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在龙真的很会拉近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不一会儿,就和未来大嫂称兄道弟了起来。除了参观家,他还很会见缝插针,无伤大雅的反黑了堂兄一波,好比:“哇,这是什么?原来是我堂兄小时候的相册啊,怎么会在这里,真是太巧了,我们一起看会儿老照片吧。” 闻或跃一到现代,接触的就是智能机,导致他一直以为照片就应该是存在手机的东西,今天才知道,原来还有这样的纸质版本。对此还挺新鲜的。 一大本包装精美的老旧相册里,满满的都是季在渊,他两三岁就已经学会了表达拒绝,看着镜头一脸的苦大仇深,非常的不愿意配合拍照。但拍照片的人明显不这么认为。季在渊从小到大,每一年都一定会有一组照片留存,从牙牙学语的稚婴,到冷峻漠然的青年。 闻或跃看的津津有味,小时候的大将军真的太可爱了! “你要是和他一起长大,就不会这么觉得,有段时间他简直中二的可怕。”季在龙并坐在一边大吐苦水,他堂兄这位大少爷可不好伺候。 “你和他一起长大的吗?真好啊。” “对啊,我其实只是季家的远房亲戚,很远很远很远的那种远房,都不应该和堂兄一起排辈。但是有一年,他突然就来老家挑中了我,把我带到了雍畿,一起学习,一起长大。”季在龙现在想想都觉得很不可思议,他小时候在村里晒的和黑煤球似的,堂兄到底是怎么慧眼如炬,才看出了他日后必非池中之物? 闻或跃一愣,好像抓住了什么:“只看了一眼?” “对啊。”就那么一眼,季在龙就有了翻天覆地、云泥之别的人生。他继续道,“对了,我的重点是,你知道我堂兄有多中二吗?” “嗯?” “他中学的时候一直觉得自己应该是个将军,驰骋战场,保家卫国的那种。” 季在龙话音未落,季在渊连围裙都没有来得及摘的就出现了,正好与闻或跃四目相对。任你再会掩饰,有个知晓你一切黑历史的傻逼亲戚,就总能在意想不到的地方翻车。 闻或跃抬手,试着打了一声招呼:“大将军?” 季在渊无奈轻叹,也回了一句:“是我,陛下。” 徒留局外人季在龙坐在一边一脸懵逼,我给你说我哥的黑历史,是想公开处刑他,让你嘲笑他,不是让你们当场就心有灵犀的演起来! 虽然我知道人狗殊途,但是,不爱,也请尊重啊!
第24章 穿到现代的第二十四天: 这马甲掉的真是防不胜防, 季在渊怎么也没想到,他会以这样的形式,和闻或跃如此突兀的相认。 只能暗中给季在龙发了个微信:【我真是谢谢你了。[微笑]】 季在龙还是一脸状况外, 但很认真的回了一句:【不用谢, 大哥,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鲜花][鲜花][鲜花]】 #有个傻子弟弟是种什么体验# 季在渊几次运气, 才没有当着闻或跃的面,上演谋杀亲弟的戏码。他只能安慰自己, 仔细想想, 这样暴露了,好像也没什么不好的。如果真的让他自己来做决定,那他有可能这辈子真的都只会假装一个失忆的自己了。 理由可以很复杂, 也可以很简单。 往复杂里说, 首先, 他不知道他到底是该先承认大将军的马甲, 还是皇后的马甲,还是两个都承认;其次,他不知道他该如何让闻或跃接受这两个身份其实是一个人的事;最后, 也是最重要的, 他曾以皇后的身份对闻或跃表示, 在大婚之夜他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对他坦白,并在冲动之下,以大将军的身份给闻或跃写了一封信。 不管季在渊对闻或跃率先承认了哪个马甲,他都没有办法在闻或跃问起来这些旧事时, 临场编造出一个更合理的解释。 往简单里说, 季在渊一直记得, 闻或跃曾在信中对他坦言, 他想要一个朋友。 准确的说,闻或跃想要的不只是一个朋友,是一个永远不会背叛他、不会因为他过去的身份而远离他也不会因为他现在的身份而黏上来的朋友,他同样还想要真心喜欢他的家人诸如此类,他所没有办法拥有的东西。 而只要是闻或跃想要的,季在渊就一定会想办法双手奉上。 在古代的时候,季在渊就一直在琢磨该如何把这些都一一实现了,鉴于闻或跃皇帝的特殊身份,太后又实在不是个人,这些普通人唾手可得的情感,对闻或跃来说真的是难于登天。幸好,他们如今有了在现代重来一次的机会。 闻或跃已经有了偏爱他的家人,现在只缺一个永远不会背叛他的朋友了。季在渊的疑心病让他信不过任何人,独占欲又让他觉得再不会有比他自己更能胜任这个角色的人。 总之,他们就到了这一步。 季在渊六岁习武,十三岁杀敌,十五岁以少胜多赢下了人生中自己主导的第一场小型战役,所有见过他挥刀斩马的人,都知道他是个狠角色,有着和阴柔外表截然不同的狠辣暴戾,是那种这辈子都不知道害怕两个字该怎么写的人。 事实上,从小到大,连季在渊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刀尖舔血,马革裹尸,他,无所畏惧。 直到季在渊认识了闻或跃,他才明白他也会有害怕,也会有怯步。 军师说,这叫“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 季在渊问军师:“何解?” 军师在投到季家军大帐前,是个准和尚,学了满肚子的这个经那个法,说话总有点神叨叨的。