住咽喉的无力感。 这和他之前所看到的未来一模一样。 野火席卷小秘境的每一寸土地,不绝于耳的鸟兽悲鸣,空气中全是烧焦树木的炭火臭味,每一口呼吸都是灼热滚烫的。 “江河之水,听我号令。水龙!来!” 晏阳生水灵根的好处凸显出来,他掐动法诀,凭空召出一条巨大水龙,扑灭周围一圈的火焰,让众人身处这片隔离带中。 远处的天边,紫金雷电狂作,一道接一道的落下。 不肖多想,众人也知道身处那雷劫之下的人是谁。 “大师兄……”应不染满目担忧的看着远方,他第一次这么痛恨自己的弱小。 分明在同龄人中他素来被冠以天才的名号,无论是修为还是剑术都远超大多数同龄人。 可现在的他发现,他弱小如尘埃。 从前他觉得,年轻没什么不好,未来还有大把岁月可自由潇洒。 现在面对天劫,他却一步靠近不得,一点忙都帮不上大师兄,他痛恨自己年轻。 若是他年岁稍长,便有更强的修为能帮大师兄,能帮所有人,而不是只能和现在一样等在这里,做无用的祈祷。 百无一用是年少。 * 雷劫终于停止。 楼袭月衣衫褴褛,一向一丝不苟被玉冠竖起的长发,此时迎风飞扬,玉冠不知碎裂落在何处。 原本素白的肌肤此时一片焦黑,只有他手中的那把剑仍旧熠熠生辉。 分明是落魄模样,他却丝毫不显窘迫,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散去劫云的阴郁天空。 不过如此。 “大师兄!” 应不染在天劫散去之时,迫不及待的劈开重重烈火,穿过绵延百里的火光,奔到楼袭月身边。 楼袭月一如既往的身姿挺拔,在看到应不染靠近自己的那一瞬,他微微敛眸,不知思索了什么,身子一软栽进应不染怀里。 “大师兄你别吓我!”应不染见楼袭月浑身是翻飞的血肉,不敢用力抱他,又怕他跌落在地上。 应不染颤抖着手去探查楼袭月的鼻息,下一刻,眼眸紧闭的楼袭月睁开了眼睛,黑白分明的眸子静静地注视应不染。 “谁带你出来的?”楼袭月问。 应不染不明所以,却还是下意识的回答楼袭月的问题:“易永宁和祁苍深布阵,亓官笑晚护法,司望北护阵,我和老晏开路。” 楼袭月嗯了一声,伸手想去抓应不染的手,却发觉自己的手指血肉全无,只剩白骨,倒是掌心还有些碎肉,可见筋脉。 “大师兄……”应不染也看到了楼袭月的手,他瞳孔颤动,却不知该说什么,只觉自己快窒息。 “无事。”楼袭月催动体内灵力,白骨森森的手肉眼可见的长出新肉,最后恢复如初。 元婴期以上修士,元婴不灭,神魂不灭,肉身自然可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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