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是一株两株澄源草进阶,而是几十亩澄源草,成千上万株澄源草一起进阶。 田埂上不知不觉聚集了许多人。 石冕抱着双臂神情,严肃地看着还在澄源草地里穿梭的单禾渊。 空中的乌云飘过来,响起轰隆隆的雷声,那是劫雷在里面酝酿。 整个农场当中,只有单禾渊和沈度衡的心情还算平静。 单禾渊心情平静是因为整个人跟澄源草共振,进入了一种心性澄明的顿悟状态。 沈度衡则是因为见多识广,修为又高,抱着灵剑为单禾渊护法,一点都没慌。 单禾渊在灵田里走着,一直走到了深夜,他接手的五十亩灵田才全部走完一遍。 当他迈上田埂的那一瞬间,他直接从那种顿悟的状态中脱离出来。 如大海一样深沉的疲惫席卷了他,他朝着沈度衡张开手,一动也不想动了。 沈度衡在他倒下去的前一瞬间成功接住了他,将他抱在怀里。 毕谨樱紧张地跟着跑上前来:“单夫子没事吧?我马上叫大夫。” 沈度衡:“没什么事,太过疲惫脱力了,我带他回去休息,麻烦不要打扰我们。” 经过石冕的时候,沈度衡朝石冕点了点头。 石冕勉强笑了一下。 沈度衡抱着单禾渊御剑往大木屋飞。 还没有到大木屋,沈度衡抬头看了眼,天上的劫云也缓缓往他们这边飞。 飞得非常犹疑,一直在他们这边和灵田边上移动。 难道——单禾渊要再次进阶?
第61章 别说别人, 就是单禾渊都没有想到自己的元婴劫来得那么快,那么迅速。 他还以为起码要过五年、十年才会来。 他们赶到大木屋时,天上的劫云也飘了过来。 与以往历次的进阶一样, 这次的劫云依旧处于怠工状态, 轻轻地飘在大木屋上空,云中偶尔响起闷雷, 但是并没有闪电落下来,也没有正儿八经的雷声。 单禾渊只是累得不能动,并没有完全昏迷过去。 他感觉到了体内灵力的蠢蠢欲动,也感觉到了天上劫云的蠢蠢欲动。 二者都处于一个临界点, 就好像水将开未开, 总是显得有一点温吞。 单禾渊处于这种状态, 本人感觉到非常难受,这差一点意思让他觉得非常无可奈何。 他伸出手轻轻抓了沈度衡一下, 在沈度衡怀里焦躁地扭动:“事情好像有点麻烦。” 沈度衡稳稳地抱住他:“现在什么感觉?” “差点意思。”单禾渊仔细观察体内后焦躁道, “办法达到临界点。” 沈度衡抬眼看看外面的劫云。 劫云慢吞吞飘着,不仅没有降下劫雷的意思,反而在缓慢变淡。 沈度衡道:“我把雷给你引下来。” 说着,沈度衡朝窗外劈出了惊天动地的一剑。 剑势如此浩大,简直是原地起惊雷,远在灵田边上的石冕等都吓了一大跳,齐刷刷看向大木屋的方向。 劫云对待单禾渊向来客气,基本没劈过他,哪怕真的劈下来也跟挠痒痒一样,不痛不痒, 丝毫没有劫雷的气势。 对沈度衡就不一样了。 沈度衡一挑衅,劫雷的气息立刻变得浓厚, 黑压压的云朵聚集起来,水桶一样粗的闪电在其中生成,轰地一下劈下来,直接劈到他们的大木屋上面—— 简直想将他们往死里劈。 巨大的闪电劈在大木屋的防护阵上,当场发生了剧烈的爆炸。 无数木屑四溅,落到他们衣服上,头发上。 沈度衡判断了一下劫雷的强度,尤嫌不够,又一剑劈了过去。 这一剑比上一剑的声势更为浩大,带着恐怖的威能不说,里面还隐隐蕴含着天道法则的气息,甚至比劫雷的天道法则更强。 这是他在单禾渊的丹田小世界悟出来的法则。 劫雷似乎被他这一剑激怒了,更多的劫云从四面八方涌过来,如大海上的波涛一般在天空中滚动。 天已经全黑了,看不见一丝阳光。 这次的劫云将白天改换成了黑夜! 单禾渊盯着劫云,脸上的表情变得满意了些:“这个强度应该够了,我们离开这,去野外渡劫。” 沈度衡立刻抱着他出去:“我带你去。” 大木屋附近都是灵田,要是在这里渡劫的话,恐怕会造成巨大的损失。 单禾渊可不想还没挣到灵石,就先赔一笔。 沈度衡御剑带着单禾渊往外面飞。 他的速度极快,天空中劫云铺开的范围却极广,无论他往哪边飞,都在劫云的笼罩之下。 空气中弥漫着劫雷的气息。 那是跟风、雨等完全不一样的气息,里面蕴含着霸烈之气,有点像火,却又跟火十分不同。 单禾渊向来被天道照顾,此时没感觉到怎么样。 沈度衡修为高深,又渡过了重重天劫,同样并不觉得害怕。 站在灵田边上的石冕他们就非常不好受了。 修真世界将死未死,天道缺失,劫雷的烈度也下降了不少,他们渡劫的时候面对的劫雷平平无奇,很少感觉到劫雷的压迫。 现在铺天盖地都是劫云,空气中满是劫雷的气息,大家的头发都竖了起来,像秋天的枯草一样在风中晃动。 人们彼此对视。