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缪端着酒杯看着那位夫人。 不像是血族。 舞池中陆续有人前往,错综交杂,雷勒修站在一旁。 “这看不到什么,得进去才是。”金缪伸出手,颇有绅士风范,躬身道,“要跳一只舞吗?雷勒修先生。” 雷勒修抿着唇,有些犹豫。 埃斯恩兄弟俩有些眼花缭乱,汤忽而扯了扯埃斯恩:“埃斯恩,他们进去了,我们也进去吧!” 埃斯恩朝那边看过去,见那对男男牵着手进入了舞池。 “……”埃斯恩推了推眼镜。 不失为一个办法,就是有点……一言难尽。 “你踩到我脚了。”金缪道。 雷勒修把脚挪开:“我说了我不会跳舞。” 金缪:“嗯……我以为这是谦虚。” 雷勒修不想跳了,他觉得自己很蠢,他松开了金缪的手,又被金缪握住了:“跟着我的步伐,慢慢来,不要着急,还有,看着我,先把注意力收回来。” 雷勒修看向他,才发现他们贴得很近。 金缪暗红色瞳孔里的倒影他都能看清,不能直视血族的眼睛,他们很大可能会催眠蛊惑人,雷勒修心脏提了一下,呼吸也停了一瞬,有几秒钟挪不开眼。 ——这家伙肯定在蛊惑他。 “对,就是这样儿,你做得很好。”金缪勾着唇角,搂着他的腰。 雷勒修有时候意外的好忽悠,特别是在他完全空白的领域。 雷勒修绷着唇,他想,不能再接受他的蛊惑。 “你想接近谁?”金缪问他。 雷勒修隔了几秒,才回答他:“左上角那个穿白裙子的女人,她是戴夫人丈夫的情妇。” “你怀疑那天晚上她的丈夫很有可能和她在一块?” “他们在那晚有过通讯记录。” “我知道了,我会问清楚的。” 问清楚?雷勒修还没来得及思考这里面的含义。 金缪带着他跳到了他们身旁,那个女人轻轻靠着男人的肩头,面容悲伤,两人轻言细语的说着话。 雷勒修分不清舞步这种东西,他只想听他们在说什么,但这会有些许的分了神。 跳舞需要贴得这么近吗,他一扫周围,好像被搂腰的基本上都是女性。 那对男女分开了。 “修,松手了。”金缪道。 雷勒修下意识松了力道。 金缪一个转身。 雷勒修看到他笑得温柔,眸中似盛着柔情,向那个女人伸出了手。 他的心似一下落了空。 意识到自己这种感觉,他一下捏紧了拳头。 该死。 他也被蛊惑了吗。
第180章 暴雨夜 年轻英俊的男人扶着白裙子女人的腰,郎才女貌,在外人看来都是颇为赏心悦目的一幕,没人看得出男人实际上只是过来送货的。 雷勒修站在舞池边的暗处,看着那二人。 看金缪那全情投入的模样,他不免有些怀疑,金缪有在好好问话吗,让金缪去做这件事,真的合适吗。 金缪搂着女人,在舞池里旋转了几个身,撞到了一旁的佣人,女人惊呼一声,白裙子上沾了红酒。 这一个小插曲让周围的人视线落在了他们身上,明里暗里的目光让女人有些不自在,一抬头,发现金发男人已经消失在了人群。 她晃了晃神。 房间沙发一角围坐四人,烛火幽幽照亮着他们的面庞。 “我们现在可以交换一下我们得到的信息。”埃斯恩他们兄弟道,“这对我们来说都有利处。” 金缪懒散地窝在一旁沙发里,示意了下雷勒修:“你们问他吧,他说了算。” 雷勒修一顿:“可以。” “我们接触了戴夫人丈夫的合伙人,在她丈夫去世之前,这位合伙人经常会和她丈夫起争执。”埃斯恩推了推眼镜,“他今晚看起来有点紧张,一直在扯领带,戴夫人出现之后,他眼神躲闪得也很厉害。” 金缪今晚接触过那男人的情妇,那位小姐说,那天晚上,戴夫人的丈夫打电话和她吵了一架,因为他答应了她陪她过生日,却又食言了。 金缪没陪他们坐太久,他一个人去了戴夫人为雷勒修准备的房间歇歇,在场没谁感觉有不对。 金缪对这件事没多大的兴趣,相较而言,他对埃斯恩他们兄弟兴趣更大。 “修,你认识他们吗?”金缪坐在凳子上,转着手中的银币。 “见过几面。”雷勒修道,“害怕可以先走。” 金缪一笑,从他身后覆上去,勾着他肩膀:“有你在,我当然不会害怕了。” 雷勒修:“……” “今晚老老实实待在这儿。”他道。 金缪可有可无的“唔”了声。 当天夜里,一声尖叫响起,没过几秒,一道玻璃窗户的破碎声紧随其后,雷勒修睁开眼,房间窗帘飘荡,窗户开着。 尖叫声是从他们楼下传来的。 雷勒修:“……” 金缪这家伙—— 他几步走到窗户口,楼下往外灌着风。 雷勒修闻到了血腥味,他湛蓝的瞳孔紧缩了一瞬。 楼上楼下的窗户距离很近,以血族的身手扒着窗户下去不是问题,雷勒修一个翻身,跃到了窗户外,脚只踩到了一点外墙,手臂使劲儿让他肌肉都鼓鼓囊囊的。 他听到了一声哽咽,还有挣扎声。 血腥味更浓了。 他的房间在三楼,一个不慎,都可能直接坠落下去。 雷勒修扒着窗沿,身形一晃,腹部绷直,从那破碎的窗户口跳了进去,在满是玻璃渣的地上滚了两圈。 