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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配想要抢救一下

时间:2023-11-22 08:00:40  状态:完结  作者:煮个甜粽

  “我没有——”燕昭翎道,“我并未疑心你,莫要多想,早点睡吧。”

  宫悯夜里还在奋笔疾书,他却疑心他看风流话本,实属不该,这叫他在宫悯面前像是矮了一头,反驳的话说得都没了底气。

  他放下了书,从宫悯房中出去了,脚步快得似身后有人追赶。

  管家说近来燕昭翎没胃口,宫悯便在他吃食上留意了些,第二日早膳间,燕昭翎看到宫悯,还记得昨晚的事,与他对视上后就别开了眼。

  宫悯家中自幼管教严厉,细到衣食住行,家教刻板,虽说他自身一身的反骨,翻墙爬树,上房揭瓦无恶不作,但多年教养还是刻在了骨子里,磨灭不去,一举一动间都是极好看的,那双手夹的菜都像是变得更让人有食欲了些。

  待他用了膳,宫悯才离去了。

  撤了桌上余下的饭菜,燕昭翎要出门上值去了,他去更了衣,管家将府中事物打理好,在门外拿着一些册子等着他,这都是这些时日弹劾燕昭翎的官员。

  燕昭翎出来翻看了两眼,把册子放在托盘上,问他:“宫大夫这两日在干什么?”

  管家如实禀报,宫悯不是每天都整日的待在府上,出门时会有几个府中下属跟着他,一为保护,二为监视,管家说完,又添了一句道:“宫大夫今日早膳都还未用呢。”

  没用早膳——

  燕昭翎瞥了他一眼,理着衣襟的手一顿,问他这般行径,是不是和他有关,管家低头道:“老奴多嘴。”

  他见燕昭翎不想喝药,宫悯在,他便会喝,觉宫悯在燕昭翎这儿总是有几分特殊的,才多了那一句嘴。燕昭翎没罚他自作主张,抬脚往外走去,衣袍下摆飘荡,脚下生风。

  管家跟在他身后,听他问:“你可去茶楼听过戏?”

  管家心底一跳,王爷这是要寻由头问他的罪?但从前王爷要问人罪,哪还会找理由。

  斟酌一二,他道现在自是没时间去听戏的,不过从前听过一些,燕昭翎问他,茶楼里说的都是什么书,他道:“这茶楼里的戏本子多的很,侠客游走江湖,书生小姐千里情缘,还有那魑魅魍魉……”

  管家说了一大通寻常可见的故事,不见燕昭翎出声,像是还不满意,他思虑片刻,道:“自也是有一些……不入流的香艳故事。”

  燕昭翎脚下一顿,眉头微动。

  管家压低声音道:“例如那书生与狐妖相遇荒庙,春风一度,世家小姐偷情,荒淫无度……”

  “没有别的?”

  “王爷是指?”

  “男子与男子之间的戏本。”燕昭翎轻飘飘道。

  管家本以为他说的是游走江湖,一寻思,一下明白了过来,瞄了眼燕昭翎皱着的眉头,活到这个年纪,什么也都见过了。他低头紧绷着背脊,道:“应当……是有的。”

  到了府邸大门,门外停靠着马车,燕昭翎迈出了门槛:“你办事,本王向来放心。”

  “是,老奴明白。”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管家还是拎得清的。

  -

  今日出了太阳,宫悯在院子里把书摊开了晒书,春日天气慢慢开始回暖了,院子里的树长出了新的嫩芽,下午,宫悯去找管家时,正巧管家在吩咐下人去哪。

  他问:“要出门?我也一道吧。”

  “不同路。”管家道,“宫大夫想去哪,老奴寻几个人跟宫大夫一道去。”

  都还没说去哪,怎么就知不同路了?

