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公司一堆糟心事,项目出了点小问题,停工了,那一群都快退休的老头子又来指点江山,周旋了大半天,厉褚英这会脑袋胀疼。 挂了电话,他下了车透气,靠在车边,抽了根烟,烟雾蒙着眼,等待的过程似变得漫长,他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才过去了两分钟。 妈的。 晏渡在洗手池下洗了洗手,捧了两把水泼脸上,放在一边外套兜里的手机又响了,他去拿了手机。 来电人还是厉褚英,他接了电话。 “你他妈开拖拉机呢?这么慢。” 晏渡抹了把脸上的水,对厉褚英这狗脾气已经适应了,跟饿了哐哐砸桌似的。 “学校拖拉机不让进。” “你……” “别急,马上来。” 电话那头的话止住,晏渡离宿舍楼下没几步了,他从阶梯上下去时,便看见了那辆黑色小车旁边靠着的男人。 来往的学生不多,但基本上都会暗暗的看一眼他。 厉褚英靠在车边,白衬衫扣得整齐,嘴上叼着烟,通身带着丝矜贵气质,气场很强,存在感大过了他身后那辆低调奢侈的小车。 他看向厉褚英时,厉褚英也看向了他。 青年穿着黑色短T,拎着外套朝他走来,脸上布着汗,额头上的灰色发带很有运动风,他微微喘着气,大步迈过来的步伐洒脱。 看着他这模样,厉褚英那堵塞的心情算是好了些,还没全好,“还没人敢让我等这么久——” “五分钟还不到。”晏渡看了眼时间,这么急呢。 “……上车。” “去哪?” “吃饭。” “我刚跑完,一身汗臭味,我先去换个衣服?” “动作快点,黄花菜都凉了。”厉褚英弹了弹烟灰道。 晏渡:“主要是怕熏着你。” 厉褚英音量降了点:“我闻闻。” 晏渡凑近他,厉褚英倾身在他脖子那块闻了下。 这个年纪的男生多少都有点臭烘烘的,不太讲究,晏渡身上却不是,出了汗也不臭,还似发挥出一点体香,厉褚英垂眸,视线落在晏渡覆着一层薄汗的脖子上。 “怎么样?”晏渡问。 “还行吧。”厉褚英咬着烟,“没那么臭。” 晏渡上楼去冲凉了,卫生间内,他摸了摸自己脖子,厉褚英凑近时,让他感觉似成了被盯上的猎物,刺激感从灵魂深处传来了颤栗的兴奋。 他仰起头,摸了两把脖子。 这是他的禁区,同时也因为是禁区,而变得敏感。 晏渡快速的洗了个澡,套上衣服下了楼,厉褚英来找他似只是和他出去吃个饭,饭桌上交上了上次复盘的答卷,点的菜还顾及了晏渡的口味。 “你脖子怎么回事?”厉褚英伸手碰了一下他一片红的脖子,刚在楼下还好好的。 晏渡下意识躲开了,摸了摸脖子,随口道:“刮痧了。” “……你刮一个给我看看。” 晏渡看向了厉褚英的脖子:“不好吧。” 厉褚英:“谁让你刮我的,我让你刮你自己的!” 隔了两秒,他又道了句:“什么毛病,还不能碰,又不是摸你鸡儿。” 晏渡抚了抚颈间:“你想摸,也不是不行。” 厉褚英:“你能不能有点节操?” 骚不死他,什么男大学生清纯,都是骗人的。 厉褚英这心情本来挺糟糕。 也不知道这小金丝雀下了什么蛊,见到他之后,心情又变得不错了。 “嗯?”晏渡转回脸,“我说摸脖子,厉总,你想什么啊?” 厉褚英:“……我也是说摸脖子。” 菜上桌,这个话题盖了过去,厉褚英吃了两口就不吃了。 晏渡:“不合口味?” “不饿。”厉褚英说,“你吃你的。” 晏渡:“这个鱼不错,没刺,尝尝?” 厉褚英拿起筷子又吃了两口。 晏渡吃到好吃的让他来两口,厉褚英从一开始不想吃,到吃到了撑,饭后,晏渡问他要不要去消消食:“附近江边风挺舒服的。” 两人走到江边,江边种植着一片树,这一片树在夏天很招蚊虫,胜在环境不错。 傍晚的江边散步的人不少,前面还有一家三口,夫妻俩牵着手,推着婴儿车。 见晏渡看着前面的夫妻,他往晏渡那双手上瞥了眼,哼笑:“怎么,想女人了?” “想什么女人?” “羡慕人家散步都还有能牵手的人,你……” 晏渡漫无目的的视线聚焦,看到了前面的夫妻:“哦,你要牵吗?” “……” “要不要……”晏渡的手伸出来,“提前试试,跟男人牵手的感觉,积累点经验?” 厉褚英看向他那只腕骨弧线漂亮的手。 “你喜欢怎么牵?”晏渡问。 厉褚英:“牵手还有讲究?” “有啊。”晏渡说,“有人习惯整个手掌被握住,有人喜欢圈住别人虎口这块儿……被牵还是牵人,看你喜欢哪种。” 厉褚英的手垂在腿边,他用手圈了圈厉褚英的手掌和虎口的位置。 厉褚英舌尖舔了舔后牙,指尖微动:“你喜欢哪种?” “我啊。”晏渡轻轻一勾唇,手指一点点的挤进了厉褚英的指缝中,扣紧,“我比较喜欢十指相扣。” 厉褚英:“……” 江边的凉风吹拂过来,吹过年轻男人的发梢,以及那张掩不住灿烂阳光的面庞。 突然有些心悸得厉害。 