房中,一个白裙女人蜷缩着身子在角落里,肩头大片大片的血迹染红她的裙子,她难以抑制的啜泣着,床上,金缪正压着一个女人,女人不断的挣扎着。 雷勒修几步上了前,膝盖抵住了床沿。 金缪回过了头。 雷勒修抬起手,掌心捂住了他下半张脸,摸到了他的嘴唇,指尖陷进他唇缝。 没有摸到尖牙。 房间里的血腥味,对雷勒修来说浓郁得有些过于熏人,他一口咬上了自己的手臂,疼痛让他能够维持清醒。 “砰”—— 房门被人从外面踹开,一束光照了进来。 金缪和雷勒修一道眯了眯眼。 …… “我听到声音下去的时候她已经受伤了。”金缪坐在沙发上,拿着手帕擦着手。 雷勒修从那片刻的失魂恢复了冷静,在夜里阴沉沉的似一只恶鬼,有些心不在焉。 金缪听到声音到下去,这个阶段没花费多少的时间,夜晚别墅灯火通明,所有宾客一道聚集在楼下。 在埃斯恩和汤的查证下,这件事也很快水落石出。 ——戴夫人有梦游症。 她丈夫死了,她伤心是真的,食不下咽是真的,但恨也是真的,白天她如常人,晚上行凶过后就似做了一场梦。 她丈夫朋友心虚,是因为动了她丈夫的钱,而她不了解她丈夫的事业,被他钻了空子。 这里面并没有什么吸血鬼的存在。 一宿未眠。 金缪要回去了,约里萨一大早过来找他,他们要把车开回农场那边了。 “要跟我一起走吗?”他问雷勒修。 雷勒修看着金缪的手,把头转开了:“我晚点回去。” “好吧,回家见。”金缪迤迤然收回手。 “金。”一旁埃斯恩道,“留个联系方式吧。” 雷勒修抬了抬眼。 金缪留了农场的地址:“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成为生意上的伙伴。” “抱歉,我们不吃荤。”埃斯恩不太信他仅仅是一个农场的伙计。 金缪道:“我们那儿的蔬菜也很新鲜。” 雷勒修有点不太对劲。 他到了快中午的时候才回到家,金缪和伊尔诺都在外面,伊尔诺叫了声哥,他应了声,直直走进房中关上了门。 “哥哥看起来很累。”伊尔诺低声道。 金缪:“害怕你哥哥?” 伊尔诺忙摇摇头,又点了下头,道:“哥哥如果不是为了治我的病,就不用这么忙了,我总是要吃药,身体好不起来……” 伊尔诺从母胎就带了病,所以平时不怎么出门。 “伊尔诺。”金缪抬起手,搭在了那头棕发上,“我想你哥哥不会觉得你是累赘。” 如果觉得他是累赘,在那个预知梦中,就不会为了他疯狂报复塔约德了,也不会这么心甘情愿的给他治病。 他的指尖是凉的,伊尔诺却莫名的感到了一丝暖意。 房中,雷勒修背脊贴在门上,缓缓低下了眼帘。 金缪一晚上没去农场,农场那边又丢了一只羊,金缪有笔生意想和约翰谈谈,听到他说要谈生意,约翰停下了唠叨的话。 金缪家中有大片的家产,对于商机嗅觉很敏锐,约翰的农场供给只在周围小镇,他养的禽类和外面的相比,都要健硕有劲儿许多,包括蔬菜,也是品质上乘。 而上流人,最讲究的便是这方面。 他们可以扩大农场,这片农场有许多地方都还未开发。 约翰起初还有些犹豫,扩大农场不是一件小事,天时地利人和都很重要,天公不作美,一切打水漂亏本都是有可能的事。 他安于现状太久,已经没有精力去改变。 听了金缪的商业蓝图,约翰有些振奋,“我再考虑考虑。” “我可以交出一份计划表。”金缪道,“这个项目我会全程督促,亏了算我的,成了,我只要利润的百分之十。” 金缪知道他担心什么,也给出了保证,约翰根本不知道,金缪现在身无分文,他看起来信誓旦旦,胸有成竹的画着大饼。 约翰一咬牙,拍板定案,做大做强! 但他们要签契约,金缪没问题。 再次从那间小木屋出去,金缪从农场的一个伙计,摇身一变,成了合作伙伴。 金缪打算先卖出第一批的货物再开工,他们需要一些基础设备等东西,这是一个庞大的工程,首要第一步,他们需要让别人知道他们这个地方,打出知名度,引来上流人士的注意力。 金缪和很多种这类型的人打过交道。 “埃斯恩,金还真的给我们寄了信过来。”汤拿着一封信走进了屋内。 上次分别,埃斯恩还真从金缪农场订购了一批蔬菜,味道意外的不错,金缪给他们寄了一封信,信上告诉他们,团购有优惠价,邀请新的伙伴还能得到随机赠品。 团购?赠品? 这叫埃斯恩有些好奇,金到底是干什么的,他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像穷人,他们调查只知道他是在一个农场里打工,还是前几天才出现在农场。 不巧,他们最近在调查一件事。 听说血族有一名贵族失踪了,有人在猎杀排行榜上挂了悬赏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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