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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反派大佬体弱多病的白月光

时间:2023-11-24 22:00:17  状态:完结  作者:樊令佳

  如果他没有上过前线,如果他没有选择离开审判庭转向战场,如果他那时当机立断选择做手术,他绝不会是现在这个被磋磨到傲气尽失的样子,伊容站在权利中心,他可以俯视底下所有的军官,掌控他们的命运,像尤利西斯口中审判庭的定义一样——皇族的走狗,最锋利的刀刃。

  如果他没有下去看看……

  如果他作壁上观。

  或许……伊容俯下身,看着眼前那只裹成一个小团子的男孩儿,扬起一个温柔的笑容,琥珀色眼睛里倒映着地面上的冰雪,他轻轻地道:“小朋友,我们又见面了。”

  或许他连这个给他讲过道理的送报小男孩都遇不到。

  ——君子论迹不论心。

  多掷地有声啊,他以前为什么想不懂呢?不管尤利西斯有没有背叛帝国的心思,只要他的意志与自己相同,即使是疯狗,却依然能成为帝国审判庭最锋利的一把刀刃。

  小男孩似乎有些冷,他吸了吸鼻子,反手从背后拿出了一束鲜艳的蓝色玫瑰花,或许是因为伊容即使俯下身,对于他来说也有些高了,小男孩费力地踮起脚,将拿束蓝色玫瑰花捧到他的面前,道:“先生,送给您,祝愿您一生平安幸福!”

  伊容见他颤抖着脚尖,干脆半蹲了下来,看着面前这个不过七八岁大的孩子,伸手磨蹭了一下他冻得红红的脸颊,问道:“是谁让你送来的吗?”

  小男孩下意识想说出一个名字,还没开口便用力捂住了嘴,摇了摇头道:“嗯……是我送给伊……伊容先生的。”

  伊容无奈笑了一声,他接过小男孩手中的玫瑰花,冰蓝色映照着他过于苍白的面容,看着有一种命不久矣的错觉,伊容伸手拨弄了一下花瓣,问道:“他在哪里?”

  “他?”

  小男孩眨了眨眼睛,随及用力摇头,道:“我不知道呀!”

  “好吧,”伊容将自己的围巾脱下来,细致地给面前冻得直缩脖子的小男孩围上,他握着小男孩的手指,道:“那么我换一种问法。”

  “尤利西斯少将在哪里?”

  小男孩睁大了眼睛,他有一双类似于尤利西斯的蓝色眼睛,尤利西斯的眼睛像是深海里的蓝宝石,这个孩子的瞳孔深处,却似乎能看得到一望无际的天空。

  “他不让我说。”

  伊容愣了一下,他看了眼男孩身后那个高大的影子,问道:“尤利西斯不叫你告诉我?”

  男孩用力点头:“不能说不能说。”

  “哦——”伊容拉长了声音,道:“尤利西斯不叫你告诉我是他送了我这束玫瑰花?”

  男孩点了点头,伊容见状忍不住笑出了声。

  “作为帝国未来的勇士,我是绝对不能将长官的秘密告诉外人的!”

  他搜肠刮肚想要找一切很有气势的狠话出来说,最后憋了半天也没再说出一句话来,伊容挑眉笑着等待。

  “您,您死了这条心吧!”

  他话音刚落,下一秒头上就挨了一个栗子崩,男孩猝不及防矮身惊叫一声,回过身只看见了黑色军装上金鹰勋章照出的光影,尤利西斯收起手指走向半蹲在雪地里的伊容,小男孩看见了他的脸,睁大了一双眼睛:“尤利西斯少将!”