  宫悯也没多纠结,他只是想出去给母亲那边寄封信,顺道四处逛逛。

  街头人头攒动,京城中繁华,入目便是与江南处不同的光景,宫悯去寄了信,从邮驿里出来,碰上了路过的二皇子。

  二皇子见他很是欣喜,上回之事,还忧心他会受寒,见他没事,便也就放心了。二人聊了几句,宫悯看见了翎王府上的小厮,身形鬼鬼祟祟的,怀里还揣着东西,那小厮他今日才看到管家在和他说话。

  他与二皇子道别,跟在了那小厮身后,见他进了一家卖书的铺子。

  原来只是买话本。

  入夜,桌上布上了晚膳,宫悯来时,燕昭翎还没用膳,见他来了,燕昭翎掀了掀眼帘,叫下人添上了一副碗筷。

  “嗯?”宫悯问,“王爷这是?”

  燕昭翎道菜多,他一人吃也吃不完,不必宫悯布菜,他既是想监督他吃饭,那便陪着他吃好了,免得饿着肚子还要给他布菜。

  “莫要多想。”他又添了一句。


第70章 适可而止

  多想什么?他还会怀疑他往饭里下了药不成?便是燕昭翎不提那一句,宫悯也不会这么想。

  不说旁的,今日的早膳是非常的丰盛,碗中豆腐是府里下人趁早去买的,又白又水嫩的豆腐泡在奶白的鱼汤中,瞧着就让人食欲大开。

  能在翎王府上当厨师的师傅,手艺都不差,燕昭翎这人嘴不挑,但不知道是不是儿时受的苦多,如今有了条件,什么都要好的。

  吃喝住行,方方面面都精致,府邸也都是奢华气派的,很有王室风范。

  早膳用完,燕昭翎要出门时,宫悯从回廊处穿过,长袍似带风,一个汤婆子抛到了燕昭翎手中:“王爷,天冷,带在路上暖暖手吧。”

  燕昭翎从不用这东西。

  马车摇摇晃晃的上了路,燕昭翎坐在马车内。

  汤婆子不是新的,捂在手中暖和得紧,燕昭翎面色不明,指尖摩挲了两下,抬起手放在鼻下闻了闻,闻到了手上沾染着的淡淡的药味儿。

  这么点路,还就能冻死他了不成?

  他唇角轻扯了扯。

  某些习以为常的事情,不注意时不会在意,一旦注意了起来,便事事都会察觉到端倪,如拨开水草的溪流,清澈可见底。

  春天了。

  三四月桃花盛开的季节,茶楼外的桃树盛开在枝头,枝桠都快进了雅间的窗口,宫悯和红妱到了茶楼,小二引着他们上二楼的雅间。

  二楼雅间被包了,楼上都是吟诗作对的书生,其中身份最为贵重的乃是二皇子,几次碰面都没能好好聊上,前些天二皇子给他递了帖子,邀他来茶楼喝茶。

  二皇子在外素来是与世无争的形象,文人做派,宫悯到了二楼,二皇子坐在窗边,给他斟上一杯茶:“君衍快坐。”

  “殿下。”宫悯品着茶,余光扫了两眼二皇子身边的小郎君。

  二皇子说起当年,他们一群人也曾聚一起吟诗作对,好不热闹。

  “往事不可追。”宫悯放下茶杯,感觉有一道视线,他抬起头,和二皇子身旁的小郎君对上眼,他一笑,那小郎君慌忙的转过了脸。

  续上几杯茶,二皇子同他说起了京城的事,这些年京城变化大,陛下对长生之道越发的入魔,朝堂中大臣对此都颇有微言。如今京城看似平和,底下却是暗潮涌动。

  “君衍。”二皇子握着茶杯,目光直直的看向他,道,“我知晓你聪慧,你不会不知我意——如今我身边很是缺人,你可愿到我身边,做我的谋士?”