和那群老家伙吵架气过头了? - 黑色小车开到A大时,天色已经入夜,学校大路上的路灯亮着,零星几只蚊虫萦绕在灯边,飞蛾扑火,那是因为飞蛾喜欢亮着光的东西。 车子停在路边,晏渡下了车,关上车门,走了没两步,回头见那搭在车窗上的手臂,他转回身,又走了回来。 “还有什么……”厉褚英话还没问完,晏渡俯下了身。 他将手肘搭在车窗边上,弯着腰,伸手轻轻拽住厉褚英的领带,将他往窗边带了带,在他耳边低语道:“谈恋爱告别的时候,可以用亲吻来代替。” 拽着他领带的力道松了,厉褚英瞳孔中映出了晏渡的身影。 “我们的话……下次见。”晏渡直起身,转过身后摆了摆手。 厉褚英看着那道潇洒离去的身影,眸子被路边的路灯刺得眯了下眼,他抬手松了松领带,回过头,和后视镜里司机的目光对上。 司机若无其事的别开眼看向了前方。 “厉总,我们走吗?” “走吧。” 那辆黑色小车开着走了。 分叉路口,晏渡看着不远处提着一袋子东西的姜听寒,脚步停顿两秒,又若无其事的继续往前走去,从他身边路过时,姜听寒问他去了哪。 “怎么?”晏渡侧头。 姜听寒:“今天晚上社团的活动你没参加。” “我和社长说过了。” “玩物丧志。” 晏渡顿了顿,偏头哂笑:“那又怎么样呢?” 晏渡没兴趣和的无关紧要的人讲道理,因此每次都能将擅长气人这点发挥到极致。 国庆假期结束,晏渡开始隔三差五的出校,有时是和厉褚英去吃饭,有时是和他参加一些聚餐,厉褚英偶尔会很晚来,喝了酒头疼,来了让他给按脑袋。 两人间的气氛愈发的暧昧,又都心照不宣,一个没提出来,一个没拒绝。 天气开始转冷了。 厉褚英最近的下班时间变得早了起来,加班频率都下降了,浑身都泛着活络,跟吃了什么补足精神的药似的,工作效率都提升了。 就连他司机都觉着,最近厉总去A大频繁了许多,有时憋着一身低气压去,回来那低气压都缓和了不少,月底周末,厉褚英从公司出去,车开到半道,他又改口道“去A大”。 司机去A大接人,没接着人。 晏渡不在学校,明天不上课,今晚也不查寝,男大学生总得有点夜生活,晏渡在台球室,厉褚英打电话过来时,他这边正吵着。 冯世镜他女神差点被一个男的揩油,两人这会儿产生了摩擦,双方的人马一窝的涌上去,晏渡接了手机放裤兜里,贴着一层布料,手机振动得让他腿上一阵一阵的麻,他看到来电人,接了。 “厉总?” “下……”那头似听见他这边的吵闹声,话到嘴边一拐,“你在哪?” “台球室。”晏渡把手机贴在耳边,“怎么了?” “哪个台球室这么吵?”那边问。 晏渡进来时看了眼台球室的名字,这会儿说了出来,现场太吵,电话声音难以听清,和他们起矛盾的那边人也不愿意退让道歉,场面越来越紧张,晏渡冲电话道了声“等会说”,挂了电话。 厉褚英捏着手机,听着电话那头“嘟嘟嘟”的声音,“哈”的笑了声。 恃宠而骄,恃宠而骄! 前面司机握着方向盘,目不斜视,耳朵听着后面的动静,有些担心厉褚英把这手机给砸了。 厉褚英没砸手机,手机接连又响了几声,溪汶清给他发了消息,他点开一看,见是几张照片。 【溪汶清:厉总,你家小朋友好像惹麻烦了啊。】 【溪汶清:要不要我过去帮帮忙?】 这要开口让人帮忙了,可以说是欠了一个人情。 他点开照片,照片上的晏渡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黑长裤,领口的扣子开了几颗,露出锁骨和一点胸肌。 他把一个人反手压在台球桌上,扣住对方双手,手臂上的薄肌在灯光下的走向隐隐约约可见,上面的青筋暴起,他擒着人低着头,另一只手在拿着手机打字。 不像是要帮忙的样子。 厉褚英的手机又一振。 【晏渡:很快解决。】 厉褚英给溪汶清回了消息。 【别让他吃亏。】 厉褚英收了手机,让司机去那台球室。 等厉褚英到了台球室,里面已经没有那么吵了,只有员工还在收拾着残局,他迈着脚步往里走,没在台球室找着人。 晏渡在卫生间。 他洗了洗手,看向门口走过来的男人。 他就说,今晚一切都似来得莫名其妙。 男人有点眼熟,晏渡对他还有印象,是因为来到这儿睁开眼看到的第一眼就是他——文总。 “今晚挺闹腾啊,惹事惹到我这儿来了。”他道,“咱们这事,你看是私了,还是报警处理,这要是报警,你外面那些朋友,那可是有一个算一个,都走不了。” 晏渡:“你想怎么样?” “怎么样?我不想怎么样,还看你是怎么想的。” “有话直说。” 男人一笑:“小朋友就是心急,这点耐心都没有——这样,还是按照你上次说的价格来,一晚上十万,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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