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铃枝被芙蕖拉走,走着的过程中,还不忘回头,用一种复杂而幽怨的视线盯着那处偏房,恨不得用目光将那紧闭的门烧出个洞来。 孤男寡男,谁知道那个佛子会不会对封眠做些什么啊! * 小戎气鼓鼓的,连带着中午吃饭的时候都没什么胃口,像是没魂儿一样,目光飘忽地转悠。 原本悟禅宫的餐食便素,清汤寡水,没什么味道。 芙蕖吃了两口,砸吧砸吧也觉得没啥味道,便也不动筷子了。 旁边的昆吾峰的弟子们也皆是一脸痛苦,面面相觑,不知如何下咽。 纷纷道:“这怎么吃啊?” “本来赶路就累,看到这菜顿时没什么胃口了。” …… 听着大家的话,芙蕖也心软下来,掂了掂荷包里的银钱,思考了一下,说:“左右今日也没什么事情,大家中午便凑合凑合,晚上咱们下山,去吃点好的。” “师姐万岁!” “师姐万岁!” 欢呼声引起了旁边青阳宗弟子的注意,他们看着自己碗里的青菜米饭,轻轻地叹了口气。 毕竟,这肯定是芙蕖师姐自掏腰包,他们的师兄可就没这么有钱了,呜呜。 芙蕖低眸看向旁边闷闷不乐的戎铃枝,捏了下他的脸颊,问:“你去不去?” 戎铃枝一心扑在封眠身上,忍不住想:封眠现在还和林济慈在一间屋子里吗?他们在做什么? 他表情怏怏的,压根没什么心思玩乐,沉重地叹了口气,说:“我没力气啊。” 但是,又觉得不爽。 封眠说不定此时正和那个林济慈待在一起呢,凭什么他要扑在里面,闷闷不乐的。 不行! 他猛地坐起来,神色尤其地激动,说:“不行,我去,我必须去!还一定要好好地玩!” 少年的举动让旁边的师兄们一脸疑惑,他们忍不住问:“小师弟怎么了?” “他受什么刺激了?” 芙蕖淡定地按住戎铃枝,回答道:“他,这几天没怎么吃饭,脑子坏了。” 师兄们若有所思,道:“那得好好补补。” * 系统:“噗哈哈哈哈,宿主他们说你是脑残。” 陷入忧郁的小戎:“……” 该玩点什么呢? 啊啊啊啊压根没什么想玩的,就是想去看个究竟,封眠到底在干什么啊! * 晚色渐昏,昆吾峰的师兄们跟在小师弟的后面,不知不觉到达了繁华之处。 花苑内丝竹声声,花苑外,来往马车络绎不绝。 这些一心修道、基本未曾沾染过男欢女爱的孤寡剑修们顿时红了脸,齐齐地看向戎铃枝,结结巴巴道:“小师弟,咱咱咱们来这里干什么?” 戎铃枝一脸理所当然,眨眨眼,道:“自然是喝花酒啊。” “小师弟,看不出来啊……”玩的挺花。 “不行,咱们快走,要是被周师兄知道了,肯定要挨罚。” 只有芙蕖一脸无语,她自然明白戎铃枝这个小混蛋想做些什么。 那位封道君知道了,真的不会惩治他吗? 但是看着少年一脸得意的小表情,她轻轻叹了口气。 “进去吧,我帮你们担着,周师兄不会怎么样的。”芙蕖摆了摆手。 算了,既然孩子这么喜欢作死,成全他吧。
第96章 道君的惩罚 三楼的雅间里,吵吵嚷嚷的。屋子的正中央,歌姬抱着琵琶古琴,正在弹奏小曲。 穿着艳丽的漂亮舞姬们坐在剑修们身侧,正笑语晏晏地劝酒。 昆吾峰的师兄弟们在周缨的管理下,哪里来过这种地方。根本经不起漂亮姑娘们劝酒,一饮便是一整杯。 几轮下来,皆是晕晕乎乎地醉了过去。 出去转悠了一圈,带了点零食回来的芙蕖,便看见她的师弟们全部喝得烂醉,但还算规矩,一个个坐的像小学生一样,压根不敢做违背宗门规定的事情。 而这场“花酒”发起人——戎铃枝的身侧,空无一人。 他自己坐在那喝,目光幽怨地盯着欢笑的人群。 虽然是低度数的米酒,但他整整喝了一小壶,趴在桌子上起不来,双颊酡红,眼神也迷离起来。 芙蕖叹了口气,在他身侧坐下,往他嘴里塞了块山楂糕。托腮看向他,说了句:“吃点酸的清醒一下。” 舌尖被酸溜溜的山楂糕刺激,戎铃枝止不住晃了晃头,然后颤巍巍直起身子,指向欢快聊天的舞姬与师兄们,声音幽怨极了:“他们孤立我。” “没人孤立你,只是这些舞姬姐姐们更喜欢你俊美帅气的师兄们,而不是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孩。” 芙蕖敲了下他的脑袋,说:“闹够了嘛,咱们该回去了。” “回、回去,不想回去。” 说话间,少年又喝了一小杯。 这次,他连话都说不清楚了。眼眸微微被酒意晕出湿痕,可怜巴巴地说:“师、师姐,我不,不想回去,不,想、想、想见到……”封眠。 他就是吃醋了,就是很难过。 都出来喝花酒了,封眠都没来找他? 变心了呗,不喜欢他了呗。 “男、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少年气呼呼地骂道。 芙蕖点了点他的额头,说:“我的好师弟啊,你骂封道君就骂封道君,怎么把自己也骂进去了。” “我?”