  这是二皇子初露野心的试探。

  杯中茶水荡开了层层涟漪,一圈套着一圈。

  外边街上变故突生,只见一人慌忙逃窜,街道小贩往两边躲闪,那人身上血迹斑斑,身后有人纵马追逐,一马鞭甩到那人身上,那人扑倒在了街道上。

  马上的人跳了下来,一身劲装,肩宽腰窄,削瘦凌冽,如雪般让这春日都又冷上了几分,他黑色长靴一脚踹倒了爬起来还想跑的人,踩住了他肩膀,那人哀嚎一声。

  后面一支队伍紧紧跟上来。

  旁边的老百姓自发的站到了路旁,看着那凶神恶煞的男子,燕昭翎狭长的眸子往后一扫,给人的压迫感极强,他淡色的薄唇轻启骂了声“废物”。

  被骂的下属低着头不敢吱声。

  茶楼里格外的静默,众人不约而同的都在看着这一幕,宫悯也不例外,他手肘搭在了窗边,拨开了桃花,见地上那人被压下去后,燕昭翎牵着马回过身,忽而直直的往他这边看了过来。

  宫悯与他对了个正着,他双手搭在了窗沿,燕昭翎狭长黑眸轻眯,看着楼上的窗口,看不真切,也能见着宫悯对面还坐着一人。

  宫悯折下一支桃花,朝他抛了过去。

  那支桃花轻飘飘的,却是准确的便燕昭翎怀里去,落入了他手中,他拿着桃花,抬眸望向宫悯,宫悯支着脑袋,端着茶盏放在了唇边。

  “大人——”

  一名下属跑过来,燕昭翎将那桃花随手抛给了下属,下属一顿,疑惑的叫了声大人。

  燕昭翎道:“送你了。”

  这般大庭广众之下,简直就是……不知羞。

  这一上一下的视角,叫他想起从前那鲜衣怒马少年郎,花灯节夜里,一行人从宫中出来游玩,到了途中,燕昭翎与他们被人群挤散,他一路寻了过去,在花楼里看到了宫悯的身影。

  他被一群姑娘围着嬉笑打闹,姑娘们都向他讨要手中绣球,他不给,燕昭翎站在楼下仰着头,那绣球直接从宫悯手中滑出,往下掉入了他怀中。

  宫悯站在楼上,一扬折扇掩唇:“小郎君,接了我的绣球,可就是我的人了。”

  楼上姑娘清脆的笑声一茬接着一茬,楼下的燕昭翎沉着一张比墨还黑的脸,也不知是被取笑调戏,还是旁的原因,尚未老成的少年脸庞都火辣辣的发热。

  那事简直是他人生至暗时刻。

  如今想来,莫非那时宫悯便——

  他看到宫悯对面伸过来了一只手,替他添了茶,也露了半张侧脸出来,朝他颔首示意打招呼。

  燕昭翎面色一下黑沉了下来。

  不过给支花打个招呼,怎的又变了脸?宫悯不知其详,二皇子倒是叫他身后的小郎君去请燕昭翎上来喝杯酒,那小郎君下了楼,埋头小跑,差点一头栽在燕昭翎身上,燕昭翎拍了拍袖口,眸光淡淡的看着他。

  燕昭翎领着队要走时,小郎君一时情急,伸手去抓他袖口,燕昭翎冷冷一扫,他动作便停在了半空。

  外边的街道又恢复了秩序,二楼雅间探讨起了燕昭翎的凶名,那支桃花无人注意。

  倘若宫悯和燕昭翎关系不合,见着这场面,也当叹上一句美人凶悍了,虽然燕昭翎是挺凶悍的。当街将人踩在脚底下,那身骇人的气势扑面而来,叫人不敢直视,威风凛凛,那身段一瞧,都勾人得紧。

  “君衍?”二皇子叫了声。

  宫悯收回了眼,放下茶杯道:“殿下高看我了,宫悯不过一介俗人。”

  入了夜,府邸点上灯笼,在门口像两个发红的眼睛,随着风晃晃悠悠,这府上后院空着,下人晚上也不闲聊,走动间都有种幽魂似的感觉。

  也不枉有人说这像一栋鬼宅。

  今夜燕昭翎回府回得晚,身上染着一身血腥气,宫悯问他哪受了伤,他轻飘飘的瞥了他一眼,道不是他的血,他往他走近了一步,血腥味有些浓了,宫悯后撤了一步,给他让了路,燕昭翎却没从他身旁走过去,而是在他面前止住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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