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狐妖,所以眼尾总是尤其姝丽,一瞥一笑都能牵丝引线一般吸引他人的注意力。 这幅“我生气了,特别生气!”的样子让秦洵宴心下稍软。 他转头交代裴晟,神色淡淡,“好好保护他。” 裴晟恭敬地回答:“是。” 楚遇虽然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可他也知道自己不能以自己的要求去要求别人,只好闷闷不乐地跟在裴晟身后,坐上了车。 等楚遇被裴晟带着见到了之前那个向他求助的女人时,他被眼前荒诞的一幕冲击到,怔愣在原地。 只见那个女人正在对着一条小鲫鱼说话,一边说一边笑,好像真的疯了。 女人望见楚遇来了,立即欣喜地跪下来道谢,“谢谢小少爷救了我的孩子,我花漓甘愿为小少爷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不用这样。”楚遇后退一步,摆摆手,有些沉重地看着在女人身边的水箱里吐泡泡的小鲫鱼,“这是你的孩子吗?” “是的。”花漓脸上露出笑容,布满了鱼鳞的脸此刻却展露出不可思议的温柔和慈爱,让她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在发光一样,“她很乖的。” 楚遇结结巴巴地回答:“对,她很乖。” 可是,不知为何,他总感觉那条小鲫鱼根本就是一只普普通通的小鲫鱼而已。 看着花漓幸福的笑容,楚遇希望那是他的错觉…… 在裴晟带着楚遇回酒店的时候,裴晟突然开口,“其实那只鲫鱼妖的孩子早就死了,只不过她不愿意相信而已。而那些人之所以会将错就错,只是想看着鲫鱼妖痛苦的表情而已。” 说到这,裴晟挑了挑眉,语气似是在怜悯,又像是在戏谑,“毕竟母亲的痛苦总是让人心碎的,不是吗?” 楚遇认同地点头,还以为自己找到了一个不会滥杀无辜的妖怪的除妖师。 可当他的目光转向裴晟时,却猛然发现裴晟的那一双眼睛里充满了笑意,好似看到了什么很有趣的场面一般。 那一瞬间,他全身的血脉逆流,刺骨的寒冷不断地从他的骨头缝里渗出来。 裴晟是真的很愉悦。 在知道花漓全部可悲的遭遇之后,非但没有半点同情,神色轻松地反而像在看一场喜剧一般。 楚遇在把车里的空调调到了20℃的车里打了一个寒战。 在他和裴晟第一次见面时,他就发现裴晟对待花漓的态度是不屑和烦躁的。 他怎么那么蠢,蠢到以为这是裴晟不得已的伪装呢? 他怕自己的“异样”会让裴生怀疑自己的身份,只好偏过头去看车窗外的街景。 裴晟敏锐察觉到了楚遇对他的恐惧,暗叹道,秦洵宴可是比他还要可怕的存在,怎么这个楚遇不害怕秦洵宴,反而害怕起他了呢? 为了补救,他斟酌着说:“那个鲫鱼妖的遭遇只是个例而已,大多数的妖怪都在这里生活得不错。” 裴晟见楚遇还是不说话,担心自己的意图太明显,只好转移话题,“明晚上八点,会有一个拍卖会,小师叔想要来玩玩吗?会拍卖一些很罕见的灵器之类的。” 楚遇不是很想去,可系统却提示他,【楚遇,快答应他,这是完成任务的线索。】 楚遇只好忍着心底涌出的惊惶,困难地点了点头。 裴晟刚送楚遇到酒店门口,楚遇就立即下了车,把裴晟甩在了身后,“谢谢师侄,我先回去了。” 裴晟的脸色刷地沉了下去,很少有人能这么不给他面子。 司机战战兢兢地问:“现,现在走吗?” “不走?”裴晟拿过一旁的拐杖,狠狠地抽向司机的头部,“留下来干嘛?给别人当笑话看吗!” 司机连额头上流下的血都不敢擦,哆嗦着说:“……是。” 裴晟心里依然不痛快。 但楚遇是秦洵宴的人,他再怎么不满都只能忍耐下来,甚至还要对楚遇笑脸相迎。 他越想越是觉得不堪。 明明他已经成为了地下妖市的主人,但却依然需要唯唯诺诺地讨好别人! 这一切都是因为白祀。 裴晟一回到自己住的住所,就将前来关心自己的白祀按在了地板上。 云收雨歇后,裴晟将白祀搂在怀里道歉,“对不起,祀祀,今天我只是太生气了,原谅我好不好?” “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你要知道,如果我不对你凶一点,我就会落得陆敛意一样的下场,我不想失去你,你知道吗?” 白祀的声音有些沙哑,眼帘低垂着,极其柔顺,“我知道的,晟哥。” 这样的话,听得多了,也就不再在意了。 只不过他的救赎终于到来了。 白祀强忍着恶心,挽上了裴晟的脖颈,“晟哥,我在家里太无聊了,明晚我可以和你一起去拍卖会吗?” 裴晟点点头,有些犹豫。 白祀见状,又在裴晟的唇上吻了几下。 裴晟看着自己的爱人,沉默了一会,“好,但祀祀,如果你和我一起出去的话,我对你的态度……” 白祀温柔地笑了笑,“我知道的,晟哥,我都知道……” 在裴晟正在为楚遇明晚和秦洵宴一起参加拍卖会的事打电话通知下面的除妖师收敛一些时,楚遇正窝在床上和叶朝云发消息。 [叶朝云:你还记得陆敛意师兄吗?他也去了地下妖市,我看他对你的印象很不好,你小心一点,别在单独一个人的时候撞上他。] [楚遇:好,谢谢师兄。猫猫跪谢.jpg] [叶朝云:要真的想谢我,下次先生罚我的时候,多为我吹吹枕边风就好。] [楚遇:………] 叶朝云分享了几件好玩的事给楚遇,楚遇压抑的心情顿时好了许多。 