  尤利西斯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他伸手将伊容拉起来,握了握他冰凉的手,道:“再让你们多聊两句,你要把我告诉你的所有信息都抖落出来了。”

  伊容挑了挑眉:“尤利西斯少将还有不能告诉我的事情。”

  他说的是肯定句,但显然没有包含什么过多的气愤情绪,尤利西斯侧头看了他一眼,诚实道:“亲爱的,我回了趟办公室,处理了一些事情。”

  伊容将手里的玫瑰花递给尤利西斯,在口袋里摸了摸,摸出几颗尤利西斯曾经塞给他的水果糖,他俯身递给了面前的小男孩,拍了拍他的头,道:“好了,快回家去吧。”

  “外面很冷。”

  小男孩抽了抽鼻子,他的目光划过尤利西斯军装上的金鹰勋章,向他行了一个生疏拙劣的军礼:“那么,我告辞了。”

  尤利西斯看着他没有说话。

  伊容只能接过他的话,笑着道:“好,再见。”

  ……

  “你还站在这儿干什么?”伊容看着小男孩的背影消失在街角,转头看了眼拿着一束蓝色玫瑰花发呆的尤利西斯,抬起一只脚轻轻踢了下他的腿弯,问道:“回办公室处理什么事了?”

  这种紧要关头,尤利西斯最好不要再给他闹出什么难以解决的幺蛾子。

  尤利西斯抬起眼睛,恰好一阵风吹过,将蓝色玫瑰的花瓣吹松了一片,那双宝蓝色眸子比他怀里的玫瑰花更加鲜艳,伊容耐心等待着他的说辞,却不料下一秒尤利西斯又把头低了回去,他看着脚尖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子。

  伊容:“……?”

  尤利西斯低声道:“亲爱的给他五颗糖,却只给我一颗……好久了我都没舍得吃呢。”

  伊容上下扫视了他一通,抬手轻轻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尤利西斯害怕得闭了闭眼睛,落到脸颊上的巴掌却并不疼,他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人,咬了咬舌尖,蓝色眼睛中迅速积起一层泪光,真是比专业演员还要利落。

  他咬唇问道:“你凭什么打我?”

  凭什么?

  伊容不知道他在玩闹什么东西,没好气地踹了他一脚:“尤利西斯,你又在发什么神经?被绞杀前哪怕正常一点儿,或许还能留个好名声。”

  尤利西斯站着不动受了他一脚,好像忽然从委屈的状态里满血复活了,他丝毫不在意地拍了拍军装上细小的泥渍,然后上前两步,俯身用头发蹭了蹭伊容的胸口,笑嘻嘻地问:“亲爱的不喜欢这种类型的吗?”

  “啊,我看最近时兴这样的小可怜角色,以为亲爱的会感兴趣呢!就给你演绎了一下子。”

  伊容无语了半晌,转身就走,尤利西斯站在原地呼了口气,强压下内心的震动和枯涸,然后再次扬起笑容跟上伊容的脚步。

  回到家里的时候,差不多已经是下午,伊容脱掉风衣打开了唱片机,尤利西斯靠着门听着耳边再熟悉不过的缓慢轻音乐,他现在已经能完整地把一整首曲子哼出来了,尤利西斯摸了摸口袋里最后一封信,颤抖着呼出一口气。

  关于贝尔加莫城的军务,其实没什么好处理的,尤利西斯买完花托付给了送报的小孩子,然后去了办公室,他在上了锁的柜子里,翻出了一个木制的箱子。

  盒子里是他追求伊容时手写的情书,花体英文十分漂亮,字字句句都是他在深夜里,心脏跳动在笔尖,书写出来的浪漫情话,爱字箴言,尤利西斯没有丝毫形象地坐在地面上,他将那些信全部拿出来,一封一封地看。

  看完一封就用打火机烧一封,两个小时,尤利西斯的身边堆满了纸张燃烧后留下的灰烬,细细地看,还能看得出那上面的字迹,尤利西斯低声念着那些情书,从最开始,到后来,每一个字都没有略过。

  就好像在这两个小时内,他又重新爱了伊容一遍。


第90章 薄冰下是爱的滩涂

  审判庭的判决文书比想象中来得更快, 接收到信件的时候,那时候尤利西斯正在清洗昨天深夜里他和伊容喝多了酒留下的暧昧罪证,被撩起的硬挺衬衫袖子下是两截伤痕累累的手臂, 那上面的一道牙印十分新鲜,被束缚着双臂和伊容一起滚在床榻间的时候,尤利西斯不知道是痛更多一点还是快乐更多一点。

