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绪不稳固,再加上近些日子心情烦躁,更加没了耐心。 魔尊叹口气,“没想到阿瑶虽然失忆了,但还是这般没耐心。” “数百年前,本尊曾和你讲过,但你恐怕忘了。不过不妨,本尊愿意再讲一次。” “多年前,上一代魔尊娶了本尊母亲却厌恶同为魔族的她,相应的对本尊冷眼相待。而本尊的兄长,乃一凡人女子与上一代魔尊生育的,却备受恩宠。” 看了不少话本子,顾瞻也熟悉这套路,下意识脱口而出:“所以,你兄长仗着宠爱欺负你?所以你才恨他?” 魔尊摇头,嘲讽似的笑道:“本尊不至于如此小心眼,” “本尊兄长待我极好,所有魔族都知道本尊与他兄友弟恭,可是,阿瑶你知道吗?在那表层兄友弟恭的关系下,他那个伪君子终于还是露出了本性。” 魔尊冷笑一声,“他刚成年,娶亲那晚,喝醉了酒却进了本尊房里。那晚我不敢出声,不敢声张出去,可第二日他却忘了一切。” ?!狗血层度不亚于话本里的古早剧情。 既然魔尊兄长刚成年就娶了亲,那魔尊那时就还未成年,可真刑。 魔尊再一次揭开伤疤,他转头问顾瞻,“所以,阿瑶觉得本尊报复他还过分吗?” 因果报应,不是顾瞻能够评头论足的。 这世界没有正义凛然的警察叔叔,他也不是能言善辩的律师,他说什么都显得无力。 顾瞻思索再三,反问他道,“那你高兴了吗?” 那你高兴了吗? 魔尊一怔,他哈哈大笑,“大仇得报,本尊为何不高兴?” 他的心里却是少了一块东西,多年空落落的情感被他这一句话点燃,肆意燃烧,烧的他粉身碎骨,生死不知。 “你高兴就好,但是我不能不弃我好友不顾。” 因果报应是他们的事,但他顾瞻作为朋友的立场,是不会见死不救的。 话音刚落,扇柄在顾瞻掌中打转,甩腕间,扇子直冲锁链去。 “咔——”扇子被锁链上的强劲的灵力震飞,失落落地飞回顾瞻手中。 “这是本尊为兄长亲自打造的,除非本尊愿意或者死了,不然谁都别想救他出去。”
第三十四章 魔尊松开捏住他兄长的手指,拍了拍衣袖站起,好脾气地笑了,“阿瑶莫急,本尊还有一出戏没请你看。” 还有一出戏? 有他儿子兼好友闻人语的前车之鉴还在这,那估计不会是什么好事了。 大脑飞速运转,心中警铃大震。 顾瞻已经没耐心了,木质香扇捏在掌中,蓄势待发。 他与魔尊最大的不同就是胸无城府,待人接物不会百般算计,从来都是随性而为,因此也洒脱豁达。 但他顾瞻这辈子,最痛恨的就是欺瞒与算计。 他胸无城府不代表他傻,他看透不说透也不代表任人摆布。魔尊几次三番算计于他,胸腔中的怒火飙升到脑门。 情绪转变明显,小金龙清晰感觉到了他的情绪波动,忙提醒顾瞻:“国师,冷静下来!” 这里是飞星秘境,情绪波动越大越容易受影响,恰好给了一些妖兽趁虚而入的机会。 有了小金龙的出声提醒,顾瞻愕然了一下,默念清心咒。 他今天怎么情绪那么不稳定?难道说,魔尊是故意的? 对面面容稠丽的青年警惕性提高,忌惮地朝他看来。魔尊轻笑了,只是这点笑意不达眼底,“阿瑶,你当真要对本尊出手?” “只是如今的阿瑶,修为好像不及从前七八。” 魔尊无奈叹口气,“看来,上回本尊送你的生辰礼,阿瑶是没拆开来看,当真是厌恶本尊啊。” 生辰礼?那个被他当投壶游戏一样,投入渣斗的东西? 里面装的是什么?……顾瞻刚想问他,但他在说出口前,就猜出来那包装精美的礼盒中的东西。 大概就是属于他们魔族纯正的魔族血,刚好可以治疗他被魔尊损坏的灵脉根基。 ——是魔尊的血包。 顾瞻嘴角抽搐,他又不是在玩吃鸡手游,不必如此真实的血包。 顾瞻蔑视他:“你知道我厌恶你就好。” 一边给出他自己的血包修补灵脉,一边又有意引导他失控,魔尊打的什么算盘?葫芦里又买的什么药? 顾瞻的脸变了几变。 魔尊笑了笑,“阿瑶,这里的所有人都曾欺瞒于你,为何你就偏偏怨恨本尊?还要救本尊的兄长?” “废话真多,你知道吗?”顾瞻灵力注入扇子,甩着手腕,催动扇子朝魔尊攻击而去。 “像你这种反派,小心死于话多。” 乍然间,扇子还未近魔尊的身一尺,携带灵力就轻飘飘散在他身前,化为点点灵力消散。 但点点灵力中又散出了雾气,趁雾霾短暂地迷了对方的视野。顾瞻取出携带而来的刀刃,自锁链源头斩断。 既然砍不断锁链,那就锁链连带人一起带走。顾瞻二话不说背起闻人语,掠地朝洞口去。 顾瞻低着头,咬牙背起闻人语,腿抖。 闻人语倒是消瘦,但那些锁链重的要命,顾瞻连连叫苦,脚步虚浮。 闻人语:“嘚嘚嘚——” “儿子闭嘴,说什么呢。关键时候为父是不会抛弃你的。”顾瞻听不懂闻人语说的什么,但不妨碍他自娱自乐。 闻人语:“……” 其实他说的是顾瞻平日里不锻炼,就会睡觉,关键时刻靠不住。 