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剧追得特别开心,该画画就画画,该看电影看电影,吃了睡睡了吃,惬意得像是提前进入了老年生活。 “傅眠估计再过两天就能出院了。” 江行舟心里松了松,又问道:“那他……有提起我吗?”
第三十五章 让狗血来得更猛烈些吧 齐烁正含着一口酒, 听见他这话差点儿没背过气去,他缓了几秒钟,才意味不明道:“怎么说, 提是提了。” “就是跟没提没差别。” 傅眠那人左一句江行舟故意气他,右一句江行舟多管闲事, 再不济就是“你录音告状”,“一丘之貉”诸如此类。齐烁觉得自己简直才是那个上赶着去找不痛快的人, 他看着江行舟从意气风发变成“深闺怨妇”, 这一路上齐烁自己都要感动哭了, 可当事人是半点儿也不领情。 江行舟默了片刻,从桌子上摸了根烟点燃放在嘴边, 过了很久才含糊地“哦”了一声, 又问道:“他有好好吃药吧?” 齐烁“嘁”了一声, 一个字整个音调从头到尾都含着嘲笑,“你放心, 他惜命得很。” 傅眠快活得不得了,就差没把他当保姆一样使唤了,连拿遥控器都懒得动手的人,齐烁想象不到傅眠能有认真工作的时候。 江行舟又是一阵沉默,他指尖夹着的烟已经燃了三分之一, 落下的烟灰被风吹到办公室的各个角落里,他缩着手指将烟捻灭,看着窗外一览无余的京城中心区,忽然道:“上一次见面,傅眠问了我一个问题。” 齐烁“嗯”了一声, 等着他说下去。 江行舟道:“傅眠问我敢不敢发誓……”他抬起头,继续说道:“他问我敢不敢发誓, 我和时淮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齐烁“?”了一下,语气有些莫名其妙,“这有什么不敢的,虽然说傅眠渣过你,但是你愿意喜欢他作为兄弟我怎么可能不支持你,再说了我觉得傅眠最近的脾气倒是……” “等等!” 他忽然停住,脑子里浮现出一个不可置信的猜想:“你没跟他解释时淮只是天虹旗下的艺人?” 江行舟顿了顿,道:“我解释了。” 只是他没信。 齐烁皱起眉头,“他没信?” “……没信。” 齐烁“害”了一声,声音轻松了些:“既然他不信你就发誓给他听嘛,小情人是需要哄的,你发个誓又掉不了几块肉,我给我那几个女伴发过的誓比我吃的饭都多了。” 江行舟默了默,艰难地吐出三个字:“……我不敢。” 齐烁:“……” 齐烁将通话关了免提,放低了声音,暗戳戳地问他:“你不会真的……?你要真是这样我就站傅眠了,不过作为你的好兄弟我一定给你先瞒着,你好好择断干净再……” “不是,”江行舟叹气,“我跟你说不通。” “总之,我和时淮没关系,现在不会有,以后也不会有。” 齐烁忙不迭地答:“我知道我知道!时淮只是你拿来气傅眠的工具人而已!初恋情人一回来谁还管他在哪儿!” 他声音再度放轻,“你放心吧,我一定替你好好瞒着!” 江行舟:“……” 讲不通!一点儿也讲不通! …… 实际上齐烁说的也不算错,这只是他的猜想,却是江行舟真真切切经历过的前世。 挂断电话后,江行舟的手机恢复到锁屏界面,屏幕上的白衬衣少年只露了一个凌冽的侧脸,长发垂在肩头,手指间夹着一根画笔,他轻轻蹙着眉头,看着面前的油画,像是被什么难住了。 江行舟在窗外按动快门,拍下了这张照片。 他看着屏幕上的傅眠,心里不断溢出的酸涩更加汹涌,指节几乎拿不稳桌子上的计划书。 傅眠说的没错,他不仅不敢发誓,也不敢贸然去见他。他怕傅眠被他气得犯胃病再次吐血,也害怕傅眠再度搬出来“敢不敢发誓”这个问题来阻挡他向这人走近的每一步,然后把他推得越来越远。 像前世那样…… 江行舟深呼了口气,自虐般地想起他那恍惚若梦的前世,每次想起前世的事情,他总会有一种莫名的不真实感,可那些对话的词句,人脸上的情绪,他都能记得清清楚楚——除了傅眠。 对,除了他。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年少慕艾逐渐变成恨意无绝,冷冽清秀的容貌在他的脑中愈发模糊,前世的江行舟一心维护“替身”时淮,不断打压着刚刚回国的傅眠,挤压着他所剩无几的生存处境。 甚至于到后来,傅眠做出了许多荒谬的事,这些事被人一件一件揭发在他面前的时候,江行舟还是不敢相信,他不相信当年那个在角落里描摹挂灯的少年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所有证据摆在傅眠面前,他没有否认,只是抱臂冷冷地看着他,说:“江少爷能给时淮压黑料,不如也出份薄力,帮帮旧情人?” 那是第一次,自以为和傅眠心有灵犀的江行舟,第一次看不懂他的情绪。 彼时傅眠深陷抄袭风波,网络上骂声遍地,他的师兄陆今白也因此逐渐疏远了他,转而欣赏起他妻子的学生,也就是时淮——所有人好像都在慢慢喜欢上时淮,包括他。 江行舟想过,时淮和傅眠的性格一点儿也不像,时淮和他对视上会垂下头害羞,但傅眠只会不带感情地看他一眼,然后转头继续做自己的事。 