他把手机关掉,磨磨蹭蹭地下了床,找到了正在客厅里的秦洵宴。 “师父。”楚遇蔫哒哒地耷拉着脑袋,“对不起,白天的时候,我不该和你闹脾气的。” 秦洵宴的眸光微闪,将手里的古籍轻轻合上,淡声说:“既然知道知道错了,那就应该作出一些行动表示歉意。” 见楚遇点点头,秦洵宴转动椅子,将身体正对着楚遇,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叩动,“过来。” 楚遇顷刻间警惕起来。 他稍稍后退一步,提心吊胆的,“师父,这是在外面!” “外面?”秦洵宴缓缓直起身,朝着楚遇步步逼近,直到把楚遇逼到墙角退无可退时,才停了下来。 他俯视着自家小妻子可爱的发旋,微不可察地勾起唇角,“在外面,就不能亲吻了吗?” 一个长相冷冷清清的男人却用着柔和磁性的嗓音说出这番拨动人心的话,楚遇的耳朵当即红了。 他用双手努力阻隔两人的胸膛过于贴近,结结巴巴地说:“只能亲,不能做其他的事。” 秦洵宴伸出手指,勾住他的人下巴,好似在疑惑,“其他的事,是指什么?” 难道是他误会了? 楚遇的脑子陡然变得一片空白,当他冷静下来时,随之而来的是不断从脸颊处蔓延而下的绯色。 秦洵宴不会以为他一直在想那些事吧? 楚遇抖着声音,将自己的头埋进秦洵宴的怀里,“没,没什么。” “是吗?”秦洵宴深知如果在继续逗下去,怀里的小妻子可能都要害羞得哭起来了。 地下妖市里很乱,也很脏,他不想在这里让楚遇哭。 于是他只好遗憾地放过了楚遇,浅尝辄止。 望着怀里双眼含春的楚遇,秦洵宴在心底微叹一口气。 到底是养得楚遇过于娇气了一些。
第九十章 吃醋 楚遇从秦洵宴的怀里醒来时,窗外依旧灯火通明,他有些分不清此刻是白天还是夜晚。 秦洵宴抱着他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本晦涩难懂的古籍,墙上的挂钟表示,现在正是早上十点。 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想看看秦洵宴手里的书的内容,可书里的字大多都是繁体,他能认识的字没有几个。 “师父。”他迷迷瞪瞪的,“你在看什么?”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秦洵宴总是在翻看古籍,好似要从其中找出什么重要的东西。 楚遇猜测秦洵宴极有可能是在找能否有能把妖怪变回人类的方法。 “没什么。”秦洵宴将古籍合上,摸了摸他的眼尾,淡淡地问,“饿了吗?早餐一会就送上来。” “嗯。”楚遇摸了摸自己空瘪的肚子,点点头,又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细碎的泪水挂在睫毛上,“师父,晚上我们去参加拍卖会好不好?” 昨晚他的思绪过于混乱,导致他都忘了告诉秦洵宴这件事了。 “拍卖会?”秦洵宴眉心微蹙,随即又舒展开来,冷冷清清眸子里露着暖光,“可以,但你到时候不能乱走,知道吗?” 楚遇在得到秦洵宴的答复之后,睡意全无。 他一边从秦洵宴怀里出来,一边乖乖地回答:“我知道。” 酒店的人送来了早餐,他和秦洵宴安静地用完早餐过后,就接到了云玖打过来的视频电话。 云玖摇晃着大尾巴,‘哥哥,你糖丸吃完了吗?我又做了一些。’ 楚遇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云玖对于给他吃糖丸的事如此执着,也只好当着云玖的面吃掉了一颗糖丸。 他舌尖微微抵住上颚,还是有些咽不下去,只好抓过一旁的水杯,喝了一口水之后才艰难地咽了下去。 糖丸遇水即化,顺着喉咙流进了胃里。 楚遇皱着眉,有些反胃。 这个味道有点熟悉。 他在哪里喝过呢? 可这个问题就像是落在海面的一滴水珠,还没有在楚遇的心底泛起多大的波澜,就毫无痕迹地消失了。 见楚遇吃下了糖丸,云玖才欢喜地说:‘哥哥,你真好。我这次做的又换了一个口味,哥哥一定会喜欢的!’ 楚遇望着云玖开心的模样,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去了。 他又喝了几口水,才勉强把口腔里残留的糖丸的味道冲下去。 算了,也不是不能吃。 在和云玖结束了视频电话之后,楚遇看着已经空掉的玻璃瓶松了一口气。 他们应该还要过几天才回去,也就是说,他这几天都不用吃糖丸了。 他抑制不住地翘起嘴角,打电话让酒店送了一些蛋糕上来,直到把糖丸那股诡异的味道完全掩盖住。 在地下妖市里,因为一直都是黑暗的,所以每个人或者妖怪好似都没有什么时间观念。 楚遇无聊地趴在落地窗往下看时,就发现酒店招呼客人的那些妖怪门童完全没变过。 他昨晚也看见了他们,也就是说这些妖怪一整天都没有休息过。 现在才下午一点,他完全可以去熟悉熟悉地下妖市的布局,并且探查一下有关于任务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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