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中,只能看见对方的眼白。 这个时候,大家都顾不上小小的恩怨情仇。 毕谨樱当机立断:“不能待在地面上,怕会被雷劈,往地下去。” 石冕的一个弟子惊惧道:“地下,地下没有地方呀?” 毕谨樱:“那就挖!大家快拿木灵剑出来挖地洞,不要金属灵剑,当心被雷劈!” 经他一提醒,众人瞬间顾不得其他,立刻在原地挖起地洞来。 田埂的空间不大,他们损毁了一部分澄源草,直直往下挖。 在挖的时候,所有人都没注意到,他们下意识避开了单禾渊护理过的那些澄源草,只挖那些还没护理过的澄源草。 单禾渊护理过的那些澄源草太过珍贵,所有人都不忍心破坏。 时间紧急,大家拼命往下挖,几分钟后,一条深十几米的粗糙地洞被挖了出来。 挖出来的泥土堆在他们身后,很快被回填。 因为几乎处于密封状态,底下的空气不太好,不过在场的人谁都没介意。 暗淡的灵器灯被挂在地道边上,大家彼此对视,轻轻喘息着,眼睛里都带着惊恐。 石冕的另一个弟子后怕地说道:“单夫子的元婴劫太强大了。” 他说话时,下意识地改了对单禾渊的称呼。 在场的人却没有意识到这点,反而心有余悸地点头。 单禾渊的实力跟业务能力都足够强,大家不由自主对他尊敬了起来。 石冕此时庆幸没有跟单禾渊交恶。 二十几岁的元婴修士,就算是在顶级大门派里面也很少见了。 尤其这人还修炼得如此之快,等以后成长起来,一定会是一方大能。 人比人,当真气死人啊。 与石冕不同,农场的管事坐在昏暗中,脸上挂着满满的后悔。 早知道那位单夫子那么强,他就不得罪对方了。 早知道无论如何也得把毕谨樱赶走。 都是这丧门星引来的晦气! 大家各有心事。 头顶的地面,闷雷还在轰隆轰隆劈着,越来越远。 大地传来轰轰的震动。 单禾渊他们已经远离了这片区域,劫云在他们身后聚集,农场上空的劫云也并没有散。 此时不光农场上的人关注这场雷劫,浮舟城的人也家家关门闭户,害怕地等待雷劫的消息。 管辖浮舟城剑折门更是派了弟子在城中待命,随时准备救援。 单禾渊他们赶到了深山之中。 初夏,山林正苍翠,无数大树枝繁叶茂,如同一根根避雷针。 沈度衡抱着单禾渊从树梢掠过,直直站在山顶。 山高云低,抬手可摘。 沈度衡和单禾渊站在一起,劫云在他们轰隆着,却迟迟没有劈下来,如同一只龇牙威胁的猛兽,因为有所顾忌,不敢咬下来。 单禾渊缓了一会儿,此时已经缓过来了。 他站在山顶,抬头看向劫云,因为处于临界点得不到突破,整个人有点焦躁。 两相对峙。 情况暂时稳定了下来。 单禾渊受不了,转向沈度衡:“你帮我再劈一剑,看能不能把劫雷引下来。” 沈度衡听了单禾渊的要求,抬手便劈。 劫雷立刻顺着他的剑势劈下来,劈在他的灵剑上,毫不客气地炸了个巨雷。 沈度衡这把灵剑正是羊冀帮忙炼制的那把粗坯,这段时间一直被他温养,通体银白,被劫雷一劈,简直像灯管,亮得能刺瞎人的眼睛。 然而即使两个人离得那么近,劫雷也只劈沈度衡,并不劈单禾渊。 单禾渊的头发衣服上满是静电,人却安然无恙。 现在又出现了上次沈度衡渡元婴劫那种情况。 单禾渊简直变成了一根柱子,沈度衡和劫云绕着他打来打去,活生生诠释了什么叫“秦王绕柱”。 这样不行。 单禾渊深刻意识到自己劫雷绝缘体的体质。 他想了想,突然抬手抱住沈度衡。 他的动作太迅速了,沈度衡和劫雷都没有反应过来。 沈度衡当即停下了动作,劫雷还劈在沈度衡身上,单禾渊抱住沈度衡的时候,便将电导到了自己身上。 瞬间,两人都被耀目的电光笼罩了进去。 劫雷劈沈度衡劈得非常猛,单禾渊也第一次挨这么猛的雷劈,头发眉毛等当即被劈得焦黑,身上一阵火辣辣的热疼。 这阵热疼成功打破了体内的瓶颈,体内那种顽固的平衡出现了一个缺口,单禾渊能感觉到饱胀的灵力被引入丹田小世界中,灵力变为灵液,往金丹注入。 有用! 单禾渊欣喜。 尽管这灵液只如水沸腾产生了一缕水蒸气,量很少,但终究还是产生变化了。 有变化就有希望! 单禾渊的焦躁感淡了一些,被雷劈疼归疼,总比不上不下撑得慌的感觉要好许多。 等忍过这一波疼痛,单禾渊立刻说道:“再来一次!” 沈度衡抱着他的手紧了紧,揽着他的腰又劈了一次,这次劫雷还是只朝沈度衡劈过来,不过连带劈了牢牢抱着沈度衡的单禾渊。 单禾渊感觉到自己终于领悟到正确渡劫的方式——他需要人帮他导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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