又比如说,时淮性格谦逊有礼,进退有度,还会做一手好吃的饭菜,而傅眠心高气傲,总是看不起不如他的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对画艺不精的学生毫不留情地横加指责。 按道理来讲,没有人会不喜欢前者,江行舟那时候劝自己:接受吧,接受他移情别恋的事实,人一辈子不可能只喜欢一个人,他也没必要为一个初恋守贞。 话是这么说,但他还是悄悄地为傅眠解决了所有黑料,甚至在国外提前给他铺好了路,傅眠想再次成名,也只是一朝一夕的事。 傅眠没有任何表示,只是从那时候开始,他再也不画画了,江行舟微博特关的声音,也再没有响起过。 …… “叮铃铃!” 电话的铃声忽然响起,打断了他所有思绪。 江行舟接起电话放到耳边,几秒后他的手机险些从手中落下,脸上的表情一瞬间僵硬苍白。 “什……么?” 吐血? 怎么会又吐血呢? 明明这段时间,他都没有在他面前出现,也没有一点儿想要气他的意思,甚至完完全全地避开所有能去看他的休息时间,据齐烁所说,他应当是快好了才对,怎么会被刺激的又吐血了呢? “时淮?” 江行舟捕捉到这个名字,面色冷了冷,撂下手机抓起桌子上的车钥匙就往医院赶。 …… 医院的白炽灯照得整个走廊都冷冰冰的,空气里满是消毒水的味道,时淮裹着羽绒服坐在廊道的长椅上,默默垂着眼不知在想什么。 医生和护士不间断地走来走去,可时淮的脑海里不断浮现的,全是傅眠吐血昏迷过去之前那张苍白没有血色的脸,像电影一样在他的思绪中不断播放。 他会死吗? 时淮心里“咯噔”一下,像是触及了什么不能染指的禁区,连忙甩头把这个莫名其妙的想法扔出去。 直到江行舟匆匆赶来,将那张皱巴巴的诊断单铺在他面前,单子上“胃癌”两个字十分亮眼。 时淮抬头,然后站起身,没有多少惊讶:“江总。” 江行舟拿着诊断单的手指在颤抖,他压住所有情绪,站在时淮的面前,问他:“傅眠发病前在和你说话?” “你说了什么?” 时淮斟酌了一下字句,不欲为自己辩解,便把他们在湖边的事说了个一清二楚,末了补上三个字,“对不起。” 江行舟没工夫听他道歉,他看了一眼病房里昏迷不醒的傅眠,压低了声音,道:“这句道歉轮不着你说。” 时淮没说话,他的头发还挂着湖里的水珠,偶尔落几滴,落在医院冰冷冷的大理石瓷板上。 他们各自安静了一会儿,时淮抬起眼,忽然道:“傅先生一直在误会我和您之间的关系……我作为一个演员,还是希望您能和傅先生解释清楚。” 江行舟苦笑 他倒是好好地解释了,可傅眠大抵是不乐意听的,不管他说怎样的好话,傅眠总能给他扣上一个“和时淮有奸/情”的帽子。 但这同时也证明,傅眠对他,并非是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的,想到这里,江行舟心里不禁升起一阵雀跃。 【江行舟黑化值-15,现在黑化值为45】 江行舟忍不住缓了缓神色,对时淮道:“傅眠不喜欢你,你就不要故意在他面前晃,他最近身体不好……” 说完这句话顿觉自己的语气有些得理不饶人,毕竟论到湖边那件事,他再怎么看,傅眠也是时淮落水的第一嫌疑人,这件事往大了说是谋杀,往小了说是打闹,这样说,难免太不讲人情。 江行舟的思绪转了半圈,看见他手臂上厚厚的绷带,敷衍地关心了两句:“你的手怎么了?摔的?” 他这几天心思全系在一个傅眠身上,自然没工夫去管自家天虹旗下艺人平白无故受伤的事。 时淮回答说是拍戏的时候不小心受的伤。 江行舟沉了沉脸,脑中已经浮现出几人的名字,正欲告诉时淮叫他自己去请人解决,一转身却隔着玻璃正好对上傅眠一双清冷的浅眸。
第三十六章 猎杀开始 江行舟愣了一下, 瞬间忘记了原本要和时淮说的话,那双眼睛和往常一样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似乎只是草草略过时轻飘飘的一个视线, 可江行舟不知怎么的,从中竟然读出一种悲怆至极的意味来。 江行舟心下一滞, 再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推开了病房的门, 站在了傅眠的面前, 数日没见, 江行舟就这么像个石墩子一样,楞楞地站在原地,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桌子上方放着一枝绯红的月季花, 开的正好, 衬得病床上傅眠的脸色更加苍白。 时淮站在门口,感受到病房内凝滞的气氛, 有心想让江行舟和傅眠把所有事都说开,便结结巴巴地起了个话头,“傅先生,你好些了吗?” 傅眠不带感情地瞥了他一眼,“嗯”了一声, 道:“没什么事的话,就别杵在这里了。” 他明明回答的是时淮的话,可眼睛却始终看着江行舟的方向,意思很明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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