戎铃枝迷迷糊糊地指着自己,“我也不是好东西!” 疯了,大家都疯了。 芙蕖摇摇头,然后拿起瓷杯给自己斟了一小杯米酒,咂吧咂吧滋味,赞叹道:“这米酒味道倒真是不错。” 没一会,旁边那只喝醉的小狗又期期地凑了上来,眼巴巴地问:“师姐,你觉得我和那个佛子谁更好。” 人喝醉后总会变得坦诚些,他此刻便是完全暴露了自己惴惴不安的内心。 说完,见芙蕖没有应答,纠结地说:“虽说我的修为确实不如他,但是我也有优点的吧。” “为何这么想呢?”芙蕖揉了揉他的脑袋,“感情从不是按照这些衡量的,我想,你对于封道君也许是特别的。” 闻言,少年泄气一般地趴在桌子上,脑袋埋在臂弯里,看不清楚神色。 他闷闷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带着说不尽的委屈:“可封眠从未说过喜欢我。” 封眠那种沉闷的性子,看着也不像是会说情话的。 芙蕖轻叹一声,劝道:“你不觉得行动有时候比说的话更重要吗?” 系统也在脑中劝他:“宿主,你不要胡思乱想,你要更洒脱一些。” 戎铃枝喝醉了,脑袋有些转不过弯。 但还是明白,胡思乱想哪里是止得住的,洒脱也只能是装出来的。 他情窦初开,就是很在意啊,封眠到底是什么意思? “芙蕖师姐,我困了。”旁边被灌醉的杨桐晃晃悠悠地站起来,就往外面走,“我先走了,我要去睡觉。” 他走到楼梯边,脚步仍然僵硬,压根没有屈膝的动作。 芙蕖、舞姬:“!!!” 她们赶紧追了上去,但可怜的杨师兄已经狠狠地栽了下去,摔了个人仰马翻。 剩余的弟子也凑了上去,场面一时混乱至极。 芙蕖也没办法,只能麻烦舞姬将这群醉鬼扶到旁边的客栈里,准备在这将就一晚,明天再回悟禅宫。 夜风轻轻摇动烛火,偌大的雅间里只剩少年一个人趴在桌上,半醉半醒。歌姬抱着琵琶来到他面前,轻声弯腰询问:“小道君,要我扶着你跟上他们吗?” 戎铃枝喝得烂醉,哼哼唧唧两声,没应答。 正当歌姬准备放下琵琶扶他的时候,突然听到后面传来冷淡的声音:“我来吧。” 歌姬回头,只看到男人素衣绣鹤的花纹。 他侧脸俊美,神色略冷,掠过她后,径直走向趴在桌上昏睡的少年。 “好的。” 歌姬不敢耽搁,赶紧行了个礼,抱起琵琶匆匆离开了。 关门前悄悄瞥了眼恍若神明的男人,只觉得他神圣得让人多看一眼都觉得是亵渎。 门内,唯一发出声音的便是那轻轻摇晃的烛火。 封眠俯身,将昏睡中的小醉鬼从桌上扶了起来。 少年此刻喝了酒,就更像那没骨头的八爪鱼一样,黏在封道君的身上不松手。 哼哼唧唧地说:“男人不是好东西,封眠也不是好东西。” 封眠淡淡垂目,嗅见他衣间清甜的米酒香,低声说了句:“你跑来这种地方,还要骂我,我又怎么惹你了?” 少年脸颊红润,压根没意识到“不是好东西”的那位此刻就在他面前,还在嘟嘟囔囔要喝酒:“师姐,我口渴,我要喝酒。” 封眠拿他没办法,只能拉拉扯扯地将他抱上床,转身来到桌子旁,替他斟了杯清茶。 回到床边时,某个小混蛋已经用被褥将自己裹成了毛毛虫,在床上拱来拱去的,说什么不活啦,他下辈子要当毛毛虫,变成最漂亮的蝴蝶。 封眠伸手将他从被子里扒拉出来,露出那个红如水蜜桃的脸颊,将茶水送到他嘴边,喂他喝水。 可惜这个小混蛋借着酒劲发疯,尝到那茶水并不如意料中的米酒,是甜滋滋的味道。 顿时……吐了出来。 水渍沾染在衣襟上,甚至喷到了封眠的袖子上。 而戎铃枝的唇,也因为茶水的浸润,蒙上一层水润的光泽。 看起来,特别好亲。 “小混蛋。” 道君哑着声音骂了一声,目光却被他勾得动弹不得。 便见少年故意撅起了嘴巴,闭上眼睛,说:“可以亲我哦。”
第97章 惩罚继续 芙蕖安置完她的醉鬼师弟们,突然想起了被她遗忘在雅间中,烂醉如泥、郁郁寡欢的小师弟。 赶紧跑了回去,结果刚刚到房间门口,就被拉住了手腕。 陆殿青穿着赤红色的衣衫,发间狐耳微动,对她做出嘘声的动作,压低声音说:“封眠在里面,别打扰他们。” 他微微俯身时,凤眸中波光粼粼,柔情似水的眼神似乎可以融化寒冬的冰雪。 两人离得很近。 那一刻,芙蕖心跳如鼓。 她下意识退后,挣开了他,颇有些底气不足:“知、知道了。” 耳尖的红意似乎要比她眉心的朱砂痣还要深。 陆殿青微微挑眉,又重新朝她伸出手,笑盈盈问:“芙蕖师妹,要不要和我小酌一杯?” “谁是你师妹。” 芙蕖为了掩盖自己发烫的脸蛋,转过身子背对着他。 还是不愿意? 老狐狸毛茸茸的耳朵顿时耷拉下来,表情有些失落。 这时候,芙蕖突然说了句:“去哪?” “我带你去。” 陆殿青下意识拉起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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