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防止青年想不开,这其中很少有尖锐的东西。 除了必要的家具,厨房里的刀具、锅、甚至刀叉筷子都被带走。 他们很‘疼’他。 万一自杀也是离开这个世界的方式之一呢?他们最怕他死了。 手机被没收,信号屏蔽器每天24小时开启,房间的门全部被换掉,钥匙一式七份,分别攥在六人手中,额外那份则由看守的人拿着。 监控装满了房间内的每个角落。 左右两个邻居的房间也被租下,住进了负责监视看守的人。 颜沫可以‘自由’地在卧室客厅以及厕所走动。 无聊地话可以看书,看存在平板上的电影,却无法用做过手脚的平板报警或联系外界的人。 偶尔也会有医生过来给颜沫处理身上的伤,颜沫试图和医生对话,可那个医生却不怎么搭理颜沫,看颜沫的眼神仿佛像是在看一个不正常的神经病。 颜沫瞬间明白。 那些男人是怎么和医生说的。 ‘我是他的家属,他患有精神问题总想自残,幻想有人要伤害他,请您不要相信他的话,如果他跑出去出了事,那我们只能要您负责了。’ 也许医生怀疑过。 可万一青年真的脑子有病呢? 医生不敢承担放走一个精神病患者的责任。 何况面对安知寒或兰戈这样权势的代表,哪怕医生知道青年没有任何精神疾病的迹象,可为了不得罪这些得罪不起的人,医生也只能选择沉默。 再努力搭话过几次,发现医生眼底的为难后,颜沫便沉默下来,没有继续和医生讲话。 他的三餐有专人来送,偶尔几次是这些男人亲自带来。 在吃食上几个男人从不吝啬。 只要颜沫上一餐表现出对某样菜品的喜爱,或多吃了几口,很快第二天那道菜一定会再次出现在颜沫面前。 可看着手里的勺子,颜沫眼眸低垂。 只有犯人才会只用勺子吃饭…… 再次看向散发油亮光泽的肉,漂浮着油花纯白的汤,那些色香味俱全足以引人食指大动的食物,青年忽然感觉喉咙像是要吐出什么不停上下吞咽,终于,他忍不住扔下勺子捂住嘴跑到厕所,撑在洗手池吐了出来。 “呕——”
第83章 83:假如温柔是血红色的 当他吐后第二分钟,就有人开门进来连忙把他扶住端来清水和药。 这些人高大健壮,沉默寡言。他们从不和青年沟通,也不尽量不和青年做身体接触,只默默做事。 等把颜沫扶进卧室以后,他们便低声说了句:“马上医生就到。”随后去毫无怨言地收拾青年弄脏的洗手间。 顺便拿走了引起颜沫呕吐的食物,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个屋子,再次锁上门。 趴在床上的颜沫面朝下撑起自己,他手指忽然抓紧床单一点点用力抓出沟壑,用力到手背青筋绷起,布料在掌心发出快要崩裂的声音。 急速剧烈地起伏着胸膛,喘息声压抑在他咬紧的牙关。 青年因为呕吐发红、溢出生理泪水的眼底猩红地看向房间内的摄像头,亮着红色光源的摄像头转动着,落在他身上,仿佛在表达着冰冷的慰藉。 颜沫湿漉漉的嘴唇扯出一抹憎恶嘲讽的弧度,冷笑从虚弱呼吸的鼻腔哼出。 疲惫感让颜沫撑了几秒,最终失力地跌进床褥。 他侧头趴在床上,乌润的瞳孔一点点泛红。 “不要看我……” “滚开。” “你们都给我滚!!” 情绪突然爆发的青年吼完颤抖地闭上眼,吸了吸鼻子。紧贴脸侧和眼角的那部分床单被泪水渐渐晕染出一小块更深的颜色。 羞耻,无力。 哪怕没有拴住他的手脚,口口声声说爱他,在意他。带来衣食无忧的食物与昂贵的鲜花,却让他活的像一头被关在小笼子里的野兽。 被关起来的第三天,颜沫还能和系统说说话,讨论如何出去。 被关起来的第七天,颜沫心情控制不住的低落,他明白自己的心态和心理发生的变化,当系统故意逗他说话,想安抚他时也能勉强露出一个笑来。 可被关起来的第十五天,无法抵挡的疲惫感让颜沫开始‘赖床’,他头总是昏昏沉沉的,脸上的笑容和表情逐渐变少、最后消失掉。 他总是躺在床上。 毕竟就算他不躺在床上,也没处可去。 为了不暴露主神的惩罚,不让几个男人知道自己无法拒绝他们的要求,颜沫只能尽量不说话,遇到不能拒绝的要求便沉默。 渐渐的,颜沫连话也不说了。 似乎每天,他都可以听见自己的心理防线在一点点崩溃坍塌,那种无力与疲惫逐渐从精神渲染到肉体。 头混混沉沉。 睡也睡不醒,身体莫名其妙的酸疼。 起床似乎失去了意义。 于是颜沫待在被窝里的时间越来越长。 【宿主……你这样这样下去不行啊……】 可纵使担心,系统也只能干着急。 “安先生,这是方奇集团发来的项目合同。” 王秘书进入办公室,将怀中的文件夹面带微笑送到男人的桌面。 在他进来前男人正在看电脑,那上面似乎有什么特殊的秘密,令男人变得既温柔又满足。 是和妻子的录像吗? 不过安先生似乎和上一任安夫人已经离婚了。 