他一边盘腿坐在小桌前敲着木鱼,一边轻描淡写的回了季在渊一句:“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未免季在渊冲自己发火,军师还很及时的又补充了一句:“这不是我说的,是佛祖。” 季在渊久久没有再说话。他已经忘记自己当时在想什么了,最深的记忆就只有军师敲击木鱼的咚咚声,一声比一声烦人,一声比一声讨厌,扰的人脑壳疼。他只记得自己最后一字一顿的说:“我做不到。” 他做不到离开闻或跃,哪怕那是他最大的恐惧源头。 “我觉得我有一个更好的办法,那就是保护好他,不叫他经历一丝半点的风吹雨打。” 这话季在渊一直记到了今天,并始终奉为自己的行动纲领,他觉得他一定可以保护好闻或跃,至少,他不会再犯下同样愚蠢的错误,再让闻或跃离开他一次。 只不过,他好像再一次搞砸了他们之间的事。 因为他隐瞒了自己恢复记忆的事。 闻或跃却一点点扬起了唇角,越咧越大,眼神明亮,直至把自己笑成了一个小傻子,他一个健步上前,不管不顾的给了他的大将军一个紧紧的拥抱。 古代可不流行这个,但是,管他呢,他们现在是现代人了。 他真的太想他了。 闻或跃在季在渊的耳边道:“真好,我们又相遇了。”他甚至连自己都不能明白自己为何如此激动,说来挺对不起江斐然的,但他和江斐然相认的时候,内心深处并没有这么多的波澜,以及情难自禁。 季在渊被突然而至的闻或跃打了个措手不及,然后,便抓紧机会义无反顾的反抱了回去。 他既觉得怀中的青年是那么的重,就像是一梭炮弹,击中了他的心;又觉得青年是的那么轻,就像是云霞入怀,带着恰到好处、始终暖人的味道。 季在龙正式确定了,这个家他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你们明明是两情相悦,还给我玩什么暗恋?这年头的人真的太坏了,把狗骗回家杀。他起身告辞:“既然饭已经做的差不多了,那我就先走啦。” “好的。”季在渊是这么说的。 “路上注意安全。”闻或跃则是这么说的。 总之,没有一个人想要表达哪怕稍微一丁点的不舍与挽留。 季在龙站在门口,苦大仇深的盯着眼前这对狗男男。虽然离开的话是他说的,但他们这样一句原因也不问的就送他离开,会让他产生一种他们在迫不及待想让他走的错觉。 “自信一点,不是错觉。”季在渊轻松猜到了季在龙的心中所想,并残酷的帮他认清了现实。 闻或跃是第一次对别人这么不近人情,多少还是有点不好意思,但他确实有些私密的话想和大将军两个人单独谈,就只能先请外人离开了,他以后一定会补偿他的。 幸好,季在龙的家离的很近,就在楼下。季在渊也已经提前为堂弟请了大厨,做好了晚饭。 在能够看到城市灯火夜景的餐厅长桌前,闻或跃与季在渊相视而坐,眼前的桌子上摆着满满当当的各色食物,大多数都是按照闻或跃喜欢的口味做的。他们谁也没有着急开口,只是一起举杯,先为他们的“他乡遇故知”庆祝了一下。 红酒是闻或跃拿来的上门礼,闻老爷子的友情赞助,据说他这瓶也是朋友送的什么什么康帝。 闻或跃不懂葡萄酒,更不懂酒的牌子,他只知道这玩意喝起来可太奇怪了。 季在渊很及时的推过来了一杯冰可乐。 “我真的太喜欢现代了。”闻或跃一口气喝了大半杯的快乐水,终于主动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 季在渊怔怔的眼前唇红齿白、乖的不得了的闻或跃,一时间竟不知道该从哪里讲起,毕竟他瞒着闻或跃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他根本分不清闻或跃到底想要先搞清楚拿件事。 *** 季在渊和江斐然差不多,从小就在不断的做着与大启有关的梦,他会梦到北疆的无垠广袤、长河落日,也会梦到雍畿的盛世繁华、宫墙斑驳,但记忆最深的,还是一个总会跟在他身后、三步并作两步想要努力跟上的华服少年。 少年就像一个背着壳的小蜗牛,小心翼翼的探出触角,对他发出了想要靠近又不敢靠近的信号。 可惜,少年的脸,季在渊始终无法记下。当一夜美梦醒,他的容颜就会像是被遮住了一层雾,无论如何都再难看破。 一直到那日在江左的酒店,季在渊与闻或跃不期而遇,旧日的一切才在刹那间清晰了起来,就像是一面之前怎么样都擦不干净的镜子,在瞬间变得光洁明亮了起来。季在渊在里面看到了自己的过去,也看到了少年的样子。 是他了,没错,只可能是他。 那个填补了季在渊整个梦境的少年。 也是在见到闻或跃之后,季在渊才想起了自己除了大将军以外的另外一个身份——大启昭帝的原配皇后季在鸢。 那真的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女装黑历史,但,严格意义上来说,季在渊也不是有意要骗闻或跃的。 而是…… 很奇怪的,季在渊明明很确定自己是男儿身,也并没有什么想要变成美娇娥的愿望,可是,从很小的时候开始,每隔一段时间,他就会觉得自己其实是个女的。就像是有谁,强行把这个想法灌输到了他的脑子里,不仅让他觉得自己是女的,还必须得是女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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