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开口的那个人疑问,其他人也跟着疑惑,就连君折羽和他的侍从脸上也重视起来。 难道他们做了什么不该做的,惹得沈公子不快? 却紧接着,君折羽见到远处有别的人走进城门。 城民们自是也看到了,有人看到祁安宁的第一眼,火气瞬间上来,抡起一条半人粗的树干狠狠拍在地上,又恨恨地往上跺几脚,“就是他!就是那个该死的,若不是他,我们兰城不会有这么惨,不会死去这么多人!” “他还敢再回来,莫不是嫌我们给的钱太少了,觉得还能再多建几个破书院,明天老子就去把他那些破书院全部扒掉,今天就算是皇帝来了,我们也不会再屈从他们,沈公子,君公子,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君折羽皱眉,病态的脸上脸色不太还看。 这事在他第一次来兰城时兰城的城民就与他说过,奈何他拿不出证据,父亲在云城本就与许多家族不和,尤其视祁家为肿瘤囊虫,但祁家主擅长拉结人,许多小家族都与祁家交好。他不希望父亲知道此事再将事情闹大,以他父亲的暴脾气和直脑筋,到时候被皇帝怪罪的又是他们君家。 远处,祁安宁试图挽住皇甫瑛的胳膊,被皇甫瑛避开。 “别离孤这么近。”皇甫瑛冷冷警告,脸上并没有一点对这位即将成为他侧妃的人怜惜。 祁延年后来又找到他,甚至拿出他作为皇室的道德来威胁他。 祁延年想要他娶祁安宁做太子正妃,他当然不想娶,最后各退一步,答应给他一个侧妃的位置。 在他心里,他这辈子可能会喜欢上且唯一心动的人就是沈清灼。 祁安宁脸上有些委屈,却并不放弃,看到兰城短短时间内变得这么美,高兴追上去道:“太子,你快看,这就是我今天想带您来的地方,我第一次来的时候这里可穷了,他们连读书的书院都没有,我给他们建了十六个书院呢,想不到这么快他们的生活就得到了改善!果然读书是能变成财富的,看来我以后也要多看点书才是。” 皇甫瑛冷不丁,“你这么闲,确实该多看点书。” 祁安宁原本带着甜甜笑容的脸上,因为皇甫瑛这一句话,又委屈下来。 祁安宁察觉出了皇甫瑛对沈清灼很上心,哪怕在沈公子已经离开云城不知去向何处的这半个月里,每每有人向皇甫瑛提起沈清灼,皇甫瑛都要沉陷进去好久。沈清灼喜欢穿浅蓝色的衣服,祁安宁放下自己一柜子的粉色衣服改成了穿蓝色。 他提起水蓝色的水纹棉纱衣袖擦着眼泪,小声抽噎,“太子殿下,您是不是不喜欢我呀?” 皇甫瑛直截了当,“是!” 祁安宁一愣,抽噎得更厉害了,“呜……那看来是我错付了,可是太子既然不喜欢我,又为何要与我成婚,难道就是为了羞辱我吗?” 皇甫瑛回头,仰天冷冷地哼笑一声。 “为什么娶你?不是祁家千求万求求着把你塞给孤的吗?你若要退婚,孤随时奉陪。” 说完,他不管祁安宁如何哭,径直迈步朝前走去。 沈清灼想走已来不及,看着皇甫瑛径直来到他面前。 他会答应跟祁安宁来这兰城,也是因为近一两日,他始终得不到线索的法器突然感应到,沈清灼在兰城之中。他挡在沈清灼面前,看着那张变得陌生平淡的脸,脸上没来由有一丝不悦,伸出一只手拦住沈清灼去路。 一开口道:“将祁叶交出来。” 见被识破,再易容已没有必要,沈清灼抬手一挥易容从脸上隐去,露出他原本的样貌。 这是原主的样貌,也是他自己的样子。 沈清灼轻轻笑一声,笑意里平平淡淡,像根本没把皇甫瑛当回事。 “我不交,你又能怎么办?” 皇甫瑛声音低沉,再一次靠近他道:“交出来,回头是岸。” “那我还就不回头了。” 沈清灼说着,上一刻还带着笑意的脸上蓦然冰冷。手一抬,不知从何处抽出一根绳子,皇甫瑛察觉他的意图被迫朝他出手,但没几招下来就被沈清灼更强大的力量压制住动弹不得,一根绳子紧紧地将皇甫瑛捆住,一国太子就这样狼狈地给扔出了兰城。 一旁,看着一切的祁安宁打了个哆嗦,然后止住了眼泪从树干后面走出来朝着沈清灼小跑过来,娇声喊道:“沈公子!沈公子你还记得我吗,我是……” 沈清灼换回自己容貌本该千秋绝色的脸上此时冰冷无比,一道法力将朝他奔来的祁安宁阻隔在外。祁安宁身体往后摔出一小段距离,他从没想过沈公子会这样对他,坐倒在地上委屈地又哭了起来。 他再也不要喜欢沈公子了,什么云城沈公子光风霁月矜贵无双,都是假的!他一定要将今天沈清灼怎么对待他的都公布于众,让沈清灼身败名裂! 祁安宁咬牙恨恨地想着,就见沈清灼又冷冷朝他看了一眼,吓得他马上不敢再想,怕沈清灼像对待皇甫瑛那样也把他扔出去,用手捂紧了嘴巴。 沈清灼神色从始至终冰冷无比,“我脾气一点都不好,别惹我。”