顾瞻咬住牙根,血腥味自舌尖漫开。他灵力使用过多,现在遭了反噬。 小金龙乖巧地待在了顾瞻腰间,探出一个滑溜溜的脑袋,闻到顾瞻身上除竹枝香外多余的血腥,眼里充斥着担忧。 顾瞻转过一个转角,笑了,“小东西,你方才喊我国师?你莫不是燕纠那小孩吧?” 小金龙:“……”他竟然被国师看成小孩? 顾瞻唇角溢出鲜血,但仍不妨碍他持续苦中作乐,“也许是我听错了,但小东西方才多谢你了。” 小金龙飞速窜上顾瞻衣领,肆意妄为地探出粉嫩舌尖,舔舐过顾瞻唇瓣上的艳红血液。 要是早知你会受伤,我当初就不该放你离开。 我就该把你死锁在皇宫,欢欢喜喜地陪我一辈子。 小金龙仰头,碧蓝色的眼珠直勾勾盯着顾瞻看,放下平日里高傲自大的神态,眼底的柔情恍若春水飞花。 这一刻,它不再是高高在上,俯视芸芸众生的人皇,也情深意切地体会了一回,何为为一人死去活来。 唇角血迹被舔舐干净,顾瞻瞳孔震惊了一会。 但事急从权,顾不得教训这不听话的小东西了,他反而笑了,“占我便宜?得付钱哈。” 明明这山洞里距离洞口不远,但顾瞻却觉得每走一步,他的腿都在不住地发抖,又累又绝望。 身后的魔尊不知为何没有追来,顾瞻暂时不管了。 眼前白光骤然亮起,就快要到洞口,他们马上就能出去了。 “锃——” 如霜般雪白的刀剑对准顾瞻。 顾瞻抬头,那柄熟悉的剑剑身折射出来人的面庞。 那人貌似江州,眉宇间却一抹诡异艳红的纹路。眉眼中透着一股阴鸷,阴森森的,令人不寒而栗。 属于魔修的独特气味自他身上散开,顾瞻皱眉,又是一个魔修。 他心中暗道:晦气。 “师尊,你这是要去哪?又要丢下徒儿一个人了吗?” 顾瞻刚准备出手,但听到熟悉的称呼时,他手中正要化形成团的灵力顿住,化烟云消散。 顾瞻磨了磨后槽牙,难怪魔尊那变态没追来,原来在这等着。 他早该料到的。江州几次三番入魔,还安然无恙地活着,绝对不可能是普通的凡人修士。 ——所有人都曾欺瞒于你,你却偏偏怨恨本尊。 “小州,让开。”顾瞻冷冰冰道。 江州一动不动,偏执地挡在洞口。他已经长的比顾瞻还要高了,此时站在洞口,挡住了大半的天光。 面容隐在阴影中,看不大清。 江州勾起一个诡异的笑容,语气不似平常,“师尊,我若放你走,你还会要我吗?” 顾瞻的心很诚实:不会,正邪不两立,咱两师徒情分大概是吹了,主要还是为师打不过修真界那帮老头子。 但顾瞻偶尔也知道耍机灵,他表面语气和缓,仿佛在安慰一只受伤的小兽,“会,你永远是为师的徒儿。” 腥红的竖瞳迷茫了一会,江州信以为真,垂手收下了剑刃。 顾瞻赶忙背起闻人语,带着小金龙就要走。 但剑光一闪,剑刃之上缠绕丝丝缕缕的魔气,对准老老实实待在顾瞻腰封上的小金龙。 “师尊,你可以走,但它不行。”江州固执,“今日,我定要杀了它。” 顾瞻气笑了,他将背上的闻人语安置在石壁旁,支了个灵罩保护着。 横竖江州这小兔崽子是不让他走呗?用的着找这样一个拙劣借口吗? “小州,为师自认你待为师不薄,你我师徒一场,今日非要惹得为师不快吗?”顾瞻表情烦躁,好看的眉皱起。 “师尊,我没有要惹你生气。我只是厌恶,我厌恶……”江州无措,像个发觉自己错事的孩子。 讨厌你为了别人而抛弃我。 “够了,从今往后,你我师徒情分已尽,再不相欠。”顾瞻态度决然,“从此以后,你也莫要喊我师尊。” 其实顾瞻口是心非,心在滴血,我那会做饭的徒弟啊。 莫要喊你师尊? “师尊?……”江州嘴唇翕动,就像被通知将要凌迟的犯人,心脏如千百只小虫细咬般绞痛难忍。 “铮——” 那柄先前顾瞻从剑阁挑选给他的剑,摔在地面,发出嗡鸣声。 他朝后退了半步。心脏难以忍受的绞痛令他闷哼出声,弓身捂着胸口,手撑在石壁上。 江州再次抬头时,嘴角溢出一行血迹,眼尾都红了。他几乎是一字一句磨着牙根说的,恶毒道:“师尊,你当真要抛弃我?” 声音掷地有声,带着股狠厉劲头。 顾瞻却持续补刀:“我没有一个魔修徒弟。” “这出戏当真出彩,哈哈。” 魔尊自洞内走来,拍了拍手掌,为面前上演的师徒相残戏码鼓掌。 他上前,走到江州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唯一血脉,笑眯眯道:“既然你师尊不要你了,本尊倒是愿意给你一个家,如何?” 你是站在吃瓜战线前列的猹吗? 顾瞻无语了一会儿,趁着魔尊在和江州谈话,用精神力敲了敲系统的脑门。 “系统?统子?” 系统依旧不热情,“叮咚——系统250为您提供服务,请问有什么要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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