  尤利西斯将水盆里的衣服捞起来拧干, 拿了衣架将伊容的衣服晾在了阳台上,这几天天气很好,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子照进来,带着点儿细微的暖意,他们昨天晚上闹到半夜,伊容喝醉了酒,变得有些不清醒, 连带着吻了他很多次,尤利西斯屏住了呼吸暗喜,偷偷地攥紧了爱人的衣角,下一秒又被强行拉入了欲/望的浪潮中。

  太好了, 这样太好了。

  尤利西斯不清楚别人的恋爱是什么模样, 但对于他来说, 这两年的日子加起来,都没有这几天幸福,伊容待他就像是新婚的妻子——这样说有些得寸进尺,但尤利西斯找不到任何其他的词汇来形容这种感觉。

  伊容还在卧室里睡觉,尤利西斯已经提前准备好了早餐, 不知道为什么, 伊容最近几天总是吃得很少,往往是只尝两口便放下, 尤利西斯换着花样给他做,还是这样的情况。

  他想起昨天晚上的事,伊容虽然喝醉了,但勉强还保持了几分的清醒,尤利西斯被绑着双手,仰头喘着气,双腿不自主地磨蹭伊容的腰身,他记得伊容中途接了一个电话,那边的声音比较模糊,但伊容的回答,尤利西斯几乎听完了全程。

  “什么事?”

  尤利西斯感觉到他身体上的动作忽然停滞下来,低头去看伊容,黑暗中他只穿了一件白色睡衣,手拿着电话,冷冰冰地向那边问话,他另一只手只是轻轻按着尤利西斯的肩膀,尤利西斯就一点儿也没敢动。

  尤利西斯模模糊糊地听见伊容沉声问电话里的人:“他招供了吗?”

  招供?

  尤利西斯心想:难道伊容在联邦是一名刑官吗?他或许也会像鞭打他一样,对那些罪大恶极的犯人用刑……如果是他的话,他一定撑不过一轮,就要跪倒在伊容的脚下了,为他奉献一切好像从来都是尤利西斯的本能。

  “现在别把人打死,招供后随便你怎么样。”

  “……”

  “留着他右手食指,供词需要按手印。”

  尤利西斯在黑暗中挑了下眉。

  这么听的话,他的爱人在联邦的地位应当不算低……尤利西斯内心里有些许的慰藉,伊容很聪明,又有确定的权利,这表明即使他死了,伊容大概也有能力风生水起。

  真好,真好。

  等他回去,职位大约会因为他泄露的军密,再上一个高层次,只要伊容不上前线来,做一个在背后下命令的指挥官之类,他能活得很好的。

  如果伊容能好好照顾自己,知道饿了吃饭,冷了加衣,叫他放心,这样就最好了。

  “——咚咚。”

  门被轻轻敲响,打断了尤利西斯的思绪,他将手里的杯子放下,起身去开门,门外只站着一个背着大箱子,身穿墨绿色衣服的陌生人,冬日的寒意从门缝侵袭进来,尤利西斯却没觉得冷,他接过信差手中那封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信件,低声道:“……伊容的信吗?”

  或许是有关于联邦的事情,他不能看,尤利西斯刚想将这封信件暂时放在桌上,等伊容醒了再告诉他,可尤利西斯只是将信混不在意地翻了个面,却骤然在四方信纸的底角,发现了一个小小的标志。

  黑色六角星——帝国审判庭的标志,审判庭人员的制服会有一件白色半肩披风,上面所用的纽扣,就是六角星的形状。

  这一瞬间,犹如一盆冷水从头顶硬生生泼了下来,尤利西斯看着那个标志呆怔在原地,后知后觉地感受到四肢百骸被寒风侵袭炸出的冷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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