第42章 说着,在他手中出现一面精致怪状的镜子。 手的主人对着镜中施法术,平静如湖水的镜面瞬间出现画面,正是在兰城,数几个月前,祁安宁脚踹在一个年迈瘦弱的老人身上,老人被他踹倒当即断气的画面。 镜像中的祁安宁穿着一身粉衣,见到这一幕脸上惊吓了一下,紧接着,狰狞着脸色让自己的侍从们将敢反抗的人都打得半残,短短一个下午兰城失去了上百条人命,伤者更是数不胜数。 最后以整个兰城百姓恨恨地交出八十两银子修建书院告终,而祁安宁,由人搭着手走进早已搭建好的暖棚内,惬意地躺在摇椅上由侍从捏着肩喂食糕点。 祁安宁哭着看到镜子中放的是什么,摇着头再爬起来要朝沈清灼扑过来,嘴里喊着停下,被沈清灼一道玄力再打回去,封上了他的嘴巴。 祁安宁再发不出一点声音来,无助地跪倒在原地摇头。 “君公子,有留音石吗?” 沈清灼突然转过头,朝身后有些怔神的君折羽问道。 君折羽还从没见过沈清灼对谁动手,不知道他以为的脾气很好的让他敬仰的人,脾气竟真的一点都不好。 他愣愣的,接着从储物戒指中拿出一颗留音石,这是修炼者们用来记录下某一刻影像的东西。 不等君折羽递出去,沈清灼两指掂起将石头从他手中拿过,“谢了。” 远处,法障之外,祁安宁还在摇头。 沈清灼任由他趴在地上哭泣,将镜子中的画面全部封进留音石中,再将石头还给君折羽。 君折羽还没反应过来,手掌心便多了一物,他收紧手指,将那颗沈清灼交还给他的留音石在掌心握紧。 全场除了沈清灼方才的说话声,还有祁安宁哭哭啼啼的呜咽,再无一点旁的声音。 兰城百姓们也是从没见过这般样子的沈清灼,加上从前沈清灼易容成普通样貌让他们觉得更可亲近一点,如今见到真实容貌的沈清灼,只觉得这样一个清冷出尘的贵人不应该出现在他们面前,不该让他们看到。 这样的贵人,就应该远远的站立在高山之巅,站在让任何人都触碰不到的地方,只能仰望。 有人先反应过来,不再像从前那般敢与沈清灼亲近,怯生问道:“沈公子,我能踢他一脚解解气吗?我家五口人被他打死了两个,伤了一个现在还在家里躺着!” 其他人纷纷倒吸了一口气,却接着,站出来有这样请求的人越来越多。 如今他们虽不敢触犯了沈公子,举步举止小心翼翼,但心中的恨始终不能解,尤其当看到让自己恨的人就在眼前时。 “是啊,沈公子,我们云城死了多少人,全部都是拜这牲畜所赐,这两个月我们过得是什么日子,若不是君公子与沈公子心善相救,我们一城人如今不知道还能活下多少!” 沈清灼脸上冷意降去些许,淡淡地看去四周一眼。 “我要走了,你们有仇恨问他,不必问我。” 祁安宁一听,直接惊吓地从地上爬起来。 沈清灼让他们问他,这不是直接默认了让那些人来踢自己的意思吗?不,沈公子不能这样对他,不可以! “唔……呜呜……” 奈何他说不出话,祁安宁站起来想跑走,身后一群人已经来到他身后,个个气势汹汹,有人恨恨地,“混账!畜生!今天就算是我死,我也一定要打死他!” 祁安宁摇头,内心从所未有过地恐惧,他确实当时太生气了叫人打过一些不听他话的贱民,也确实自己动脚踢过他们,可是他给他们建了十六座书院,他辛苦了好几天呢,为什么这些人不懂得感激,还要这样对待他…… 这些低贱、愚蠢的贱民!怎么配跟他相提并论,祁叶在云城所有人眼中已经被除名,他可是祁家唯一的子嗣! 那些人争相将无处可逃的祁安宁围住,手指上筋骨咔咔作响,眼看就要落到祁安宁脸上、身上。 沈清灼看着一切,心中一片冰冷,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突然,一道青色的法力穿过人群中将正要动手的众人推开,久久未动过的君折羽自众目睽睽之中站出来。 他看向沈清灼,见沈清灼那张惊艳众生的脸上依旧面无表情,甚至没有一点不悦,放心了些。 倒是那些记恨在心的城民们不满,“君公子,您这是什么意思?他害死我们这么多人,我们今天想让他偿命,这有错吗?皇帝和祁家怪罪下来,我们也自己承担,这条命不要也罢,绝不会拖累君公子和沈公子!” 君折羽摇头,缓缓上前将他们劝阻开。 “你们说不连累沈公子,可你们若真将他打坏或是打死了,沈公子先将他擒住的,到时候还是沈公子的罪责。” 沈清灼淡淡地,“无所谓,都算我身上好了,我不在乎。” 反正在世人眼中,更过分的事他也做了。 君折羽摇头。 世人只知道沈清灼,少有人在意君三公子君折羽,相比起来,体虚多病的君折羽才更应该算作温文儒雅。 他道:“沈公子自然不必在乎,只是祁家家主如此在意这位养子,等沈公子走了,祁家会饶过这一城的人吗?不如将他交由我带回去,连这留音石一起交到云帝手中,看皇家到时候怎么处理。” 君折羽考虑得很周到。 祁安宁见不用挨打了,连连高兴赞同地点头,手舞足蹈。 沈清灼“嗯”了一声,并不在意这些,转身要走。 “沈公子。” 君折羽又叫住他。 沈清灼回头,等着他说什么事。 “如果你也是冲着祁叶来的,你不是我的对手。”沈清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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