这些想法在王秘书脑中不过一闪而过,他的注意力很快随着男人拿起文件,加倍地投入到工作中,记下男人的每个命令。 “好的,好的,我明白了安先生,您放心。新的指使我马上传递给运营和研发部。” 王秘书接过签过字的合同,笑着抱住就要离开,可忽然男人叫住了他。 “你去给我订一束花送过来。” “花?哦好的!请问您想要什么花、多少支呢?” 三十多岁眉间却没有任何皱纹,反而越发俊美威严的男人闻言似乎想到什么,凤眼露出思念而缠绵的柔情,看呆了王秘书。 “就要血红色的蔷薇吧,至于多少支,多一些、但不要太多,我要摆在家里。” 摆在家里啊…… 王秘书被顶头大老板罕见的表情吸引了好奇心,忍不住问:“看来是有好事发生了,先生,您终于找到喜欢的人?” 闻言安知寒一怔,随后并没斥责秘书的八卦心,还勾起唇:“是啊,今天我要早点下班回‘家’陪他。” 哇。 好甜蜜哦。 王秘书忍不住羡慕起那位未来的‘安夫人’,同时笑起来,“放心吧老板,花马上给您送来,绝不耽误您回家!” “嗯,去吧。” 下午五点,安知寒抱起茶几上的蔷薇花束,脸上挂着与平日不同的严谨冷酷离开了办公室。 一路上不停有员工问好,同时将好奇而羡慕地视线落在男人怀中的花束上。 “安先生的花是给谁的?” “肯定是喜欢的人啊,那么红的玫瑰。” “真是羡慕呀……能被这样又帅有多金的男人喜欢,我的天,我都不敢像这是多么大的泼天的富贵。” “玫瑰?可那是蔷薇啊,而且还是血红色的。” 一个懂花的员工皱眉说。 “原来是蔷薇啊,怎么啦,血红色有什么讲究吗?” 另一个员工好奇地问。 “血蔷薇代表破碎,是碎裂。” 那个员工说:“而且蔷薇的花型和大小对比玫瑰少了很多观赏性,玫瑰代表阴性,蔷薇则是中性,你看,你想到红玫瑰时都会想到爱情、火辣大美女对吧,可想到蔷薇呢?如果玫瑰代表美女,那蔷薇在花中就代表了美少年。” “我看啊。”那个员工笑眯眯地说,“咱们大老板的新恋人一定是一位年轻的男性,而且还是比较柔美又坚韧的类型,又是血蔷薇,啧啧,这是哪怕强迫也要得到你的意思呀。没想到大老板恋起爱来还挺疯的。” 众人听完纷纷觉得很扯。 虽然他们老板的性向确实是偏向男性,两次结婚据说对象也是男的,可疯? 拜托,那位对自己严苛并且有点工作狂,理性又严肃的安先生会痴迷感情? 大家哄笑着拍拍那个员工的肩膀,“知道你家是开花店的,但一个花而已,哪能看出那么多啊,你都不如去算命去。” “你们——” “你们不信拉倒!” 对方气呼呼地拍开同事的手,同事连忙又安慰她,不一会儿王秘书出来提醒他们尽快工作,好早点下班,笑闹的声音这才恢复安静。 另一边。 大捧的血蔷薇被放在副驾驶,男人还细心的给花束绑上了安全带。 他启动车子离开了公司的地下停车场,大约四十分钟后来到了老破小的小区。 要是被认识男人的人看到,恐怕会震惊对方竟然会把这样的地方称作‘家’。 毕竟腕表上百万,西装革履开着豪车、被杂志新闻称作最年轻的顶级富豪的男人的家,在人们的想象中,如果不是别墅庄园,那也得是寸土寸金的高级大楼,风景最好的大平层。 这里掉皮的墙壁,褪色的粉刷,和捧着花俊美多金的安先生格格不入。 可他脚步竟然轻快又坚定地朝着小区内部走去。 一路上,男人的神态是放松而期待的。 似乎想到什么,连那双凤眸里的温情都快溢出。 终于。 男人停在昏暗发霉的走廊,掏出一枚样式奇怪充满科技感的钥匙,在刷了指纹后又用钥匙打开了那道金属感的门。 “咔嚓。” 房门打开。 干净整洁贴着复古花纹壁纸的房间,和脏乱差的走廊像两个世界。 “我回来了。” 抱着花的安知寒扬起唇角,对空荡荡的客厅说。 然后他就像是真的回到自己家那么自然地把鲜花放到玄关的鞋柜上,脱下西服外套挂在衣架,又从鞋柜拿出自己的拖鞋换好,随后脸上挂着温馨的表情,抱起花走进去。 他没有在客厅停留,而是直接来到了卧室。 刚一靠近,馥郁的香气便扑面而来! 黄昏落下的残光与昏暗仿佛逢魔时刻般绚烂而惊悚,大批大批的血蔷薇堆积在房间各个角落,因枯萎而失水干掉的花瓣如同喷溅泼洒的斑驳血液一样,黑红地带来视觉上的巨大冲击与震撼! 就连甜腻的花香里仿佛都藏匿着血腥气! 怀中带着新鲜的花束的男人抬手。 “咔。” 房间的灯被打开。 电灯冲淡了过暗的画面,男人面色如常笑着踏进柔软的地毯。 他脚步轻快来到唯一那张床旁,边笑着拆开花束,边说着今天在公司发生的事,修长的手将花瓶内枯萎的花拿出,新的花枝插.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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